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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此时,站在小屋门外的不是别人,正是陌苏。

    这个新官上任还不到半天的陌大统领。

    只见,他的左眼已经肿了起来,乌紫的眼睛,好像被人画了脂粉似的。嘴角还有着一道触目惊心的血口子,他刚说了这么一句,顿时痛得“嘶”了一声。

    可他口中刚这么“嘶”过,顿时牵动了被打肿的脸颊,一时间,他竟不知该捂哪儿。

    “陌公子!”项晚晚惊呼道:“你怎么伤成这样?!”

    项晚晚赶紧将他迎了进来:“去瞧过大夫了吗?”

    “瞧是瞧了,也用了些药,可根本不止痛!”

    项晚晚这才发现,陌苏这会儿说着话,竟然有点儿口齿不清了起来。倒是说出来的话音,还是那么地字正腔圆。

    她一下子想起,陌苏这一身的伤是葛成舟当着她的面打的,一时间,不知是同情,还是怎样,便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嘶……你还笑!”陌苏走到床榻边,对易长行说,“我这么一顿被揍,何其冤枉啊!”

    易长行摇着手中的蒲扇,慢条斯理道:“葛成舟不会轻易动手。”

    “可他这会儿真的是冤枉了我!皇上我……”

    “咳咳。”

    易长行突如其来的咳嗽,一下子让陌苏不知所措了起来,他知道自己一时口误,说错了话。一时间,他的脸,顿时因紧张而涨得通红。

    项晚晚正在收拾旁边的水盆,这会儿发现陌苏突然不说话了,便好奇地问:“放上你?什么是放上你?”

    陌苏顿时反应了过来,原来是自己被打得说话口齿不清,救了自己。于是,他笑了笑,说:“我是说,葛成舟真不是东西,就这么把我放地上揍……嘶……”

    易长行继续摇着蒲扇,道:“你肯定有把柄被他抓了。”

    “真没有!嘶……他肯定以为,我顶替了表叔的职位,一定是我跟端王联手。”说到这儿,陌苏又恨恨道:“那他怎么不说,他家世代都是端王党呢?!我还说,是他跟端王联手,害了我表叔呢!”

    易长行冷冷地盯着陌苏的表情,眉头微微地蹙了起来。

    项晚晚在一旁仔细瞧着这两人,知道这会儿,他们应是有什么要紧事商谈。毕竟,易长行又被提了官职,这会儿在禁军中也算是个重要的人了。陌苏来找他商谈,也是合情合理。

    于是,她对两人道:“那你俩先聊,我去一趟胡大夫那儿。”

    陌苏对她拱了拱手,痛得没有多说什么。

    等项晚晚走出了巷子口,陌苏才纳闷地对易长行,道:“皇上,你怎么到现在还没跟晚晚姑娘说实情啊?”

    “还不是时候。”易长行摇着蒲扇,缓缓道:“倒是你,你什么时候才对朕说实情呢?!”

    陌苏那张精彩纷呈的脸庞,顿时震住了。

    *

    项晚晚真觉得自己是丢人丢到家了!

    当她把易长行忽冷忽热的症状全数跟胡大夫描述了一遍后,胡大夫拧眉思索了老半天的脉象,又翻找了好一会儿的《毒物药典》,却也没找出个所以然来。

    正当胡大夫一筹莫展之时,他又问了句:“你跟易长行可说过什么话没有?山月引这种剧毒,若是情绪的波动,是会引发一系列体热的变化。”

    项晚晚也不确定自己到底跟易长行说了啥,便半是回忆,半是陈述地,将傍晚时分,她给易长行上药时,所发生的一切都详细地描述了一遍。

    最终,项晚晚被胡大夫给轰了出去。

    胡大夫气急败坏地恨声道:“你这是欺负老夫为百姓治病,终生未娶吗?!太伤人了!本想着你俩成亲那天,老夫要送上贺礼呢!现在啊,哼,别想了!”

    项晚晚直到快要走回翠微巷了,方才猛然想起了这番前因后果。

    顿时便觉得自个儿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可一想到,等会儿回去,就要正式和易长行同住一屋了,一时间又让她紧张了起来。

    她宽慰着自己,先不急着回去,陌公子还在屋子里跟他谈事儿呢。

    可她越是这么安慰自己,心里的紧张却越是递增了好几成。

    其实,陌苏早就回去了。

    这会儿,陌苏已经回到了府邸,正坐在花厅那儿喝闷茶。

    他想起刚才易长行对他的怀疑,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一盏一盏的闷茶喝着不解气,又将整个茶壶拿过,直接对着壶嘴直接灌下,可撕裂的嘴角有着割开的血痛,半是茶水半是渗血的,就这般囫囵喝下,却也让心情好了大半。

    再晃一晃茶壶,竟是没了凉茶。他烦躁地将茶壶往前方廊柱那儿狠狠地砸去!

