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计划

    “顾二小姐!又见面了。”他双眼微眯,在见到她的一瞬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却在扫向苏修竹时停滞,恢复如常。

    顾冉冉回过神,行了一礼,又将上次撞碎花瓶的事情提了一嘴:“见过陆公子,昨日的事抱歉,我已经差人送了一只玉壶春瓶到贵府上了。”

    “是在下失礼了,顾二小姐竟将陆某上次的玩笑话当真了,这么着急还清。”陆昭听完此话后,略显不许悦,眼神犀利,像要看穿猜透她一般。

    可顾冉冉被他眼神微微吓着,愣了一会,但听着也辨不出他的用意。

    只觉着他今日可能心情不佳,想快快拉着苏修竹离开。

    “陆公子,不必抱歉,本就是我冲撞了你,不叨扰你了。”顾冉冉说的十分干脆利落,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她欠身行了礼,给苏修竹使了个眼神。

    苏修竹领会了她的意思,冲陆昭行礼:“陆公子,苏某还有事,再会!”

    陆昭眸光轻轻从顾冉冉身上又落到苏修竹脸上,扫量了一番,眸光流转之间,生了几分不耐烦,脸色阴沉,没有说话,点头应了。

    然后就听见了“砰”的一声,陆昭转身就关上厢房的门。

    顾冉冉看着闭上的门,心里有点困惑,。几年不见,感觉他长脾气了,以前是没有情绪的那种,不像个正常人,那现在算是?有情绪了?

    不过管不了那么多了,先管好自己眼下的事情吧。

    苏修竹带着顾冉冉进了隔壁的厢房,两人滔滔不绝的交换说着自己的事情。

    “所以,你现在是,这里的掌柜了!苏修竹,你好厉害!”顾冉冉没想到,苏修竹竟如此厉害,从前知道他会做饭,喜欢看书,不知他竟还会管账。

    “嘿嘿,捡了个便宜,这里后厨人手充足,我就什么都做,之前还帮老掌柜做过一段时日账目。他去年年底要回老家了,便推荐了我做临时掌柜。东家觉得我做的不错,便继续做着了。”

    苏修竹说完又顿了一下,拿起一块糕点给顾冉冉,一脸骄傲的道:“你尝尝这个槐花糕,天香楼的特色之一。”

    接过糕点,尝了一口的顾冉冉,满脸灿烂笑容了的回应他:“好吃,但没你做的好吃。”

    苏修竹面上浮现一丝红晕,他有点害羞的抓抓头,对她说:“下次做给你吃,不过你还没讲你的事情呢?现下回家了,感觉可好?”

    说完此话,苏修竹有点懊恼自己说错话了,因为顾冉冉的笑容瞬间暗淡了下来。

    “顾家接我回开,是想利用我与陆家联姻,更离谱的是,腊月十八就成婚。”她双手托腮,手撑在桌子上,双眼发呆。

    苏修竹面色顿时青了,气的捶桌:“ 你才刚回京,就要你嫁去陆家,太过分了”

    捶完桌子又小心翼翼地问她:“那,你有什么想法吗?要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我要逃婚啊。”顾冉冉扭头眸子一亮,莞尔一笑。

    “逃婚!”苏修竹惊讶的一下子站起来。

    “嘘!”顾冉冉拉他坐下,小声的接着道:“我肯定要逃啊,顾家又不管我,我怎么能白白让他们利用我呢。”

    “那陆昭呢?”苏修竹问。

    “我跟他又不熟,管他做甚?”顾冉冉翻了个白眼,

    苏修竹松了一口气:“那你怎么逃婚,我帮你。”

    “这几日我院子人多,出门时翠珠跟着,要是这个时候跑,免不了连累她挨打。”

    顾冉冉思考了一番:“腊月十七,府里开始备宴,来来往往送菜的,送东西的人肯定不少,我到时混在其中,你找个马车在延福坊东巷尽头角落接应我。”

    “好。”苏修竹回答的没有半分犹豫。

    顾冉冉开心地笑起来了,眼睛弯弯的。

    她脸上妆容干净素丽,上身披着白色软毛织锦斗篷,里面是月白银丝团花云锦小袄,下身搭配着水蓝色渐变云锦长裙,整个人看起来就是软呼呼的云朵。

    对视上她的眼睛时,苏修竹却觉得此刻如暖风拂面,眼前繁花盛开。

    和苏修竹说完出来后,顾冉冉下楼。

    楼下起了一阵骚乱,一群人围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什么。

    “我真的没有偷公子的东西,真的不是我。”跪坐在地上的女子右脸红肿,衣裳也被扯的歪七扭八。

    顾冉冉从楼梯上远远瞧见那个凶恶的男子,正在质问瘫坐在地上的女子。

    她眼里全是鄙夷,快走几步下了楼。

    “你还顶嘴,从府里偷跑出来一月有余,你哪里来的钱吃喝。”站着人群中央的男子年纪不大,却一副凶狠的样子,抬手便欲要打过去。

    顾冉冉再也看不下去了,挤过人群,怒呵了一声:“住手!”

