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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十一 当闪电划破天空

    第一百八十五章  番外十一 当闪电划破天空

    强烈的痛楚。

    激烈的心跳。

    两种心跳。

    即使芙蓉·德拉库尔对“变身阿尼马格斯”这件事做了很多心理准备,也不得不承认,这痛楚太强烈了。

    时间回到6月26日的早上,距离她拔出魔杖,把丽塔·斯基特那个爱造谣的女人赶走,大概还有四个小时的时间。

    那时候,她并不知道,自己将在这四个小时内经历什么,也并不知道,变为阿尼马格斯的过程竟是如此痛苦难当。

    8点多的时候,原本明媚的太阳猛然被一袭乌云所笼罩。

    这天早上,芙蓉·德拉库尔正准备给自己放个假。

    连日来备战三强争霸赛的紧张感乍然卸去,又在迷宫面临了食死徒和层出不穷的迷宫生物,她决心让自己多懒散一会儿,睡个回笼觉。

    她不打算去霍格沃茨的礼堂吃早餐了。她宁愿躺在清凉的亚麻床单上直愣愣地发一会儿呆。

    她当时正在想什么来着?

    她想到了迷宫的事。她在反思为什么警惕心不够,让那个假扮卢多·巴格曼的食死徒攻击到了她。

    而后,她又在思考,某个长得还不错的男人是如何找到了她,又如何紧接着要把她抛在原地。

    回想一切,她还有些神思迷离,分不清是真实抑或梦境。

    那个男人似乎吻了她,短暂的、火热的吻。

    那场景太诡异了。

    似乎还有红色的火花盘旋在他们的上空,发出尖锐的啸叫。

    随后他猛然离去,用一堆防护咒语裹得她密不透风。以至于,当那个跛着腿来救援的穆迪教授和大块头的猎场看守一同找到她的时候,不得不费很大的功夫,才把她从那串乱麻一般的咒语中解放出来。

    这次,来救援她的,才是真正的穆迪教授——不是那个男人假扮的。

    不知为何,芙蓉能很清晰地分辨出个中区别。

    就在她回味间,透过马车的车窗,她看到了日光的陡然变化。

    光明灿烂的天空逐渐一片暗沉。

    她如有所感,连丝绸睡裙都来不及换,急急地跳下布斯巴顿的马车,匆匆地奔往打人柳附近去了。

    不出意外地,她看到了那个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嘴唇性感的黑发男人——西里斯·布莱克。

    他穿着一身黑色休闲衬衫,没扎领带,开了两粒扣子,显得优雅又落拓不羁。他一只手插在裤兜里,站在那棵停止扭动的打人柳底下,仰脸观察着阴霾密布的天空。

    “(你)感受到了,对吗?”他听到了她的脚步声,没有回头,语气轻松地说,“今天可能会有一场暴风雨。”

    “是啊。”芙蓉走到他身边,偷偷瞟了一眼他的嘴唇,又快速转移视线,盯着那个埋小瓶子的地方,“要现在开挖吗?”

    “不,再等等。”那张略微傲然的脸终于转向她了。

    他的双目亮如星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眉梢微微挑起,“假如乌云里突然出来点阳光,哪怕只有一丝光,就功亏一篑了。”

    “有道理。”她咕哝着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西里斯没有说话,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心情不错。

    他们仰起头,共同凝视着那团乌云转为墨色。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功夫,猛烈的风乍然吹起,一股凉意席卷而来,一两滴雨点落在她光洁的肩头上、沁在她月白的丝绸裙摆间。

