第六十四章

    顿时,石堡的墙壁上万箭齐发,箭矢上沾满尸毒。这些尸毒与一般的尸毒不同。

    通常人死后就会正常入殓下葬,很少会有人将死人变成干尸的。

    要想把人变成变成干尸,首先最重要的就是将人跟影子生生剥离,当影子离开人四十九天后,人会慢慢变得干瘦形同枯槁,最后经太阳曝晒百日,就会形成一具干尸。

    干尸看上去跟正常人无异,只是没有影子,在阳光下脸色蜡黄,整个人看上去萎靡虚浮,且此生无法入轮回,成为不死不伤不人不鬼不妖的怪物。

    柴道煌见状,将南吕护在身后,“别怕,有我在!”

    怕?她好像从没怕过。

    只见柴道煌将手中红绳往空中一抛,随后一张偌大的天网将三人保护起来,那些箭矢也被挡在天网之外。

    谢大夫见藏着毒的箭对南吕他们并没有任何作用,更是心生一计,开启了墙壁上的机关,而自己则跳入另外一个空间。

    石堡飞速转动,让人应接不暇,身子弱的柱子已经瘫倒在地,南吕则是观测着石堡运转的规律。

    果然是如自己所想的一样,,这十二生肖均不是完整的图案,但将这些缺了的图案组合在一起却是一副星座图。

    而这个星座就是紫薇星,且紫薇星正宫偏上位。

    紫薇星在整个星宿当中都是一股神秘力量,能与任何星座组成新的星图,但同时又不会削弱自己的力量。

    新的星图已经在南吕脑海中慢慢呈现,仔细斟酌这幅新的完整的星图,像是一副地图。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柴道煌看南吕一言不发又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更加笃定。

    “你还记得我们进来时的地形吗?”南吕问,等石堡不再转动时就捡一颗小石子在地上将自己琢磨出来的地图给画了出来,“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嗯?”柴道煌凑近看了一眼,摇了摇头,“我对星象不太懂,要不你让柱子过来看看?”

    听到这话,瘫坐在地的柱子艰难的凑了过来,他看得很仔细,与柴道煌不同,柱子一眼就看明白了,“可这是死门啊?并无生路,即使拼出了地图,我们也依旧出不去。”

    将十二生肖所缺失部位组成一块地图,那么就刚好是十二块,既然能拼出死门,与死对应的不就是生门了吗?

    想通这一层,柴道煌看向南吕,“这地上的十二块石头,能不能再重新组合拼出生门?”

    打破常规再重新组合,这方法确实值得一试,南吕虽然没有说话,但也默认了柴道煌的提议,于是又开始将地上代表版图的小石子重新移动。

    足足耗半个时辰,南吕微微紧皱的眉才舒展开来,她走到与自己对宫偏下之处的石壁上,以手丈量着距离,从东至西数到第五块石砖停下,用手敲了三下,不多不少正好三下。再从南至北敲了五下,此时只听见一声巨响,接着第一束日光照了进来。

    柴道煌将南吕护在身后,“还好吗?”

    他知道,她如今的身体无法直迎日光。

    “没事。”她绕过柴道煌,将身上的遮光斗篷裹紧,率先走了出去。

    在潮湿又阴暗的石堡呆了一晚上,出来的第一件事,柱子便是贪婪地吮吸大量空气。

    “南吕,你真厉害,那么复杂的星图,你都能看得懂。”

    复杂吗?可能吧,最开始她也觉得复杂,后面掌握了运行规律后反而觉得太过于容易,她好像天生就跟这些星星很熟悉。

    “不过可惜,谢大夫让他给跑了。”柴道煌默默走在南吕另一侧,提她挡住了大部分日光。

    谢大夫跑了就跑了,不足为惧,令南吕担心的反而是这座石堡的建造者,这人对星象非常熟悉,只怕不在自己之下。

    还有……谢大夫如果真想要自己的命,也不是什么难事,但他却没有,所以南吕更倾向于谢大夫只是想让他们发现有这座石堡的存在。

    在石堡关了太久,出来后肚子反而饿得厉害,三人便商约去吃早饭。

    时间有点晚,寻了半天就只看到一家包子铺,南吕他们要了一屉包子再加上几碟小菜跟豆浆,包子只有些余温,口感不佳,豆浆的话有些凉,好心的老板又重新拿回去给他们烫热了下,再送来。

    包子铺没什么生意,好不容易来了三位客人,老板自然会热情招待,想着赚一点是一点。毕竟家里的妻子重病在床,还有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嗷嗷待哺,这重大担子都落在他肩上。

    日头越来越大,大到站在日光下瞬间就汗流浃背,蒸笼上热气腾腾,那老板长叹一声,感慨道,“什么时候才能下场雨啊?这都连续放晴大半个月了,再这样下去,今年田里又是颗粒无收了。”

    一开始南吕他们也没太在意,听到老板的抱怨声,南吕忍不住盯着空中看了许久,这日头确实不太对劲,“店家,您是说今年的日头比往年要烈么?”

