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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福们的盘算

    第二百零一章马尔福们的盘算

    威尔特郡,马尔福庄园。

    一位忧心忡忡的父亲——卢修斯·马尔福——正站在庄园女主人卧房的金漆镜前,无限惋惜地拿下了衣服上沾着的一根铂金色长发。

    “西茜,假如我秃了,你还会一如既往爱我吗?”他哭丧着脸,展现了令所有马尔福庄园的任何其他生物都大跌眼镜的、完全不卢修斯·马尔福的一面。

    “别犯傻了。你怎么可能会秃?喝点生发魔药就好了。”纳西莎不以为然地反驳他,敷衍地替他顺了顺柔滑的头发,“与想这些没谱的事,不如先考虑考虑儿子的事……”

    卢修斯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己正在出神的妻子,觉得她是天下最没同情心的人了。

    一谈到儿子,西茜就对他不管不顾了。他怎能不对此怨念深重?

    况且,“教育孩子”这件事就是卢修斯濒临头秃的根本原因。

    在早餐桌上遭遇了首次滑铁卢后,德拉科本以为自己的父亲会萎靡两天。

    然而,在纳西莎的鞭策下,卢修斯拒绝放弃对宝贝儿子的思想治疗工作,反而越挫越勇了。

    他消磨在马尔福庄园的时间明显变多了。似乎外界的那些利益往来和勾心斗角再也不足以提起他的兴趣,连康奈利·福吉所筹办的沙龙,他都反常地选择了缺席。

    ——连日来,他新的攻略目标是自己冥顽不灵的儿子。

    这无疑是一个艰巨的任务。鉴于德拉科软硬不吃,犟得就像是赖在马尔福庄园不肯走的斑地芒。

    大多数情况下,卢修斯对他打不得、骂不得,否则他的西茜就会生气;也不能直接用除垢咒把这个犟孩子的犟脑袋像清理斑地芒那样给随便清理掉,毕竟德拉科是他亲生的儿子,他下不了这个手。

    德拉科当然感受到了自己父亲的异常。

    诚然,他暂时性地在嘴皮子上赢过了自己的父亲,可他很快就了悟到一件事:他对于赫敏取得榜首的自豪感分毫没有传染到父亲的身上,反而激起了卢修斯无穷的反对的斗志。

    最近,卢修斯时常会用波澜不兴的语气探讨某些话题,并最终试图将话题引到赫敏·格兰杰的头上,妄想去说服自己的儿子,让他明白,与一个出身于格兰芬多的麻瓜种谈恋爱是多么不靠谱的行为。

    比如,某天清早,卢修斯特地去家里的魁地奇球场上陪德拉科玩了一会儿鬼飞球——最终被他儿子的一记“倒传球”反杀了。

    在回宅邸的那条宽敞宁静的林间步道上,他像是被泡得湿淋淋的吐沙子的蛤蜊,悻悻然张开了嘴:“我以前也曾是斯莱特林球队的一员,也曾经为斯莱特林学院创造过辉煌……只不过,近年来,我忙于处理家族事务,很久没运动了而已……”

    “毋庸置疑。我在奖杯陈列室的某块奖杯上看到过您的名字……”德拉科不慌不忙地说,表面上对自己的父亲很客气,“斯莱特林依旧保持了辉煌,学院的奖杯几乎是陈列室里最多的——”

    “几乎?”卢修斯敏锐地抓住了重点,他拖长语气,重复这个词。

    “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获得奖杯的数量不相上下。”德拉科冷静地对他父亲解释。

    “格兰芬多!说到这个学院,我就来气!专门出一些鲁莽的人,乌乌泱泱的,什么三教九流都有:狼人、巨人、混血种、泥——麻瓜种、纯血叛徒,一群穷光蛋,乌合之众而已!”卢修斯厌恶地皱起鼻子来。

