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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赫前世故事(15-18)

    第一百九十三章德赫前世故事(15-18)偷看、消失、绊倒、聪明

    前世故事之十五:偷看的格兰杰

    时间:四年级,圣诞舞会后

    地点:拐角的楼梯

    德拉科认为,他可能正在经历某种圣诞舞会夜所带来的后遗症。

    “舞会后遗症”这东西,对于斯莱特林们来说,并不稀奇。

    布雷斯经历了好几天宿醉的头痛,潘西则嚷嚷着说自己的脚快断掉了,连克拉布和高尔都有点吃不动早餐——由于那天晚上吃得过多,吃坏了胃口。

    至于德拉科,他的后遗症更为特别、也更为持久一点: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注意力——他总是会满怀怨念地关注着某个女孩的动向。

    比如说,他走在楼梯上,经过图书馆那一层的时候,总要放缓脚步,看看那个棕褐色头发的女孩在不在附近。

    这天,他照例漫无目的地四处打量,终于发现了那女孩的身影。

    她抱着书,正急匆匆地从下面的楼梯往上走。

    于是后遗症发挥了作用——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被她散漫的棕褐色头发给拴住了。

    她为什么不再盘起头发来?

    德拉科总想再看看它挽成圣诞舞会那天高雅的模样。然后,再亲手给她打散掉。

    一定很好玩——他露出一个恶狠狠的笑。

    那女孩对德拉科的邪恶想法一无所觉,正全神贯注地扶稳自己手里的那摞厚书。

    他们在楼梯拐角的平台相遇了。她看到迎面撞见的人是他,眼里顿时充满戒备和警惕;他则故作不屑,瞧瞧她明亮如火的眼睛,撇撇嘴,懒洋洋地往下面楼梯走去。

    就像陌生人那样,他们擦肩而过。

    不然还能怎样?德拉科怨念地想,跟赫敏·格兰杰来个亲热的贴面礼吗?

    德拉科确信格兰杰是不会再看他一眼的,她没有任何理由这么做——说不定回去还要因为今天撞见了一个马尔福而特地洗洗眼呢。

    于是他安心地放缓脚步,悄悄抬头,打算从楼梯下往上瞧,争取在她完全走上去之前再看看她,研究研究,一个小泥巴种的腿为什么可以生得那么笔直漂亮。

    然而,在抬头的那一瞬间,他发现她一边缓慢地往上走,一边低头盯着他瞧。

    更要命的是,他们四目相对了。

    德拉科忽然耳根滚烫。

    他望着她,内心忽然出现了一阵古怪的痉挛,就好像他下楼时突然踏空了一级台阶那样。

    而她,显而易见地有点慌乱。她立刻搂紧那摞厚书往楼梯上跑去,摆出一副惊讶的、被冒犯的神气。

    不可理喻!

    莫名其妙的女孩,她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地看他一眼?

    她应该继续注意自己那摞摇摇欲坠的厚书,不是吗?

    德拉科恼火极了——他不该抬头看她的——她不该发现他看她的——他非常生自己的气。

    前世故事之十六:消失的格兰杰

    时间:四年级,三强争霸赛的第二个项目

    地点:黑湖看台;魔药教室;校医院病房;礼堂餐桌

    德拉科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因为格兰杰的消失而感到烦恼。

    都已经过了两个月了!他以为自己已经从圣诞舞会夜的后遗症走出来了。

    可这天,他找不到她的时候,竟然有点失落、甚至有点慌神了。

    好吧,德拉科·马尔福承认,也许是因为那个吻,他一直都有点耿耿于怀那个吻。

    他究竟想要骗谁呢?这两个月来,他总是下意识地在人群中寻找她的身影。

    正如现在一样。

    他的目光扫过一切她可能出现的地方:图书馆的座椅上,礼堂的餐桌上,甚至三强争霸赛第二场比赛的黑湖边的看台上。

    可格兰杰无影无踪。

    这可真是新鲜事!她难道不是波特的头号支持者吗?这么重要的场合,她竟然都不给波特加油了?德拉科有点烦躁,在看台的朔风中裹紧了自己的长袍,试图用克拉布和高尔的傻笑和食物咀嚼声分散注意力——完全没用!

