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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梅落雪3

    两百年前昆仑山弟子孟浮玉奉师命看守神剑,历经百年,神剑终于化形问世,他领着剑灵化作的凡人在大雪纷飞的寒冬敲响了云梦泽一户富贵人家,让她顶替了富贵人家老爷的私生女。

    炎陨至今都还没有下落,而她已经在泠家耽误了十年,本想直接同泠家敞开了说明白,但孟浮玉却传信与她说这样有违仁义道德,应当将泠家安排妥贴才不枉费这十年来锦衣玉食的生活。

    好吧,他说的有道理。

    泠家夫妇最看重的就是泠赋了,若是让他遂愿,也不算有违仁义道德。

    天色渐暗,泠赋话说完半天没听到接话的,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喂!你发什么愣啊?该不会是看见我有昆仑玉山的信物羡慕了吧?”

    泠烟看向他,“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羡慕过你?”

    “那你愣什么呢?”这屋子里的熏香熏得他头疼,于是起身把泠烟的冷茶倒在了香炉里,重新倒了杯热茶搁在她面前。

    泠烟斟酌着开口:“若是我说我有办法让你去昆仑山呢?”

    泠赋看着她,静默了半晌,倏尔笑出了声:“就你还带我去,你知道昆仑玉山在哪吗你就敢口出狂言。”

    “不管你信不信,总之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等事情了结了,我一定带你去。”

    泠烟言之凿凿,模样不像作假,可她小时候跟着芸娘住在庄子里,五岁才回到泠家,平日里不怎么出门,除非是去捉他,外面的事情她如何得知?

    还找昆仑玉山,找几只作乱的妖怪还差不多。

    泠赋没当真,敷衍点头:“好好好,不过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泠烟说完瞥见窗外一道莹光划过,是孟浮玉的传信荧蝶,“已经很晚了,哥哥不回去休息吗?”

    确实已经很晚了,泠赋喝完茶叮嘱她早点睡就离开了,芙黎一直守在门外,脑袋一点一点的正在打瞌睡,听见门被拉开的声音骤然惊醒,看见他心虚一笑,“少公子慢走。”

    泠赋看都没看她,傲气地下了楼。

    屋内泠烟推开窗,在窗子周围盘旋的荧蝶飞到她面前凭空化成几句话:

    “我已经寻到了有关炎陨的线索,不知你是否记得上月在暮灵见到的少年,他身上有残存的炎陨气息,此人正在前往京城,速来!”

    泠烟看完挥去字迹,恰好芙黎推门进来,“姑娘,不将少公子带回去吗?”

    “带回去干什么?万一他真的有仙缘呢?”泠烟坐在镜前卸去发髻上的珠钗,“趁着夜黑,你去打听一下最近京城里妖怪挖心是怎么回事。”

    芙黎疑惑:“明日陛下宴请,国师应当会说,为何还要去打听?”

    “能拿到明面上说的都不是最重要的,如今城中看似平静,实则不然,还是提前打听清楚比较好。”

    芙黎应了声,直接从窗户翻了出去。

    泠烟则回复了孟浮玉的消息:

    “我已经在京城了,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荧蝶飞出窗外,又以极快的速度飞回来:

    “金陵裴家裴松元之子裴寂竹。”

    泠烟听到这个名字莫名心脏跳漏了一拍,呼吸也不由得放缓,不知想到什么,回问道:“除了在暮灵见的那一面,我和他可曾在其他地方见过?”

    传信那头的孟浮玉沉吟片刻回道:“应当是没有的,即便有我也是不知道的。”

    也是,她的事情别人怎么会清楚呢?

    泠烟没有再回复,换了衣裳躺在床上,双眼盯着梨花木床架发呆,不一会儿就响起了绵长平稳的呼吸声。

    芙黎是后半夜回来的,走的还是窗,此时泠烟已经睡了,她卸下衣物简单洗漱了一番就在旁边的矮塌上睡了。

    ……

    次日,天刚蒙蒙亮,弯月悬挂在天边,几颗难以瞧见的星星交错闪烁着。

    李迎初推开紧闭的房门,背着包袱,手里捧着个渡了一层浅蓝色琥珀的龟壳走出了客栈,站在门前摇了摇龟壳,嘴里念念有词:“保佑小女此行顺利。”

    三枚铜钱落在手心,她看了看,有些放心了,福祸相依,也算还行。

    虽然没有完全天亮,但街上已经有许多人了,完全看不出来有妖物在城中作祟,她深吸一口气,往最东边走去,很快就隐入了人群中。

    等到天完全亮起的时候就能看见主街上接连有马车驶过,坐落在茶摊的行人们纷纷议论起来。

    “据说陛下这次宴请了五大世家,刚刚过去的是哪家?”

    对坐有人接话:“还能是谁,如今裴家式微,正兴起的不就是陆家跟玉家,刚才过去的就是陆家的马车。”

    那人点点头,了然道:“难怪阵仗如此大。”

    忽然,一辆马车疾驰而来,惊得行人纷纷往两道避让,马车上点缀的珍珠翡翠数不胜数,檐角的琉璃盏更是显眼,簇拥的人群里有一道修长清丽的身影,狭长的瑞风眼直直盯着那马车。

    孟浮玉怀里抱着猫,随口道:“这是哪家?”

    不知道在问谁,却偏偏有人回答,一个穿着蓑衣的中年男子问:“公子不是京城人吧?”

