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孤

    长街之上,人流如织!

    一只化成人形的狐狸玩弄着自己毛茸茸的尾巴,倚着门框和另一只狐狸嬉笑。

    往上看!门上牌匾题着“芜菁阁”三字。

    一男子挑着扁担从远处来,身着麻衣短褂,腰间系着汉巾,模样呆愣,看上去颇为老实!

    “卖糖的小哥又来了!”

    两只狐狸打趣道,然后掩面娇笑!

    那位小哥听得此声,不免心生腼腆轻声询问“阿若姑娘可在铺子里?”带着浓浓的豫州口音。

    “在的在的,只是现在正忙着剃狐狸毛,裁纸冬衣皮裘,临近冬日铺子里的订单太多,等她闲下来我便唤她出来!”

    “不妨事,不妨事!”小哥连连摆手!“不用同她去说,我只问问就罢,这就走了!”

    说完从其中一只桶里抓了两把麻糖往两只小狐狸手里塞,两只狐狸赶忙推辞不要!那小哥脸红“我没有什么好东西给两位姐姐笑纳,还请二位休要推脱,不是什么好玩意,千万不要嫌弃,无事时尝个滋味,打发时间!闲暇之余麻烦二位多多在阿若姑娘面前美言几句,就不在此叨扰二位了!”卖糖小哥言毕挑起扁桃,就往人流处走!

    两只小狐狸听完,拿了糖收在袖子里笑得眉眼弯弯忙不迭道“好说,好说!”

    卖糖小哥边走边吆喝“卖糖~好吃的麦芽糖,还有麻糖……”还没走多远,只见一个彪形大汉迎面撞来!那大汉生的膀大腰粗,面阔口方,身量九尺有余!身后背着一把巨斧,好不威风!

    小哥蓦的睁大了眼“好汉大哥仔细看路!”话音未落只见那大汉“咣”的一声撞到扁担的另一头,形影未乱,脚步未停,一如既往地向前跑去,被撞的小哥原地转了好几个圈才重重跌落在地,激起一片尘土飞扬,好不狼狈!两只桶飞出去好远才“咚咚”落地,桶里的糖撒了一地!

    小哥被摔的有些发懵!看了一眼地上狼藉咬牙来不及顾身上疼痛,起身去追!

    “咦~恁个鳖孙!前面壮士!怎能撞人不理,还没有没王法了!赔俺糖!”

    那壮士却头也不回,一边跑一边朝前喊

    “主君!等等我!”

    原来这大汉也在追人,一位身着蓝色衣袍系着同色斗篷的男子疾驰在人流里穿来穿去,追着微微发亮的白色光球,来往人群皆视若无睹,原来是这蓝衣男子隐匿了身形!

    壮士看着前方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眼前的人影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最终在岔路口停下,左右为难,抓耳挠腮!

    “站住!……”一个身影由远而近,风风火火的跑来,堪堪停在壮士面前,卷起一阵残风!上气不接下气,一时间直不起身,双手撑着膝盖,弯着腰道“你,你,你。”

    来人气急,连说三声你,接着道“你这人好没道理,走路不看路,把俺撞倒在地,又把俺的糖打翻,却直接跑了了事,幸而俺追上你了。”

    说完才来的及喘口气,然后抬头看去,不看不要紧,一看小哥心里一惊!

    只见那壮士站在自己面前颇有“遮天蔽日”之感,仔细瞧了愈发的魁梧,小哥不禁心骂自己草率!可又一看面庞,那人竟生的一副憨相,俗话说的好,相由心生,想必这壮士不是那欺行霸市之人,又壮着胆子喊“好汉,俺做的是小买卖,走街串巷的不容易,俺辛苦做糖卖糖,攒钱娶媳妇儿,俺喜欢一位姑娘好久,虽不知她喜欢不喜欢俺,只要她愿意嫁我,俺必须竭尽所能,只要她开口,俺定让她风风光光,不能委屈了她,现如今你把糖打翻在地,那虽然卖出的钱不够你一指头的,可对于俺,那都是娶妻的希望啊……”

    那壮士本就心急如焚,偏偏这小哥又如同念经一般甚是聒噪,不耐烦的揉了揉太阳穴,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

    “打住!你到底想说什么?”

