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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得模糊,陈彦仪并未留意到。

    “现在你粉丝也不少,舆论上,不会像以前那么弱势,我也会护着你的,但你是女团出道,恋情争议会更大,对事业的不利影响也更大……不公开可能对你更有利。”

    他静默片刻,字句更加温柔郑重,“所以,我今天和你提这件事,并不是想逼你公开,我只是想表明态度,是否公开,何时公开,都由你决定,因为一旦公开,你是更被动的那一个,可以等你以后转型了,稳定了,我们再挑合适的机会。”

    南一温柔地覆住他手背。

    “无所谓啊,没你我本来就是咸鱼一条。”她懒懒往椅背上靠,“再说我也没打算在娱乐圈呆很久……”

    她从小到大都我行我素,很少被旁人左右,那位前男友可能是对她人生轨迹影响最大的人了,性格也同样,曾经她还是有点傻白甜的。因此她偶尔会对陈彦仪感到内疚,和他在一起时自己已经满身带刺刀枪不入了。

    这次陈彦仪听明白了,追问:“为什么?”

    “没什么,那都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南一心想我的事业也不在娱乐圈,但面上还是笑眯眯的去蹭他的肩,给他灌迷汤,“事业哪有你重要,为了给你安全感我愿意公开。”

    陈彦仪迟疑片刻,笑了。黑暗中,他缓缓垂首,在南一耳侧暧昧低语:“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太感动了。”

    一字一句都表露着“我不信”。

    南一恳切道:“真的啊。”潋滟眼眸还眨了眨。

    陈彦仪沉默,略凄凉地点了点头,他在南一这里已经产生了一种类似斯德哥尔摩的受虐情结,凡她说的好听的,他一概都诚惶诚恐不敢相信,那些难听的挤兑人的狠话他倒是心安理得受着,不幸的是他是对的,南一惯常是没几句真心的好话的。

    南一脸上玩笑色消失,闭上眼,准备趁陈彦仪开车空隙小憩一会儿。

    “我恋爱了,已经是不合格的偶像了,哎。要是还隐瞒大家接着混下去,岂不是更罪加一等……”

    车驶上宽阔的柏油路,他越听眉头皱得越紧:“真的这么严重吗?”

    她看着窗外游离出神,“你刚出道时,公司培训课有没有一些……讲粉圈生态和教艺人要如何与粉丝相处的?”

    “没有。”他思索片刻,严谨地补充,“我个人没有,别人就不知道了。”

    南一静静靠在椅背上,霓虹光束在她身上渐次掠过,半阖的眼眸凝结着化不开的倦色。

    看到粉丝应援时热切和真挚的眼神,她越来越感到愧疚,越来越不愿这样遮遮掩掩过下去。

    凌晨,南一在陈彦仪卧室床上躺着,刷微博。

    手边床头柜放着的蓝莓燕麦牛奶喝完了,他冲的,还大言不惭地说是给她补充体力。

    洗澡时,陈彦仪的毛巾被蛋黄撕成了流苏条,于是让她帮忙拿。

    南一原本只是想调戏一下他,结果被一把带进浴室,于是原定在床上的活动改地点了。

    这一进去,再出来就是凌晨时分。

    浴室方向传出模糊水声,是他在洗澡并收拾现场。

    今天的热搜几乎都被白兰奖占据。

    这其中绝大部分都被陈彦仪和她占据。

    陈彦仪获得视帝,惊讶的声音铺天盖地,因为白兰奖从来没带偶像剧玩过,太打破规则了,但仅仅是出乎意料而已,没人针对他的演技提出质疑。

    她刷牙回来,顺手刷新了一下热门。

    跳出一篇观点不大常规的媒体评论:

    演技是毋庸置疑的,但我认为这个奖颁给他还是有更深的用意。《落絮谣》剧组很神奇,一开始投资跑路,陈彦仪接盘重组,启用了很多新人,主创年龄一个赛一个小,甚至还有在读学生,导演也是刚毕业的。最终成果虽有青涩之处,但诚意满满瑕不掩瑜,新人的表现也各有各的亮眼。

    比起那些动辄砸几个亿巨资,最终却是各种抠图和替身,连故事都没讲清楚的要好太多。而且一部剧带出这么多前途可期的新人,说明陈彦仪眼光还挺毒辣的,也有魄力敢于尝试。评委组应当是想鼓励这种态度的。

    最冒险的选择就是南一了,爱豆给人的印象演技都不会太好,很花瓶,没想到剧里的表现也那么出色,搭配上颜值简直惊艳。

    这条微博吸引了很多粉丝来评论,关注点各不相同。

    “我爱彤彤彤彤彤彤彤彤彤!”

