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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第二天一早,赵林溪比平时早起了一会,她匆匆洗漱妥当后就想去搀着左可可洗漱,刚醒的左可可愣了会神,赵林溪对自己的态度转变之快,她还无法适应,左可可用胳膊支起自己的重量,靠在床边,赵林溪拿着毛巾,静静等待。

    揉着睡眼惺忪的赵思思都以为自己在所梦,她用嘟嘟囔囔取代对早操的骂骂咧咧。

    赵林溪见怪不怪,她冲着左可可眨了眨眼,说:“赶紧的,左大小姐,擦擦脸否?”

    左可可接过毛巾,一边擦脸,一边闷闷地说:“你不用管我,我这又不是走不了路。”

    “哦?就是走得慢一点被,洗漱间全是水,你不怕摔啊?”赵林溪笑了笑,接过毛巾就要动手扶左可可起身。

    左可可:“我可以不去早操了,你不是还得去?我自己可以慢一点的。”

    赵林溪:“是是是,我就扶你过去,然后你就自己想办法吧。”

    赵林溪嘴上说着只扶左可可过去,可是等左可可刷上牙了,赵林溪还是在一边站着纹丝不动,左可可刷牙说不清话,就拿另一只手对赵林溪比划,让她赶紧下楼,赵林溪就当看不见,她把左可可扶出洗漱间,才松手,一句话不说,背起书包就往外走。

    仿佛刚刚殷勤百倍的人不是她一般,左可可小声说了句:“真是见鬼了。”

    从被窝陷阱里爬出来的赵思思也跟着附和一声,左可可看了看上铺的赵思思,低垂下眼,扯过自己的书包,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去。

    走到楼梯口,左可可就看到站在那里手里拿着古诗文小册子的赵林溪,左可可将赵林溪从上看到下,楼梯处熙熙攘攘,她站在那里,能背进去什么?

    而且,之前她拿的不都是英语单词书么?怎么换成了古诗文。

    赵林溪将小册子收好,对左可可招了招手,说:“你看,没有我帮你,是不是走的更慢了。”说着赵林溪就上前拉过左可可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胳膊上,“扶着吧,我扶你去食堂,再送你去教室,今天天气不好,刚刚广播通知早操取消了。”

    “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不信你出去看看。”

    左可可将信将疑,被赵林溪拉着,可是出宿舍门的那一刻,还是被被风吹得站不稳,她的身子晃了晃,被赵林溪两只手扶住,左可可小声埋怨了两句,她们的面前就出现了一双黑色运动鞋,赵林溪冲着左可可偷笑两下,就很自然大方同冯桥打招呼,还有冯桥身后的费小帅。

    赵林溪:“你怎么还没走?”

    冯桥看了看赵林溪身边的左可可,她脸上的青紫更肿了一些,左可可没摔之前脸小眼睛大,肿了之后倒是不显得眼睛大了,冯桥走到左可可身前,对赵林溪说:“就你这点力气,扶着她到食堂得饿死了吧?”

    冯桥转头又对左可可说:“上来,我背你去。”

    左可可张了张嘴,发不出一点声音,冯桥已经弓着背等着了,左可可抓着赵林溪的手不松,好一会才说:“算了吧,要不你们先去,我自己慢慢走。”

    赵林溪看看弓着身子的冯桥,又看了看耳圈泛红的左可可,后撤了一大步,绕了个小圈走到费小帅身前。冯桥已经有些等的不耐烦了,风这么大,刮着他脸都干疼干疼的,冯桥回头看了眼左可可,拉着她的手就往自己胸前搭,左可可想要后退,赵林溪就在一旁催她:“赶紧的,冯桥背你不比我扶着你走得快?再说这风这么大,再给你我吹跑了。”