    他心情低落地等待了一个小时,惊讶地发现,水淋淋的格兰杰竟然从湖里出来了——她竟然是威克多尔·克鲁姆的珍宝——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她凭什么?他又凭什么?

    哪个不长眼的混蛋会把她当成他的珍宝——疯了吧?

    德拉科沉下脸来,用望远镜查看了一会儿她冻得打颤的脸,又钻研了一会儿克鲁姆对她低声说话的样子,忽然不想再看下去了。

    谁会在乎她有没有在黑湖底冻坏、有没有被那些丑陋的人鱼给吓哭——他才不在乎!

    他想放下望远镜,一走了之;却发现自己的手不受控制,依然固执地举着望远镜,眼睛也不受控制,冲着她的方向猛瞧。

    于是他只能假装自己在关注那该死的德姆斯特朗勇士。

    “就因为她是他舞会的舞伴,她就被认定为是克鲁姆的珍宝吗?”潘西的声音顺着冷风传来,“她可真爱出风头,是不是?先是波特,再是克鲁姆——”

    “没错,我看她善于玩弄别人的感情!”德拉科盯着她扑向波特的身影,低声说。

    “你说,她是不是私下炮制了迷情剂?”潘西轻佻地笑着说,“给克鲁姆喝了点儿?”

    “哦,为什么不呢?”德拉科恶狠狠地说——看她散着湿透的头发给波特披毛巾的狼狈样子——觉得她此刻微笑的模样无比刺眼,“她脑子那么机灵,又野心勃勃,只对大名鼎鼎的巫师情有独钟!”

    “我得做点什么!”潘西愤愤地说,“可不能让克鲁姆受到欺骗,也不能让波特他们如此嚣张!”

    于是那份《女巫周刊》新鲜出炉了。潘西·帕金森找到了自己的同盟——丽塔·斯基特——炮制了一则充满丑闻的报道:《哈利·波特的秘密伤心史》。

    看到这则添油加醋的报道的时候,德拉科心态复杂。

    一方面,他感到很解气,那些她谈笑间无意赋予他的烦闷情绪,终于有了一个出口去宣泄;另一方面,他握着那本杂志,忽然迟疑了。

    不知为何,这次他不想去做那个出头鸟,也不想要当众去嘲讽她这件事。

    “你今天怎么怪怪的?没事吧?”潘西怀疑地问,忽然又兴奋起来,指着他背后咯咯笑着说,“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德拉科知道是谁来了。可他没有回头,也没有看她。他随着四散的斯莱特林们走开了,后背挺得僵直。

    他不想再被她发现他注意她了。

    “你在里面会找到你感兴趣的东西,格兰杰!”潘西大声说,把杂志扔给了那个女孩。

    德拉科不知道她是什么表情,他板着脸——克制着自己转头看她的冲动——随着那些斯莱特林们走进了刚刚开门的地下教室。

    “我猜她会很恼火——她活该!”潘西坐在他身旁的座位上,幸灾乐祸地说,“谁让她自不量力,要去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克鲁姆的!我的姐妹团都被她气得人仰马翻!”

    “不,她没有恼火。你的希望落空了。韦斯莱说她被丑化成了‘Scarlet Woman’,她竟然大笑起来了。”布雷斯偷听了一会儿,隔着德拉科对潘西说,“瞧,她正不知羞耻地笑着呢,还冲我们这边挑衅地挥了挥手。”

    德拉科冷哼了一声,摆弄着熬制增智剂所需的魔药材料。他忍了又忍,终于在大家都不再注意她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

    那女孩没有继续笑或者继续挥手或者继续看向斯莱特林学生们的方向。

    她正羞红着脸,低着头,举着捣锤对付一碗圣甲虫,似乎被朋友说出那样令人难堪的称呼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好像这胡编乱造的报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一样。

