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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事后才得知许清坤被转学到北郊高中的除了祝言以外,还有许母。

    许清坤去北郊的当天,许母一大早就去外省开会了,这个会议一来一回要三天,而前晚许母又在许父回房前就睡下了,许父也未曾对自己的老婆提起过要把许清坤送到北郊的事情。

    许母出差回家得知儿子被转学时早已是木已成舟。

    许母拎着给许清坤买的限量版衣裤鞋帽,一时失去了言语,等她回过味来,包装好的礼盒洒落一地,许母指着许父的金丝边眼镜,直接把她给他买的西服从礼盒里拿出来,一股脑的扔到许父身上,许母很少这样发脾气,可她一旦发起来,就是天崩海啸,许母说:“好你个许谨!你把我儿子还回来!”

    许父一边规整这被许母揉的皱皱巴巴的领带,一边说:“你儿子又没丢,还什么还,夫人,咱们不是在儿子出生前就说好了么,儿子的教育我说了算。家里的事情你说了算。你别动气,虽然你现在的样子很是生动俏皮充满别样的滋味……”

    许母捂住耳朵,她可不想听许父的话,多少年了,许父就靠着他那个舌灿莲花的嘴把她哄得五迷三道的,许母恨不得拿领带勒着许父去北郊那么远的地方把她的好大儿带回家。早知道她周六那天就不睡的那么早了!

    “夫人别生气,许清坤那小子到哪都亏不了自己,你就放一百个心在肚子里吧。你有心担心他,还不如担心一下北郊的师生。”

    “你个糟老头子!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天天跟儿子横眉竖立的,你自然舍得儿子一个人,他又不是你十月怀胎生的孩子,我知道你不心疼。”许母说到煽情处,还留下了几滴热泪。

    许父连忙把新买的领带当老婆的擦泪巾,轻轻柔柔擦着许母的眼泪,只是许父没掌握好面积,领带上除了眼泪,还有些许的粉。

    许母将领带拿在手里,她埋怨道:“儿子还在长身体呢,你让他去北郊那么远,他吃不好影响发育怎么办!还有,北郊什么时候才放假,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那谁……不是说过北郊一个月才放一次月假么!你!你这简直就是影响孩子长身体!不行,你得去北郊,把孩子给我领回来,他要是瘦了一斤,我就饿你一顿。”

    许谨张了张嘴,她家夫人这么狠的么?

    许母根本不理许父,她突然想到:“你给儿子钱了么?他不会正饿肚子呢吧!许谨,要不你今天晚上别吃饭了!”

    许父闭嘴了,他坐在沙发上,细细回想,他有没有给儿子塞钱的事情。好像……也许……许父额头紧皱,他当时光顾着好好教训一番许清坤,除了给他塞了几件换洗衣物就是塞书……好像真的没有往包里塞钱。

    许父一时不知道自己的记忆有没有出错,只是,许清坤兜里还能没钱?他平时兜里就算没钱也有个几百块钱吧?

    想到这里,他又放下心了,如果许清坤没钱,那天中午就得找他要钱吃饭。哪能人都到了北郊三天了,愣是一个电话都没?许父可记着许清坤在车上掏过手机出来。

    那就证明是有钱!

    许父想明白了,他伸手拉过一旁正在使着小性子发着大脾气的许母 ,他像拍小孩子一样拍了拍许母的后背,轻声的说:“这孩子就是太聪明了,总觉得我治不了他,他也马上要考大学了,我得让他知道知道,撒谎的下场,要不然等他以后离开家了,我还怎么管他?夫人,你就相信我,你看我教出了那么多优秀的学生,在教育儿子这一点,我自是手到擒来。”

    “你手到擒来?那你不把儿子放在自己身边教育,你把儿子送到……范鑫那小子那里干啥!范鑫会教什么?再说,北郊的师资力量、教育资源,不论是硬件还是软件,和实验差了不是一星半点。你就是实验的老师,你不清楚?你也不要以为我不了解!我助理亲戚家的孩子就在北郊念的书,他的成绩和咱家清坤可是差远了。”

    “咳咳,夫人,话不能这么说,我这是在远程教育,再说咱家小子你又不是不清楚,那脑瓜真是随了你,别的先不提,许清坤的记忆力是真的好使,他一晚上就能背完整篇道德经,连个磕巴都没有。不论在北郊还在实验,其实对清坤来说真的差不多,老师能教的,他早就会了。我只是在纠正他的品行,要是再不使一些非常手段,怎么让他长长教训?”