    “快了。”西里斯说,眉梢透露出一抹犀利之色。

    芙蓉警惕地看着天空,随时等待着。

    ——闪电划破天空。

    如同一条银白色的游走的巨龙。

    紧接着是一阵动地的雷声,似乎要震碎寰宇,焦脆、怒吼、震耳欲聋。

    “就是现在!”西里斯疾步走到那个埋水晶小药瓶的地方,动手挖起来了。

    芙蓉好奇地蹲在他身边看他。没花多少功夫,他就挖出来那个还有一口量的血红色魔药的水晶瓶。

    “不错。这药没问题。”西里斯透过水晶瓶往里瞧了两眼,满意地微笑了。

    他将水晶瓶放在她手里,在白得耀眼的闪电飞光中站起身,急促地说:“跟我来,得去一个没人的、广阔且安全的地方。”

    芙蓉迅速跟上了他,走进了黑黢黢的禁林。

    滚滚的闷雷声中,他们踏过碧绿的草地,跨过布满苔藓的树桩,偶尔有一道白光越过密厚的树叶照亮面前的路。

    她听到头顶繁盛的树叶正被零星的雨点敲打,感受到依稀有水迹沿着树叶的尖滴落到她银亮的头发上,渗到她的发间。

    “还有多远?”芙蓉有一点不安。

    “快了。”西里斯说。

    一条小溪出现了。

    他们默不作声,沿着潺潺的流水走了一会儿,最终来到了一片绿茵如毯的林间空地。

    西里斯·布莱克的表情很古怪。

    他环顾四周,脸上浮现了一丝怀念的神情,似乎在追忆某些令人伤感的往事。

    “你在想什么?”芙蓉忍不住问。

    “故人。”西里斯短促一笑,没有再展开说。

    他灰色的眸子低垂着看向地面,掩盖了瞳孔中凝结的凄凉稠云。

    “开始吧,别耽搁了。”他说,“将魔杖尖端指向心脏,念出咒语‘阿马多,阿尼莫,阿尼马多,阿尼马格斯(Amato, Animo, Animato, Animagus)‘,然后喝下魔药。”

    “好。”芙蓉的脸色严肃起来,心里默默回顾那个每天日出日落都要念叨的咒语。

    草地上的雨点越落越多,由于缺乏茂密树荫的遮蔽,它们淅淅沥沥、滴滴点点地打湿了他们的头发。

    西里斯将一缕滴着水的黑发漫不经心地往耳后拨弄,显出一种别样的湿漉漉的俊美之气。

    他仰头,张望着天空,侧耳倾听。

    又是一声闷雷。

    他收敛了眼中的情绪,重新抬起眼皮,看向芙蓉剔透的浅蓝色眼睛,平静地说,“如果一切顺利,你会感受到强烈痛楚和两种激烈的心跳。你的脑中将会浮现你即将变身的生物。”

    “第一次变形可能会令人极度不适,这个阶段同样极度危险。有些人会在此关头自我伤害。”话到这里,他端详着芙蓉的表情,想看看她脸上有没有表现出犹豫或者恐惧。

    “如果害怕,现在后悔放弃还来得及。要是把魔药喝下去,开弓没有回头箭,变身阿尼马格斯就是定局了。”他淡淡地说。

    “我才不会害怕!”芙蓉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她半信半疑地打开那个水晶瓶嗅了嗅,按照西里斯所言,念完魔咒,微微犹豫了一下。

    但是,她看到了对面西里斯似笑非笑的神色——似乎他笃定她会害怕似的——立即赌气地将那口魔药一饮而尽。

    而后,在飘摇的风雨中,在西里斯·布莱克那双深邃的灰眸的注视下,芙蓉·德拉库尔站在原地感受,逐渐捕捉到了身体内激烈的心跳。

    两种心跳。

    还有一阵强烈的痛楚。

    即使芙蓉·德拉库尔对变身阿尼马格斯这件事有心理准备,也不得不承认,这痛楚太过强烈了。

    “现在我明白了……痛楚……”她喃喃地说,开始承受身体内部撕裂的感受,以及两种剧烈的心跳。

    霎时间,她失去了对自己的控制。

    破碎纷乱的感受如同走马灯,闪闪烁烁、明明灭灭地朝她奔涌而来——大脑神经丝丝缕缕地断裂开来,她的思考能力轰然倒塌。

    她的脑海里只残留着一些令人迷乱的意象感受。急促的呼吸,乱飞的心跳,还有她不断放大缩小的瞳孔中所看到的那双灰眸。

    “不要害怕!”那双灰眸的主人紧紧盯着她说,“不要抗拒,不要慌张。拥抱这种感觉。”