    除了脸红以外,她竟表现得如此淡定。这让德拉科更恼火了。

    就连斯内普教授当众读出整篇报道,并对每一句加以辛辣的点评和嘲讽,她都表现得很漠不关心、适应良好。

    就连波特也在令人惊讶地忍气吞声着。德拉科拿徽章照他,他却表现得毫无脾气——似乎这可怕的报道说的是事实一样。于是德拉科的心情更加烦躁了。

    蛇院院长好像与德拉科感同身受。尽管斯内普教授面无表情,德拉科却知道,他在源源不断地挥发着自己直冲魔药教室天花板的怒气。

    他甚至不依不饶地想出了新的惩罚措施——把关系紧密、难舍难分的波特三人组分散在教室的不同角落里了。

    德拉科没注意到波特和韦斯莱被发配到教室的哪个犄角旮旯里,他只注意到了一句话:“格兰杰小姐,你上那儿去,坐在帕金森小姐旁边。”

    “哦,不!”潘西小声抱怨,“我不想同她做搭档,她总是对别人的操作手法挑三拣四的!德拉科,你跟我换换吧,我去跟布雷斯做搭档。”

    “为什么我就要遭此厄运?”某一瞬间他想要立刻答应——心里感到古怪极了——可还是维持着某种傲慢的风度,表现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她对你的操作手法可挑不出刺来。况且,我可不想让布雷斯再有机会看她——他刚刚看得够多了!”潘西阴森森地说,“我不喜欢他看别的女孩子。”

    “你这醋吃得毫无道理——布雷斯的眼光高着呢,他只喜欢纯血种的女孩。”德拉科懒洋洋地说,手脚麻利地同潘西换了位子,等着那心不甘情不愿的女孩慢慢地挪动过来。

    格兰杰过来了。她抱着她的坩埚和魔药材料,怒气冲冲地把它们往桌子上一放,依旧通红着脸。

    她没有看他,洁白的手指握着捣锤,用力地捣着那碗圣甲虫,似乎她此刻的学习搭档是其中一只圣甲虫一样。

    “是真的吗——克鲁姆邀请你去保加利亚?”用眼角看了一会儿她灵巧的手指,以及与手指的气质丝毫不相符的粗暴动作,他面对着自己的坩埚,从牙缝里恶狠狠地挤出了这句话。

    “关你什么事?”她瞪着那碗圣甲虫,冷冷地说,依旧没有看他。

    她没有否认这件事。

    与格兰杰针锋相对的这些年,德拉科对她的秉性逐渐有所了解。她在某些她没做过的事情上会相当坦率——假如这件事没有发生,她是会直接否认的。

    现在,她没有否认,只能证明一点:克鲁姆的的确确邀请了她。

    尽管很不想承认这一点,德拉科不得不意识到一个现实:丽塔·斯基特——这个虚伪浮夸的女记者——大概率没有在她的报道里说谎。

    “格兰杰,你还真是野心不小。发现波特靠不住,你就要迫不及待地去扒上克鲁姆的裤脚,对不对?”德拉科刻薄地说。

    他心底的某处在滋滋地冒着烟气,煎熬着,上面撒了一整盘青柠檬的汁水。他忽然觉得觉得自己在魔药教室前的迟疑变得如此可笑,正如他听到韦斯莱用那种称呼讲她时,自己那种深受冒犯的心情一样可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绷着脸,详详细细地磨了一会儿圣甲虫,终于忍不住问他,“什么叫哈利靠不住?”

    在斯内普教授源源不断地对波特挥洒毒液的背景音中,德拉科轻蔑地吐了一口气,充满恶意地说,“在黑湖底下,他选了韦斯莱,不是吗?他没选你。”

    是的,他猛然发现了能够伤害她的痛点。

    他终于找到了自己能直视她的理由——看她如何被他毫不留情地刺痛。

    怀着内心的某种不共戴天的嫉妒,他打量着她霎时间由红转白的脸,心中充满复仇的快意,“你不会没意识到吧?和韦斯莱相比——对于圣人波特来说——你什么都不是。真可悲,你是被他毫不犹豫地放弃掉的那一个。”

    她惊诧地望着他——好像她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一样——那张伶牙俐齿的嘴巴没有说话。

    她珍珠白的脸颊突然黯淡下来,就像璀璨的星星上裹了一层尘埃。

    “你在说什么胡话?”唯有她那双明亮的眼睛硬挺着,暂时没有丧失光亮。

    她固执地反驳他,“哈利他——不是这样的——当时有别人能救我——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哦,可他那时候不知道究竟有没有人能来救你,对吧?”德拉科短促地笑了一声,“德拉库尔不就中途弃权了吗?”

