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巴黎街头的太阳
“所以，你遇到了这个女孩，你吻了她。然后，你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也没跟她提过这件事，直到她冲你发了火，并且强吻了你？”面前的女医生说，语气平稳，然而总结犀利，堪称扎心。
“没错。”那个英俊的黑头发男人阴郁地说。
“还真是难以理解呢。她怎么会对你发火？你不过只是毫无责任心地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而已。”女医生轻飘飘地说，语气里带着强烈的反讽意味。
“我知道我做错了。”他蹙眉，语气里有些后悔的意味。
“那么，你喜欢她吗？”女医生一边往她的治疗本上写着什么，一边问了他一个致命问题。
“这事儿很复杂。”他不安地说，“她比我年纪小很多。”
“这里面涉及到违反法律的事情吗？我需要担心这个问题吗？”女医生问，审视他。
“当然不需要担心！她成年了！”男人恼火地说。
“那么，你们都是成年人了，可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了，是不是？”女医生松了一口气，“告诉我，你喜欢她吗？”
“问题是，我有很多顾虑。你瞧，我还有一个快到15岁的教子，我是他唯一的依靠。现在正是他成长的关键时期。他现在面临很多麻烦，需要我去——”男人灰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犹疑的光。
“我打断一下，你教子表达过不支持你们的态度吗？”女医生感兴趣地问。
“那倒不是，他好像接受良好。然而——”他把自己优雅的头发抓得有些凌乱不羁。
“所以，你喜欢她吗？”女医生锲而不舍地问。
“你瞧，我现在的心理状态并不是完全健康的。PTSD也没有完全治愈。我的人生已经停滞了很多年，我坐了很多年牢……”他苦涩地说，那张英俊的脸上的傲慢神情消失殆尽，显露出一丝令人惊异的虚弱来。
女医生显然已经对这类表情免疫了。她不慌不忙地在治疗本上沙沙地又写了几个字，语气平淡地问他，“她知道这件事吗？”
“当然。”他叹了口气。
“你喜欢她吗？”她又开始问了，这是第四遍。
“我当然喜欢她！”西里斯·布莱克忍无可忍地站起身，对着女医生略显暴躁地说，“你能不能别死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女医生没说话，抬起头，放下笔。她平和地微笑着，注视他。
西里斯瞪了她一眼，忽然泄气了，重新坐下来。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西里斯把目光转向窗外，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厌倦地叹了口气，“算了，我今天不想继续聊下去了。到此为止吧。”
“Sure（好吧）.”女医生耸耸肩，在她的治疗本上又开始写写画画，不多说一句话。
“你很烦人！”西里斯磨了磨牙，对她怒目而视，“我听见了！你在心里笑话我呢！”
“这是我第一次听你说这女孩的事。”女心理医生终于发话了。她温和地对她的病人说，“你来我这里看病，也有半年时间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除了忧郁以外，还有别的情绪。这是好事。总算，你还能有点七情六欲，而非只知道向我宣泄你那些无处安放的颓废和抱怨。试着跟她多接触接触吧，这年头，可不是谁都能那么幸运，能找到两情相悦的对象的。”
“可这就是问题所在！”西里斯憋着的那口怨气终于可以在此刻释放了。他瞪大眼睛，一副意料之外的样子，似乎从未想过，还有人胆敢这样对待他：“她不见了！我完全不知道去哪儿找她！”
芙蓉·德拉库尔不见了。她原本该是在伦敦的古灵阁实习的，可西里斯昨天在古灵阁门口的巫师咖啡店等到了大中午，都没看到这个任性的法国女孩的半个人影。