    店家迎了上来,用毛巾擦了把脸,“是啊,这太阳比以往要厉害很多,而且啊,已经好几天没有月亮了。”

    还未入秋,夜间正是繁星闪烁之际,怎么可能连续好几天没有月亮呢?柴道煌也跟着担忧了起来。

    南吕看了店家一眼,见他正在炮制冰镇绿豆汤,就要了一锅,正好能清热解暑,二来还能支持店家的生意。

    就在这时冲进来三个粗狂汉子,其中还有一个跛子,那跛子裤腿都是血,一看就是新伤,他们操着一口外地音,一进来就直奔最里头的桌子,扯着嗓子喊道,“老板,你这可还有稀饭?给我们几个装点稀饭。”

    这几人不像是农户,那魁梧的身材以及手中拿着的弓箭砍刀等更像是猎户,不过这时侯若是上山也定然捕不到什么野兽,天气过于酷热,几乎没有野兽在白日出没。

    “有的,有的,几位爷稍等一下,天气这般热,先喝点冰镇绿豆汤解解暑。”送上门的生意自然不会放过,店家很热情的送过去一壶绿豆汤,随后又端过来几大碗稀饭。

    “真是见鬼了,这天气什么都捕不到。”其中一人愤愤道,猛喝了一大口绿豆汤。

    “不仅什么都捕不到,还碰到个血污污的女人,真是晦气!”另一人啐了一口,连呸几声,借此来驱散霉运。

    “你们还算好的,我可倒了大霉了,不仅什么都没捕到,还被只屁点大的兔子把膝盖咬了个大窟窿。”

    “不妨事,谢大夫那可是有上好的药,等下让他帮你上点药,说不定明早就好了。”

    三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吃着稀饭,总概下来就是上山捕猎什么都没捕到,遇到一个血迹斑驳的女人跟一只兔子。

    只是这三人都提到谢大夫,让南吕不仅往这边多瞧了几眼,谁知竟惹怒了那几人,特别是那个跛子,本来是跟着另外两人兴冲冲去捕猎,谁知不仅没打到一点野食,反而被只屁大的兔子给咬伤了腿,一肚子火正愁没地方撒,现在又被一个女人盯着看了几眼。

    虽然这女人长得真的好美,但长得在美有什么用,还不是在嘲笑他,讥讽他,他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

    于是抄起手中的筷子借助内力就朝南吕这边丢了过来,当然南吕也不是吃素的,眼疾手快接住筷子并反手扔了回去,而这两根筷子不偏不倚正好插在那跛子的碗里。

    这下彻底激怒了跛子,他瘸着一条腿冲了过来,一掌劈下,掌风将桌子一分为二,一地的残渣碎屑。

    “你这人是有什么大病吧?被只兔子咬了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怎么还恼羞成怒拿我们出气,是当我们吃素的啊!”见有人闹事,柴道煌第一反应就是将南吕护在身后,接着就推了那跛子一下。

    与跛子同行的另外两人,怎么可能弃兄弟不顾,都纷纷抄起家伙冲了过来,随后几个人在店内大打出手。

    店家见此情况,又不敢劝架,只是在一旁捉急跳脚,口中大喊着,“几位少侠,有事好商量,却不可误伤了他人,有事好商量。”

    可这些人本身就是一肚子火,哪里像是好商量的样子?听到店家这样说,更是动了杀气。

    柱子不是个打架的料,再加上身子较弱,被那跛子砍了一刀,手上不停的流着黑色的血,口中一只喊着疼。

    “够了!”南吕大吼一声,随着这一声怒吼,场内瞬间安静了下来,那几人回头看着南吕,明明看着只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但声音十分沉稳,深邃的眸子过分冷静,此时都被威震住,谁也不敢动。

    “你们体内都藏着毒,一炷香就会毙命,不想活命的话就继续!”南吕将倒在地上的柱子扶到一旁休息。

    “胡说,我们的身体都是谢大夫调理的,怎么可能会出问题?”跛子不以为意冷哼道,谢大夫在镇上居住了数十年,凭借一身的医学本事,造福当地百姓,不图回报,只是为了积善而已。

    并且还雇佣他们干些活计增补家用,怎么可能会害他们?

    别说跛子不信,估计整个镇子上的人都不会信。

    当然他们信或者不信,南吕本就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好奇这谢大夫到底是什么来头,这么多年从未有人怀疑过他,再者那一整条街的石堡,究竟是何人所设?

    “我有没有胡说,等会儿自见分晓,不妨大家就在这等上片刻。”南吕面无表情道。

    她撕开柱子的衣袖,只见柱子的手臂上的血还在流,且周边的皮肤已经开始发烂流脓,南吕找店家要了把小刀将腐烂的皮肤给切掉,又往柱子口中塞了一枚丹药,至此柱子手臂的血才开始止住。

    很快一炷香的世间已到,并没有出现南吕说的情况,那几人又开始骂骂咧咧的,想再跟南吕他们较量一番。

    可就在这时那跛子突然大叫一声,随后倒地不起,瞳孔不断放大,并往外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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