    “可克鲁姆没有中途弃权,他甚至比哈利上来得早!”她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的线头一样,急迫地说,“哈利肯定是想要救我的,只不过克鲁姆先带我走了——”

    “哦?我怎么听说是波特第一个抵达的湖底?”德拉科尖刻地说,“不如你问问他,他最先解开的是谁的绳索?他最不假思索解救的人是谁?他内心的最深处,可有你赫敏·格兰杰的一席之地?”

    他没有再看她的脸,鉴于那张脸上的表情似乎有点伤心。

    他分不清自己是想要看到、还是讨厌看到这种令人刺痛的伤心的表情。

    捏起桌子上的一段姜根,德拉科装模作样地检查着它的形状和完整性,冷笑一声,“承认吧,你根本没那么重要,格兰杰。某一瞬间,你被他完完全全地放弃了。”

    “闭嘴,马尔福!”她凶狠地说,抿着她水红色的唇,“我们的关系,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我说的是事实,只是你不愿意承认而已!”他冷酷地说,切起了姜根。

    剩下的时间里,他没有再对她做任何事,也没有再对她说任何话。

    他忙着浑身别扭、内心刺痛。

    他忙着被那个被她完全遗忘的愚蠢的吻折磨得身心俱疲。

    她怎么能忘记这件事——怎么能?

    她怎么能毫无负担地笑着,去拥抱那个虚伪的波特,去做万众瞩目的克鲁姆的珍宝,再用鄙夷的眼光看他,对他弃如敝履?

    德拉科不知道自己的怒气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干点什么来释放自己的怒气。

    他忽然感受到自己的无能。除了几句冷嘲热讽,或者用令人不快的自大眼神打量打量她,他什么也干不了。

    这种程度的言语攻击和精神伤害应该已经足够了——足够格兰杰喝一壶的了。他露出一个厌恶的表情——打量着量筒里的犰狳胆汁——不知道是厌恶这胆汁的成色还是厌恶自己。

    直到他透过校医院半开的门缝看到了她的手,德拉科·马尔福才意识到一件事:这世上有远比言辞攻击更犀利直白的伤害方式。

    那双伤痕累累的布满疮疤的手!德拉科看不出任何魔药课上它曾经灵巧伶俐的影子了。

    怪不得她消失了一整节草药课!

    一瞬间,德拉科只知道自己气得要命,差点把手里那堆药剂瓶摔在地上。

    “是未经稀释的波巴块茎脓液——”庞弗雷女士小声说,替这可怜的女孩手指上着药,“哦,那些人可真过分!”

    “是那些信件,哦,我太傻了,我不知道——”她难过的声音透过门缝飘出来,像是给他施了个石化咒一样。

    “我得再去拿点绷带过来。”庞弗雷女士拉开校医院的门,发现了呆立着的德拉科,“哦,马尔福先生,你来了?是替西弗勒斯送新熬制的提神剂吗?放在病房的桌子上吧,我去去就回。”

    那女孩抬头看了他一眼,别过脸去看着窗外,似乎打定主意不跟他有任何交流。

    “我以为你能放机灵点呢!” 德拉科僵硬地走进病房,把那堆药剂瓶放在桌子上,制造出了一些愤怒的叮铃咣铛的声响。

    他盯着那双手——忽然觉得嗓子被什么东西给掐住了——忍不住生硬地出言提醒那个孤单零落的倔强背影,“稍微有点脑子的巫师都该知道,把那些红色的信件扔在火炉里不费多少功夫!”