    “陈彦仪是背后统筹的传闻到底哪来的?还什么投资也是他?你们就说扯不扯吧?”

    “某些人就是爱幻想,传久了他们自己也信了,明显是公司塞给他,让他带新人的啊,怪他太扛剧了呗。”

    “而且新闻都传他要解约了,像枫谊那种吸血公司怎么可能轻易放他走,说不定带新人就是条件之一吧。”

    “谢谢对我们家一一的夸奖,她真的非常努力的!”

    “虽然但是这部剧也不是小成本了吧……看看那服化道那场景多精致,后期更是不敢想。”

    “我彤就是稳。”

    “南一的美是无价珍宝。”

    南一返回,往下划看见一个优美的ID,滚筒洗衣机,一看就是某人的黑粉,估计还挺资深的。

    “点击就看紫薇星绝美截图。”

    配的图是白兰奖颁奖典礼现场直播的截图,正是陈彦仪不在的那段时间。

    他离开后,镜头基本上也不怎么往这边打了,最多拉远景,但黑们偏偏能翻来覆去孜孜不倦回看,从茫茫大海中找到亮点并发扬光大,这份掘地三尺的精神,确实连粉都比不上。

    图也是远景镜头,应该是能截到的最清晰的,可以想象这背后的辛劳,能清楚地看见他椅背上竖着西服,头上还插着名牌,画风诡异而好笑。

    “笑什么?”陈彦仪掀开被子,在她的身边躺下。

    “你的黑粉很优秀啊。”

    南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陈彦仪却解开她睡衣,还试图让她侧过去。

    “不至于吧你?!”她把松松垮垮的睡衣捂上。

    陈彦仪满脸无辜:“你想哪去了,之前好像把你弄伤了,我是要看看有没有变青。”

    南一犹豫:“你是说腰那里啊?”

    “有别的地方?不会吧,我这么没轻重吗……”陈彦仪开始自我怀疑。

    “当时是有点儿疼,早好了。”南一走神想着现在就是比较酸软,一回神对上他探求的目光,“没别的地方!”

    陈彦仪把人揽入怀,“在看我的黑料吗?”

    “您这意思是还有不少?通通坦白啊。”南一把凉手伸进他睡衣底下乱来。

    “我的黑历史,你最清楚嘛。”

    骨节分明的手温柔仔细拂着她额边碎发。

    南一有点困,懒洋洋地趴他胸口:“我去当你的黑粉肯定特别有前途。”

    “对不起。今天晚上我应该一直在的。”他的声音忽然充满了歉意。

    暗光下的眉眼温雅清俊,目光一瞬不瞬落在她脸上,眼底有一抹恍惚。

    她顶着乱蓬蓬的头发扬起脸,不解地看着陈彦仪:“我好像没有听懂?”

    陈彦仪忍不住先亲了一下她眉尾,“就是盛老师为难你,让你上台去领奖,抛难题给你。”

    南一把头埋他胸口笑得一颤一颤的,“你到底是怎么看待我的啊,我又不是没法走路的巨婴,这点小事还不能应对了?”

    陈彦仪失笑,淡声说:“是,对你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但我还是不愿发生这种事。”

    南一哑然,她不也干过类似的?一听说他剧组出事,就不管不顾坐飞机跑去。关心则乱就是如此吧。

    “先睡吧,休息会儿。”陈彦仪给她盖好被子。

    南一缓缓从他身上滑走:“我琢磨你这话不对劲。”

    他把另外半边被子盖得一丝不苟,露着脑袋,一脸乖巧望着她:“我也没说现在啊。”

    南一没理他,转身,用被子把头蒙上。

    “还好明天没什么工作……”不满的嘀咕声慢吞吞从被窝里传出来。

    得到默许的陈彦仪一把将人圈过来,收进怀里,抬手将床头的小灯关了。

    昏暗卧室里时不时冒出细碎声响。

    “滚啊。”

    “你乖一点嘛。”

    “那个,你别又像昨天那样啊。”

    “昨天哪样了?”

    “装傻!”

    “哦,那样啊。为什么不能?”

    “没有为什么!”

    “你不会是害羞了吧?”

    “这话说的,我就不能害羞啊?”

    “那就按前天说的来。”

    “你的绝妙建议怎么那么多呢!”

    “这不是和你探讨实施可行性吗,放心,那些太过火有伤害的我肯定不会考虑。”

    “你本人就够刺激了……”

    “这是夸奖吧?”

    “够了!!这是怕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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