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什么用？破铜烂铁。哦，不对，是神通广大的——废物。”
“你甚至不敢在都旺桉身边的那个女人眼前露面。”
缭绕的灰色烟雾徐徐上升，牧俊豪不复从前西装革履的精英模样，颓废地仰躺在办公室落地窗前，笑容满面，几近扭曲。
东洲每个地方都需要手环，如今他身份账号被中央系统封掉，只能在华川大厦干等着。
整整一年了，他哪都去不了，这和蹲监狱有什么区别？
他的父亲，嗤，估计早对他没了耐心。
听说和人商量着要把他嫁给一个长期合作的小公司项目经理，美名其约让他过得幸福。
可谁不知道那女人玩的花，昨天才有一个怀孕的男人去找她要名分上了花边新闻。
他是华川集团的继承人，应该是别人抢着给他生才对。
“你可以完成任务，从系统商城兑换物品。”
虚空中机械音一板一眼地回答，丝毫没有被醉酒男人的质疑和谩骂影响到。
但经常被惩罚电击的牧俊豪知道，这都是假象。
当初就是它煽风点火，让他断掉都旺桉的生路，以绝后患。
也是它因为十一个实验室被捣毁气急败坏地杀了逃到西北洲的伥曜。
“等级够了？”
牧俊豪清楚记得他还差七八级才能开启商城。现在系统狗急跳墙，急忙忙打开商城的样子，看着真是讽刺。
“商城已开启。”
系统冰冷地重复了一句。
牧俊豪吐出口烟，将烟头甩到脚下猛地踩灭，点进凭空出现的商城界面，挑选要兑换的商品。
见血封喉的匕首，毒药七步散，上瘾的麻醉剂，真菌试管，化尸水......几十个格子的杀人道具让人眼花缭乱。
牧骏豪点击化尸水看了看说明介绍，毫不犹豫选了兑换了两瓶。
指定目标使用，自动定位，距离不限？
毁尸灭迹常备品。
这简直就是为都旺桉和他身边那个女人量身打造的死法。
牧骏豪摇晃着两小瓶墨水一样大小的化尸水问系统：“量太少了，能化完吗？”
“你可以多兑换个十几瓶，连续使用。”
系统的语调依旧冰冷，夹杂着些许不耐烦。
牧骏豪嗤笑一声，朝它比个中指。
畜生。
化尸水一瓶十个积分点，他这几年总共攒了二百三十七积分点，看来得全都花上。
不过，为了了结新仇旧怨，二百积分还算值得。
“是否给都旺桉使用十瓶化尸水？”
“是。”
“是否给***使用十瓶化尸水？”
“是。”
牧骏豪全点了是。
他在办公室里徘徊一会儿，觉得事情好像过于简单，怀疑道：“这样就行了？他们死了没？”
系统：“滋——滋——滋”
什么情况？
牧骏豪耐住性子，玩着打火机又等了半分钟。
半分钟后，系统依旧没告诉他结果。
他眼中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褪去，心里惴惴不安。
“系统？”
到底是成没成？艹，不会它卷了他的二百积分跑路了吧？
“系统！？”
“滋——滋——滋——”
虚空中仍传来滋啦滋啦的电报声，无人回应。
牧骏豪咒骂两声，恶狠狠地拿起烟灰缸砸了茶桌。
“n*********b。”
“s***b。”
“破铜烂铁。”
“......”
办公室里愤恨的脏话持续不停，时不时传出撕心裂肺的嚎叫。
突然，震耳欲聋的警报声拔地响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贯穿整座大厦。
声音急促尖锐，让人汗毛竖起，成功堵住了牧骏豪的嘴。
华川大厦的一级警报？
他愣住，仔细听了会儿，确认是华川大厦的一级警报。
怎么回事！？
整栋大楼的警报一阵接着一阵，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牧骏豪神色仓皇地去开门开窗，门窗都锁了，打不开。
他粗喘着气打开助理的手环，登录星网，光幕上一片空白。
笑话，机械岛的标志性建筑会没有信号？
牧骏豪不信邪，重启手环再次打开星网，仍然一片空白。
他将手环摔出去几米远，趴在门上大喊着来人。
没有人搭理他。
应该说，整栋大厦除了刺耳的警报声，什么声音都没有，安静地仿佛无人区。
家中结界接连破碎时，伊希斯就意识到这是蓄谋已久的暗害。
她安顿好正在熟睡的伴侣，立即告诉温淼，让她帮忙定位凶手的位置。
数十秒的时间，伊希斯按照信息，瞬间移动到了华川大厦门口。
从外面看，大厦通体雪白明净，绿植遍布，不像办公楼，更像度假酒店。
伊希斯匆匆扫了一眼，踩在二楼的落地窗向上跃，直奔第三十九层。