    “赔钱!”

    “……”

    两人无语凝视……须臾……

    壮士在怀里摸了半晌,掏出钱把人打发走了,一时间不知该去哪儿找蓝衣男子,索性原路返回!

    蓝衣男子追的那团白色光球不时发出流光溢彩的颜色,如同琉璃好似轻轻一碰就要破碎成片。白色光球飞过了几条街也不曾停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它!

    “阿辰!你要去哪?”

    无人回答!

    白球涌入桂花巷,忽见巷南东边两座石狮子,正门之上映入眼帘有一牌匾笔锋苍劲三个字“将军府”,府门前一女子身着戎装,身形如松,眉目刚毅,气势如虹,面色不虞,却眉头紧锁,几个小厮为她牵马,她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大喝一声“驾”

    马匹应声而奔,一骑绝尘,那白色光球围绕在她身旁不停地飞来的去,男子见此无奈继续隐匿身形追去!

    且说这骑马的女子,那可不是一般的女流之辈,她乃大安国的巾帼女将万三娘,并非家中排行老三,她原是孤儿,被灵雾山上的袁夫子收养,并收为徒弟传授本领,教之为人。下山后拜了两位女子为义姐,故此起了“三娘”这个诨号!

    万三娘策马来到皇宫门外,宫城巍峨屹立眼前,富丽堂皇的琉璃瓦在阳光下璀璨夺目,朱红色的城墙与朱红色的城门相得益彰大气磅礴。门前禁卫个个身穿银光铠甲,手持长矛。锋利的刀尖冒着森森寒意,庄重威严,肃穆威风凛然之感让人不由得屏息敛声!

    但万三娘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驱使马匹向前,门前禁军把长矛侧梗交叉禁止入内,对来人大喝“来着何人?未经传召不得入内,宫墙之内不得纵马!”

    “吾乃大将军万狂,挡我者死,还不快滚!”

    一听是“万狂”的名号,禁军撤回拦路兵器,万三娘乃大安名将与许毅将军伉俪情深,他们夫妇二人,长年南征北战,在当初对抗北族之战中立下汗马功劳,是大安国的开国将军!在乱世之时救黎明百姓于水火。受人仰仗敬佩,大安国的百姓更视为英雄豪杰,皇后娘娘就是万三娘其中一位义姐,皇帝御赐,进入皇宫,不用传召!

    蓝衣男子紧随其后,故而看的真切,那白色魂灵竟然慢慢隐入万三娘腹中,男子微微皱眉,一时之间不得其解,心下着急,却无措起来。

    眼看白光即将消失,男子无计可施,紧紧握着的拳,揭示了他的紧张与无可奈何,直至魂灵不见!

    突然白光又窜了出来,化成一女子模样,向他招手,好似再说让他不要担心,男子瞳孔一缩,猛然一震,那女子又化成白光猛地扑到三娘肚子里,不再出现!

    蓝衣男子满脸震惊,蓦然鼻子一酸,留下泪来,周身笼罩的寒气与沉闷之感倏然土崩瓦解,随之而来的如沐春风充斥全身,努力压下嘴角的狂喜,心下了然:魂灵终于要投身出世了!

    只是不明何故要选眼前女子,这魂灵早在几年前已修复完善却迟迟没有投胎的反应,放心不下,毅然跟上!

    万三娘心里越来越急,继续驱马疾驰,不停挥舞马鞭,终于在“独尊宫”停下。“吁~”

    翻身下马,刚一停下,就听见凄厉的叫喊,三娘心下一紧,跨进宫门,只见得廊下进进出出的宫人,端着一盆又一盆的热水,穿梭于堂,她一把扯过离她最进的宫人厉声询问“怎么回事?”

    那宫人哆哆嗦嗦的说“皇……皇后娘娘,难产!生了几个时辰了,还不见胎儿的头……”

    常听人说女人生孩子九死一生,那是鬼门关里走一遭!想到这,万三娘手开始发抖,稳固心神,环顾四周后又问“眼下情况如此险恶,皇上在何处?”