    左可可咬着嘴唇,双眼比平时瞪得还要大,冯桥见左可可不说话,就当她默认了,他轻轻松松地把左可可背起,费小帅在冯桥背上左可可时还发出了不像人类能发出的鬼叫,冯桥拍了一巴掌过去,费小帅正嗷得欢呢,一巴掌下去,费小帅惨叫一声。

    赵林溪走在他们身后,眨了眨眼,她很希望,再次醒来,能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另一边,许清坤和祝言、周盛在北郊外的黑网吧泡到夜深,电脑桌上摆着七七八八喝完的红牛、薄荷糖的包装纸,还有三碗被吃的干干净净的泡面盒。

    许清坤伸了个懒腰,他捏起毫无厚度的几张白纸,拍了拍祝言和周盛,说:“起了,今天谢谢兄弟们了。”

    祝言晃了晃脑袋,他早就晕晕乎乎得了,刚开始他还想和许清坤比比速度,可是一天下来,到最后完全就是靠着物理记忆撑着他打代码了,周盛还好,不同于祝言,他不用编代码,只需要把显示出来的信息挑挑拣拣就好,周盛把背景调查当成看图听故事,一天下来,就是眼睛有些酸而已。

    三人在门口打了一辆车,他们都住在一个片区,上车前,许清坤看了看北郊高中的宿舍楼,夜已深,她应该在睡觉吧?

    许清坤还是很难想象,赵林溪是在怎样的环境里成长起来的。他之前只以为她冷淡忧郁却又坚韧,像是生长在高山上的,不畏寒冷的雪莲,可如今,许清坤才明白,赵林溪不是雪莲,她的冷淡只是披在外面的保护伞,她比他想象中更加坚毅顽强,是不服输,更是不能输,她更像桔梗,永远充满生命力。

    路灯昏暗,他们要穿过北城,从北到南,有一段路是没有路灯的,行到此处都要降低车速,车里电台在放着老歌,司机握着方向盘边开车边问车里的三个年轻人,这么晚了怎么才回家。

    许清坤看向窗外,忽明忽暗的灯影斑驳,他没听清身后的祝言在同司机侃天。

    周盛眼皮耷着,快要昏睡。

    车停在小区门外,许清坤付好车费,祝言扶着周盛,等三人下车,祝言就送了手,周盛重心不稳连忙抓住身旁的人,许清坤拍了拍周盛的脸,说:“今天,谢了,赶紧回家吧。”

    祝言:“你光谢谢可不行啊,明天你请。”

    周盛的瞌睡虫被吓没了,连连附和祝言,许清坤点点头,与两人分别就往自己家走,许清坤偷偷摸摸地正准备翻墙,许父就打开了家里的大门,许父的手里还拿了根棍子,冲着门外喊了一声:“到家了,还不进来?等我出去请你?”

    许清坤把手背在身后,客厅的灯亮的犹如白昼,凌之柔也没睡觉,而是从厨房端了一锅燕窝养颜粥放在茶几上,凌之柔给自己盛了一盅,小口小口的喝着,许清坤咽了咽口水,就听到许父拍着桌子大喊:“你还知道回家?你看看,几点了,你都多大了,马上就高三了!”

    许父很久没有发这么大的火了,他之前再怎么生气,也都是给许清坤扔一篇古文让他背。

    这次拿着棒子,怒目而视,还是第一次。

    凌之柔轻轻咳了咳,说:“你小心我的粥。再给我拍碎了。”

    许父拍桌子的手一顿,他把棍子换到另一边,用另一只手拍没有放燕窝粥的桌子,只是刚拍一下,凌之柔就冲着许清坤招手,说:“儿子,来,尝尝我这个燕窝粥,你也是的,这么晚才回家不提前说一声,饿了吧?”

    许清坤愣了愣,许父也是,以往他管许清坤的时候,小柔都是不管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许父忙对着凌之柔使眼色,可凌之柔就像看不见似的,她见许清坤不动地方,就拉着许清坤坐在自己身边,还动手给他盛了一碗燕窝粥。

    凌之柔笑着摸了摸许清坤的头发,说:“儿子都这么大了,你这个父亲还要体罚不成?”