    许母狠狠瞪了许父一眼,她叹了口气,说:“那你要让他在北郊待多久!你要敢让儿子一直待在北郊,我就让你也卷铺盖,你就去你们学校的宿舍里头住去吧。”

    许父赶忙抱住许母,他松口说:“哪能让清坤在北郊高考,他的成绩可不是北郊的,夫人放心,最多到寒假行不行?”

    “什么!你要让儿子在北郊好几个月?不行!”

    “那夫人说到什么时候好?”

    “国庆,不能再多了。”

    “好,全听夫人的。”

    许母下了死命令后,第二天还是不放心,她盯着手机上范鑫的电话号码思考良久,还是没忍住拨通了范鑫的手机号,许母的思绪不禁想起了将近二十年前的事情,那时她和范鑫两人,真的是差一点就在一起了……

    “喂,小柔,是你么?”

    “……”

    “咳,之柔是担心清坤那孩子吧?”

    凌之柔是许母的名字,片刻出神后,许母开口说:“清坤现在怎么样?”

    听到凌之柔问起许清坤,范鑫隔着电话,爽朗一笑,他说:“你家清坤真是有出息,他刚到北郊就替北郊解决的好几个事情……”

    许母挂掉电话,她很骄傲他有个这么优秀的儿子,听说儿子将自己写的程序卖给北郊的校长,这比她收购一家公司还要令她激动,许母叫来秘书,说:“通知财务,这个月一人额外两百奖金。”

    另一边,实验外国语中学。

    祝言把自己看到的许清坤在北郊的近况同周盛和王新川一一说完。他还掏出自己的手机,将偷拍下来的许清坤和赵林溪的照片炫耀般的拿给他俩看。

    “你们看,我没说错吧,许清坤有了新欢,把咱们这帮好兄弟都抛在脑后了。”

    周盛才不相信许清坤会不要他这个兄弟,他和许清坤可是一起穿着开裆裤长大的发小,周盛把祝言的手机一把抢过来,他放大许清坤的照片,将他的面部表情撑满整张手机屏幕。

    周盛看着许清坤上翘的嘴角和眼睛里无法忽视的笑意,他呆愣愣的看着许清坤的照片发呆。“不会这样的,坤哥怎么会去北郊上学,他怎么会不要我们这帮兄弟?”

    周盛嘴里念念有词,他的一旁,听祝言说完所有的王新川拿起手机,他把祝言拍的照片发到自己的手机上,王新川看着接收到的照片,他没有放大许清坤的表情,而是看着许清坤身旁站着的,那个穿着北郊校服,梳着高马尾的女生。

    祝言拍的照片里,许清坤是正脸,而他身旁的女生则是个侧脸,王新川对祝言指了指照片里的女生:“这就是许清坤的新欢?”

    祝言微微挑眉,他是他们三人中最先见到赵林溪的,昨天他说去北郊找许清坤时,周盛畏头畏尾,王新川不但自己不去,还劝他冷静,说什么从长计议。

    现在他掌握一手资料,整个人都飘了起来,祝言的样子活脱脱像是要振翅开屏的孔雀,炫耀着他昨晚的战绩。

    王新川也不着急,他抱臂站着,周盛哭丧着脸,委委屈屈,他从周天开始就没见过许清坤了,今天周二,满打满算,他都快三天没见过许清坤了,马上就要打破他和许清坤的最长分离记录了。

    周盛大喊一声:“不行!”他无法忍受再不见到许清坤,周盛一反常态的模样让身边的祝言和王新川都看直了眼,祝言歪着个头,他把嘴里的棒棒糖拿出来,问:“那你要怎么办?你总不能转去北郊高中吧?就算你家里同意,你受得了一上学就上一个月?你受得了一个月就放两天半?别做梦了,怎么可能。”

    祝言一股脑说完,周盛眼里的光亮暗了暗,可是许清坤不在他身边,周盛整个人都不好了,没有许清坤给他拿主意,周盛觉得活着特别没有安全感,周盛咬咬牙,他深吸一口气,心里有了一个打算。

    王新川看着周盛离开的背影,他看看周盛,又看看祝言。

    祝言:“你放心好了,就算他想去北郊,他的家里人还能这么顺着他?”

    王新川点了点头,反正如果是他的话,他的爸妈是不会答应他去北郊借读的,王新川自问他的父母可比周盛的父母开明许多,况且,周盛也没有那个胆子回家和父母说去北郊借读的事情吧?

