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局接近尾声，肖嫚静静注视着聂文宣，他脸颊微红，状态却依旧在线，没有喝醉，席间他与古承中侃侃而谈对这次北京投资项目未来的展望，他言语间的措辞总是那么得体，语速适中，逻辑有条不紊，李瑞彬则在一旁同王综谈论投资细节，这场商务宴请，真正将饭菜吃进肚子的只有肖嫚和王旭原两人。
王旭原穿着一身黑色紧身长裙，脖子上戴着漂亮的珍珠项链，她妆容恰好，精致突出的五官非常耐看。
她盯着肖嫚，抿唇浅笑，低眉垂眼间却透着淡淡的疏离。
肖嫚被她那抹性感红唇惊艳到。
“对了，肖嫚，你是上海人吗？”王旭原抬眼看向她。
肖嫚摇摇头。
“你长得很漂亮，聂董眼光真好。”她淡淡的说。
“王旭原，我挺喜欢你的。我看过你演的《明月下西楼》，我觉得你演技很棒。”肖嫚迅速开启另一个话题。
王旭原听她这样说，眼神突然一亮，她露齿一笑，将酒杯举起对她说，“来，我俩喝一口。”
肖嫚举杯，浅抿一口。
她不常喝香槟，感觉像在喝果酒一样，甜中透着一股酸涩。
“感谢聂董和李总的热情款待，来，我们一起举杯，饮尽杯中酒，明日景尤新！顺祝九江和东星合作愉快！”古承中缓缓站起身，对在座各位致辞。
饭局结束，李瑞彬领着他们一行三人前往楼上的客房部，聂文宣和肖嫚在电梯口目送他们离开后，便打算离开。
聂文宣有些微醺，他拉着肖嫚的手，笑容满面的说：“嫚嫚，我今天很开心。”
“文宣，你是我认识的人里，最优秀的。”肖嫚看着他，语气淡然。
他察觉到肖嫚情绪上的异样，仰着头，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她很努力的笑了笑，对他说：“今天我也很开心。”
是的，今天总算见识到他在幕后指挥若定、运筹帷幄的那一面，在他眼中，金钱只是一串冰冷的数字，他有双慧眼，能在利益和人情世故面前精准衡量，做到八面圆通。
肖嫚心中的聂文宣，突然变得很高大，遥不可及。
她并不自卑，但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井底之蛙，还在水池里扑腾，而他，已然决胜千里之外。
“肖嫚，我已经猜到你在想什么。”他眨了眨眼，重新伸出自己的右手，停在半空中问她，“再次请问，你还愿意和无法走路的我，并肩同行吗？”
肖嫚缓过神，看向聂文宣那双歪斜在轮椅里的腿，说实话，真的很刺眼。
“对不起肖嫚，今天让你不开心了。”他语气平淡，没有任何起伏，“如你所见，我并不完美，双腿的残疾永不可逆。我一直在努力，肖嫚，这个世界没有所谓的绝对和注定，只有选择和放弃。”
肖嫚温柔的看着他，这一刻，她如鲠在喉，说不出任何话。
“我爱你，肖嫚，你爱我吗？”
他接着问，眼中却隐隐含泪。
“文宣，我不是那个意思。”
“肖嫚，你给我一点时间，我想向你证明，当你真正走进我的生活之后，你会发现，我的世界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光鲜、那样璀璨。”
肖嫚紧紧牵住他举在半空中的手。
不想了！她不再犹豫了！
她决定，要和聂文宣在一起！她不想再看见聂文宣这幅伤心欲绝的表情！
她俯身，轻轻环住聂文宣的肩，将脸贴在他耳旁。聂文宣搂住肖嫚的腰，轻声呢喃道：“肖嫚，让我拥有你吧。”
返程路上，俩人并排坐在后座，双手紧紧牵在一起。聂文宣闭目养神，看起来很疲惫，但握着肖嫚的那只手自始至终都没松开过。来到他家后，肖嫚和他一起乘电梯上了楼，他推着自己去主卧浴室洗漱，肖嫚紧随其后，来到他的卧室，主卧房间很大，两米的大床铺着灰色的冰丝被套，床边摆着一台电动脚踏器，应该是帮助他锻炼双腿的辅助器材，步入式衣帽间里整整齐齐的挂满西服和衬衣，她翻了翻，找出一件男士的宽松T恤换上，长度刚好遮住臀部。
她脱掉鞋子，光着双脚，在他的房间里来回踱步，实木地板上冰冰凉凉的，踩在地上很舒服。她走到浴室门前，将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面传出放水的声音。
“文宣，我想进来。”她敲敲门，对他说。
“嗯？”里面传来他反问的声音。
一不做二不休，她推开浴室门，他的轮椅放在浴缸边，人已经坐在浴缸里。按摩模式正缓缓启动，他单手握着扶手，另一只手握着花洒。
“我也想洗澡！”她带着撒娇的语气，故意走到他身旁蹲下，看着浴缸里漂浮着一大堆白色泡泡，她起了玩性。
“嫚嫚，你怎么进来了？”他笑着问。
“你动作挺快呀，我说，我也要洗澡。”她双手捧起一堆泡泡，撒向聂文宣。
“那你……也泡澡么？”他歪着头问。