    宫人汗颜,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畏畏缩缩地出声“皇上……皇上……他……他……”声音越来越抖。

    “你快说,你再结巴,不肯好好说话,本将军立马拔了你的舌头,让你再也开不了口!”

    “皇上在花夫人宫人!昨夜皇上憩在花夫人宫中……”声音越来越小……

    额角青筋爆起,怒气更盛!

    听完撩开帘栊走了进去,一位美妇脸色苍白躺在床上,脸上的汗渍粘着发丝,好不憔悴,因疼痛之感不由的喊叫出声。

    “二姐!我来了二姐,你别怕,我陪着你!”万三娘扑到床榻边,紧握着皇后楚静默的手。

    “使劲儿啊,皇后使劲儿啊皇后!!!”

    “啊!!!”

    “哇哇哇~”

    “生了!生了!是位小王子!

    是个男婴,但是不似正常婴儿,哭了两声就歇了劲,闭着眼不感不闹,脸色发青,稳婆只当是先天不足之症,以后慢慢调理就是了,就退出帷幔,去往屏风外给婴儿洗去血污!

    楚静默此刻虚脱的躺着榻上,气若游丝,万三娘看着孩子出生刚松了一口气却看着水晴柔越来越虚弱,一盆盆热水变为血水,不由得问太医怎么回事!

    太医跪地“娘娘……血崩了”

    万三娘脑子“轰”的炸开!

    全身聚气,一道道灵力缠绕于掌间,打入水晴柔体内,却效果甚微,眉头越皱越紧!

    “三妹!”微声唤道,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

    楚静默缓缓睁开眼,只觉得周围声音杂乱不堪,来来回回的人影绰绰入脑!

    “二姐!我在!”

    “我怕是活不成了,让他们都散了吧!”

    “休得胡说!”万三娘红着眼反驳。

    “你也不用为我凝气,我这身子自己聚不了灵了”

    “怎么会这样?”

    楚静默心中苦涩摇了摇头。

    “已成定局,让他们散了吧,我时间不多了,我只想和你再说会话,再好好看看你!他们太吵了!”

    万三娘握着楚静默的手道“二姐,你不会有事的,你想说什么,我在听!”

    屏风外,几个婆子为小公子清洗完裹上锦被,被皇后的贴身侍女秋荣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秋荣心下觉得有些怪异,这小儿怎么如此安静,呼吸如此孱弱让人都感觉不到!

    当下用手指去试那呼吸脉搏,几个婆子也注意到了秋荣的举动,顿时身体僵硬,呆呆地看着秋荣,秋荣伸出去的手不觉发颤,心也跟着发抖,手探到鼻翼下,一片冰冷,秋荣腿一软一个踉跄就要摔倒,还好婆子们眼疾手快,一左一右驾着她的胳膊,堪堪扶住,待稳住身形,秋荣又向小公子的心窝探去……一样的结果,让人心惊!

    秋荣生生止住喉咙里的惊呼,死死咬住下嘴唇,眼眶湿润!

    一婆子小声道“这可如何是好,该如何禀报!”

    秋荣双眼满含泪水,说不出话来,不住的摇头心里却想“此时可不能让皇后知晓,断断受不得这剜心之痛。”

    屏风内“三妹,我想看看孩子!”声音温柔中带着虚弱。

    “秋荣!把小王子抱过来!”

    秋荣顿时神色慌张,又悲又急,脚像灌了铅,半步也移不动!

    “秋荣!”

    她依旧不前,屏风内的二人不知秋荣早已泪流满面。

    蓝衣男子看着这一幕,轻声叹息,摇着头,不忍再看下去,欲抬腿抽身!

    “三妹,我命数已尽,心里唯一放心不下的是我刚出生的孩子,他还那么小!”楚静默不禁哽咽起来。“委托你与妹夫留心照看,我方能瞑目!”

    万狂悲伤不能自已“二姐,你可不可以别不要对我这么残忍,我不想听你说这种话。我怕,我真的好怕,你不能死,大姐走的时候,我真的心如刀割,这种痛苦我这颗心真的承受不了第二次,你可怜可怜我,你别抛下我!”