    周盛回座位去了,祝言靠近王新川,小声问他:“你是不是在偷着乐。”

    王新川:“?”

    祝言:“许清坤转学了,你这个老二终于能夺冠了,你不乐谁信啊?”

    王新川:“别胡说。”

    祝言无所谓的笑笑,说:“好好好,就当我胡说。”

    让祝言和王新川都意想不到的是,周盛真的转学去了北郊高中,而且是当天在当天下午,周盛临别前还一手一个揽过祝言和王新川,周盛又激动又不舍的说:“兄弟们,我会一直记得你们的,咱们,后会有期了。”

    祝言一时都不知道说啥好了,他欲言又止,被周盛大力的抱着,祝言整张脸都别的通红,王新川也是,他想不通,周盛的爸妈怎么会答应周盛转学的事情。

    周盛兴奋的纠正王新川:“不是转学,是和坤哥一样借读。”

    “那……你爸妈是咋这么快就同意的,他们不是很忙么?”

    “额……我爸妈听说许清坤转过去了,他们就说‘知道了,收拾下书包,下午就去报道。’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王新川和祝言:“就这么容易?”

    周盛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他也很是意外,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鼓足硬气和父母提要求,他也没想到会如此顺利,周盛再一次拍了拍祝言和王新川,他背着自己塞得满满登登的书包,冲着俩人挥了挥手。

    周二下午,周盛就被司机拉到了北郊高中门口,司机替周盛打开车门,说:“少爷,先生交代了,您直接进去,找高二五班就好,先生已经打过招呼了。”

    周盛点点头,他深吸了一口空气,这可是坤哥呼吸过的地方啊!

    许清坤突然觉得后背发凉,怎么还心跳加快了呢?

    许清坤瞅了眼身旁还在翻译绘本的赵林溪,又看看讲台上的英语老师,许清坤摇了摇头,也许是他想多了吧,他最近经常会心跳加快,不过前几次都是他想到他和赵林溪的未来画面时。

    嗯,估计是天凉了吧,许清坤把外套拉紧,他的校服还没发下来,北郊高中的效率真是不能和实验外国语比啊,而且许父就给他带了这么一件薄外套,估计也撑不了几天了。

    许清坤正走神想着一会下课就去找范叔叔催催,他双眼一花,整个人就被周盛抱住了,周盛仿佛使出了拉磨的劲,抱着许清坤就不撒手。

    讲台上的英语老师和班上的同学都被这一场景吓呆了神,等英语老师回过神来,他用黑板擦拍了拍讲台:“what fxxk?”

    台下爆笑,英语老师拍着桌子:“怎么回事?”

    周盛还穿着实验外国语的校服,他抱着许清坤不撒手,任凭许清坤拽他,他只是死死的拽着。教室四处,不论是昏昏欲睡的还是埋头装学习的,就连万年大佛和自从换了座位就唯唯诺诺的王欣田,都在看着许清坤的方向,赵林溪也从自己的翻译事业里抽身,她一眼就认出抱着许清坤的人是谁,赵林溪认出周盛后,就懒得看周盛耍宝了,反正她早已见过很多次这样的场景了。

    许清坤好不容易才把周盛从自己的身上扒拉开,他轻咳两下,手里安抚着情绪有些失控的周盛,嘴里对英语老师说着抱歉。

    “老师,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好兄弟,他……应该是太久没见我,有些……太激动了,老师你继续上课,我带着他出去冷静冷静。”

    英语老师牛眼瞪大,他一拍桌子,大声呵斥:“什么叫太激动了!他这可是捣乱课堂秩序,还有你,你不要以为你只是个借读生,就能为所欲为,我黑板上写的什么,你给我翻译翻译,你要是说不出来,你也给我等着,我非和你们的班主任好好反映一下。”英语老师说完,指了指黑板,又点了几个刚才在他课上装模作样的学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背着我的小动作,今天,我就把你们这几个班级里的蛀虫全都清个干净,要我说,你们的萧老师就是太纵容你。还有你!赵林溪,把你手里的笔给我停下,全都给我站起来,罚站!”