    “实话说,我以为你会稍微有点品味的。”他恨恨地说。

    这位父亲的心里有点别扭。说到“泥巴种”的时候,他竟然小心地改变了措辞,以免让儿子再次与他产生不必要的冲突。

    注意称谓什么的……这绝不是因为担心儿子会突然情绪爆发!这完全是为了维持一个马尔福应有的体面!卢修斯恼怒地在心里劝说自己。

    “哈利·波特就是个格兰芬多,您不是让我与他保持友好关系吗?”德拉科问。

    “当然,他是个例外。天赋强大的人是值得拉拢的。”卢修斯不耐烦地挥挥手。

    他想了想,低下声音对自己的儿子说,“不过,你得注意到一个问题。最近,预言家日报对哈利·波特的评价并不好,这会儿,你最好不要跟他走得太近……我们得注意舆论风向,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咱们家呢……我可不想让福吉觉得咱们跟他对着干。”

    “我反而认为,在这种紧要时刻与哈利·波特保持紧密的沟通,有助于加深友谊。”德拉科反驳他。

    “加深友谊?”卢修斯不屑地说,“既然话都说到这儿了……我让你去交好哈利·波特,仅仅是针对他本人,不是让你跟所有的格兰芬多交朋友!不是为了让你去跟他的麻瓜种朋友‘加深友谊’的!还有那一家子穷困潦倒的纯血叛徒!”

    “父亲,您是不是忘了斯莱特林的旁支——冈特家有多穷困潦倒?韦斯莱先生再不济,好歹还是魔法部的部员呢,如今魔法界的底层里,那些偷鸡摸狗的家伙,就没有斯莱特林的毕业生了?”

    同他的父亲如出一辙,德拉科在浓密的树荫下走得步步生风。

    任何看到他们走路姿态的人,都将毫不怀疑,他们是一对父子。

    “确实有几个不上台面的斯莱特林。你不能总看那些极端案例。魔法部的要员们,有多少是斯莱特林出身的……”卢修斯不耐烦地说,脸上挂着人们经常在德拉科脸上发现的那种目中无人的表情。

    看来,姿势和表情的类似,并不代表观念的雷同。

    德拉科没有赞同父亲的话,反而停下脚步,毫不留情地揭开了斯莱特林学院毕业生们的老底,并且试图让自己的父亲认清事实。

    “父亲,魔法部里的要员,斯莱特林出身的人也不过只占一小部分。您应该很清楚吧?鉴于您在魔法部的关系网也包含了某些出自格兰芬多、拉文克劳、赫奇帕奇的魔法部要员……麦克拉根家……艾克莫家……史密斯家……”

    卢修斯闻言,脸色铁青。

    “你这是在强词夺理!”他哼了一声,大步流星地往前径直走了,把他自以为是的儿子留在了庄园步道某棵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榆树下。

    这个小兔崽子倒是记得清楚!卢修斯一边走,一边恨恨地想,他不过在餐桌上偶尔跟西茜提一提,德拉科竟然都记住了。

    这可不是随便哪个孩子都能办到的!就连卢修斯自己,真正上心去研究这些东西,也是从霍格沃茨毕业之后的事了。

    而这孩子,小小年纪,就对这些人脉往来如此感兴趣,堪称过耳不忘。假如能把这种势头保持下去,他将来一定会大有作为的!卢修斯叹了口气,又是骄傲又是遗憾。

    这个十全九美的孩子,只有一样不美——喜欢上了一个麻瓜种!卢修斯暗暗发誓,他务必要把这唯一一点缺憾给弥补过来。

    晚餐的时候,重新恢复斗志的卢修斯动作娴熟地切开他的谷饲黑安格斯牛排,在自己妻儿的面前兴致勃勃地大谈“巫师保持血统纯粹性的必要性”。

    “……有证据表明,巫师血统的纯粹,会强化魔法的效力。”他摆出一副自傲的神态,表达着自己虚情假意的同情,“多么令人遗憾啊,麻瓜血统巫师的法力,不如纯血统的巫师纯粹,在施展魔法的时候,总是比别人要差一点——”

    “亲爱的父亲,您可知道,黑魔王本人也是混血巫师?”德拉科皮笑肉不笑地说,“甚至于,他的父亲是纯粹的麻瓜?”