    许父板着脸,棍子拿在手里,有些烫手,他把棍子撂在一边,瞄了眼燕窝粥,换了副神情,自己给自己盛了一碗,热乎乎的粥下肚,许父叹了口气,说:“我也不是想打孩子,只是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自己不抓紧?别人都在家念书念疯了,习题册一摞摞赶上人那么高了,你看看他,一到假期就往外跑,电话也不接,家长能不担心。”

    许清坤一口气喝完一碗粥,再听许父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他低着头,不知该怎么说好,赵林溪和他说,他的爸妈也未能幸免,许清坤的胃刚暖和,他的眼眶就开始泛红,面临灾难并没有预见灾难而无力拯救可怕,许清坤将碗放下,凌之柔作势要给许清坤再盛一碗,许清坤握着凌之柔的手,摇了摇头。

    他从沙发站起,走到许父身边,拿着许父身旁的棍子,双手奉于身前。

    许清坤说:“爸、妈,今天是我错了,我不应该这么晚回家,让你们担心了,我也不应该不接电话,只是我的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我知道你们是担心我,担心我的成绩,你们放心,我高考一定会努力的,一定不让你们失望。”

    凌之柔狠狠瞪了许父一眼,她赶紧把儿子扶起,又抢走儿子手里的棒子,她拍了拍许清坤的后背,拉着许清坤就往屋里走,边走边小声和许清坤埋怨许父:“你别总听你爸的,到时候性格弄得和你爸似的就不好了,赶紧洗洗,时间也不早了,你别管你爸,有妈管他,你卧室床上放着我给你新买的睡衣,已经洗碗烘干了,你回去试试合不合身,还有那衣服下面,是妈妈给你的零花钱,没告诉你爸,你自己偷摸收着,妈妈赚的钱,都是你的。”

    “妈。你也早点睡,都是我不好,都耽误你睡美容觉了。”

    凌之柔笑了笑,说:“你这孩子!”

    许清坤忍着鼻头的酸意,他怕自己的眼睛出卖自己的过多情绪,一到自己的卧室就钻了进去,没敢看凌之柔一眼。

    凌之柔摆摆手,笑了笑,孩子是真的长大了,都不爱在自己面前哭了,想想许清坤小时候,不还是摔了一跤就嗷嗷哭的么,凌之柔一步步下楼,许父早就等在下面了,凌之柔看着许父欲言又止的样子,她此时站在楼梯上,比许父还要高一点,凌之柔眼含泪意,也摸了摸许父的头,许父伸出手,凌之柔便把手递过去。

    许父:“小柔。”

    凌之柔:“行了,你也操了那么多心了,你看你着一脑袋的白头发,这次就听我的,咱们的儿子,怎么也差不了,你说是不是。”

    许父:“哎,你说的是,那就是。走吧,我陪你刷牙去。”

    凌之柔笑了笑,她给自己和许父的牙刷上都挤上牙膏,许父看着镜中的他和之柔,笑了,一直保持着严父的形象,他都快不记得自己笑起来是什么样子了,凌之柔看着镜子,转头替许父抚平额头的皱纹,说:“都多久没有和我一起刷牙了?每天不是看教案就是写教案,要不就是训儿子,你看,像这样,多笑笑多好。”

    许父:“你说的是。以后不管他了,训得我都老了。”

    凌之柔:“这可是你说的,你可别忘了,从今天起,儿子的事都交给我,我之前一直忙于公司的事,只想着给他一个好的物质条件,忽视了儿子的成长。”

    许父刚想叹气,就被许母捏住了嘴巴,许母接着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我不后悔啊,我就喜欢你这个人,我不需要你赚多少钱,你已经给了我最好的儿子了,我们一家幸幸福福,快快乐乐我就很满足了。”

