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星宇把肉片都放进了锅里：“寒假你们要做什么？”
曹思琪举了一下手：“我待在家里。”
朱星宇看向程阳：“阿阳还是去看店吗？”
“对。”
朱星宇自顾自答道：“我也还是老样子。”
“你呢？”朱星宇又问正在给程阳倒饮料的易崇。
易崇淡淡答道：“还不确定。”
曹思琪眨了眨眼：“你在哪里看店？”
程阳看了曹思琪一眼，又马上低下头，“表姐家。”
朱星宇接着道：“是个小卖部。怎么你要去买东西吗？”
“如果距离得近得话也不是不可以，不然我一个人很无聊的。”
“肯定不近吧。”
曹思琪追问道：“所以到底在哪里啊？”
“就是市二中旁边。”程阳说得很含糊。
“真的假的，我家真的距离不远的，我还去过那个店。”
“不会吧，那边店铺蛮多的。”
“你表姐是不是养了条狗，叫毛毛。”
“是。”程阳很不情愿地回答了，然后放下筷子喝了口水。易崇马上又给他把杯子添满了。
“真的太巧啦，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许是曹思琪表现得太过兴奋，易崇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这个时候朱星宇也沉默了下来。
曹思琪旁若无人地继续追问：“除夕那天你也在店里吗？”
“嗯。”
“那你岂不是要一个人过年了。”
“我都习惯了。”程阳有些不自然地整理了一下衣服。
曹思琪没再说什么，但他们都知道她大概是会去店里找程阳的。
之后易崇说要让程阳陪着他去药店一趟，于是四人便在火锅店门口分手。
程阳一直看着朱星宇，也没有特别的话说，就是想跟他对视，好让他知道，自己绝对没有故意要和曹思琪变得亲近。
好在朱星宇走之前拍了拍程阳的肩膀，这才让程阳放下心。
“我寒假要去韩国。”
在朝药店走的路上，易崇对程阳这么说。
“这样。”
程阳点点头，他其实还在想寒假要和曹思琪碰倒的事情，这让他很难面对朱星宇。
“你不问我为什么去吗？”
易崇一手握上程阳的后勃颈把他揽向自己，动作带着些怨气。
“为什么？”
像是被点了穴一眼，程阳的身体好像无法动弹了。
“你到底在问哪个为什么，是为什么去，还是为什么要让你问我为什么？”
程阳想了想：“都有。”
易崇挫败地松了手：“你根本对我毫不在意吧。”
说什么毫不在意这种话。
明明易崇的动作或者一个眼神都能让程阳想很久。
程阳拉住易崇的袖子：“为什么说这种话，我们是朋友啊。”
“那你可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喜欢喝什么？”
程阳慢慢松开了袖子，是的，他好像对易崇一无所知。
就连给他买哆啦A梦的玩偶，也是通过徐露露得知的。
为什么会这样。
易崇笑了，笑程阳，也笑自己：“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答不出来，你根本对我一无所知嘛。”
“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
程阳想，也许是他下意识地不去关注易崇喜欢的东西那些吧，因为他根本给不起。
他很想成为易崇特别好的朋友，但是他没有那种能力。
双方只剩下感情的话，感情就会变得一文不值。
以后会慢慢好起来吗，大人不是经常说努力学习考个好大学一起都会好起来吗。
可眼前却是深不可测的迷雾，什么也抓不住。
应该是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易崇又揽住了程阳的脖子，轻声道：“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买纪念品给你。”
“没有。”
“这样啊，那我看着买好了。”
易崇每次消失一段时间，都会给他送一个礼物。
“话说，你不会经常和曹思琪见面吧，寒假的时候。”
“她只是那样说说而已，怎么可能呢。”
其实程阳也并不能确定，但是他觉察到易崇像是又有变得神经质的迹象，只好捡他喜欢听的来说。
“你喜欢她？”
“没有。”程阳很坚决地否认了。
他其实还想告诉易崇，朱星宇才是喜欢曹思琪的那个人，不过这多少算是暴露朋友的隐私了，所以就作罢了。
“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许是距离太近的缘故，易崇说这话的时候，程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易崇的气息在他耳边缓缓掠过。
不管怎么说这样都太过亲昵了些。
从他们两个的影子来看，完全像是正在拥吻的情侣。
这种念头马上被程阳制止了，真的太过荒谬。
不过易崇明明已经有了打算，为什么在饭桌上没有告诉曹思琪和朱星宇，反而单独告诉他呢。
又为什么说要给他送礼物，虽然朱星宇有时候也会这样，但还是觉得很奇怪。
还有，易崇还很在意他是不是会和曹思琪见面这种事，这又是为什么呢。
难道像之前一眼，易崇和朱星宇又喜欢上了同一个人？
不过这也太离谱了，易崇跟曹思琪对话都少得可怜。
又或者这就是易崇对待喜欢的人的态度，因为太过不好意思？
这样能稍微说得通了些。毕竟有些男生喜欢女孩子就是会表现得很反常。
对，易崇不是还问了程阳喜不喜欢曹思琪吗，又是一个在意曹思琪的证据。
不过越接近自以为的真相，程阳就觉得越沉重。
尤其曹思琪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这让程阳没办法讨厌她，反而更反感自己。
再怎么样也不能阻止朋友喜欢一个人的心意吧。越是这样想越觉得烦躁。
程阳一把推开了易崇。
“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要回学校了，我还有衣服要洗。”
“你生气了。”易崇像是在陈述事实。
“怎么会？”程阳拼命挤出一抹笑。
“把我送你。”
“不需要，我又不是女孩子。”
说完这句话程阳更加烦躁了。
自己又在别扭什么。
即便如此易崇还是跟在程阳身后，直到他走进宿舍楼。
年前店里是最忙的时候，因为店里会售卖那种过节送的礼盒。程阳每天搬货运货招呼客人，几乎都没停过脚。休息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一点，程阳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就沉沉睡去。
临近年关，表姐才停止进货，跟表姐夫回老家过年，只留下程阳一个人看店。
卖完了礼盒之后，人就变得少起来了，基本是都是一些小孩子买辣条和礼炮的居多。
“嘿，程老板。”
程阳从书本中抬起头，看到曹思琪笑得一脸明媚。
她穿着一件纯白色的大袄，戴着围巾，把自己的裹得严严实实的，头上还戴着一个彩虹色毛线帽子。
此时阳光正是灿烂，光线在曹思琪的肩膀上忽明忽暗地跳跃着。
这种时候遇到朋友程阳还是很开心的：“帽子不错。”
“怎么，难道我还没有帽子好看？”
不等程阳回答曹思琪就摆了摆手：“好了开玩笑。”
“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真的吗？”
“当然。”
“那我想吃雪糕。”
程阳从柜台走出来，朝着冰柜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看着围巾围了一层又一层的曹思琪，劝道：“这么冷的天气，还是不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