    “那是个白色的信封!”她怒气冲冲地说,回头瞪了他一眼。

    “你就该把所有的信件都扔在火炉里!”德拉科愤愤地说,欲盖弥彰地补上一句嘲讽的话,“反正也没有人会给你写信!”

    “你疯了吗?会有人给我写信的——不仅仅是那些人!”她烦躁地说,“我不想错过家人和朋友的信!”

    “那么你就该知道,接近克鲁姆是不明智的。”德拉科讥笑道,气呼呼地攥紧了手,“他的粉丝成千上万,那些愤怒的信件可不是一个小小的愚蠢女学生能抵挡的!”

    “关你什么事!”

    “是啊,痛痛快快地去保加利亚过暑假吧,当心有人在你去之前就把你按在黑湖里溺死!”德拉科没好气地说,想起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那些大骂格兰杰的面色不善的女学生们。

    “我本来也没想去!”她涨红着脸说,“况且,我去不去也都不关你的事!”

    “哦,当然不关我的事——”他的语气忽然诡异地平静下来了。

    他的怒火上忽然被浇了一瓢冰冷的黑湖水——这绝不是因为她说她不会去保加利亚。

    “完全不关我的事,你这愚蠢的小麻瓜种。”他懒洋洋地打开校医院的门,心情不错地恶劣地笑着,大步走了出去。

    德拉科决定做点什么。

    他绝不是对那女孩产生了一丝同情,而是觉得那些伤痕累累的手指很碍眼。

    既然他无从掐灭任何伤害的火苗——鉴于那些猫头鹰来自四面八方——就只能从伤害的源头上下功夫了。

    德拉科坚信,假使威克多尔·克鲁姆能离她远一点,这些麻烦事就会如烟一般消散的;至于格兰杰怎么想——谁会在意她怎么想?

    反正她又不喜欢克鲁姆,她也没打算去保加利亚过暑假。

    某天中午用餐的时候,他特地坐在克鲁姆旁边,同这位他自圣诞舞会后就再也没特意攀谈过的德姆斯特朗勇士套起了交情。

    “你知道,我本来可以去德姆斯特朗的。”德拉科说,“我曾经收到过你们学校的录取通知书。”

    克鲁姆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继续对付自己盘子里的腌鲱鱼。

    “我想提个好心的建议,离格兰杰远一点,否则你是没好果子吃的。”德拉科淡淡地说。

    “赫—米—恩?”克鲁姆沉着脸,终于放下了叉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德拉科不喜欢他这种称呼格兰杰的方式,太恶心了。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对这位他曾经崇拜的球星保持友好的口气,“格兰杰是波特的朋友,我想你大概察觉到这一点了吧?”

    克鲁姆点了点头,将信将疑地看着德拉科。

    德拉科打开《女巫周刊》,翻到写有《哈利·波特的秘密伤心史》的那一页拿给克鲁姆瞧,“你被她耍了——看看这上面是怎么写她的——她打从一开始就同波特关系不一般。”

    克鲁姆一言不发,拿过那份报道阅读起来,脸上逐渐浮现出惊讶的神色。

    “我猜你们对话的时候,她总是会谈到他吧?”德拉科装出轻描淡写的样子来——忍着某种酸溜溜的情绪——悄悄地在这位勇士心里播下阴暗的种子,“从黑湖里被你救上来的时候,她是不是更在意波特的安危来着?看上去,她不太在意你对她说些什么,是不是?”