她击碎双层玻璃，走进三十九层空无一人的办公区域，径直穿过走廊，卸掉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伊希斯异常精准地从虚空中拽出缺了好几个零件的系统，不等它狡辩，就将它撕了个粉碎。
斩钉截铁，毫不留情。
机器人的躯壳，半透明的灵魂，通通被黑棺玫瑰绞成了碎末。
伊希斯心里格外清楚，如果那天她苏醒后没有去将都旺桉带走，这个东西早就抹杀了都旺桉的意识灵魂。
它当时不敢和重伤未愈的她拼死一战，后期就不该再来惹怒她。
粉碎的机械零件像陈年的谷子杂乱铺在地面。
伊希斯准备用火将它焚烧一遍，再用水淹一遍，彻底杜绝它再次活过来的微小可能。
办公室天花板上的01原本安静站着，此刻见她动作干净利落地要灭了系统，急忙开口：“伊希斯，麻烦给中央系统留一点，谢谢。”
皇天不负有心人，她蹲了六个多月，戳破无数虚拟IP，最终在这个系统发生波动的时候逮住了它。
伊希斯千万别一把火烧没了！！
听到中央系统说话，血族将残渣甩到旁边，收回自己青筋暴起的手。
她神色冷厉地看着光滑地面上一块一片的碎屑，凝出水珠卷起里面夹杂的中海星本源之力，声音平静得如波澜不惊的湖面：“处理地细致些，再见。”
说完，刹那间消失在原地。
01比个ok的手势，开始挑挑拣拣吞噬外来系统残余的数据。
能用的先放进数据库，不能用的改改放星网上挂着，可能有感兴趣的朋友买了去，她赚一笔零花钱。
可惜。
计划完美无缺，但没办法。
因为外来系统是个罪犯。
中央系统边吃数据边看着里面呈现的场景，一脸嫌弃。
哪个星球的系统啊，成天谎话连篇。
相信它说的话，自以为是主角的人都已经死了八个了，剩下最后一个在楼下的傻瓜还对它深信不疑。
中央系统：“......”
而且，这个东西想偷中海星的资源还要先扯上面大旗。
遮遮掩掩，真让人生气。
幸亏伊希斯来得及时，否则她得打几个小时才能把这破玩意弄死。
等她吞完数据仔细研究研究它是从哪来的，或许会派无人飞艇去探探虚实？
次日，都旺桉挺着肚子在星网冲浪。
看到华川大厦被中央系统接管，华川大厦继承人嫁给校友两个新闻，他冷笑一声，胃口大开地多喝了碗银麟鱼豆腐汤。
其实他还想再喝一碗，但伊希斯让伊森把鱼汤端走了。
都旺桉愤愤地吃两颗樱桃，扶着腰起身，然后坐到客厅沙发上听伊希斯井井有条地安排各种事情。
伊希斯把二号农场送给贺亦柳后，又拿出一半存款捐给东洲的农业部门，经他同意，把他绘本和插画的费用也捐给中央系统，支持海洋环境保护。
只剩下格桑小店和他们的家还未想好怎么处理。
都旺桉知道，他们在中海星待不了多长时间了，所以让伊希斯拜托中央系统尽快完善莱德星球的通讯。
他唯一的留恋和不舍就是他的妈妈。
他想看看她过得好不好，把这些年发生的事都跟她说一说。哪怕在离开的最后一秒能看到她近期的照片也行。
都旺桉牵住伊希斯苍白的手，摸了摸她剪短的指甲，目光带着希冀：“01说具体时间了吗？”
“......”
没有。
伊希斯沉默不语，给中央系统发消息催问。
只是两分钟过去了，对面一直显示正在输入。
到底在输入什么？
都旺桉垂头丧气地靠在伊希斯肩膀上，喃喃道：“感觉，不太可能了。”
“不急，我们可以多待一段时间。”
“可是......”
“仓促地离开可能会留下隐藏的遗憾。我提前安排这些事，只是为了和朋友们有个完满的、相互祝福的道别，并不是催促着早日回到格桑大陆。”
伊希斯把都旺桉揽入怀里，跟他轻轻咬耳朵，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她有一点点愧疚。
从昨天结界破碎时她就自动开启了防御模式，把伴侣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却没关注他的情绪，导致刚刚她才察觉到孕期的伴侣有些心神不安。
伊希斯亲亲都旺桉的嘴角，从伊森端地果盘里拿颗樱桃抵在他的唇上，哄着他张嘴。
聊天气泡仍在转来转去。
就在两人以为会得到模棱两可回复的时候，聊天框里突然蹦出两个字——现在。
“现在！？”
“伊希斯，01说现在！！！”
都旺桉激动地扒住伊希斯的脖子摇晃。
“叮~”一声。
光幕上弹出傅向露女士的视频通话邀请。
都旺桉没管炸毛的头发和有些红肿的眼眶，直接点了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