    “啪!”

    丘叙原先最为真爱的紫檀茶壶,就这么被陌苏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成了一摊废物。

    “你何须生这么大的气呢?”冷冷的声音于空荡荡的花厅上方传来,顺着四周悬挂着的白幡和满宅院的白灯笼,一下子显得诡异万分。

    “谁?!”陌苏吓得顿时头皮发麻了起来,他恐慌地望着廊外漆黑的夜,紧盯着厅外幽静的小花园,他的心顿时紧绷了起来。

    忽而他余光一闪,却见左侧方的那棵樟树的后头,走出一个身着水蓝色长衫的男子。

    这人个子非常高,就像是一杆竹竿,可他就这么大踏步地走进花厅,看起来是不疾不徐,速度竟也不慢。

    陌苏还没来得及惊呼他是人是鬼,这人已走到陌苏的面前,并拱手一礼,甚是礼貌地道了句:“陌大统领,恭喜了。”

    “你……”陌苏忽而觉得,这人好像有点眼熟。

    见陌苏的表情似是一脸茫然,此人便笑了笑,道:“在下卢归,端王府里人。”

    陌苏顿时心下一凛,忍着脸部疼痛,冷哼了一声:“原来,端王府里的人,竟是这般地不守规矩。大半夜的随便私闯民宅,还这般理直气壮?!”

    卢归毫不客气地坐在一旁的圈椅中,淡淡道:“你这府中也没什么人了,我就算是想要让人来通报一声,也不知该找谁。”

    这话一说,似是戳中了陌苏的痛处。

    莫大的恨意再度涌上心头,他瞬间拔出腰间佩剑,直指卢归:“滚!”

    卢归摸了摸旁边的四方小桌案,却不想,摸了一手淡淡的灰尘,他搓了搓手指,笑了笑:“我今夜前来,是想跟陌大统领交友的,不是来寻仇的。”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你我之间,根本不识,何来的仇?”

    “端王府的人,别进了我的宅子,糟蹋了我宅子的气数!”陌苏忽地将长剑架在卢归的脖子上,又道了声:“滚!你若是再不走,我就让你的尸首,给我家老太太和我表叔陪葬!”

    “呵呵。”卢归坐定在原处,根本不怕那架在脖子上的长剑,他冷笑一声:“若是如你这么一说,看来,明儿我得跟端王说说,让他再赐你一座宅子。”

    陌苏瞳孔微缩:“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端王府的人,会糟蹋了这宅子的气数吗?”卢归云淡风轻道:“你,不也是我们王爷的人吗?”

    陌苏大震,单手忽然乏力,将那长剑提起,对着卢归的脖颈处砍了下去!

    谁知,这人的脚风速度极快,如鬼魅一般地,在长剑落于脖颈的那一瞬间,就这么飘向陌苏的身后。

    陌苏大骇,收回长剑劈向身后。

    可他就这么跟卢归前后过了三十来招,卢归只是腾挪脚下步履,瞬移于花厅的四处,如鬼魅一般,根本无法让陌苏伤他分毫。

    卢归的双手背在身后,什么动作都没有。

    也没有任何表情。

    陌苏气急败坏地收住了长剑,痛骂道:“子夜来寻仇,我倒是要看看,你是人是鬼!”

    话音刚落,他一剑刺向卢归的胸口!

    卢归单脚发力,蹿向花厅前方的桌案,稳稳地立在了上头。

    他本就个儿极高,这么一下又站在桌案上,顿时如幽冥无常,在四周白灯笼里的烛光摇曳下,显得更是惊骇不已。

    浓墨乌云缓缓遮蔽了弦月,将最后一丝朦胧微光收拢于子时的静谧之中。呼呼的凉风伴着九天上的湿雨味儿,一阵阵地刮向这座几乎无人的宅邸中。

    “你我同为端王手中人,又何须这般苦苦相逼呢?”子时,天地之间即将倾盆的雷雨湿气味儿森寒,却寒不过卢归口中的言辞。

    “你血口喷人!我行得端,坐得正!从来都是忠心于皇上的,何曾成了端王手中的了?!你看清楚了,这里是丘府,我是陌苏,你可别找错了人!”

    卢归冷笑了一声,他依旧背着双手,一步从桌案上高高地蹦下,又一步瞬移到陌苏的身边。

    这么一番动作,吓得陌苏接连后退了好几步,一下子退到身后的廊柱,他脚下“啪嗒”一声,将刚才摔碎于此的紫砂壶,再度踩烂了几分。

    卢归冷声道:“陌大统领记忆力似乎不大好,是不是要我来帮你回忆一下?呵呵,看来,你已经忘了皇上那三百个死卫,还有你那个威风凛凛的表叔丘叙,他们都是因你而死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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