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飞第三天

    魏羽然进入房内,房内夜间应放了暖炉,及时起床后打开窗户透气,现下也是暖的,一冷一热魏羽然感觉自己的手指关节有点发痒,但是不敢去挠。

    “给母亲请安。”

    随后又看向坐在下首的大姐魏芷蘅,半蹲道:“大姐日安。”

    “你们都是姐妹无需如此。”上首魏夫人蹙了蹙眉发话。

    “既然是你大姐与你有话说,你们姐妹且细谈。”

    随后又吩咐道:“去给姐儿们取暖茶,水果不必了,清早寒凉,女儿家不宜食用。”说罢坐定便不多言语。

    虽然说是让姐妹叙话,但是主母还在,两个女孩都不敢放肆。

    “妹妹最近在读什么书?”

    “文娘子教到《临阳诗集》第三章,与娘子学临阳大家的诗词平仄中,娘子教导需晓书中辞藻涵义,也需自作诗词时工整有序,日后才能不堕府中诗书名声。”

    魏羽然斟酌再三,将最近教导的内容拣重要的说。

    大姐魏芷蘅面色缓了缓,“既然是学诗集,不比正经书经,并无晦涩难懂的深意,你在文娘子那里已经上学两年,说的是文娘子的教导,自己可有所悟?”

    魏羽然感觉不太对,嫡出的大姐、大哥与三弟从来不关心庶出子女的学问,父亲虽在月查的时候会分开考验,但是庶出子女的学什么嫡出的几位是清楚的,至于嫡出的学什么庶出子女却只知大概,如今嫡姐突然问起学问不知道有什么深意。

    毕竟还是府内的小透明,没有任何消息能传到耳中,今日见到嫡姐也是偶然,不然在二姨娘那里就被拦住,迟了兴许也就见不到了。

    “羽然愚钝,文娘子所教虽皆已领悟,诗作辞藻也按课业按时上交,但大家深意不敢揣测。”

    “既然是府中小姐,不过是文人诗词罢了,哪里谈得上揣测?怎么如此怯懦。”

    魏羽然更不懂了,嫡姐虽然话语严厉,眼中却带笑,只能回以羞涩一笑。

    “大姐教训的是,羽然确实是愚钝了些,累大姐烦扰了。”

    “我有什么可烦扰的。”说罢也不再理她。

    “母亲,我先回去了,尚有课业需进读。”

    “去吧,不可贪读,日头高了需入屋内,女儿家眼睛当紧。”

    大姐魏芷蘅向魏羽然点头示意便带着贴身婢女出去了。

    魏羽然有点紧张,她感觉今天有点什么不一样,抬头看向魏夫人,只见魏夫人一双眼睛竟然盯着自己,似是审视。

    主母不发话,魏羽然也不敢动,一时间房内静默下来。

    吱吱也有点紧张了,此刻终于感觉到了自己好像有点废柴。

    由于只知道魏羽然十岁以后的辉煌人生,这之前的事情一概不知,加上丞相夫人虽不是要人性命的坏人,但是一个庶女的一生还是掌握在嫡母手上的。

    “日后不必去与姨娘请安,每日卯时起,与大姐儿到黄夫子处读书到午时,午间同歇,下午学礼、画、琴至酉时,物品已备好等下随你回去,日后需思进取,守礼懂节,去吧。”

    魏羽然大惊,这是夫人对她说过最多的话了。

    涵义太多只能先按下不想,思索后答复,“谢母亲,女儿记下了。”

    随后跟着王嬷嬷往院子走,一路上王嬷嬷都欲言又止。

    魏羽然知道,王嬷嬷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但是其实自己也想不通,今天为何走了大运,日后会和嫡出一起学习,只能假装怯懦忧虑的皱着眉向前走。

    吱吱觉得这也许就是魏羽然开启大女主之路的第一件大事,不然怎么解释之后的才华横溢呢?应该是在与嫡姐学习的时候奋发图强!

    自我肯定了一番后,吱吱还在想等下要怎么和女主开始交流才能然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

    魏羽然走后,魏夫人韩苓茹依旧坐在原位未动,眉头越皱越紧。

    心腹林嬷嬷上前道:“夫人良善才如此忧心,如今事情已成定局,还是不要自扰了,老爷从前院过来了,现下入了二门,马上进来了。”

    魏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随即缓了缓面色,恢复了一家主母的严肃面容,起身迎去。

    “老爷怎么过来了?”