    “我不能——”芙蓉惊恐万分。

    那是一种灵魂深处的不适感。

    她体内的人性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呐喊,它正被扭曲、变形、挤压,兽性从灵魂中喷薄而出、狂妄恣意,占据了她原本的人性领域。

    理性摇摇欲坠,动物性异军突起,它们在她的精神世界里角逐、搏击、战斗……

    这让人几近崩溃,趋于疯狂……

    她想要尖声嚎叫,嗓子却像是被卡住了,发不出声音,她的身体缓缓滑落,只能跪在风雨晦瞑中痛苦不已。

    那双灰色的眼睛似乎从虚空中注视着她。

    “芙蓉·德拉库尔!你必须心中无惧!现在为时已晚,你不能后悔了!”他在阵阵惊雷中厉声喊,“想想你要变的动物!”

    人性。兽性。人性。兽性。

    它们在天平的两端上下波动,在滚沸与寒凉间此起彼伏,在光明与黑暗中来回撕扯……

    芙蓉喘着气,闭上眼睛,在剧烈的、激烈的、暴烈的疼痛灼烧中战栗,她努力想象着那只动物,那只出现在她脑海的动物……

    西里斯·布莱克在不远处紧张地注视着她,以防有什么意外发生。他知道,初次变形阿尼马格斯,有些人会因为不适应而让动物性取得大脑的主宰,并在惊恐中对外界做出应激反应,伤害别人,或者进行自我戕害。

    他必须避免这类可能性。

    他必须确保自己的学生安全无虞地经历完这一切。

    月白的裙子正在融入身体,西里斯能看得出来,芙蓉已经开始了她无可挽回的变形。

    银亮的头发化为身上的背毛,纤细的手指化成尖尖的爪子,秀美的瓜子脸生长出细细的绒毛,挺直的鼻梁向前蔓延,逐渐化为尖尖的吻,小巧的耳朵向上立起……

    在一声痛苦的呜咽中,芙蓉·德拉库尔从空地上消失了,一只银白色的动物出现在了她曾经痛苦伏卧的地方。

    纵使西里斯已经有心理准备,他依旧对她所化成的动物而感到一丝晃神。

    那是一只美得不可思议的动物,甚至可以称为仙气十足。

    它有狐狸一样漂亮的外形,立耳、卷尾、咀尖无曲。

    它完全不是那个布斯巴顿女勇士的形象了,然而,即使挑剔如西里斯也不能否认,它依旧拥有着最讨人喜欢、最迷人的长相。

    那是一只银白色的狗,矫健、美丽、高挑细长,是一只纯种银狐犬。

    此刻,那只银狐犬睁开眼睛,形如杏仁的蔚蓝色眼睛利箭一样地看向西里斯,里面有迷茫、恐惧、不安,它在滂沱大雨中猛地立起来,在雨中抖了抖身上的水,眼中迅速闪过一丝暴虐的凶性。

    这凶性的闪耀让西里斯迅速从惊艳中回过神来。

    他在雷雨交加之际,冲她大声喊,“不要慌张!你做得很好!你几乎就要完成了,只要你镇定下来……”

