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盘

    熬药师来到大殿:“殿下。”

    “你熬了这么久的汤药了,自己还没尝过吧?来你也尝尝。”

    “小的卑贱,怎敢与殿下共饮。”熬药师推脱道。

    “你自然不敢喝,你在里面下了什么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吧?”

    熬药师连忙跪地:“殿下!饶了奴才吧。”

    “说谁叫你干的?”

    “和王的侍卫。老奴的妻儿都在他们手上啊……”

    “和王,很好!很好!”苏洲王撇眼看了一眼跪地的奴才:“关起来,别让他自尽。”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他被无情的拖走了。

    苏洲王惆怅:“和王也曾是寡人最好的玩伴……把金佩叫来。”

    不久,金佩前来拜见:“参加殿下!”

    “带你见位故人,你先在候着。”苏洲王起身问侍卫:“夫人在哪?”

    “清泉堂。”

    清泉堂,有片竹林,竹林间涌出一股清泉。

    他来到清泉堂看见白梨,她穿着一身青绿衣正摸着一棵竹子,然后摇了摇……

    苏洲王默默地看着她玩闹。

    白梨注意到了苏洲王,跑来:“殿下。”

    “走。”

    “去哪?”苏洲王没有回答白梨,只是拉着她的手腕。

    路上,侍卫禀报:“殿下,马车已在大殿门口备下,金军也在。”

    “下去吧。”

    “诺。”

    白梨心想:金军?金佩?随着苏洲王来到大殿门口,果真是他。

    金佩也注意到了白梨,白梨心里突然恐惧,躲到苏洲王背后。

    苏洲王注意到,牵着她,扶她上了马车,梨儿甚至都不敢和金佩对视。

    她探出头来,房屋鳞次毕节,挂着各色的布条,街上热闹极了。殿下虽戴着银色面具,面具如同树根交织般,还留用缝隙,遮住下脸。行人们纷纷让路外,但并没有打扰到他们的生活。

    苏洲王和金佩都骑着马。

    金佩在路途中,问殿下:“这是殿下新宠?”

    “还没宠呢。”

    “殿下若缺美人,臣愿将臣的女儿献给殿下。”金佩献殷勤地说。

    “寡人就想知道,什么样的女子能让文王如此痴爱?”

    “文王本就喜爱美人,即得美人又除掉‘祸害’,稳固朝政,一举两得。”

    “嗯。”

    金佩无意间说道:“白将军之所以会武功,那是因为她是军事大家族。颜王也就与她见了一面,便定了情,定的哪是情啊?哈哈哈哈哈!”

    谁都知道颜王有夺皇位的野心,而梨儿又被关在深宅大院许久。

    苏洲王回头望了眼,马车里的“傻子”。

    被当做棋子,毫不知情,还爱得死去活来的傻子。

    来到一扇大门前,苏洲王摘下面具,门卫上前:“殿下宽恕,王爷不在府邸。”

    “……寡人前去看一眼便知道他在不在了。”

    “殿……”门卫想阻止便被苏洲王一刀捅死。

    白梨被吓了一跳。

    苏洲王拔出剑,剑上滴着血,一脚踹开门。

    “搜,把和王抓来。”他缓缓坐到石凳上。

    士兵闯入每个房间,白梨傻傻地站着,看着他。苏洲王冷峻的目光瞥到她,梨儿迅速低下头,尽力躲避他的眼睛。

    他那像碧水般的眼睛,仿佛被冰冻住了。

    和王被抓到苏洲王面前,手被捆着,跪在苏洲王面前。

    “殿下,私闯民宅不好吧?”和王被踢跪下。

    苏洲王对他说:“和王,你曾是寡人最好的玩伴,怎会用如此歹毒的手段?”

    和王站起,奸笑道:“殿下在说什么?孤怎听不懂。”

    苏洲王也站起来:“不必装糊涂,念你是寡人亲兄弟,寡人不亲手杀你。”

    他将剑交给金佩:“你来。”站到梨儿身边。

    “殿下要杀孤,总要拿出个理由吧?”和王转过身。

    “寡人杀人不需要理由。”

    金佩在和王腿上踹了一脚,和王跪下,手起刀落十分干脆。

    鲜血四溅,溅到白梨脸上,衣服上和手上,一颗头颅滚落到她脚边。她瞳孔震惊,强装镇静……腿脚却软到发抖……

    苏洲王看到白梨脸上的血,上前想帮她擦掉。刚靠近时,梨儿心里恐惧,下反应地后退一步,反应到了不对,又走了上来。

    苏洲王抬起她的下巴,轻轻擦去血渍:“怎么?这就怕了?”