倒是罗恩的哥哥——比尔·韦斯莱——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同他打了个招呼。
“或许你知道芙蓉在哪里？”他有些不自在地问比尔。
“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她向主管请了一段时间的假。”比尔冲他耸耸肩，问他，“罗恩和金妮来了吗？”
“跟哈利在福斯科那儿吃冰淇淋呢。”西里斯不耐烦地挥挥手，让这个红头发的年轻人先走了。至于他，原地气恼、内心烦躁。
这会儿，他从自己的烦躁回忆里走出来，咬牙切齿地对那位表情惊讶的女心理医生重复道，“她不见了，噗地一下，不见了！”
“那就找到她，而不是像个正在断奶的婴儿那样无能狂怒！”女医生摇摇头，总算合上了她的治疗本，旁若无人地扫了他一眼，说了句实话。
西里斯苦着脸望着窗外的阴霾天，心中暗自纳闷，伦敦的太阳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此时，正被西里斯·布莱克挂念在心头的那位法国女孩，正好端端地走在巴黎洒满阳光的街头。她的臂弯间正挎着一个女孩的胳膊，一个足以让任何住在布莱克老宅的人都瞠目结舌的女孩——赫敏·格兰杰。
“谁能想到，我们会在这里遇见呢？”芙蓉喜滋滋地说，“真是太巧了！”
“是啊！”赫敏晕头晕脑地说，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
十分钟前，她还在法国国家图书馆黎塞留馆（Richelieu Library）的椭圆大厅里，翻着一本好不容易找到的英文版的麻瓜书籍——《汇率与国际金融》，试图搞清楚“购买力平价”是什么意思。
直到一个阴影猛然挡住了天花板玻璃所透下来的天光。一缕银色的发梢垂落在那本书上，她莫名其妙地抬头看，身边竟是那个不久前把西里斯按在墙上的法国女孩。
她穿着一身剪裁得宜的法式白裙，天蓝色的眼睛里弥漫着惊喜之色。她站在桌子边，让周围的众生万物都显得黯淡无光。
“赫敏！果然是你。”芙蓉在她脸颊两侧亲了亲，在她身边的一个空位坐下，对她绽放了笑容，“我刚刚还在担心，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哦，芙蓉，你好……”赫敏张口结舌地说。
这会儿，她眼角的余光看到，五秒前从她们面前走过的那个扭头看芙蓉的男人，正“嘭”地一声，撞在了旁边门口的柱子上。
“我以为你还在英国的古灵阁实习呢。”她对芙蓉微微笑了一下，忽然觉得心里有些紧张。
“哦，说到这里，我就来气。英国的古灵阁真会压榨人，实习生竟然没有假期。”芙蓉以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抱怨道。
当赫敏不再戴着有色眼镜看人，也不再对芙蓉·德拉库尔怀有偏见，而是可以客观地去欣赏这个法国女孩的美丽、勇敢和大方的时候，芙蓉曾经的那些有点儿公主病的抱怨，在赫敏眼里都成了某种褒义形式的“心直口快”。
而当芙蓉本身所散发出来的魅力——即便刨掉她媚娃血统的那部分——那种亲切、优雅、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拂面而来的时候，赫敏感到有些措手不及了。
何况，这个斩获了她佩服和崇拜的女孩，正亲亲热热地拉起她的胳膊，把她当成自己的好姐妹一般——赫敏几乎就很难再拒绝芙蓉的任何提议了。
“不过，我还是设法向主管请了假，在巴黎待几天，看望我的外祖母。”芙蓉高兴地冲她挤了挤眼。
“那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呢？”赫敏惊讶地打量了一下周围，脑中顿时产生了许多猜测，“难道，这个图书馆里有什么巫师出入的暗门吗？”
“那倒不是。这里就是普通的麻瓜图书馆。我正想借一本麻瓜英语字典呢，来查询一些英语词汇。”芙蓉大大方方地说。