    他侧首淡笑着摇头。

    蓑衣男子好心解答:“如今九州被五大世家瓜分,金陵裴家,浔阳陆家,临安玉家,徽州林家,雾都师家,虽然裴家式微,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是?刚才过去的那个就是裴家的马车,看那架势,简直比陆家还要嚣张。”

    孟浮玉对这些已经是了如指掌,即便别人不说他也知道,同那人道了谢后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他跟泠烟约定好的地方是城外的一棵榕树下,现在太阳刚刚升起,想着她睡觉应该是还没醒,便去早点摊买了包子和豆浆,还给在乾坤袋里睡懒觉的猫买了些鱼饼才往城外走。

    泠烟出门时已经是正午了,站在二楼泠赋的房门口,对芙黎说“他还没醒,你留在这里看着,我去去就回。”

    芙黎应声守在门口,“是。”

    泠烟给房门下了一道禁制就离开了,平安客栈在朱雀街最热闹的地方,从这里出城怎么说也要半个时辰,早上还没醒就听见了马车轱辘的声音,吵得她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穿梭在人群里,以往她都是这么出府跟孟浮玉会面的。

    昨日进城的时候就隐隐瞥见了一棵生长茂盛的槐树,像是已经有了百年,她在那槐树的根部留下了一点灵力,好让孟浮玉寻着过来。

    孟浮玉一身红衣银发立在槐树下,脚边有一只白猫来回踱步,此等场景,如同画作。

    “孟浮玉。”泠烟远远地喊了一声,拎着裙子一路小跑。

    十年前她刚化形的时候孟浮玉长这样,如今十年已过,他容颜依旧。

    孟浮玉弯唇一笑,将手上的食盒递给她,“还没吃早饭吧?这是我来时买的小笼包和豆浆。”

    泠烟站在他面前,伸手接过食盒,转身靠着树坐下,“你说的那个裴寂竹是什么人?为什么炎陨会在他身上栖宿?”

    白猫跳到孟浮玉怀里,圆滚滚的头埋进他臂弯里,舒服地打着呼噜。

    “他是裴家二爷所出,与寻常捉妖师没什么不同,不过——”他停顿了片刻,接着道:“他是个半妖,其母亲的身份在十二年前被发现,裴老太爷为了保住裴家在六洲的地位,不得已将他的父母分别关在了镇海关和琉璃塔。”

    泠烟咬着肉包,琉璃塔她知道,是历代修仙之人所关押妖物的地方,但镇海关她从未听说过。

    孟浮玉似乎是知道她对此不懂,解释道:“镇海关跟归墟之境极为相似,是囚禁魂魄的地方,据我所知,当初应该被锁入镇海关的应当是他母亲,但不知为何成了他父亲。”

    听到归墟,泠烟的手一抖,吃了一半的包子掉在地上滚了几圈。

    数万年前战神用全身血液和神力凝结成枷锁,将堕魔的神尊心脏囚锁在归墟之境,堕魔神尊的心脏在战场上吸收了战死之神的怨气,从而成了世间最邪恶的东西——炎陨。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炎陨竟不知为何挣脱了枷锁,从归墟之境逃了出来,能找到它的只有把它从堕神躯体里剜出来的那柄神剑,也就是现在的泠烟。

    孟浮玉似是早已料到她的反应,“别担心,时过万年,它早已不如从前。”

    “我知道。”泠烟很快恢复过来,说道:“就算它跟从前一样又如何,毕竟只是一块肉,我想切了它易如反掌。”

    话虽如此,可心里还是忍不住会害怕。

    “我来之前打探过了,他此行会去南疆,师尊说炎陨的波动在南方最为强烈,他与我们,恰好同行。”孟浮玉说到。

    泠烟三两口吃完了剩下的包子,“那还等什么,走吧。”

    -

    陛下给前来捉妖的世家子都安排了住处,在朱雀街最北边,非常安静。

    泠烟回到客栈,还没进门就看见芙黎慌慌张张跑来,“姑娘,少公子跑了!”

    “跑了就跑了,慌成这样做什么?”

    芙黎见她眼睛都没眨一下的继续收拾东西,不免疑惑:“姑娘让我看着少公子不就是为了避免他逃跑吗?”

    泠烟不以为然,从妆奁里挑出一支好看的步摇簪在发髻上,“他要跑我有什么办法?泠夫人都管不住他还真指望我能管住他?”

    芙黎红唇张合,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等到快出门的时候才问:“那姑娘就不管少公子了吗?”

    “我说你到底是谁的女使?”泠烟转过身看着她,“你要是再三句话不离泠赋我就把你送到他院子里去。”

    芙黎吓得大惊,眼眶瞬间就红了,“奴婢知错了……”

    泠烟伸出食指抵住她的唇瓣:“别哭。”

    芙黎憋住眼泪,一路无言跟着她上了马车。

    不知行驶了多久,原本喧闹的人群逐渐消了声音,最后马匹嘶鸣一声停了下来。

    泠烟撩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门口侧面停着三辆马车,奢华程度不相上下。

    看来已经到了不少人了,她的帖子是孟浮玉托国师特写的,所以别人都不知道还有她。

    芙黎扶着她下马车,一阵风雪气息卷过,孟浮玉瞬间出现在她身后,“裴家兄弟在后面,你动作稍慢些便能碰上。”

    闻言泠烟假意摸了摸发髻,惊讶道:“芙黎,我的玉簪好像落在马车上了,你去找找看,我在这里等你。”

    芙黎看了眼她的头上,确实没瞧见那支玉簪,急忙回去找。

    孟浮玉如今的身形呈现出半透明状,周边还伴随着细小的雪花飘落,除了泠烟之外别人看不见。

    不一会远处就来了一辆马车,马车六角的铃铛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泠烟侧头望去,就看见一名男子下了马车,伸出手扶出一位少年,那少年露出来的肌肤似雪,面如冠玉,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天青色的宽边锦带,披着一件厚重的大氅,脸上显露出些许病气,看起来文文弱弱。

    “他就是裴寂竹,字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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