    许父抱着凌之柔拍了拍,说:“刷牙吧,刷完牙,回屋我们慢慢说。”

    凌之柔拿起牙刷,此时嘴里的牙膏好像都比之前的要多了丝水果的香甜气息,凌之柔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和许父,二十年了,他确实早已不似年轻时那样帅气,却依旧端正挺拔,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可他却还是那般敬以直内,义以方外。

    冯桥不止是背着左可可去了食堂,吃完饭后,纵然左可可百般推诿,还是架不住站在一旁起哄和游说的费小帅和赵林溪,就在费小帅挤眉弄眼和赵林溪的花式劝说下,冯桥半蹲着等左可可再次趴在他的后背上。

    冯桥背起左可可,轻轻松松,没比扛着教室的水桶沉多少,心里想着,冯桥就垫了垫,左可可赶忙抓紧冯桥的衣服领子,由于她太紧张害怕自己会被冯桥扔出去,她下手就重了一些。

    冯桥那想得到会被自己的衣服领子累死,刚忙喊道:“咳咳,人不重,手劲儿倒不小,你要把我累死就没人背你了。”

    左可可赶忙松手,她小声说:“那你晃什么晃?吓得我以为你要把我甩下去。”

    冯桥脸色变了变,赵林溪和费小帅走在前面,听到声响回头看他,冯桥测过脸,说:“就感觉你也没说吃啥,怎么还没来时沉?”

    左可可抿抿嘴,她说:“我不是当着你的面吃了两个包子么?”

    冯桥点头,然后才意识到左可可可能看不到,就说:“是啊,怎么还这么轻?”

    左可可:“你看赵林溪,她刚刚把我书包背过去了。”

    冯桥恍然大悟,下一秒,他就喊了声:“费小帅!你怎么能让我妹子拿两个书包!”

    左可可垂下眼睛,她抓着冯桥的衣领松了一些,费小帅听到冯桥大喊连忙回头,他此时身上也背着两个书包,冯桥努了努下巴,费小帅赶紧从赵林溪手里抢过左可可的书包,冯桥接着盯着费小帅,费小帅犹犹豫豫,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他认命般回头,管赵林溪要最后一个书包。

    赵林溪被费小帅的模样逗笑,她也心有不忍,费小帅已经后背一个、前胸一个、右手一个书包了,就算他后背和前胸的不沉,但是左可可的书包可不轻,赵林溪摆了摆手,没让费小帅一人拿四个人的书包,而是转头对冯桥说:“我的书包我自己拎着就好,你也别太欺负你室友了。”

    冯桥大步上前,走到赵林溪身边,说:“行,我不欺负他,就你对室友好,行了吧?”

    四人来到班级时,教室里的人还不多,可冯桥背着左可可还把她送到座位前的事还是惹的班里先到的同学瞩目、侧首、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冯桥目不斜视,送完左可可后还好人做到底,拿过她的水杯往饮水机那里走。

    赵林溪靠在左可可的椅子旁,小声打趣道:“怎么样?”

    左可可不看赵林溪,小声说:“什么怎么样。”

    只是她的肤色出卖了她的心事,左可可无需解释,赵林溪笑了笑,说:“秘密告诉我不亏吧。”

    左可可红着脸让赵林溪赶紧回座位。

    “好好好,一会人给你接完水可别像凶我似的凶他啊。”

    “你走,你赶紧走。”

    赵林溪笑着回到座位,中途路过王欣田和李佩佩,赵林溪脚步不停,却被李佩佩喊住,赵林溪的笑容停在脸上,她看向李佩佩,说:“李佩佩同学,怎么了?”

    李佩佩沉沉地说:“刚刚我见到范主任,他说让你去一趟教务处。”

    “啊?”

    李佩佩扶了下眼睛,说:“嗯,范主任找你。”

    赵林溪指了指自己:“范主任找我?”