    想当年她们义结金兰与天地,三人金戈铁马立四方,当日万狂受师命下山,击退北族之时袁夫子不要万狂留恋山下事,速回师门,可她舍不得结拜姐妹,舍不得许毅,她爱的人爱大安国的子民,爱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誓死守护这万里江山下的生命,那么她就同一起守护这一方地,可到头来连两位姐姐都没能守住!面对她们的陨落,束手无策的无能为力,崩溃到号啕大哭!

    “我知道你心里万般不舍,你放心,下辈子我还来找你做姐妹,三妹你一定要答应我,照顾好我的儿!二姐求你。”

    楚静默话音刚落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血吐了出来,顺着嘴角流下……

    万三娘见过血腥无数,自己也长年受伤,可再也没有楚静默这口血来的直击心脏,剥丝抽茧般,痛彻心扉,一时间慌了神,顾不得其他,满口答应!

    “三娘答应!三娘答应!三娘求你,别走,我求你,我求求你,我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只要你活着,求你了!

    小王子是二姐的孩子,我怎会弃他不顾,定当比爱自己的孩子更爱他,若以后有了孩子,为男儿,他们就以兄弟相称,为女儿,他们便定下亲事,结发为夫妻……”

    蓝衣男子听到“结发为夫妻”后收回了迈出的腿!陷入沉思!

    “快把小王子抱来,秋荣!”

    蓝衣男子听得此言,不再犹豫,长袖一挥,化作一股气,附身小儿体内!

    “哇哇哇~”秋荣低头一看,小公子又“活”了过来,突然的啼哭之声,让秋荣又惊又喜,不敢细想,只道是老天开眼,一时间又哭又笑,转身进了屏风!

    “快让我看看!”

    万三娘从秋荣怀里双手接过孩子,小心翼翼地给楚静默看,楚静默浑身无力,看着小儿才出生的面容,不禁悲从中来,泪光连连,无语凝噎!

    “二姐可取了名字?”

    “诀字就好!此生一别,愿来生不见!”

    万三娘心下了然,手掌蓦然收紧,悲怒交加,把孩子递给了秋荣。

    “别抱走,让我再看看我的儿。”楚静默颤抖着手指,抚上婴孩脸颊,自以为封寂的心,在看到稚嫩的面庞开始龟裂,强忍着的委屈如同千里决堤般倾泻而下充斥全身!仰面痛哭!

    “三娘!我恨他,我的孩子还那么小,没有娘在他身边做靠山他会不会收到欺凌,我看不到他牙牙学语,看不到他阑珊学步,看不到他风华无双,也看不到他走马长街的意气风发!我更不能听见他叫我一声娘!我不知他以后的模样,他也回想不出我的音容相貌,我不能陪伴他,哪怕一天!”

    本以为自己能从容赴死的楚静默,只觉得自己如同万箭穿心般痛苦!

    楚静默恨极了顾掷逼自己走上了不归路,又崩溃曾真真切切的如胶似漆不复存在。越是回想黄粱一梦的初见越是不甘!

    让她控制不住的想要他回心转意,重归于好,只顾的追逐他的背影,却让自己身陷囫囵!从此她目光所及迷雾重重,她的心在他视而不见的牢笼里,凝结成冰,她情愿赴死,她知道后宫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中宫之位,想要除掉她,暗处的算计如同过江之鲫,她统统视而不见,她要看他在看到她的尸体痛哭后悔,这场他单方面开始的博弈,她先一步离开棋局,偏离他安排好的结果,她输了,他也赢不了!

    可她忘了,她从前也是一位及其耀眼的女子,连吹拂到她身畔的风都会变的明媚,如同一朵绚烂夏花,聪敏机智,志向远大。她从前最不屑为了一个男人去神伤,她忘了她说过的话: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她也曾满心欢喜的答应他入宫为后,他曾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之。他愿意效仿褚仁帝,有妻无妾,后宫虚设,只此一人。

    她暗自发誓,她要看清河海宴,要看万民居安,她愿意做他的妻,她希望两人扶持,互敬互爱,共同治理大安!爱护他们的子民!