“说得过去。”赫敏点点头，“巫师界里，好像少有这类专门学习语言的教辅书籍，除了古代如尼文那类语言。”
“确实如此。那你呢，在看什么？”芙蓉翻了几页赫敏正在看的《汇率与国际金融》，不禁挑了挑眉，“你以后打算来古灵阁工作吗？”
“并无此意。只是突然感兴趣。”赫敏红着脸说。
只是因为，太想他了。
想他的时候，就试着完成他的家庭作业——不是吗？
电光火石之间，赫敏看向了芙蓉。她猛然记起，面前的这个女孩就在古灵阁实习，她肯定懂得这些知识。有谁会是比芙蓉更合适的用于请教的老师呢？
但是，也不能直接把问题问出来，得换种机灵点的问法。这毕竟涉及到德拉科家中的秘密，他说过“不足为外人道也”的。
她微微皱起眉头来，一下子又不知该如何对芙蓉开口请教了。
“话说回来，我真得谢谢你，上次把我拉到台阶上去了。”这会儿，芙蓉正亲切地说。
“哦，举手之劳而已。”赫敏小声说，忽然听见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她刚刚看得有些专注，以至于完全忘记了时间。
这会儿，她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发现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到下午两点多了。
“你是不是饿了？来我家喝点下午茶吧，我外祖母今天做了十个人都吃不完的闪电泡芙。”芙蓉善解人意地看了她一眼，爽朗地说，“现在这个时间点，好一点的餐厅都休息了，我料想你也找不到什么吃的。”
“那……就麻烦你了。”赫敏有点招架不住她的热情。
“不麻烦。我本来也要招待人的。拉文克劳的秋·张，你跟她熟悉吗？她是个友善的姑娘。在霍格沃茨的时候，她总是跟我坐在一起照顾我。她一会儿也要来我的下午茶派对。”
就这样，一脸回不过神来的赫敏，被芙蓉诱拐到了她外祖母的家里。那是塞纳河边的一栋古色古香的公寓，离麻瓜们的耶拿地铁站不远。站在摆满鲜花的阳台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埃菲尔铁塔的全貌。
此刻，天空蔚蓝明亮，她忍不住微笑了，掏出手机来，开始给她的男孩编辑信息，还没写几个字，门铃就响了。
“帮我开下门，我正在泡茶呢！”芙蓉在厨房那边嚷嚷。
赫敏奔过去开门，发现门外站着那个拉文克劳的找球手女孩。她穿了一身深蓝色的牛仔衣，披散着如云的黑发，显得与在霍格沃茨时有几分不一样。看到赫敏，她表情有点惊讶，微微红着脸，忙跟赫敏打了声招呼。
赫敏与秋·张并不是毫无交情。三年级的时候，秋·张还加入过守护神训练小组，赫敏早就同她有所接触。只不过，那时候多半在一本正经地讨论施咒的问题，很少私下聊闲天。
在她印象里，秋一直是个友好且容易害羞的女孩。她总是脸红这一点儿，倒是同在霍格沃茨如出一辙，赫敏心想。她决定拿出点热情来，让这个女孩少点拘谨。
“进来吧，芙蓉都念叨你好久了！”赫敏冲她笑了笑，领着她进来，引她在沙发上坐下，“你是来巴黎玩的吗？”
“我是来拜访我姨妈的。她和她的丈夫住在蒙马特那边。”秋温和地说。
“秋，你来啦！”芙蓉提高声音，从厨房往外嚷道。
然后，令赫敏惊讶的事情发生了。秋忽然放弃了柔声细语，冲厨房的方向扯高了嗓门，吓了赫敏一跳，“是的！芙蓉，我带了甜点！”
“谢谢！先给赫敏吃，她没吃午饭！”芙蓉欢快地、大声地说。
“好！”秋大声说。而后，她转过脸来，又重新恢复了那副羞涩的模样，“没吓到你吧？我们私下里经常互相喊来喊去的。”
赫敏回过神来，冲她耸耸肩，挑了挑眉。
秋也冲她耸了耸肩，不太确定地问她，“要不要吃一个？”她手里端着一个盒子，上面写着PIERE HERME的字样，盒子里是一排胖鼓鼓的马卡龙。
“会很甜吗？”赫敏有点好奇，挑了一个白中带粉的。
“这家还算可以，不是很甜。你很有眼光，这个口味是层次感最分明的！”秋积极地说。
在她鼓励的眼神中，赫敏试探着咬了一口，发现它的前调很清新，“竟然没有特别甜腻，我还挺喜欢的。有股无花果的味道，还有淡淡的玫瑰味。”