    这一声喊的中气十足,对面男子明显被唬住了一会。

    顾冉冉走到地上的姑娘身边,解下自己的披风,拢住了她。“她犯了什么错,你怎能动手打人?”

    “她是我花钱买来的婢妾,偷了钱跑出来,你多管什么闲事呢?”男子一脸轻蔑地说。

    “不是的!去年我来京城寻亲,落脚在你家绣坊工作,你却屡次调戏我!”

    女子泪水在眼眶打转,却紧握拳头,一脸坚韧,继续说:“我从绣坊出来,连一缕丝线都不曾拿。”

    “哼,那你与我家绣坊锲约的时限未满,欠的银钱呢!”众目睽睽之下,男子的底气已然减了几分,却还在胡搅蛮缠。

    这时苏修竹也从楼上下来,看着围起来的人群,他挤过身去,只见顾冉冉也半蹲在地上。

    “怎么了,冉冉,你没事吧。”苏修竹关切地问道。

    顾冉冉摇头,接着对那男子说:“多少钱,我赔。”

    男子一脸不可置信,又定了定神,轻咳一声说:“100两银子!”

    “100两!”“也太多了。”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男子面上有些挂不住,改口道:“最少五十两。”

    顾冉冉翻一个白眼,一把拽下自己的荷包丢向他,“五十两,若再敢来胡搅蛮缠,我就去报官!”

    接着就扶了那姑娘出了门,上了自家的马车。

    这男子拿着到手的五十两银子,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捡了便宜到得意,冲周遭的人摆摆手:“都散了散了。”

    男子走出了酒楼门,苏修竹招来小二叮嘱:“记住了,以后不许此人进店!”

    男子掂着荷包,边哼着小曲边轻快地走路,他走到了东市巷子口,突然一个人影闪过,一把他拽进了一个死胡同。

    冰冷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整个人被人压在了墙上,瞬间气氛紧张起来。

    “老实点。”拿刀的人威胁道。

    “拿来。”而他面前的俊朗公子,脸色几分阴郁,只轻吐二字,便让人觉得身在寒窖一般。

    “什么?公子要什么。”

    “荷包。”

    “荷包,荷包,给,给您。”男子害怕的话都说不全,全然失去了刚刚在酒楼的嚣张。

    “王信,你父亲在京行商,谨小慎微,处世圆滑,你在外却如此肆意妄为,不怕给他惹麻烦吗?”他接过荷包,用手摩挲了上面的图案。

    王信看着眼前的人,如此气质,这般年纪,突然想起来了,去陆家拜会时,曾见过此人,慌慌张张地道:“陆公子,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您,您别告诉我父亲。”

    他是陆昭,陆学士的义子。陆学士已经告老,现在只挂内阁的虚职在家养老,但是在朝中还是很有威望。而陆昭18岁便入朝为官,今年升任户部司员外郎。

    若想在京中行商,又岂敢得罪户部之人。

    王信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今日如此倒霉,被同在天香楼喝茶的陆昭瞧见这事,。

    “哼!”陆昭轻嗤一声,“罢了,姑且长长记性吧。”

    流羽领会了意思,放下匕首,顺带一脚将他踹了出去。

    看着王信连滚带爬的模样,流羽一脸得意的说:“公子,我刚刚踹那一脚漂不漂亮?”

    可是他家公子现在注意力全在那个荷包上,只敷衍的应了他一下。指尖却一只摩挲着那个普普通通的荷包,绣工还差,绣的蝴蝶像个大蛾子一般,丝毫没有形态美感可言,流羽无语。

    这边马车上的顾冉冉听了女子的遭遇,有点怜惜,世上比自己苦命的人多了去了。

    “元香,我最近也是自身难保,不能帮你更多了。”

    “冉冉,谢谢你,你如此心善,我要报答你的才是。”夏元香握住顾冉冉的手,一滴豆大的眼泪落了下来。

    她曾是江陵一带的商贾之女,家境殷实,父亲却在运送丝绸时遭匪徒劫杀,原先只是管帐的伯父趁机占了家产,母亲含恨,临终前给她半块玉佩,让她来京城来寻一个人。

    这两年里她艰难拔涉时没哭,在绣坊被王信调戏时没哭,眼下在一个无缘无故救她的姑娘面前,却再也忍不住了。

    顾冉冉摇了摇不说话,轻轻的搂住楼元香,虽不同命,但是此刻依然却相互怜惜

    顾冉冉送元香回去后,马车刚到门口,人还没有下车,门口小厮便来说有人找她。

    她心里疑惑着,刚回京,也不认识什么人,何人会来寻她。

    却见街对面停了辆马车,看上去简洁普通,但马车四面却用着上好的丝绸装裹,车窗的帘子是用厚厚的夹棉云锦来防风,看得出,来者身份不一般。

    未等她走过去,就看见了马车上下来的人。

    顾冉冉硬着头皮,走了过去,面上还忍住了不悦:“陆公子,有何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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