    “你这个蠢孩子!谁告诉你的这些荒诞不经的言论?”卢修斯高傲地扬起下巴,总算找到了一个可以教训自己儿子的正当借口,“黑魔王可是尊崇纯血的斯莱特林的后裔,怎么可能会是个——”

    “喔,他父亲是一个叫汤姆·里德尔的麻瓜。” 德拉科缓慢而清晰地说,“黑魔王身上的一半血统继承自那个麻瓜,哦,还继承了那个麻瓜的姓氏和名字。仅有他的中间名是马沃罗,继承自他的外祖父,也就是冈特家族——您口中所说的、穷困潦倒的、不上台面的极端案例。”

    卢修斯瞪着自己的儿子。

    那大放厥词的少年正咧开嘴,冲他不怀好意地一笑,“我还以为,您早就知道这一点了呢……”

    这下,卢修斯的目光不再淡定自若,而是闪烁着些微的惊疑不定。

    他看着自己的儿子,似乎在看一只准备拿犄角攻击人的毒角兽。

    他脸色发白,恶狠狠地发问,“谁告诉你的?”

    “邓布利多也知道这件事。”德拉科巧妙地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卢修斯显然有些震惊,纳西莎也是。

    邓布利多虽然是个老疯子,但这类事情,一旦经过了他的证实,真实度是要上个台阶的。

    这对夫妻相互对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慌乱的神色。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味同嚼蜡地吃完了晚餐——连家养小精灵米娅倒错了酒都没留意到——谁也没有再说话。

    原来他们竟然不知道这件事?德拉科挠着下巴,满脸兴味地想。

    小巴蒂·克劳奇所知道的事情,父亲和母亲竟然一无所知。

    看来,黑魔王对马尔福家始终是有所保留的,他从没有真正信任过马尔福家。

    用过晚餐后,德拉科隐晦地瞟了一眼神色莫测的父母。

    卢修斯不自在地抚弄着自己的左手腕,纳西莎则注视着她面前茶杯上的家徽出神。

    他们似乎依然在奋力消化着“黑魔王是个混血巫师”这回事。

    很好,德拉科满意极了。

    这种震碎世界观的事情,他独自承担了这么久——现在,也该轮到他们了。

    也不算独自承担——赫敏一直都陪他一起呢。

    拿起水果盘里的一个青苹果,德拉科轻松地抛掷着它,得意洋洋地离开了晚餐桌。

    “西茜,这可能吗?”直到儿子优哉游哉的背影渐行渐远,趋近于无,卢修斯才艰难地发了话,“黑魔王——是个混血?”

    “我不知道——”纳西莎洁白无瑕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暗影。

    她的目光瑟缩着,迟疑地望向自己的丈夫,“怎么会呢……”

    “你的姐姐,不是与黑魔王私交甚笃吗?”卢修斯问,“她就没告诉过你什么?”

    “贝拉……她从没告诉过我这些。假如这是真的,我大概明白,为什么她当初愿意答应嫁给莱斯特兰奇了——而非跟那位——即使她一点都不爱莱斯特兰奇……”纳西莎喃喃地说,眼神里闪过一抹疑虑。

    卢修斯轻声问:“西茜,你说,莱斯特兰奇、诺特、埃弗里……他们都知道吗?”

    “即使这是真的,又怎么样?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早就已经不重要了!”纳西莎的声音忽然严厉起来,“小龙太聪明了,你没看出来吗?他是想扰乱我们的思维,让我们没办法劝说他。”

    她皱起眉头来,“黑魔王——已是明日黄花,不必再弹这些古调。我们已经上岸了,并且过得很好。卢修斯,现在的重点是掰正小龙的思想!”