    许清坤按住赵林溪,他正视英语老师,一反刚刚认错的态度,而是说:“老师,我叫你老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能做到为人师表?首先,你黑板上的第一句话语法就不对,哦,对了,还有您刚才课上讲的,发音我就不说了,要我说,您根本就是在误人子弟,要我看,还真应该像校领导好好地,反应一二。”

    台下的同学纷纷噤了声,胆小的还把头低下来,偷偷往许清坤的那边暼,至于胆大的,不乏有人吹起口哨,喊着“好帅!”“干得漂亮。”

    许清坤挺直胸膛,他的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但英语老师被他那样看着,竟然拿着黑板擦的手都有些发抖,英语老师的大饼脸涨的通红,他就是个二流学校毕业的,还不是英语专业,能到北郊高中是家里出了力的,英语老师被许清坤气的不行,他指着许清坤,不再管其他人,他的气有些弱,但他身为老师,怎么能被一个转校生这样说?

    英语老师:“你凭什么这么说?你……你看看你,你还有一个学生的样子么?就你这样的学生,我要上报领导,上报学校,我要让你从哪来回哪去?”

    “well!Then you go, op you.”

    英语老师被气的一直在喘气,他黑板擦一扔,“很好,这节课你们自己上吧!”说完就往教室外走,只是英语老师没走出门口,就停下了脚步,因为校长和教导主任还有赶到的萧老师全都站在门外。

    “校……校校长。”英语老师不敢直视校长,他刚刚有多么的嚣张,现在就有多么的怂,他现在早没了刚刚气势,更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范鑫把许清坤和周盛叫出去,老萧在五班控制其他学生,让他们不要往门外吓瞅,老老实实看自己的英语书预习。刚才英语老师的话老萧全都听到了,还有许清坤说的那些,老萧也很生气,她气愤的不是许清坤,而是那个二流游子。

    怪不得他们班的英语成绩集体偏低,原来就是处在这里,老萧还记得她找英语老师谈过,当时他是怎么说的?他说:“学生贪玩,课堂纪律差,他很努力的教了,得加补几节课才行。”

    呵呵呵呵,加补英语课,不就是要给自己捞钱么?

    门外,校长就像看不到英语老师一般,他一脸温和的看着许清坤和周盛,范鑫把英语老师带走后才对周盛说:“你就是周盛同学吧?”

    周盛点点头。

    校长微笑着说:“刚来我们北郊感觉如何?”

    周盛想了想,反正许清坤就在他身边,他没什么可怕的,就对校长说:“感觉还行,很有意思。”

    许清坤扶额,他刚想替周盛解释什么,校长就摆了摆手,说:“清坤同学,周盛同学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帮着他努力学习啊。”

    校长慈爱般的还摸了摸周盛的脑袋,摸完才慢慢的说:“多么聪明的圆脑袋啊。”

    被范鑫拉走的英语老师与校长隔了老远,可他还是将校长的一言一行都看在眼里,英语老师拼命眨巴了几下眼睛,他不是眼花吧?这哪是那个说一不二的校长大人?这不就是隔壁的邻居爷爷么?

    范鑫还不忘补刀,他说:“看清了吗?”

    英语老师接着眨眼,当他看到校长摸了摸周盛的头时,他不在抱有侥幸心理,他点了点头,范鑫叹了口气说:“你说你,得罪谁不好,偏偏啊……行了,回去收拾收拾……”

    “啊?”英语老师微愣,他不就是教育了一下学生么?至于搞这么大么?

    范鑫的嘴角下藏着些许狠辣,他拍了拍英语老师的后背,说:“你这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啊。”

    谁都保不了你了,没看校长都懒得搭理你了么?

    下课零响起,许清坤和周盛目送校长离开,许清坤将周盛拉到走廊的角落,还没来得及问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怎么不在实验外国语上课,而是跑到北郊高中来突袭他。

    下课铃一响,冯桥就当着老萧的面,从五班跑出来,他往走廊尽头处一瞧,许清坤和那个傻子果然在那里,冯桥连忙跟过去,他将周盛从头看到脚,自然没有错过周盛身上的实验外国语的校服。

    冯桥指指周盛,问道:“他也是你在实验外国语高中的前同桌?”

    周盛双眼无辜的看着许清坤。见许清坤不回答,周盛便叉着腰对冯桥说:“你是谁?你管我是谁!”

    冯桥笑了,他把指这周盛的手移开,而是指了指自己的脑子,然后他摆了摆手,说:“我是他的前同桌啊。”

    “前同桌?”