啊，无花果，还有玫瑰——她又联想到了那个男孩。德拉科，他简直无孔不入。
他正在把生活中各种各样的东西同他联系在一起，试图从各种层面干扰她的心神！赫敏抿着嘴笑，觉得味道很好吃。
“我喜欢你敏锐的味觉。”秋赞赏地说。这会儿，她的神色松弛下来，话变得更多了，“后调比较偏浓郁。虽然那个麻瓜店员说，这里面有鹅肝味，可我觉得不太像。但总是好吃的，对不对？”
赫敏笑起来，心悦诚服地对她点头，“非常好吃。”
一旦你与秋这个亚裔女孩熟悉起来，你就会发现，她除了是一个运动型美女，是塔特希尔龙卷风队的忠实球迷以外，竟然还对于美食有一种挑剔又精准的品味。她的味觉灵敏、舌头挑剔，并且极度赞赏与她口味相当的人。
“再尝尝这个，开心果味的。”秋见赫敏一口气全吃光了，知道她是真心喜欢，又赶忙推荐起了浅绿色的那一款。她黑色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赫敏，不复以往的羞涩，“还有这个焦糖口味的也不错……”
很快，在秋不同以往的热情投喂中，赫敏嘴巴里填满了马卡龙。她像只小仓鼠那样，鼓着腮帮子嚼起来，口中含混不清地说，“很好吃……可是，别都给我吃啊，你自己不吃吗？”
“喔，我喜欢看别人吃东西很香的样子。”秋微笑着说，也顺手拿起一个蜂蜜黄色的马卡龙放进嘴里，“会特别下饭。”
非常——奇妙的理由。在味蕾的充分满足中，赫敏莫名其妙地想，鉴于秋这特别的爱好，恐怕没有比热爱美食的獾院学长塞德里克·迪戈里更能配得上她的男孩子了。
毕竟，獾院的公共休息室就在霍格沃茨的厨房旁边啊。厨房的家养小精灵们——据赫敏了解——也总是很喜欢赫奇帕奇的学生，经常私下拿点心招待他们。
假如哪天，赫敏发现，塞德里克带着喜欢品鉴甜点的秋偷偷溜进厨房，半夜加个餐什么的……她好像也不会感到特别意外。
芙蓉已经高高兴兴地指挥着茶壶飘出了厨房。这会儿，个性迥异的三个女孩围坐在茶几边，这让赫敏内心产生了一种恍惚之感。
实话说，这可能是最叫人大跌眼镜的女孩茶话会组合了。金妮如果知道，一定会感到大为惊异，赫敏想。
想想吧，穿着法式红格子衬衫，一头棕褐色弯曲浓密头发的格兰芬多小书虫；一身利落的牛仔衣，披着长直黑发的拉文克劳学院找球手；以及身着优雅白裙，头发银亮得有些晃眼的布斯巴顿万人迷。
这是多么风马牛不相及的风格。
然而，有一些隐约的相同的特质，像是一条透明的线，把红宝石、蓝水晶和莹白的珍珠串在了一起。
美食、八卦、霍格沃茨……这些话题自然而然地展开了。这件舒适的、布满鲜花和绿植的客厅似乎有一种特殊的魔力，让人心情放松。
或者说，是芙蓉有这种魔力。作为女主人，她并不高傲，反而很热情，能让人感到宾至如归。
女孩子间的友谊，滋生得就是这么简单。也许只是在某个懒洋洋的午后相遇，共享了一壶热气腾腾的下午茶，或者一起品尝自己爱吃的甜食，再对彼此多笑一笑，你们就成了朋友。
“所以，你是来附近的城市度假的？”芙蓉一边倒茶，一边好奇地问赫敏。
“是的，我跟父母来的，他们这个月都打算全身心地投入到麻瓜艺术中去。”赫敏望着茶杯上微微散逸的热气说。
“那你怎么跑来巴黎了？”秋好奇地问。
“可别忘了，她可是全霍格沃茨最好学的女孩。我刚刚是在麻瓜图书馆碰见她的——”芙蓉微笑着对秋说。
芙蓉竟然早就注意到她了吗？赫敏偷偷打量她，收获了她一个欣赏的眼神。
“哦，她一直都是图书馆的常客。”秋说，“是不是，赫敏？你和那个斯莱特林找球手，天天往图书馆的角落里跑？”
“我们是在学习。”赫敏脸上微微泛红，反戈一击，“你同那位赫奇帕奇找球手，不也老在魁地奇球场看台边碰头吗？”
“我们是在训练。”秋忽然手忙脚乱地喝起茶来。
“这是霍格沃茨的什么流行风尚吗？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揪着找球手不放？”芙蓉笑嘻嘻地，一副在旁边看好戏的样子。
赫敏瞧了她一眼，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拿西里斯·布莱克打趣她。