    可她何时背离了初心呢,刚开始一切朝着她想的那样发展,琴瑟和鸣,势均力敌的两人互相依偎,又暗暗较劲比拼,谁也不甘落后。

    随着花想容进宫后一切都变了!

    那时结拜大姐水晴柔随他的夫君花锦之绞杀树妖时不幸身亡,花锦之身负重伤,醒来时得知大姐已去,锤足顿胸,一蹶不振,之后他找到顾掷苦苦哀求,说他父母早已双亡,现如今此生挚爱也撒手人寰,只留襁褓女儿,本来只剩父女二人相依为命,可前段时间阴差阳错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妹妹,但无力顾睱,希望能进宫求得庇佑,见顾掷不允,又以死相逼,最后顾掷无奈心软答应!

    花想容进宫开了先例  从此以后  ,文武百官打着各种旗号,送美人进宫服侍皇上。

    当时楚静默还未从失去义姐的打击中走出来,顾掷已经怀抱佳人!

    激烈的争吵,声声控诉!怒他对亡姐不敬  ,气他如此行事,寒了她的心。面对他们之间远走越远的无话可说,被误会后的心哀,她与他置气时抓心挠肝的怒火,心高气傲的她接受不了这段感情不是她设想中的走向,努力纠正结果,最后走向极端,偏离了正规,迷失了自己,变得执拗,不惜一切代价在这段感情中拉扯自己。中途她没有及时调头止损,反而越陷越深!最终壮志未酬!

    弥留之际,幡然醒悟,可为时已晚!

    楚静默看着三妹的眼泪,看到孩子,看到自己破败的自己,才发现一步错步步错,用她的死看他的回心转意,本身就是徒劳,令人嗤笑的无用功!这人间除了他都值得她逗留!也想起了曾经的自己何等的肆意,虽然生为女子,也有自己的抱负,为天下人谋益的决心,可她怎么变成了如此模样,,当初她起誓要做昭华皇后一般的女子!现在却为一个背信弃义的男人黯然神伤,损了性命!何其荒唐!她对不起孩子!她不仅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她的至亲!

    楚静默哀怨笼罩周身。

    悲痛道 “ 我还没有和你痛痛快快的玩一场蹴鞠,还没有趁着春风去看城外的风筝,还没有执油伞去往江南的青石小巷听雨声,看朦胧的河面撑船的人!还未去灵雾山上拜访袁夫子喝一喝灵雾山上采的茶!”

    这场鱼死网破并不体面,最后的场面如楚静默料想的一般结局,可她真的好后悔,

    “三娘,我还留恋人间,我不想死!我还有好多事未做,好多话沒讲!”她脸颊的泪痕,穿过嘴角的血红,交织成了痛,网住了她

    大片大片的血从嘴里溢出,最后话如颗颗断珠:“对……对不起,三娘!我让你难……难过了,对不起!实……实在”抱歉!

    浑身软了下去,散了最后的力,也断了气!

    “二姐!!!”凄厉的一声呼喊,再唤不回榻上之人的生气。

    万三娘伏在塌上痛哭流涕,拽着楚静默的一只手“二姐,二姐!”不停的呢喃。她只觉万箭穿心,心脏好似一只手紧紧的揉捏喘不上气,痛的她另一只手紧紧握拳,一下一下的锤着床榻!痛的她忍受不住嘶吼出声!

    过了许久才抬起头,用手抹泪奈何越擦越多,拿了干净湿帕,小心的为楚静默整理仪容,动作甚微,好似怕把榻上之人弄疼一般,然后拦腰抱起楚静默。“二姐,跟我走吧,我们春日踏青,冬日赏雪!跟我回家!”阔步而行。

    “秋荣!抱好小王子,跟我回家!”

    走到门前宫人为她撩开帘栊,太监在廊上通传,伴随着痛哭悲哀一声“皇后薨逝”庭院里所有宫人皆跪下哭丧,万三娘听得此声只觉得心头如千刀万剐!

    还未等他们出了独尊宫的宫门只听一声尖细的嗓音“皇上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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