    “你为什么会关注这些事?又为什么对我讲这些?这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克鲁姆的眼睛虎视眈眈地瞪着他,企图挖掘出他的险恶用心来。

    “哦,我只是提醒提醒你。你是国际知名的球星,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关注。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邀请她去保加利亚,也知道你对她说的那些私密的话。假如不是你告诉别人的,你猜,那位记者是怎么知道这回事的?”德拉科意味深长地说,拍了拍克鲁姆的肩膀,把自己的可悲意图狼狈地隐藏在自己的微笑底下,“不要信错了人,让某个愚蠢的女孩把你的感情生活闹得满城风雨。你会受伤的,就像波特一样。”

    克鲁姆埋头看着那份杂志,脸上露出了讳莫如深的表情。

    很好,看来他听进去了。德拉科得意洋洋地想,起身离开了餐桌。

    他的脚步终于轻快起来——瞥了一眼隔壁餐桌上那个正在试图烧毁越来越多信件的狼狈女孩——感受到了某种久违的心情上的洒脱。

    至于另外一个伤害的源头——波特——德拉科另有打算。

    “你是怎么联系上丽塔·斯基特的,她不是被禁止进入霍格沃茨了吗?”他状似无意地问潘西。

    “哦,她是个阿尼马格斯。”潘西神秘兮兮地笑着,“她能变成一只甲虫,飞来飞去地进行采访。要去看看吗,说不定这会儿她还停在场地上休息呢。”

    德拉科跟着潘西走到场地上,果然在一棵罂粟花上发现了那只甲虫——它触角周围的记号和那位女记者戴的那副难看的眼镜一模一样。

    “试着对她说点什么吧!”潘西把那只胖墩墩的甲虫放在他手里,喜孜孜地走了。

    “喂,别再搞那些无聊的绯闻了,人们都厌烦了。试着去占卜课上听听,特里劳妮教授几乎每节课都对波特进行精彩的预言……”他对那只甲虫说,身后的克拉布和高尔则吃吃笑着,帮他放着风。

    德拉科知道,格兰杰从不上占卜课。

    那么,就让丽塔·斯基特去占卜课上旁听吧,最好是多报道点有关波特的耸人听闻的预言,或许那些无聊的八卦巫师们就不会揪着她不放了。德拉科不怀好意地想。

    一箭双雕的买卖啊。

    前世故事之十七:绊倒的格兰杰

    时间:四年级,三强争霸赛决赛当晚,哈利带着塞德里克的尸体出现在赛场上

    地点:三强争霸赛赛场看台

    赫敏·格兰杰。

    他不该再注意她的。

    她没有再被诽谤、污蔑、中伤,也很久没有收到那些吼叫信了。

    她好端端地坐在看台上,有什么好值得他扭头去注意的?

    除非是因为,她在看台上瞧见塞德里克·迪戈里的尸体时,尖叫得太大声了。

    德拉科隔着好几个人都听见了她的尖叫。

    他侧过头去看她,发现她脸色煞白。

    她竟然也能表现出害怕来?她连被未经稀释的波巴块茎脓液伤了手都没害怕,烧那些谩骂她的信件的时候,神态也总是表现得高傲又坚决。

    可现在,她害怕了。

    她害怕得像是风中残烛,或者是快被吹跑的打人柳的叶子。

    因为她这种难得一见的情绪,德拉科多看了她两眼,想把她那表情记住,以备下次奚落她的时候用来讲。

    她站起身来了。

    他瞧见她远远跟在韦斯莱后面,穿梭过长长的看台通道,急切地想通过看台侧边的门跑到场地上去。

    他们正在奔向场地中间满脸血污的哈利·波特。

    她永远都会奔向波特,无论波特怎么看待她。

    这愚蠢的女孩!

    韦斯莱甚至都没等等她。他只顾着自己跑,像一阵风一样掠过德拉科的面前,任凭那个运动能力差劲到爆表的女孩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

    于是这愚蠢的女孩孤零零地跑着,脸上全是令人在意的心慌意乱的表情。

    跑到他面前的时候,一节蛀朽的木板让她差点被绊倒。

    “天呐!”她小声惊叫。

    还没来得及多想,某种该死的本能让他抓住了她——这惊吓到颤抖的女孩。

    梅林啊,这感觉完全不对劲儿!她的身体埋在他怀里,格外柔弱,凌乱的头发打在他脸上,散出一股香气。

    他感到莫名其妙,为什么自己会抓住她而非推开她,顺带还抓住了一缕令人迷茫的香气?