    “夫人不必迎接。”

    只见一位美髯大叔走进院子,正是丞相魏舯柯,嘴角含笑,身材适宜,保养得当,虽然眼角略有皱纹,但是眼神锐利,通身散发着文人气质,步态极好,唯一让人不适的是鼻子略有鹰钩,若是不笑,让整张面容看起来会有些许阴沉。

    魏夫人并没有因为魏丞相的客套失了仪态,“老爷前院辛苦了,我不过起身迎一迎不算什么的。”

    魏丞相满意的点点头随夫人进去,坐在上首左侧。

    “阿蘅可是继续读书?”魏丞相喝了口茶随意问道。

    “阿蘅不过是小女儿心性,不过一时间想不过来而已,老爷悉心教导这么多年,阿蘅又如何会不识大体呢?”

    魏夫人略顿了顿,“但是,老爷,羽然毕竟是咱们魏家的女儿,自小没了母亲,有些可怜,如今被放上台面,日后免不得风言风语,还请老爷看在她年幼的份上,多多照拂。”

    魏丞相一双狭长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夫人,“夫人哪里话,我魏家的女儿自然是如珠如宝的,以前不过是害怕庶出心大,日后对阿蘅几个心生不满,才分开教导,如今四女将和阿蘅一起进学,我自然是一视同仁的。”

    说罢便低头看茶,魏夫人听到此处笑起来。

    “老爷说的是,是我多虑了,女人家总是想得多些,老爷总是会安排好的。”说完夫妻二人又随意聊了两句家常,魏丞相便以前院还有事走了。

    魏夫人依旧送到门口,看着魏丞相徐徐远去的身影,低声问一旁的林嬷嬷,“你说,我当初何必呢,奋力去博,结果如今我完完全全不像是个人了。”

    “小姐不要这样说!”林嬷嬷大惊,不小心将从前的叫法说了出来。

    叹气道:“如何怪得了夫人呢,只能说四小姐命不好,夫人想想几位小姐少爷,如今的形势谁也怪不了,都是命吧。”

    “谁的命呢?我一直把着府上大大小小的事务,我知道诸多人的命把在我手中,这也是我作为夫人的权利,但如今羽然那个孩子的命把在我的手中,我是真真不想如此。”

    魏夫人往屋内走去。

    “我在阿蘅面前推了羽然,就等于把她送到了老爷手中,即使日后我对羽然再好,也无济于事。”

    “夫人已经做的很好了。”

    林嬷嬷想了想,“从前二姨娘要了四小姐去,虽然不过是为了讨个好名头,但是夫人管教府中严格,也不敢怠慢,二姨娘也只敢小打小闹叫四小姐在夫人前请安,如果夫人插手请安一事恐怕二姨娘对四小姐心有怨恨,私下折磨,好在四小姐自小聪慧谨慎,这么多年过去,四小姐心性尤佳。”

    林嬷嬷顿了顿,说道:”四小姐虽身处偏僻,怎能不算是夫人的保护,没娘的孩子混迹在姐妹中不知要受多少欺辱,如今在夫人面前也知礼,夫人给了她一条路,日后谁又说得清呢?许对四小姐这样的出身来说,是一条出路吧。”

    “嬷嬷说的我都懂,我看着羽然,就像看着她的母亲,坚韧的女人。其实无论老爷纳多少人我都早有心理准备,但是我不希望是纳她进来,后来她刚进府我还未与她抱怨过,老爷藏得也紧,她人就没了,留下个孩子。我那时候要是养了羽然就好了,但是我欣赏过她的母亲,可能是恨其不争,没有争取,这一忽视就忽视了这么多年,我那时候是真的恨其不争,走了多好,为何要回来,这又有什么呢?”

    林嬷嬷看魏夫人陷入沉思便不做打扰退下了。

    她知道,夫人一直在后悔当初与四小姐的母亲生闷气,哪怕那时候能多说一句话,也不至于现在怀着遗憾冷不丁的责备自己。

    身不由己啊,如今这大宅子看起来光鲜亮丽,种种劣迹恶性都掩藏在深处。即使有温暖的光也被权欲压下私藏,如同那个坚韧的女人。

    走了好啊,走了为何要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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