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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当道

    恒阳城内:

    城主此刻坐立不安,姚安连夜驱车赶到,赵祯看到姚安之后立马上前迎去,脸上是挂不住的担忧。

    他问道:“姚大人,我的线人派人来报,姚璃擅自去大理寺狱见刘晏了,刘晏死前说了一句她跟穆昭仪长相十分相似,若不是我派人潜伏到狱中刺杀刘晏,恐怕咱们的计划早已败露啊!”

    姚安倒是显得有些平静,安抚着赵祯,说道:

    “城主请放宽心,这本来就是一步险招,我们也做好了暴露的准备,无非是让我们的计划提前了。只是没想到顾晟出手这么快,前日才成婚,今日便设计引姚璃去见了刘晏,是我高看了姚璃这个丫头了,小看了顾晟了。”

    赵祯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现在商仪国驻扎在恒原边界的将士数量有限,我们密练的兵虽说数量上不足商仪,但是个个都是一顶一的高手,以一敌十不在话下,胜算的概率大概有七成。咱们秘密搜刮了魏赢的府邸、军营,都没有找到调兵令,如果真的在顾晟那儿,得尽快让姚璃动手了,否则凭着这七成的把握,还是有很大风险。”

    姚安笑了一声,自信满满地说道:

    “现在应该是九成把握了,五皇子那边传来消息,镇守原东、原西的楚炜、武智已经倒戈,全力支持五皇子殿下。朝堂之上支持五皇子的派系虽然明面上看并不多,但是很多也已经默许了,况且他们也成不了气候。至于姚璃,我会找机会下手,但是这个不足以构成威胁。”

    赵祯听到这个消息,脸上的忧虑尽消,自嘲道:

    “我们费了大半天功夫把姚璃送过去,还没开始呢就结束了,确实是多此一举啊。”

    他思考片刻,试探性地问道:

    “不过,姚璃毕竟是你的亲生女儿,虎毒不食子啊,你真忍心?”

    姚安没控制住,脸部一抽,若有所思地回道:

    “成大事者,没有儿女私情,倘若她能为这件天下大事而牺牲,那是她的荣幸。”

    赵祯倒了一杯茶,放到姚安眼前,又问:

    “你准备怎么做?”

    姚安说道:

    “璃儿大概率已经猜出来她母亲不在了,我没有控制她的筹码了,所以魏赢的调兵令是拿不到了,我们也不能再等了。她跟刘晏的话很快便能让顾晟察觉到什么,查到你我只是早晚的问题,我需要尽快说服五皇子发动兵变,免得夜长梦多。”

    赵祯满意地笑了一下,说道:

    “我就知道姚大人是干大事的人,希望五皇子继位后不要忘记答应我恒阳城的好处,减少每年向恒阳城征集的国税、进贡,两方和平相处,给予同商仪国一样的国家威严,恒阳城主与商仪国陛下地位相当。”

    姚安自是答应,说道:

    “城主请放心,五皇子说到做到,新皇继位还需要恒阳城的大力支持,巩固地位。”

    赵祯对姚安这个答案自是满意,但是他想问的是,对于姚璃的处置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因为姚璃是冒充的恒阳城城主之女的身份才嫁给的顾晟。如果放任不管,会很快查到真相,到时候朝堂上肯定会一边倒地对姚安口诛笔伐,况且发动兵变再快也是需要时间的。如果要杀了一劳永逸的话,找不到机会,顾晟肯定会严防死守地保护她。

    赵祯再三追问姚安,他只是回答会解决了她,但是言语中也透露出逃避的态度,他不得不再次问姚安:

    “姚大人,姚璃的事我总觉得不太安心,当初选她嫁给顾晟是因为想着她只要能获得顾晟的信任,拿到调兵令就想办法让她全身而退,但是现在事情发展得太快了,完全不受我们控制,安全起见,对于她的安置需要尽快找到解决办法。”

    姚安也明白赵祯的意思,让她尽快解决了姚璃,他自是应道:

    “城主放心,我既已答应,便会做到。璃儿现在身中剧毒,生死未卜,如碧已被顾晟安排到别处,我一时很难联系到。顾府没有我的眼线,我无法布局。但是城主,你可以派人去顾府,找个理由看望女儿应该不难。”

    赵祯听此,有些为难说道:

    “虽然不难,但是前两天才出嫁,我就说想女儿了,这也很难信服啊。况且她出事的消息在大理寺跟顾府内部已经封锁了消息,我这时候去相当于是试探,顾晟立马能看出来猫腻。”

    姚安面露尴尬说道:

    “城主大人,不管他顾晟信或者不信,父亲看望女儿就是再离谱的理由他都不能阻拦啊。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担心我们计划还没开始就被顾晟一一侦破,然后将我们的人策反,或者设法阻挠我们的行动。我向你保证,今夜回去,我就会密见五皇子,商讨兵变之事,不会给他反应的时间。”

    赵祯还是有所顾虑,姚安是看出来了,赵祯就想坐拥果实,不想涉险。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见姚安态度坚决,且确实没有别的办法,便答应了:

    “有姚大人这番保证,我定是十分信任的。明日我便派心腹到顾府看望姚璃,只是我需要做什么呢?”

    姚安心中很有把握,说道:

    “她现在应该中毒未解,你只需要告诉她:母未死,务必守口如瓶,月满时,胡园栈,真相大白。她听到这些话想要对顾晟说什么的时候应该会斟酌一二。”

    赵祯不相信,问道:

    “现在还骗她母亲未死,她会相信吗?”

