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难

    锦衣男子看着转过身来的两名少女,似笑非笑:“说得好!没有人希望这世间多一个枉死的人,可是,也没有人希望放过一个罪有应得的人!”

    “二哥,六哥,你们怎么在这里?”楚雁霏惊问。

    那名华服青年径直朝这边走来,鹰一般锐利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萧沁颜一番,最后落在她那张如出水芙蓉般俏丽的脸上,阴阴笑道:“瞧霏儿这话问的,你们能来,为何二哥我就来不得?”

    楚雁霏低下头:“霏儿不是这个意思!”

    二皇子楚雁鸣似也不愿与她计较,他依旧只盯着萧沁颜那张脸,嗤笑道:“莫非,提出让父皇开棺验尸的便是你?”

    萧沁颜朝他行了一礼:“回二皇子的话,此事正是沁颜所请!”

    “想必你就是那妙颜阁的萧老板了?”楚雁鸣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啧啧赞道,“果真如旁人说的那般冰清玉洁,花颜月貌!”

    随即,他忽然话锋一转,冷笑道:“只可惜,美则美矣,却是黑白不分,不自量力,竟妄想为楚雁珩那小子开脱罪行!”

    萧沁颜也不气恼,只淡淡一笑:“九皇子到底有没有罪,还得验过尸才能下定论!”

    闻听此言,楚雁鸣便是一阵夸张的长笑,笑毕,才又不屑道:“楚雁珩不知天高地厚,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当街行凶,此事整个平京城谁人不知,何人不晓?验了尸又能怎样,他照样躲不过一个死字!”

    “只是——”他拖长了语调,眼中露出一丝明显的艳羡,“楚雁珩这小子究竟是何德何能,竟能让一个如此绝色佳人甘愿为他赌上自己的身家性命?”

    说到这里,楚雁鸣上前一步,嘴巴几乎就要贴到萧沁颜的耳朵上:“不过说实话,睁睁睁看着这等貌美佳人前去赴死,本皇子还真是于心不忍,这样好了,到时沁颜姑娘可前来求我,如若哄得我心情好了,本皇子说不定还能替姑娘求求情,让父皇饶恕姑娘一命也未可知!”

    说着,他便抬起一只手,似是想去抚摸少女那娇美的脸颊。

    岂料就在这时,一颗小石子“咻”的一声从不远处飞了过来,不偏不倚恰好打在楚雁鸣抬至一半的手背上!

    石子不大,力度却是不小,楚雁鸣的手背上立时便现出一小块肉眼可见的淤青,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得不将手收了回去。

    他扭头望向石子飞来的方向,眼中隐隐透着杀气,正欲开口,一直立于其身后的六皇子楚雁骆已是急急上前两步,挡在楚雁鸣的身前,朝隐在三十步开外的一棵树后的身影厉声喝道:“你是何人,竟敢在宫中使用暗器行凶?”

    话音未落,众人便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边拍着沾在手中的尘土,边优哉游哉地从树丛后面走出来,拱手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流云是也!”

    楚雁鸣本欲发作,可见来人竟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怒气顿时便消了一大半。他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那颗小石子,细细把玩了一番,阴阳怪气地笑道:“姑娘果然功夫了得,不过一颗小小的石子,就可打出如虹般的气势,佩服,实在佩服!”

    流云朝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可语气却甚是不屑:“二皇子过奖了,方才流云不过是一时兴起随手一掷,不曾想竟伤到了二皇子,实在多有得罪,还请二皇子责罚!”

    未等楚雁鸣开口,六皇子楚雁骆便又是一声厉喝:“你究竟是何人,竟敢对二皇子如此无礼?你难道就不怕……”

    “住口!”楚雁鸣冷冷地打断道,他瞥了楚雁骆一眼,又将目光转向流云,言笑晏晏:“流云姑娘既是无心之失,那本皇子倘若还斤斤计较,不依不饶,岂不失了皇家的体面?”

    众人听闻此言,皆是一愣,尤其是十一公主楚雁霏,更是张大了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唯有六皇子楚雁骆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萧沁颜也望着他,正在猜想对方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果然,不过一息的停顿,便又听他悠悠说道:“流云姑娘只是随手一掷,便能击中本皇子,可见流云姑娘功夫之深,既是如此,那还请流云姑娘为本皇子再表演一番,倘若能让本皇子满意,本皇子就当今日之事只是一场误会,不再追究,二位姑娘意下如何?”

    流云一怔,萧沁颜率先走了出来,朝楚雁鸣行了一礼,盈盈一笑:“流云不过一介女流,哪会什么功夫,二皇子就莫要为难她了!方才她确有冒犯之处,沁颜替她给二皇子赔罪了,还请二皇子大人不计小人过,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哦?是吗?”楚雁鸣扭头望向面前的白衣少女,双眸难掩贪婪之色:“既然沁颜姑娘开了玉口,本皇子岂有不给面子的道理,只是,”说到这里,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奇怪的笑,“本皇子方才受了些惊吓,还想请沁颜姑娘陪我回宫饮几杯薄酒压压惊,不知沁颜姑娘可否赏脸?”