    然而她似乎短暂地丧失了理智,朝着空地外的莽莽森林拔腿冲过去,速度惊人,令人反应不及。

    那可不是什么好去处!西里斯脸色一变——他记得没错的话,那个方向的尽头通往八眼巨蛛的巢穴。

    暴雨中,巨大的黑狗突然出现了。

    他冲过雨横风狂的空地,疾如闪电、骤如流星地追在那只银白色的狗后面,意图在她失去理智地迷失在禁林中之前,或者撞上那些参天古树及枝叶藤蔓之前,拦住她。

    一只避雨的金色幼年独角兽正躲在湿漉漉的栎树枝条下,好奇地向外张望。在照亮天幕的闪电中,它看到一只银白色的漂亮大狗朝它所在的方向奔腾而来。

    那只狗近了,更近了,它从那只狗不同寻常的蓝色眼眸中看到一抹疯狂的黑色,这令它在栎树叶下微微战栗起来。

    忽然,一只黑狗似从天而降,它追上了白狗,将白狗飞扑在草地上,紧紧压住它。白狗不得动弹,发出一阵忿然的嚎叫,连独角兽都能感受到那声调里所潜藏的怒气冲冲,不禁被吓得一个哆嗦。

    黑狗急切地吠叫着,似乎在劝慰她什么。

    而那白狗下嘴乱咬,似乎听不见黑狗的劝慰。

    黑狗并不闪躲,只是扑住白狗,不让白狗再有机会乱跑。

    独角兽当然不懂得狗吠,否则它就能知道,黑狗在焦灼地劝白狗:“别害怕……找寻你的理智……抑制体内乱窜的动物性……”

    芙蓉·德拉库尔本来就是一个极度敏感、任性、有些神经质的姑娘,更何况,此刻的动物性放大了她身体里感性的一面,也可以说,是放大了她野性的一面。

    白狗尖利地咆哮着,想要摆脱黑狗的束缚。它用漂亮细长的吻去狠狠地咬黑狗,用幼嫩而尖利的爪子去抓黑狗,那黑狗只是哀哀低鸣,爪子都不敢伸,任凭白狗折腾。

    它死死压着白狗,寄希望于芙蓉·德拉库尔能赶紧恢复理智。

    那只金色独角兽害怕极了。它在栎树下抖了足有两刻钟的时间,直到雨声逐渐变小,直到那白狗眼睛中的黑色逐渐消退。

    她的眼睛恢复了沉静、安详的蔚蓝。

    芙蓉的理智逐渐回笼,她凝视着面前那只黑狗冷静的灰色眼睛,慢慢地消减了心中的疯狂。

    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可以思考了,即使她此刻的形态是一只狗。

    她终于能听懂西里斯的狗吠声,他在告诉她:“别慌,别怕……你做得很好……现在,尽可能清晰地去想象自己的人形……你需要恢复人类形态……”

    那只白狗眨巴着眼睛,乖乖地听从了他的话。

    在淅淅沥沥的雨中,她试着想了几次,终于变回了穿着月白色丝质睡裙的法国少女。

    她喘着气躺在潮湿的草地边缘,发现自己还差几步路就要奔入茫远幽暗的森林。

    淋漓的雨水正落在她洁白的脸上和身上。她无暇顾及雨水,因为此刻,她不经意间看到了周围的栎树丛,从树丛里看到一双纯洁、慌张的眼睛。

    独角兽的眼睛。

    她呆呆地与那独角兽对视了一会儿,甚至忘记了自己当前的处境。

    然后是懒洋洋的男人声音,他嗓音清冷,又似乎有些暗哑,“恭喜,你成功了。”

    芙蓉收回目光,瞧见了上空那张英俊的脸。不知道为什么,那上面有几道新起的划痕,破坏了那张脸的完美性,然而,依旧是帅气的,甚至因为伤痕而有些新鲜的男人味出来。

    她微笑了,将自己疲惫的手臂伸向他,“发生了什么——你的脸?”