    李佩佩又点了点头。他无法理解,作为一个班级透明人,被教导主任找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不止赵林溪吃惊,左可可也很吃惊,因为她也想不出范主任找赵林溪能有什么事情。

    赵林溪看了眼时间,她缓了缓紧张的情绪,还不忘在心里嘲笑自己,都多大的人了,还能怕被教导主任找,找家长她都不怕。

    可是下一刻,她就破功了。

    她为什么不怕找家长?那是因为她的家长不会来啊。

    范主任,那可是仅次于校长以下的人,而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成绩中等的高二学生,范主任找的学生能是一般人么?那都得是李佩佩这样的,要不为啥李佩佩能毫无情绪波动地说完那段话呢,人家和范主任多熟,她赵林溪和范主任是什么关系?

    ……那是打个照面,范主任都叫不出她赵林溪的全名的陌生关系。

    赵林溪飘忽又忐忑的走到主任办公室门口,她深吸两口气,才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请进。”

    赵林溪忐忐忑忑的走近办公室,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怎么竟然是被英语老师推荐到主任这里,范主任一见赵林溪,就开始笑,两只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赵林溪就听着范老师一边笑一边夸她,说她英语作文写的好,还说最近有个英文竞赛,想让她参加一下,叫她过来就是要征求一下赵林溪的意见。

    赵林溪揉着脸,望望天,又看看自己手里的笔,一时语塞,范主任哪里是征求她的意见啊?

    她敢不参加么?

    范主任陪着她写完参加资料,都没给赵林溪再改一改的机会,直接就装订好了。

    赵林溪将笔放下,走到范主任身前,范主任吹了吹自己的茶沫,抬头看着赵林溪,面带笑容亲切的问:“怎么了?林溪同学,你不用紧张,比赛就在几天后,以你的能力,一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放心哈,主任是相信你的。”

    “可是,主任……”

    范主任放下自己的茶杯。抬头看着欲言又止的赵林溪,说:“别可是了,回去多听听英文磁带,有什么不会的就去问你们英语老师。”

    走出主任办公室,赵林溪脑海里全是范主任那慈祥和蔼的笑容,可他皮笑肉不笑的鼓励言语,听听他说的那是什么?

    “不紧张,几天后,放心,相信你。”

    范主任还说,得了第一是有奖金的,如果成绩好,还有可能高考加分,说不心动是假的,可是……赵林溪就算再心动,她也无法保证,到时候参加竞赛的人是谁啊!

    要是她还好说,她有大学和工作的底子在,最起码,就算不得奖,也不至于太差劲。

    可要是参加比赛的不是她,而是2008年的赵林溪,那……估计就悬了。

    十年前的赵林溪反正是没参加过这种英语比赛的,赵林溪低眉搭眼的往教学楼走,都没看清面前的人,就撞了上去,她揉着酸疼的鼻子,却忍不住生理性流泪,被赵林溪撞得踉跄的萧老班也是差点撞上面前的玻璃门。

    萧老班转过身,“怎么是你?林溪?你没事吧?有没有撞疼?”

    赵林溪眼泪留出来后,抬头就见到萧老班,她摇着头,却带着少女的哭腔,想喊痛,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老师,我不痛,你没事吧?”

    “你这孩子!怎么还是这么莽莽撞撞的,昨天你说你不小心摔伤了,都去了医务室,怎么今天还不长点心。”

    “老师不好意思,我刚才在想事情,有些投入,就没注意,老师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萧老师看赵林溪除了鼻子有点红以外,倒是没什么大事,走起路来都不像昨天那么瘸了,反倒是她自己,被赵林溪撞得后背生疼,萧老师多嘱咐了几句,还问了问她,“什么事啊,让你想的这么投入?”