    萧沁颜又行一礼,不疾不徐地回道:“二皇子盛情相邀,沁颜受宠若惊,本欲前往,奈何还有要事缠身,实在不便久留,还请二皇子见谅,改日沁颜定备厚礼亲自登门谢罪!”

    “二哥,你就饶了她们这次吧!霏儿求你了!”楚雁霏急急上前,拉住楚雁鸣的袖口,哀求道。

    “本皇子不过是想与沁颜姑娘共饮几杯薄酒而已,无奈沁颜姑娘竟是连这点面子也不给。”

    楚雁鸣瞥了十一公主一眼,又低头看了看手背上的那小块淤青,轻轻一叹,“唉,如若我就此放她二人离开,岂不显得我楚雁鸣特别窝囊!日后,本皇子在朝中还将如何立足?”

    “那二皇子想要怎样才肯罢休?”萧沁颜扬起脸,直视着对方的眼睛。

    楚雁鸣亦回望向她,一脸的志在必得:“只要沁颜姑娘肯赏脸陪本皇子喝几杯,那今日的所有不快便都一笔勾销,如何?”

    萧沁颜冷冷一笑:“二皇子此话可算数?”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二皇子,”流云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挡在自家九皇子的身前,扬起一张倔强的脸:“我家姑娘向来不善饮酒,还请二皇子莫要强人所难!若流云没记错的话,二皇子方才说只要流云的表演能让二皇子满意,二皇子就不再追究,不知二皇子这话是否还算数?”

    楚雁鸣本已将眼前的白衣少女视为囊中之物,不曾想竟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不由得面露不悦,他冷冷扫了流云一眼,忽然眼珠一转,朗声道:“当然!”

    闻言,流云轻轻勾起唇角:“不知二皇子想要流云表演什么?”

    楚雁鸣亦勾起唇角:“飞镖!”

    说着,他从袖中拿出平时用于防身的一支银镖,递与流云,冷哼一声:“既然流云姑娘是为本皇子表演,那自是要依本皇子的规矩来。”

    流云想也没想便接过银镖:“二皇子请讲!”

    楚雁鸣却不作答,他转身从长廊一侧的树上摘下一朵紫薇花的花苞,径直向六皇子楚雁骆走去,然后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将那朵小小的花苞别在楚雁骆头顶的束发上。

    望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六皇子,流云忍不住皱起眉头:“二皇子这是何意?”

    楚雁鸣望向流云,笑道:“如若流云姑娘能在三十步开外将银镖射中这朵花苞,那今日的事,本皇子既往不咎;如若不能,那就休要怪本皇子不能怜香惜玉了!”

    说罢,他将目光移到萧沁颜身上,笑得意味深长。

    “二哥!”十一公主楚雁霏顿时急了,她拉着楚雁鸣的袖子,带着哭腔道:“那可是六哥啊,万一有所闪失,可如何是好?”

    “霏儿尽管放心好了,流云姑娘的功夫你适才又不是没看见。再说,六弟心中想必也是十分乐意的,”楚雁鸣说着扭头望向楚雁骆,悠悠问道,“你说是不是呢,六弟?”

    楚雁骆脸色惨白,可神情却是淡定自若,他看向楚雁霏,语气冰冷:“二哥说的是,此事乃雁骆甘心情愿所为,无需旁人指手画脚,多管闲事!”

    “你……”楚雁霏无奈,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萧沁颜。

    流云也将目光投向了自家姑娘,萧沁颜心中亦无把握,但仍轻轻牵起嘴角,故作轻松的朝二人点了点头。

    流云咬了咬牙,走上前道:“行,不过,希望二皇子能说到做到!”

    楚雁鸣轻轻勾起唇角:“那是自然!”

    其实,这对于流云来说,并不算多大的挑战,若要放在平时,别说是三十步了,就是五十步,她也毫无压力。

    可此时那花苞之下,立着的却是身份尊贵的六皇子,倘若她往下射偏那么一点点,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她立在那里,远远望着楚雁骆头顶上那朵小小的花苞,背心渐渐渗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正当她缓缓举起银镖时,楚雁鸣却突然喊了一声:“等等!”

    闻言,所有人皆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就在大家都以为楚雁鸣改变了主意时,却听他接着道:“这样不好玩,还请流云姑娘先蒙上眼睛再射!”

    “二哥,你……”楚雁霏已是气急败坏,她转身就要往身后的金銮殿跑,不料还未跑出几步,就被身后的楚雁鸣给一把拉了回来:“霏儿这是要去哪啊,如此精彩的画面,你若是不看,日后怕是没机会了!”

    楚雁霏使劲挣扎了一下,却没有挣脱开对方如铁钳般的大手,只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此作罢。

    就在楚雁鸣一脸惬意地等着看好戏时,萧沁颜走了出来,还未开口,流云已从袖中摸出一方帕子飞快地蒙住自己的双眼,随即举起手中的银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朝楚雁骆所在的方向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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