    “是啊——”卢修斯眼神游离地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左手。

    再往上一点的地方,在双宫丝绸织成的衣袖下面,藏着象征食死徒身份的黑魔标记。

    它似乎曾经在去年圣诞夜的某一瞬间,短暂地闪烁了一下——这是卢修斯难以对妻子直言的秘密。

    已经过了14年了。

    黑魔王,那踪影全无的黑魔王,应该早已烟消云散了吧?

    他嗫嚅着嘴唇,难以对此时皱着眉头的西茜提及他的不安。

    儿子的叛逆恋情和有毒思想,已经足够令她烦恼了;那些捕风捉影、不足为凭的事情,还是烂在心里,别再给她添堵了。

    “我明白,西茜,”卢修斯在脑子里盘算了一会儿,最终说,“我不会放弃劝说他的。我会继续的。”

    他抬起右手,做了个手势,命令门边战战兢兢的家养小精灵替他倒上两杯啸鹰庄的赤霞珠酒,来安抚他面露不悦的妻子。

    “喝点儿吧,西茜。”他缓和了脸色,对他的妻子说,“喝完酒,我给你做个按摩,怎么样?”

    纳西莎慢吞吞地抬起眼睛,打量了卢修斯一眼。

    “哦,这我可有点儿拿不准,”她轻飘飘地说,“上次你给我按到一半,就干别的了……我到现在还有点儿腰酸呢……”

    隔天,德拉科微微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父亲容光焕发。

    不知为何,他好像飞快地从“黑魔王是个混血”的惊人消息中缓过神来了。

    他一边动作幅度颇大地翻阅着尚有余温的《预言家日报》,一边像个回春的小伙子一样兴冲冲地对桌子那头的儿子说:“……问题在于,一个麻瓜出身的巫师和一个纯血无视是缺乏共同语言的。成长的环境不同了、阶层也不同,连听个笑话你都未必能跟她笑到一块儿去!”

    他摆出浑身的傲慢劲儿,试图挑衅他的儿子,“想想看,我们平日里在餐桌上所聊的话题,一个麻瓜种能听懂吗?你们待在一起,除了写作业以外,还能聊些什么呢?”

    德拉科瞥了一眼自己的父亲。

    他能怎么回答呢?

    “亲爱的父亲,我们一直在聊怎么抵抗您的旧主黑魔王”吗?

    显然不行。

    “她是霍格沃茨唯一一个能完整流畅地告诉我龙血的十二种用途而不打磕绊的女孩。”德拉科耸耸肩,挑了一个相对无害的讨论内容,“父亲,咱们家是不是还有龙血的生意来着?您还都记得是哪些用途吗?”

    “我承认,她可能有几分小聪明——”卢修斯轻飘飘地说。

    他冷冷地看了面露得色的儿子一眼,并不打算在自家餐桌上炫耀自己的知识储备,或者因此就承认那女孩足以配得上自家儿子,而是打算给儿子泼点儿冷水,“然而,当你在判断一个女孩适不适合你的时候,除了看她本身的天赋和资质,家庭背景也很重要。”

    他对自己的儿子露出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想想吧,她并不能对家族产业带来任何助力!纯血家族出身的女孩往往会带来强大的人脉,把千丝万缕的关系连接到马尔福家里来。一个麻瓜种能带来什么?”

    “人脉——您是指我的贝拉姨妈吗?”德拉科毫不客气地冷笑一声,“什么关系——阿兹卡班的关系?”