    “嗯,就是刚刚范主任找我……说让我去参加个英语竞赛,我有些担心,我怕我自己不行……”

    萧老班摸了摸赵林溪的肩膀,她和赵林溪一起往教室走去,边走边说:“你这孩子,这不是个好事么。我也听你们英语老师说了,你最近的作业写的挺认真,我还听她说你现在上课都比以前都积极了不少,其实不止是你们英语老师,其他老师也都和我反映过你最近的情况,我心里也有数,既然主任让你参加,那你就去呗,就当是见见世面了。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干嘛?”

    说着说着,萧老班看赵林溪的眼神愈加柔和,赵林溪听着萧老班的话,倒是双眉微皱,萧老班以为赵林溪还在为英语竞赛的事情犯愁,她也就不再多说,反正他们班除了赵林溪参加之外还有李佩佩,就像她说的那样,她虽然承认了赵林溪近期的努力,但也仅仅于此,英语竞赛对赵林溪来说,就当是见世面而已。

    任何一个了解本班情况的班主任,心里都清楚,一个常年第一的绝对冠军,一个刚开始努力的普通学生,押宝该押在谁身上自是不言而喻。

    认真?积极?

    赵林溪回到班级后,没注意凑上来的冯桥和一直往自己这边瞅的左可可和李佩佩。

    赵林溪有一个想法需要证实,她把自己的作业本都翻找出来,除此之外,还有各科的习题册,手指摸到粉色夹子时赵林溪也未停顿,她将所有作业成摞的摆在课桌上,一本一本翻阅。

    语文作文太多了她就粗略翻翻,阅读解析和古诗文默写也是大致看看,数学作业赵林溪一页页翻看,物理化学同样,当她摸着英语习题册时,赵林溪深吸了一口气,才打开课本后,赵林溪长舒了一口气。

    她整个人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等胸腔的起伏不再剧烈,眼里的泪意不再汹涌,赵林溪才睁开湿漉漉的双眼,一滴泪水还是未能收回眼底,顺着眼角落在作业本上,晶莹的泪珠晕开早已干涸的字母,赵林溪将作业本盖上。

    原来萧老班说的都是真的。

    原来英语老师讲的也都是真的。

    赵林溪认识自己的笔迹,她看得出写日记的人是十年前的那个自己,她也自然看得出十年前的自己认真写下的每一笔每一划。

    以她第一次穿越来这里为分水岭,2008年的赵林溪对待作业和学习的态度不知不觉间也都被作业本一一记录了下来。

    怪不得要让她参加英语竞赛呢。

    就拿前天的英语作文来说,赵林溪以一个英语老师的眼光去看,确实是很出彩,很值得被推荐去参赛的一篇文章。

    赵林溪偷偷撕了一半纸巾,擦了擦自己的脸,她将所有作业一股脑收起,课本虽然挺重的,但是都没有她此刻的心事要沉重,2008年的赵林溪为什么会开始认真努力的学习?

    赵林溪不用过多思考,答案不言而喻。

    想开这些后,好像是沉重的枷锁被人用钥匙轻易打开一般,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为了改变未来而努力,除了十年前的许清坤,还有十年前的赵林溪。

    十年前的赵林溪在高二这一年提早开始努力学习,得知这些的赵林溪就像是被一柄长剑挑破对未知的恐惧,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这意味的是什么,她是她,却又不仅仅是她,她们更像是处于两个时空之中的战友,互相鼓励,相互陪伴,作为彼此间最亲密却又最陌生的守护者,在双方永远无法真正奔赴的地方,共同想着“目标”努力。

    赵林溪摸着夹着日记的夹子默默地笑了,她太明白2008年的赵林溪,笨拙又纯粹,害羞却倔强,她一定会很羞于展示自己的努力的,所以虽然写下了日记,却没有写下自己的“打算”。赵林溪懂“她”,在没有得到一个很好的结果之前,她就是这样暗暗使劲儿。就是如此,笨拙却坚强。

    只有赵林溪自己知道,在她发现十年前的自己做着努力一步步奋斗时,她被多么深深的鼓舞。

    赵林溪笑了,不只是脸上,她的心里也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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