    他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她手指在慌乱中抓住他的前襟,这让他的心脏紧了一下。在心悸中,他偃旗息鼓,一句刻薄话都讲不出来了。

    她抬起头来,充满泪水的眼睛毫无神采,脸上露出惶惑无助的神情,对他说“谢谢”,却在发现他是德拉科·马尔福以后,陡然转换成惊吓和戒备的神情。

    “看着点路,小——冒失鬼。”他诡异地没说“小泥巴种”,而是换了个词汇。

    他忍住内心奇异的悸动,冷冷放开了她,扯出一个恶劣的笑,“你不会是故意在对我投怀送抱吧?”

    “去你的吧,马尔福!滚开,别挡路!”那女孩涨红了脸,漂亮的棕褐色眼睛狠狠瞪了他一眼,恩将仇报地一把推开他,朝着场地中心那片混乱继续奔去。

    没人注意到这小小的插曲——场地上的异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也许连赫敏·格兰杰本人也不会记得这件事,鉴于她是那样急匆匆地去奔向她的朋友——救世主——大难不死的男孩——圣人波特。

    只有他自己记得,那个拥抱、那缕香气,还有那股心悸感。

    就像只有他自己记得,那个绝不该存在的、德拉科·马尔福想要永远藏起来的、时隔半年依然折磨得他心神不定的愚蠢的吻一样。

    前世故事之十八:聪明的格兰杰

    时间:四年级学期末

    地点:回伦敦的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

    “我告诉过她,我们一回到伦敦,我就放她出来。”他站在波特的隔间外,听到了她笑嘻嘻的声音,“我给罐子念了一个牢固咒,这样她就没法变形了。我叫她一年之内不得动笔写东西,看能不能改掉诽谤和侮辱别人的恶习。”

    “干得很聪明,格兰杰。”他拉开隔间门,傲慢地说。

    “这么说,”他朝隔间里跨进一步,缓缓地打量着她,嘴角颤抖着露出一丝讥笑,慢慢地说,“你抓住了某个可怜的记者,波特又成了邓布利多最喜欢的男孩。真了不起。”

    他说不清自己是怎么想的。他其实根本不在意斯基特落不落在她手上。

    他只想看看她还好不好——她是不是继续傻乎乎地充当波特的拥护者,尽管波特曾在黑湖底可耻地放弃过她。

    他看到波特在对他怒目而视,这表情令他感到不快。

    圣人波特!这道貌岸然的家伙,他凭什么摆出一副自大的样子?

    于是德拉科轻声轻气地说,“尽量不去想它,是吗?尽量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滚出去。”波特说。

    德拉科向来不接受这种毫无礼貌的对待,更不会听从这种粗鲁的命令。他怒视着波特,想起自己曾经被波特无视的友谊的手,瞥见那个对波特死心塌地的傻乎乎的人,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

    “你从一开始就输定了,波特!我警告过你!我告诉过你选择伙伴要谨慎,记得吗?那是去霍格沃茨的第一天,我们在火车上相遇时?我告诉过你不要跟这些下三滥的人泡在一起!”怀着心中的某种暴躁和厌恶,他把话说得很难听。

    他冲格兰杰和韦斯莱摆了摆脑袋——藏起心中的某种破碎的失落感——气势汹汹地说,“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波特!黑魔王回来了,最先完蛋的就是他们!泥巴种和喜欢麻瓜的家伙!嗯——不是最先——迪戈里才是——”

    一连串劈劈啪啪的巨响出现了,就好像有人点燃了一箱烟火。

    德拉科倒下去了,他被不同的咒语击中了。他想要跳起来逃走,却绝望地发现自己中了软腿咒,一动都不能动。于是他赶紧闭上眼睛,表现出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免得波特再对他补上更多的咒语。

    眼前的黑暗中,他感受到自己在被什么人又踢又推又拉,挪动到了外面的列车走廊上。

    然后是门被关上的声音。

    仿佛昨日重现,德拉科·马尔福又在这倒霉的特快列车上遭受了莫大的羞辱!