    西里斯伸手把她从地面上拉起来,听闻她的话,脸一下子黑透了。

    “芙蓉·德拉库尔,你果然是只狗。我早该想到的,黑湖那会儿你就会咬人了,现如今还学会了抓人。”他忿忿地说。

    芙蓉看到了他卷起袖子的手臂上那一个又一个牙印……她的牙印……还挺深的……

    “我很抱歉……还有,谢谢……”她想象着被咬的那种疼痛,不禁打了个激灵,诚心诚意地对他说。

    “你是该感谢我……我没想到你会失去控制到这个地步……事实上我从没见过任何阿尼马格斯失控到这个地步……”西里斯皱着眉头,有些想不通。

    “你究竟见过几个阿尼马格斯?”她问。

    “不少。”他轻飘飘地说,“然而,他们眼中所有的疯狂加起来,都不如你眼中的疯狂多……你的动物性比大多数人要强烈。”

    一旦恢复理智,芙蓉就显得讲道理多了。她试图分析这件事:“大概与我的血统有些关系,媚娃血统本身也有极端的出离愤怒的一面。”

    媚娃们的美被放大的同时,她们的脾气也被放大了。

    当媚娃生气的时候,她们可以变身成一种叫“哈比(Harpies)”的鸟身女妖,而且手上能发射出火球进行攻击。

    “是种可能,你得再练练。”西里斯耸耸肩,决定不再跟她计较,“对了,你的魔杖掉在原地了,我们得回去找找。”

    芙蓉点点头,同他一起在淅淅沥沥的雨水中往回走。

    她忽然好奇起来:“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你究竟是从哪里学会阿尼马格斯的?”

    “我们是自学成才。”西里斯随口说。

    芙蓉敏锐地抓住了他的话头,“你们——”

    “我和我的朋友。”西里斯低声说。

    “是那个变了三年才成功的笨蛋朋友吗?”芙蓉好奇地问,“你是和他一起自学成才的?”

    “不是他。”西里斯迅速说,“是另一个人。另一个才华横溢的人,我最好的朋友。他非常擅长变形术。”

    “哦?”芙蓉饶有兴趣地问,“你们是怎么想到要研究阿尼马格斯的?恕我直言,这不是霍格沃茨的课程吧?”

    “因为另外一个朋友,”西里斯微笑着,陷入回忆中,“我们想要帮助他。”

    他回想起了曾经年少的时光。

    某一天,变形课后,詹姆没有着急起身离开座位,而是把玩着手中的魔杖,漫不经心地对他说,“嘿,我们得想个办法,帮帮莱姆斯。满月的时候,他需要一点儿朋友的支持,来克服他毛茸茸的小问题。”

    “愿闻其详。”西里斯懒散地瞥了他一眼,“怎么帮?”

    詹姆盯着远处的红发绿眸的女孩的身影,出神地说:“告诉我,西里斯,假如你能变化阿尼马格斯,你想变成什么动物?”

    西里斯笑了笑,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哦——”他说,“最起码,得体型巨大一点,否则,怎么能打得过那个毛茸茸的家伙呢?”

    “没错。”詹姆咧开嘴笑了,“我打算变头牡鹿,把那家伙一头顶到黑湖里去。”

    湿漉漉的雨水里,西里斯眼睛酸涩地微笑着,说不清脸庞上凝结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西里斯?”芙蓉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注意力。

    她疑惑地说,“你不会是敷衍我吧?变身阿尼马格斯怎么能帮助到你的朋友?这简直毫无道理。”

    “哦,相信我,我们帮助到了他。”西里斯愉快地说,“那是一段黄金年代。”

    “他?他是谁?”她追问。

    “我认为你的问题有点儿多。”西里斯的声音变得戒备起来,“这件事是我朋友的私事。”

    “有什么不能说的吗?”芙蓉理直气壮地说,“难道我们就不是朋友吗?”

    “朋友?”西里斯迅速地扫了她一眼。

    她对于他们的关系是这样定位的?

    不是互相防备、互相试探的无法定义的诡异关系,不是威胁与被威胁的无可奈何之下所缔结的师生关系,而是朋友?