    冯桥点点头,长长的哦了一声,他伸出右手,“你好,我是周盛,是坤哥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周盛着重强调好朋友三个字,冯桥自然听得清楚,冯桥学着周盛的样子,重复了一遍好朋友三个字,他也伸出自己的右手,握了握周盛的手。

    许清坤:“你们认识完了?”

    周盛很乖巧的点头,他看着许清坤的激动劲还没过去,他不再管一旁的冯桥,而是有回身抱住许清坤不撒手。

    冯桥张大了嘴巴,他问:“你们兄弟都是这样的么?”

    许清坤把周盛扒拉下来,他让周盛老老实实的站好,对冯桥说:“他的情感比较炽热。”

    周盛听许清坤夸他,就在旁边点头,说:“坤哥说得对!”

    许清坤:“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爸妈知道这事么?”

    周盛还是点头,有点小鸡啄米的架势,周盛对许清坤说:“我也到这里借读了,坤哥,你在那里,我就在那里,你是不知道,我这几天见不到你,整个人打球都没力气,干啥都没兴趣,生怕我说错话,坤哥,你以后去那里都要带上我!”

    冯桥:“卧槽。”怕了怕了,冯桥很难想象,许清坤之前的朋友都这么不一般?昨天刚见到一个翻墙过来一顿能吃四个鸡腿的祝言,今天又看到一个……你不离我不弃,要一直永永远远在一起的周盛?冯桥从未如此强烈的觉得自己是个正常人。

    周盛等不到许清坤点头,他的心里就有些着急,周盛:“坤哥!你皱眉是做什么,你不会是不想我转过来吧?”

    许清坤回过神,他刚刚又看到了——未来,他、周盛、赵林溪的未来。

    许清坤:“你说什么?”

    周盛:“我说,我转到这边了,我要和你一起,你不许再一个招呼都不打,就把我仍在实验外国语。”

    许清坤点点头,他敷衍地说:“知道了,我还有事,你……你先去和萧老师说一下你的情况,算了,等一会我带你一起去吧。”

    许清坤说完,就往教室里跑,他很着急,他有事情要问赵林溪,许清坤的心底有一种强烈的声音,在对他说,他看到的那些都不是幻想,也不是他的想象,而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情。就算赵林溪把他当成疯子,他也要问问赵林溪,她……是不是……有没有看到过那些……画面。

    许清坤回到教室,赵林溪还在翻译她打印下来的书稿,许清坤一把拉住赵林溪

    赵林溪看到拉着自己的是许清坤,她动了动被拉住的胳膊,轻声说:“老萧还看着呢。”许清坤才松开手。

    “你跟我出来一下。”

    赵林溪跟着许清坤走出教室,他们一前一后,相隔一步,许清坤没有停留,他走到楼梯口,在老萧看不到的地方才停下。

    赵林溪上前询问:“你这是怎么了?刚刚……”

    “他叫周盛。”

    “哦,你和周盛没事吧?”

    许清坤紧盯着赵林溪,她难道没有见过那些画面?许清坤刚才眼中拂过的画面中,赵林溪和周盛也是如同多年的好友一般。

    许清坤不想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了,他抿了抿嘴,还是对赵林溪说:“溪溪。你可曾记得,我们的婚礼。”

    许清坤开口称呼她溪溪时,赵林溪就红了眼,她同许清坤同桌的这两天,她有无数次想问问许清坤,记不记得她,但是赵林溪都克制住了自己,她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不要影响时间线,许清坤一定会是她的,不要莽撞,不要冲动,天知道,许清坤在她面前,对祝言说喜欢她的时候,她差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了。赵林溪眼中是17岁的许清坤,可是当17岁的许清坤喊她溪溪时,面前的人就和27岁的许清坤完完全全重合在一起了。

    赵林溪的神情,不用她承认与否,许清坤已经明白了,他拉着赵林溪跑下教学楼,在教学楼侧边的走廊处停下,他的声音有些发抖,他的胸腔在剧烈跳动,赵林溪同样也是。

    俩人默默地看着对方,不需要再多的言语,也不需要过多的解释,许清坤伸出手,他揽着赵林溪,将她拥进怀中。

    他们能听到彼此强烈跳动的心跳,在拥抱的那一刻,就仿佛炫光的气泡融入富氧的空气中一般,他们的心跳声逐渐统一,赵林溪和许清坤,跨越十年的光景,在北郊高中的教学楼旁,紧紧相拥。

    许清坤不再问赵林溪什么,他已经明白,原来,他真的死在了那场婚礼上。

    那个属于他和赵林溪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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