嗯，她点点头，站在他眼前慢慢脱掉T恤，赤诚而立。
聂文宣右手紧握扶手，青筋突起，他静静地盯着肖嫚，浑身开始灼热。
“我要和你一起泡澡！”
说罢，她将右脚缓缓踏入浴缸里，碰触到聂文宣漂浮在水中的腿，真的像两根细木头一样，左右摇摆。接着，她左脚也踩了进来。
肖嫚慢慢蹲进浴缸里，温热的水往上漫了出来。肖嫚跪坐在聂文宣面前，双手在水中摸索着搂住他的腰。
“嫚嫚，我怕我坐不住。”
他的身体在浴缸里没有重心，双手紧紧握住扶手不敢松开。
“你相信我吗？”她真诚的看着他，圆圆的眼睛一眨一眨，像个小白兔一样。
聂文宣轻轻松开左手，轻轻搂住肖嫚的肩，她借力紧紧环抱住他，借助水的浮力，俩人在浴缸里紧紧相拥。
肖嫚闭上眼，向他疯狂索吻，热烈而激情。水中的泡泡咕噜咕噜朝上涌出，空气中弥漫着氤氲的水雾，聂文宣伸出双手，捧住肖嫚的双颊，唇齿间用力回应着她。
肖嫚被他吻得快哭了，泪失禁体质又开始作妖了。
她真的好爱他！就像地心引力一样，相互吸引。
“肖嫚……我爱你。”他吻着她，低声呢喃。
“呜……”
她竟然没忍住，开始抽泣。
“不哭。”他停止亲吻，低头看着她，用手指轻轻抹掉她的泪，“肖嫚，我会用生命去爱你。”
俩人目光交汇，流露出心照不宣的沉醉。接下来的亲吻愈发热烈，犹如一场未完的旋律，漂浮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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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肖嫚抱着聂文宣，整个人钻进他怀里。她满足的枕着聂文宣的胳膊，用手在他脸上摸来摸去。
“我喜欢你的鼻子！真挺！”她伸手捏着他的鼻梁。
“喜欢就好。”他笑了笑。
“我还喜欢你的眉毛！”她又摸了摸聂文宣浓密的剑眉，“从侧面看，你的眉毛微微挑起，总给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有没有可能……我真的若有所思？”他继续笑。
“哎呀，你别打岔。文宣，我这样枕着你的手，会难受吗？”
此时，他身体朝左侧卧着，整只左手臂枕在肖嫚头下，右手则环抱着她的肩，因为双腿不能动，肖嫚便用自己的双腿夹住他的腿，横竖他也跑不了，肖嫚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
“倒谈不上难受，就是没办法翻身。”说罢，他用下巴抵住了她的额头。
“你这样抱着我，身体……会有感觉吗？”她好奇的瞪着大眼睛看向他。
“没有感觉的。”他闭上双眼，语气明显很无奈。
肖嫚心里咯噔一下，在心中骂自己是不是傻，干嘛哪壶不开提哪壶？赶紧换个话题。
“那，你晚上睡觉需要翻身吗？”
他倒不避讳这些话题，平常心的同她讨论，“睡熟了就不翻身，偶尔睡觉姿势不太舒服，会用手帮帮忙。”
她伸出手，在聂文宣的腿上摸来摸去，真的好瘦、好软，任她怎么揉捏抚摸，他的腿完全没有反应。
“那……我刚刚摸它们，你有什么感觉吗？”她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不停的提问。
“嗯……一点点轻微的感觉，很浅很浅。”他如实交代。
“怎么办？文宣宝贝，我真的好心疼你。”她将头重新埋进聂文宣的胸膛，心疼他。
“嫚嫚，虽然我那个没有感觉……但我依然有生育能力。”他突然很认真的对她说，“如果你想要孩子，我们可以尝试做试管。”
肖嫚欣喜的看着他，“真的吗？”
“嗯。”
“那太好了！我可喜欢小孩子了，我的梦想是生两个双胞胎！”肖嫚开心的吻了他一下，笑着说：“文宣宝贝，你喜欢孩子吗？”
聂文宣想了想，轻声告诉她：“怀孕很辛苦的，特别是双胞胎……”他似乎回忆起某件伤心的往事，表情逐渐不对劲起来。
差点忘了，他和文远就是双胞胎呀！
可是，难道，他的妈妈……？
肖嫚小心翼翼地问：“文宣，你和文远是双胞胎吧？”
“是的，我母亲生我和文远的时候，因为大出血去世。”他目光有些回避。
“对不起！文宣，对不起。”她紧紧抱住他。
肖嫚！你为什么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嫚嫚，答应我。”他突然很认真的对她说，“以后没有我的同意，不要轻易说别离。我真的，很害怕失去你。”
肖嫚点头答应他。人潮拥挤，相遇不容易，如果可以，且行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