    纳西莎的脸色略微有点儿不好看了。

    卢修斯马上就注意到了这一点。

    他虽然也不喜欢贝拉特里克斯,但这毕竟是自己妻子的娘家人,脸面还是要给西茜留的。

    儿子这话,已经完全不体谅西茜这位母亲的感受了。

    在西茜挂脸之前,卢修斯赶忙岔开了话题,生硬地威胁起自己的儿子来:“德拉科·马尔福,别对你的父母胡搅蛮缠!你别忘了,某个麻瓜种现在可不能拿我们的儿子的安危做威胁了,她身边无人保护,像只蚂蚁一样脆弱。”

    他对儿子威胁一笑。

    “我想给她寄个什么漂亮的小玩意儿,让她观赏观赏,可是易如反掌。”

    “我不能否认这一点——您可以做任何事情。”德拉科表情冷淡地说,心往下一沉,“就好像我也可以冷不丁地给亚瑟·韦斯莱寄封自白信,告诉他咱们家的某些暗室里,究竟还藏着多少黑魔法物品!”

    卢修斯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这个狗胆包天的东西,竟然要动他最爱的收藏,这无异于背叛!

    一个马尔福可以背叛所有,但绝不背叛家人!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威胁自己的父亲!”他忍不住咆哮了,“你这个逆子——”

    “够了!我已经厌倦你们打嘴仗了。”纳西莎终于发话了。

    她把刀叉毫无仪态地摔到了盘子里,用这清脆的异响成功吸引了餐桌上所有人的目光。

    旁边服务的家养小精灵们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个屏气敛声,垂头低目,表情肃然。

    马尔福庄园的女主人生气了,这非比寻常。

    卢修斯和德拉科都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在德拉科记忆里,母亲往往是作为“调停者”出现在父子间的,她维持着相对优雅的仪态,在马尔福家的口舌争端中游刃有余、来去自如。

    此刻,她用一种异乎寻常的激烈方式猛然加入战局,让马尔福家布满硝烟的餐桌氛围显得有些扑朔迷离。

    纳西莎声线里蕴含着某种怒气的波澜,她转头看那些家养小精灵,森然道:“你们,都出去。”

    那些小精灵迈着小碎步,忙不迭地排着队溜出去了,最后一位小精灵睁大了怯生生的眼睛,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抖抖索索地把门给关上了。

    “卢修斯,我不知道你还有一堆黑魔法物品藏在家里——”纳西莎眯起眼睛说。

    “西茜,”卢修斯苦着脸说,“那些都是限量版的精品!你知道它们在黑市里翻了多少倍的价格了吗?有价无市的东西,随便处理掉太可惜了——”

    “闭嘴!”纳西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待会儿再向我单独解释这个问题。”

    她止住了卢修斯的话头,把他虚张声势的表情定格在了原地——他讪讪地收回了自己的表情,觉得自己像是个愚蠢的哑了火的爆竹。

    “小龙,你父亲已经非常努力地想劝说你,奈何你软硬不吃。”纳西莎转过脸来,一字一顿地对儿子说,“我认为,你目前对那女孩有些过分上头了。”

    德拉科漫不经心地叉起一块青苹果片端详它,显然不把这些老掉牙的话放在心上。

    纳西莎默了默,话锋一转,终于抛出了一个对于她不听话儿子的严肃惩罚措施。

    “这个暑假,我们决定停掉你的猫头鹰。希望你能好好冷静一下。”

    “这是不公平的。”德拉科没有对此很意外,但依然表现得有些愤怒。

    预料到这件事,并不代表他就能毫无抱怨地接受这种不公平的对待。

    “孩子,在你有足够的实力能与我们平等对话前,我们之间是不存在绝对的公平的。”纳西莎直截了当地说,“衣食住行,我们总是给你提供最好的,你享受了优渥的待遇,接受父母的尽心供养,就得承担相应的义务——那就是遵守我们制定的规矩。”

    “停掉猫头鹰有什么意义?这并不能转变我的态度。”德拉科不耐烦地说。

    “姑且把它视作一个你们感情路上的小小考验吧。如果连这点寂寞都忍不住,你们的感情似乎也没有多深。”这位母亲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假如你们两个月都没有通信,却依然感情甚笃,我才能试着相信你们是真的互相喜欢,而不是一时的无脑迷恋。”

    德拉科神色莫测地注视着母亲,没有说话。

    纳西莎回视着儿子,竭力恢复着脸上的优雅微笑。

    “小龙,你愿意向我证明这一点吗?”