    不过,仅仅是朋友吗?

    她的问心有愧和他的奉陪到底,究竟是一时赌气的假设,还是出自真心的表达?

    还有那个迷宫里的吻,难道仅仅被她视为朋友间的吻?西里斯凝望着她美丽的脸,不知该如何回应她。

    “我们都这么熟悉了,该对彼此多一点儿信任,不是吗?”芙蓉瞥了他一眼,说,“至少告诉我,你花了多久才变成功!”

    “一年。”

    “哈!西里斯·布莱克,我比你花的时间少多了!”芙蓉得意洋洋地说。

    “你这个没良心的学生!”西里斯哼了一声,对她说,“我们那时候,哪有你这样幸运,有一个这么好的老师,可以提醒你所有的那些无人知晓的小窍门?霍格沃茨的教授们不赞同我们在那么小的年纪研究那么高深的魔法,没人肯教我们。”

    在逐渐停歇的雨声里,芙蓉对他粲然一笑。

    “没人教?”她脚步轻快地同他肩并肩,继续往回走,顺便揶揄他,“你不是说,可以去图书馆随便找本书,自己学吗?看来,你是在吹牛!”

    这位过河拆桥的任性女士!西里斯愤愤地想。

    他忍不住反驳她:“当年,图书馆里所有涉及到阿尼马格斯变形知识的书籍都介绍得很粗略,很多关键的小窍门都没有被提及到。那时候,我们只能自己摸索,一次一次假设、试验、失败、推翻假设、从头再来。当然要花费比正常学习流程更多的时间了!”

    “可是,自己摸索的话,应该很危险吧?”芙蓉心有余悸地问,回想起刚刚变形阿尼马格斯的体验,“成功变形的过程都那么痛苦,假如哪里出了纰漏,或者有一些错误的操作——”

    “极度危险。有几次差点出人命——”西里斯散漫地说,“可詹姆总是不放弃。”

    “詹姆?”芙蓉兴奋地问,“你那个天赋极佳的好友叫詹姆吗?哦,我记起来了,那是哈利的父亲,不是吗?詹姆·波特——”

    她的话停住了。

    因为,扭头看他的时候,她忽然发现西里斯的表情很奇怪。

    他在微笑,同时也在流泪。

    她忽然记起来,哈利的父亲——詹姆·波特——已经死了。

    西里斯·布莱克的好友,已经永远不能再同他一起变为阿尼马格斯了。

    “哦,抱歉。我不该提的。”芙蓉慌乱地说,“西里斯,你别难过——”

    “没关系。”西里斯停下脚步,沙哑着声音说,“詹姆一定会很自豪的。他所研究出来的那些阿尼马格斯的小窍门是如此厉害,可以让一个天赋绝佳的学生一次就变成功。这是了不起的壮举。”

    “是啊,我要谢谢他的。”芙蓉低声说。

    “我要谢谢我的两位老师。一位在这里——”她不由自主地踮起脚来,用手抚摸着他的脸颊,替他拭去了湿漉漉的泪水。

    西里斯愣愣地看着她出人意料的举动,任凭她温暖的手指在他冰冷的脸上游移,忘记了拒绝。

    而后,芙蓉把温热的手放在他心脏的位置,凝视着他烟雨灰色的眼睛,诚恳又温柔地说,“另一位在这里。”

    西里斯心脏震动。

    这股震动霎时间传递到四肢百骸,像闪电一样猛烈地划破了他眼睛里成块的凄凉,让他的瞳孔中再次坠出了两滴透明的伤感的水珠。

    他缓慢地对她眨了眨眼睛,似乎第一次认清她是个怎样的人。

    她对他真挚地微笑着,似乎能理解他心中难以释怀的苦痛一样。

    “没错。”他颤抖着声音说,“他一直在这里。”