“女孩们，记住，除了男孩的话题，还有人生理想可以去探讨，有美食可以品鉴，有音乐可以去聆听，甚至讨论一点哲学……有很多美好的东西等着你们去征服呢！”芙蓉的外祖母用浓重的法语腔调对她们愉快地说——她终于从厨房里出来了——此刻，她正挥着魔杖，操纵着那个装着闪电泡芙的大盘子自己飘进来。
赫敏能看出来，芙蓉的外祖母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媚娃。她穿着一身时髦的黑色套裙，有一种带着岁月痕迹的优雅美丽，银白色的长发有种剔透之感，湛蓝的眼睛丝毫不显浑浊，依然有种勃勃生机在那眼睛里流淌着。
“谢谢您的招待。”赫敏和秋都站起身对她说。
“不用这样客气。非常欢迎！”她快活地说，隔着桌子冲她们扬了一个飞吻，“芙蓉很少会带自己的女性朋友到家里来玩，男性朋友就更少见了。我一直怀疑她在学校里没什么朋友来着。”
“喔，这您不必担心。”赫敏说，“很多人喜欢她的。霍格沃茨的人都对她赞不绝口。”——特别是芙蓉赶走丽塔·斯基特以后。
秋也在旁边猛点头。
“那我就放心啦。”芙蓉的外祖母抿嘴一笑，神色诡秘地往门口走去，“好好享用你们的下午茶吧，我得走啦，今天有个战斗局。”
“什么局？”芙蓉没听清，好奇地问。
“战斗局，帮我40年的老闺蜜跟她隔壁的臭老头吵架！”她就着门口的镀金镜子迅速涂好红唇，随便从门口的橱柜上拿了副墨镜戴上，一撩头发，顿时气场全开，“论吵架，我还没输过呢！”
三个餐桌上的女孩呆呆地看着她，直到她姿态优雅地带上了门。
“她很有活力，是不是？”芙蓉噗嗤一声，笑了。
“是啊，非常。”秋微微一笑。
“我得说，她讲话很有哲理。”赫敏忽然发现，自己的嘴角也跟着她们翘起来了。
在完全听从芙蓉外祖母的建议，把男孩的话题彻底从她脑子里赶走前，她把手机信息编辑了一番，按了“发送”键，将今天的好心情发送给那个男孩。
“我看到了埃菲尔铁塔。”她说。
“（在）巴黎？”不多时，他便回她了。
“遇见了芙蓉，还有秋！一场巧合。”她兴冲冲地对他说，“你在哪儿？”
等了一会儿，他说：“萨维尔街。”
“？”她干脆发了个问号，期待他进一步的解释。
“量体。定制新的衬衫和西装。”他发信息对她说，“说也奇怪，去年舞会上那件衬衣就穿过一次，扣子竟然掉了一颗。或许我得换家扣子缝得结实的店。”
“再给那家店一次机会吧。我猜那扣子不是故意要掉的。”赫敏笑着打字。
劝完他，她得意洋洋地把手伸进她的串珠小包，拿出那颗白贝母纽扣，对着阳光端详。
他衬衫的第二颗扣子，槲寄生下失控的证据，赫敏·格兰杰私藏的战利品。
德拉科·马尔福并不知道，他的女孩才是造成那件无辜衬衫失业的罪魁祸首。
他正忙着逐步发现麻瓜手机的妙用。没有了距离的限制，这东西在某种程度上，比指环方便多了。
他们分别的第一天傍晚，当他沿着罗纳河往那家麻瓜酒店赶的时候，在橙红色的夕阳下收到了她发他的第一条信息。
“想你啦。”她轻快地说。
“我先想的。”他理直气壮地回复她。
“是我先发的信息！”她又好气又好笑地提醒他，嘴角微微上扬。
第二天，他随祖父去拜访那位法国魔杖大师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轻轻震了一下。他趁没人注意，悄悄看了一眼亮起来的屏幕。
“今天我遇见了一只眼睛水汪汪的金渐层猫。颜色很漂亮的猫，不是吗？”她问他。
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怀疑地问：“这句话是意有所指吗？”
“完全没有。”她狡黠地说。
第三天，他心事重重，从纽蒙迦德那片阴暗凄冷的山坡上走下来的时候，收到了她的问候：“天气晴，正在金灿灿的向日葵花田里追逐太阳。”
“很好。”他简短地说，心中若有所失。
“太阳向你问好。”她热烈地说。
“你好，我的太阳。”他愁云顿消，心头重新亮堂起来。
赫敏·格兰杰。
是啊，他的太阳。
没有什么阴暗，能阻止他奔向他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