    梨儿哪敢说话。

    “走吧,尸体埋了吧。”苏洲王将她抱起,白梨双脚悬空,双手蜷缩在胸前,心里怕极了:他不会把我摔死吧…我要是不从,他不会对我用强……或者杀了我吧……不敢想,不敢想。

    “将药师的妻儿救出来,放他们团圆。”苏洲王将她抱上马车。

    梨儿坐在苏洲王旁边,背对着。

    “梨儿。”苏洲王唤她,她没有回应。

    “再不理会寡人,寡人就把你从马车上扔下去。”苏王威胁道,但他知道自己不会把她仍下去。

    梨儿装过身,依然低着头。

    苏洲王吩咐道:“过来。”

    “臣妾……不敢。”梨儿还是有些惶恐。

    “我看你敢得很。”苏洲王撑着脸看着害怕的梨儿,牵起她的手:“这人生仿若下棋,有赢便会有输。他若不死,死的便是寡人。”

    “臣妾明白。”

    “那你怕什么?”

    怕什么?怕你一不开心,不和你亲热,你就一刀杀了我……我怕什么,真的是,问得出来……

    苏洲王将她脑袋放在怀里,玩着她的手:“别怕,寡人不会伤害你的。”

    “嗯。”

    “梨儿,下过棋吗?”

    白梨回答:“一点点。”

    “让寡人见识一下你的棋艺如何?”

    “嗯,谢…殿下爱戴。”

    苏洲王回到殿里,已是晌午。

    “殿下忙碌,该用膳了。”御膳房里的人来话。

    苏洲王叫来白梨身边伺候的女奴:“夫人喜爱吃些什么?”

    “晨时,夫人吃清粥,凉菜与菌子多些。”

    “没别的?”

    “没有。”

    苏洲王撑着脑袋,拿着菜谱心想:或许晨起没胃口。

    “菜谱交给夫人,用完叫她进书苑。”苏洲王嘱咐道。

    “诺。”丫鬟接住菜谱道。

    “那殿下呢?”御膳房里的人问。

    “老几样。”

    “诺。”

    寝殿里,仆人将菜谱递给梨儿:“夫人用膳了。”

    “……”梨儿看着菜谱,我也不知道这的口味啊…肉圆!竟有肉圆!

    “就肉圆和凉菜吧,菌子也要少些。”

    “诺。”

    梨儿看着丫鬟想起了鲤儿。

    梨儿她想家了,也想她的夫君了。

    “殿下说,夫人用完膳后,前去进殿一趟。”

    “嗯。”

    苏洲的肉圆和文洲不太一样,苏洲的肉圆是清汤,里面不止有肉圆还有豆腐。文洲的就是用酱汁勾芡。

    梨儿来到大殿,苏洲王坐在棋盘前,梨儿识趣的坐在对面,可她老是走神。

    苏洲王语重心长地对梨儿说:“人生就像这棋局,你可以是持棋人,也可以是棋子。”下了一颗棋子后又说:“你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入的局,被当做了哪颗棋子。”

    梨儿走着神,仿佛在想些什么。

    “梨儿,梨儿。”

    “啊。”她回过神:“殿下。”

    “心有旁骛,败局已定。”

    “……”梨儿看了看棋局,无奈放下两颗棋子:“臣妾又输了。”

    “有心事?”苏洲王关心道。

    白梨撒谎地摇摇头。

    “现在我不是你的殿下,就当我是你的知己。”

    梨儿想说,也不敢说。还是问他的问题吧。

    “臣妾愚钝,殿下想对臣妾说什么,还是直说比较好。”

    “你觉得寡人是好人吗?”

    “嗯!殿下对臣妾十分要好。”

    “那你夫君呢?”

    “夫君……对臣妾也很好。”

    “没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寡人是,他亦是。”苏洲王问她:“难道你相信一见钟情?”

    “……”梨儿听得懂弦外之音,但他说的是真的吗?夫君为什么对我好?他对我好又是为了什么?梨儿思索着。

    苏洲王将棋子丢到棋盘上,在背后抱住梨儿:“下半天棋,寡人也困倦了,要陪寡人吗?”

    “……”单纯想睡我……

    “不动你。”

    “臣妾不困。”

    “这都不愿意?”苏洲王抱着她:“好吧……”

    梨儿抬头问苏洲王:“殿下是怎么知道汤药里有毒的?”

    他在梨儿额头落下一个吻。:“寡人尝过太多毒药了,也曾九死一生,命悬一线。”

    苏洲王抱着她摸着她的头发:“毒药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只要加一点它的味道就会特别明显。”

    “也不能寡人一直试,看来还是要找一个试药人才行。”苏洲王温柔地看着她。

    “我?”梨儿狐疑地问。

    “你愿意,寡人也不舍得。”

    苏洲王扶着她的头,越靠越近,越靠越近:“殿下!臣妾!”

    “……”苏洲王无奈又温柔地抱抱她。

    “殿下臣妾想……出去走走……”

    “去吧。”苏洲王揉揉她的头发,放开她,嘱咐道:“别走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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