    姚安说道:

    “璃儿自小跟在她母亲身边,这一世最亲近的人就是穆菱了,她的死对她打击不小,所以她宁愿相信她母亲没死,哪怕是寻找点心理安慰呢,也不会轻举妄动。你是不知穆菱在她心中的分量。”

    赵祯便没再说什么了,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是月满时就真相大白了,姚安也看出来了他的疑惑,便说道:

    “兵变时间大概就是月满时了,八月的第二个月满夜根据商仪国的习俗,很多地方都会举办观灯会,陛下每年都在宫内大摆宴席庆祝,今年陛下想体验民间的观灯会,所以取消了宫廷宴席这种方式。观灯会游览的操办陛下交给了五皇子,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赵祯一时语塞,满眼惊喜,激动地说道:

    “姚大人,这可是个太好的消息了,你应该一开始就告诉我的!”

    姚安笑道:

    “其实我本想等我跟五皇子谋划好之后再来跟您细说的,但是为了让您安心,就提前告诉您了,但是具体的细节,待我确定之后还会再来城中与您细说。”

    赵祯笑道:

    “那是自然,理应如此,多谢姚大人提前告知,也好让我有所准备。”

    姚安道:

    “哪里的话,我们是一个战线的,哈哈哈。”

    赵祯附和着姚安的话,两人在府中开怀大笑。

    夜已深,为了掩人耳目,姚安每次见赵祯都是在夜里,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这次到恒阳城城主府的目的有三个:

    一是让城主派人去顾家探望姚璃先稳住她,虽说姚璃坦白与否对结果影响不大,但是如果能拖住顾晟了解真相的时间,就不会给他留下思考的时间,兵变之突然会让他措手不及。当然如果坦白了,顶多是让顾晟对月满时多加防备,无非是兵变的时间稍加延长,结果不会改变,能多一分胜算多一点冒险也无可厚非。

    二是告诉赵祯兵变时间,让他有所准备。赵祯之人非常奸诈狡猾,他与姚安的这笔交易是,他提供秘密基地供姚安私募征兵,秘密操练,但是兵种只属于商仪国,恒阳城对外表示不参与此事。一旦事成,姚安及五皇子就需要答应之前的承诺,减少征税,给予恒阳城更多辖地管控自主权。赵祯知道兵变时间,便能暗中协助姚安及时调兵,从秘道离开恒阳城,与他脱离干系。

    三是试探一下赵祯的诚意,如果他拒绝派人去顾府的话,说明他非常不信任姚安,且不想得罪顾晟,也就意味着不想得罪当今陛下,那就不值得信任,万一在关键时刻倒戈,那一切都完了。虽说姚璃是替赵语凝嫁人,一旦查明仍然会得罪陛下,但是他有一万个理由把锅甩到姚安头上,替嫁之事不足以作为威胁赵祯的手段。如果派人去了顾府,替罪之事一旦查明,那兵变之事再想摆脱责任,就很难了。

    姚安目的达成,也是该离开的时间了,他向赵祯告别之后便驱车离开了恒阳城城主府,从恒阳城通向原城的秘道中出发,来到了他暗中支持的军队营地,这支队伍由武将军秘密操练。

    商仪国建国后,为了巩固国威,在与四城的边界处均派驻了军队守边,武智将军便被派驻在鹿城与原城的交界地带,鹿城与恒阳城相邻,分别位于原城西向、北向。而恒阳城与原城的交界地带则由羸弱将军把守。

    此刻武智出现在羸弱的地盘,很显然,两方守边将军已经勾结,为了掩人耳目,绝不能让羸弱在此处秘密操练,极易被发觉。

    武智跟羸弱在私设的迎军帐内讨论攻城要事,下人来报姚大人到,二人纷纷看向帐外。只见姚大人身穿黑色暗袍,头戴黑色风帽,出现在军帐门口。

    武智伸手示意身旁随从退下,问道:

    “姚大人深夜来此,不知?”

    姚安放下头上的风帽,向二位抱拳问候,说道:

    “两位将军,我此次前来是想让你们做好准备,今夜回去我会同五皇子殿下计划这个月月满时的大事,事不宜迟,我们需要尽快动手了!”

    羸弱眼中闪过疑虑,问道:

    “魏询的调兵令拿到了?”

    武智也诧异地看向姚安有点不可相信。

    姚安语重心长地解释道:

    “没有,刘大人死前说了不该说的话,导致我们派去顾晟府中的卧底败露,她知道一些细节,以顾晟的才智应该很快能推断出真相,只是现在她身中剧毒,所以给我们拖延了一些时间。不等调兵令了,我们只能硬碰硬,胜算七八成,值得一搏。”

    姚安看着两位将军,希望从他们口中得到肯定的答复。

    羸弱与武智护看一眼,彼此点了点头,向姚安说道:

    “一切听凭五皇子决断。”

    姚安欣慰地冲二位点了点头,说道:

    “我此来目的已达成,天已经亮了,我需要尽快赶回去,你们等我消息。”

    两位将军回道:

    “好的,姚大人。”

    姚安需要尽快进宫面见五皇子,对于他而言,每一分钟都是极为珍贵,只要说服了五皇子,月满时动手,他就需要迅速作出反应,通知所有同谋。

    他告别了两位将军后,便骑马返回了原城,到了原城已经是辰时了,他回府内匆匆吃了早食,换了衣服便上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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