    他竭力想要对她回以微笑,却只是加剧了泪珠滚落的速度。

    那法国女孩用手心接住了那两滴滑落而下的滚烫的泪珠,把它们握在手里,藏了起来。

    “他正在你的心里看着你呢。”她微微仰着优美的头颅,用一种悦耳的声音说,“他或许想看看,你将怎样度过你的一生。我从没见过詹姆·波特,可我敢说,那样才气横溢的人,那样为了朋友甘冒风险的人,一定不会接受一段碌碌无为的人生,更不能接受自己最好的朋友沉浸在悲痛中虚度年华。”

    在模糊的视线中,西里斯依稀看到了她神气活现的湛蓝色的眼睛,如同即将展露晴朗的碧空。

    “西里斯·布莱克,”她端详着他,用睥睨天下的骄傲口吻说,“你得把今后的每一天都过得无比精彩,让活在你心中的他,时刻为你感到自豪!否则,他一定会瞧不起你的!”

    这种微微挑衅的口吻非但没让西里斯觉得讨厌,反而激发出了他发自肺腑的微笑。

    “我会的……”他凝视着她,颤抖的低语逐渐变成了某种坚定的承诺,“我会的。”

    骤雨初歇的禁林里逐渐亮堂起来,鸟鸣声响起来了。

    于是他们再次踏上归途。

    没花多少功夫,芙蓉就在草地附近找到了那根凝结着水珠的黄檀木魔杖。

    西里斯已经重新恢复了怡然自得的神态。

    这会儿,他注视着她的身形,嘴角露出了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

    “强烈建议你,在变形以后,把魔杖藏至安全的地方保管好,让你在恢复人形时可以重新取得它。”他说。

    “你说得对。”芙蓉将那魔杖握在手中,像是拿到了失而复得的宝贝,禁不住一阵后怕。

    “现在我知道,为什么要在没人的地方变形了。”说罢,她打了个喷嚏。

    西里斯微微瞥了她一眼,低声说:“我要是你,就给自己施个保暖咒和烘干咒。”

    芙蓉这才发现,那身透薄的丝绸睡裙早已完全被先前的雨水所浸湿,紧密地贴在自己身上,她的身材曲线一览无遗。

    她的脸上开始发热,但还是强撑着镇定自若的态度,假装满不在乎地给自己施了咒。

    “总的来说,还不错——对于一个初学者来说。”西里斯转过身,低垂着眼睛偷笑了。

    他一本正经地轻咳一声,“你比一般人要更难控制身体里的愤怒和动物性,这意味着,还需要依靠大量的练习来熟练那种自我抑制的手段。你可不想突然变成阿尼马格斯,暴起伤人吧?”

    “当然不。然而,抑制动物性,可不像你说得那样简单。”芙蓉依旧有些恼怒。

    她对刚刚自己失去控制的那种癫狂状态印象深刻。

    那种怒火似乎还停留在她的心底,尚未熄灭。

    “你已经完成了最难的部分。我会继续陪伴你练习的,如果你需要的话。我相信过不了多久,你就能只凭想象生物的样子,随意地切换动物与人类形态的。”西里斯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在她前面,回头打量了她一眼,“现在,我认为你该去吃点什么,恢复一下体力。”

    于是,我们余怒未消的芙蓉·德拉库尔听取了西里斯·布莱克的建议,回了一趟布斯巴顿马车,换上了那身淡蓝色的校服,去霍格沃茨礼堂吃午餐,并且遇到了丽塔·斯基特。

    她的动物性比她的理性先出手,教训了那个造谣生事的女人。

    她随后赶来的理性表示——它对此相当满意。

    这就是芙蓉·德拉库尔在6月26日那天早上,在巴格曼死去的那个早上,在福吉与邓布利多争论不休的那个早上,在西里斯·布莱克以及那位永存于他们心间的隐形教师的慷慨帮助下,第一次成功变为阿尼马格斯银狐犬的全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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