    他轻声呼唤着克拉布和高尔,企图获得一点帮助;遗憾的是,他们已毫无声息,昏迷得彻彻底底。

    时间过得度秒如年。他恼恨地盘算着自己该怎么把这仇恨给偿还回去,想了一千种办法都无济于事,因为他现在一动都不能动,只能认怂。

    终于,当列车停靠在9又4分之3站台的时候,学生们纷纷开始下车,波特他们也打开了隔间门,往外走去了。

    这场面对德拉科来说宛如酷刑。

    他一向不耐烦于这种熙熙攘攘的局面,现如今却躺在地上任人宰割,对那些恼人的嘈杂叫嚷和欢乐大笑无能为力。兵荒马乱中,甚至有人踩了他一脚,他却只能轻微地闷哼一声,皱着眉头,依旧不敢睁眼。

    他沮丧极了。他猜她也下车去了,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他,又是用怎样一副表情来看他的。

    他依旧动弹不得,感到自己浑身都火辣辣地疼痛着,更羞于去睁眼睛。

    直到万籁俱寂。

    直到有清脆的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停留在他的身侧。

    大概是清扫车厢的列车员。

    德拉科慌忙睁开了眼,微弱地说,“能不能帮帮——”。

    那不是什么列车员,那是格兰杰。

    他停下了求助的话语,目瞪口呆、如遭雷击。

    女孩居高临下地站在他身旁,明亮的眼睛正凝视着他,嘴角带着一抹“果然如此”的微笑。

    格兰杰——聪明得一如既往——发现了他的秘密。

    她似乎看出了他眼睛里的不解神情,立刻嗤笑一声,冷冰冰地说,“我早知道你醒着了。我听见你的声音了。我踩你的时候,你哼了一声。”

    德拉科皱着眉头,怨念地盯着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踩他做什么?她——她竟然踩他!她怎么敢?

    而那胆大包天的女孩,对这丝毫不得动弹的狼狈男孩俯下身,缓缓凑近了他的耳朵。她棕褐色的头发如瀑布般地倾泻下来,覆盖了他的脸,他的唇,他的眼睛,他的鼻息。

    “我回来看你,并不是为了解救你,而是想要跟你澄清一件事。你曾经说过哈利放弃了我,我不赞成你的看法。” 她对他的耳朵轻柔地吐着气,固执地、坚决地、满怀信心地说,“没错,哈利先解救了罗恩,他不否认这一点,我也不否认这一点。可他同样没有背弃我。他在湖底等待了很久,直到确保克鲁姆能把我解救上来为止。他从没有过放弃我的想法。他甚至帮助克鲁姆割断了我的绳索。”

    这时,德拉科惊异地发现,一股让人飘飘欲仙的香气从她垂坠的头发上纷拥而来,席卷了他的肝肠肺腑,就连他身上的疼痛都被这香气给缓解了。

    她则继续轻声说,“哈利连素昧谋面的加布丽·德拉库尔都救了上来,任何人都不该怀疑他的高尚品格。我竟然在某一瞬间着了你的道,差点信了你的邪——”

    德拉科想要扭头看她,或者从嘴里吐出一点反驳的话,却发现自己像是某种可悲的猎物,被这残忍而不自知的漂亮的猎人牢牢地捕获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的长发是无意间编织的牢笼,她的香气是令人迷惑的陷阱。

    “马尔福,我知道你干了什么。是你对丽塔·斯基特说了那些肮脏的话——我猜一直都是你干的——我透过城堡的窗户看见你对她说话了;你还对克鲁姆说我的坏话——他后来告诉过我你说了什么——我都知道了。”她残忍极了——悄声细语地把那些他做过或者没做过的事情都安在他头上——语气里带着浓重的鄙夷,“你这个挑拨离间的小人,你就躺在这里一辈子吧!你让我感到恶心。”

    那女孩猛然站起身,一个眼神都没在他脸上多停留,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了。

    只剩下德拉科·马尔福眼神惊慌地躺在地上,看她翩然离去的俏丽背影,心情又悸动又难过。

    梅林啊,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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