    纳西莎从不打无准备之仗——她原本是想多观察几天的。在丽塔·斯基特给她送来赫敏·格兰杰的资料以前,她不想贸然进攻。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然而,那个满脸虚伪的女记者竟然就像是销声匿迹了一样,一直毫无消息。

    直到今天早上,那女记者才送信过来。她满嘴谎言地说她“出了意外”,要“停笔一段时间”。

    “有关赫敏·格兰杰的这件事,恕我不能帮忙了。”这句话看得纳西莎心头火起。

    她才不信丽塔·斯基特的鬼话呢!

    这个麻瓜种女孩,竟然让这种唯利是图的女记者如此忌惮,足见她有几分本事。

    现在,自己的儿子德拉科竟然为了这个麻瓜种女孩攻击起她的姐妹——他的亲姨妈来,战火已然烧到自己人身上了,这成了压垮纳西莎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终于忍无可忍了。

    趁儿子对那女孩的感情还没深到可以与父母决裂,趁那女孩还没有来得及对儿子施加更多影响,必须掐断他们的联系。

    否则,这个假期,她和卢修斯的劝说大业将遭遇瓶颈,马尔福家的餐桌将永无宁日。

    “也不是不可以。然而,我得确保她安全无虞。”德拉科慢慢地说,表现出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

    “可是,假如在我断绝通信的期间,我亲爱的父亲按捺不住,给我无辜的女朋友寄了什么可疑的物品,我又当如何?”他用一副天真的语气问自己的母亲。

    “我可以保证,在此期间,你父亲不会做任何事情。”纳西莎说,朝卢修斯威胁地看了一眼,卢修斯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她重新注视着依然心存犹疑的儿子,高傲又不屑地说,“至于我本人,我并不想要对一个可悲又无知的麻瓜种做些什么,那未免有些自降身价了。她还不值得被我当成什么可以平等交流的对象,或者要去对付的敌人。”

    德拉科颔首,算是接受了自己母亲的这个说法。

    的确,母亲向来懒得与她认为不配的人计较,她更偏好用一种冷漠无视的态度来让对方感受到她的傲慢。

    然而,终有一天,母亲会发现,赫敏·格兰杰是她应当好好放在心上的忌惮对象。

    在他的女孩成长到无所畏惧的地步之前,纳西莎的这种傲慢反倒成了一种保护。

    “既然如此——”德拉科慢条斯理地说,打量着自己父母的表情。

    卢修斯显然还在气头上,扭着脸看向别处,不想与他有任何对视。

    纳西莎则毫不遮掩地回望他,用那双温柔又蕴含着悲伤的蓝眼睛牢牢注视自己儿子的眼睛,显得真诚又坚定。

    德拉科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点了几下,盘算了一会儿。

    最终,他对自己的母亲露出微笑,“我同意。我可以一整个暑假不用猫头鹰——”

    “——以及你的家养小精灵。”纳西莎幽幽地补充。

    据那个暴风哭泣、头上缠着绷带依然疯狂撞墙的家养小精灵抱怨,她的花园一角都快被德拉科那个无法无天的小精灵给摘秃了。

    德拉科叹口气。

    母亲显然不是临时起意,她把一切都考虑到了。

    “——还有我的家养小精灵。同样的,你们也要保证,在暑假不能做任何伤害她的事。”德拉科紧紧地盯着自己的母亲,像是盯着一个狡猾的谈判对手那样警惕。

    纳西莎怀着内心的苦涩,隔着餐桌,对她儿子诚恳地说:“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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