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回到了初中。
我出现在熟悉的十字路口，身边有熟悉的同学，她们好像在谋划些什么，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只记得她们想要去调查初中学校的规则怪谈，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尝试，而我，也是提议者之一。
背上传来沉甸甸的感觉，我意识到自己是背着书包的，但我想不起来背包里有什么，也由不得我细想，手臂被一个女生挽起，她们有说有笑地带着我绕过安保，进到学校里面去。
在我从未见过的教学楼里——一个空旷到什么都没有的一楼教室，她们在地上画了魔法阵，摆了许多我不认识的物件，做着我看不懂的仪式。
心底没由来地产生了不好的预感，在一个声音说“仪式好像失败了”之后更加强烈。
我听到自己说：“我去买吃的。”便离开了小群体，心里既有能逃过一劫的窃喜，也有对自己单独行动的害怕。
离开了她们做仪式的教室，我走向校门，抬眼间我看到整个学校的天空变得鲜红，不等我稍作反应，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你去哪里？”
一个男声叫住了我。
“我去买吃的，饿死我了。”
我看也不看那个男生一眼，自顾自地向校门口走去。
“你临阵脱逃也没用，仪式已经开始，我们谁也逃不了。”
我回头，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一个人影。
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此时的我只想快点离开学校，离这里越远越好。
我背着书包出了校门，学校外正好有卖汉堡的摊位。
“请给我两个汉堡。”
我听到自己说，眼前有看不清脸的男人在摊位上熟练地炸鸡排。
“你想要包哪个的？”老板指着橱窗里的两个汉堡问我。
我顺着老板的指示看去。
第一个汉堡是很普通的牛肉堡，奇怪的是我并没有什么胃口，只觉得那是能填饱肚子的食物。
第二个汉堡夹着比我手掌还大的蟑螂，蟑螂被炸的金光酥脆，被挤上了沙拉酱，用两片汉堡夹在中间。
心理上的膈应伴随着嘴里不断分泌的口水一同出现。
我又回想起了出校门前遇到的男生说的话，只感觉那一定不是自己幻听。
仪式已经开始，我们谁也逃不了。
一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遵从常理，点常规的牛肉堡，还是该顺从自己的内心，去吃那个不断诱惑我的大蟑螂汉堡。
最终我对老板说：“老板，我都要。”
可当两份汉堡真的拿到手，我毫不犹豫地咬了夹着大蟑螂的汉堡一口，像是吃到了什么人间美味一样细细品尝起来。
“别吃了。”
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继续进食的动作。
我顺着声音看去，只有一张看不清脸，不知道男女的人站在我身边，对我摊开一只手：
“把汉堡给我。”
ta的话语像是一种神奇的咒语，我顺从地将吃了一半的大蟑螂放到ta的手上，但ta并没有就此罢休。
“把你背包里的东西给我。”
见我呆呆地站在原地，ta又极有耐心地对我道：“乖，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知道吗？
身体却自觉地把书包从背上拿下，在里面掏了掏，拿出用餐巾纸包着的什么给了ta。
“眼球。”ta看了一眼，
“还有。”
我又掏了一阵，又拿出了被餐巾纸包着的什么放在ta手上。
“肾脏。”ta掂了掂。
“还有吗？”ta问我。
还有吗？
我摇摇头，ta像是终于放过我一样，对我摆摆手：“没了就离开这里，不要回去。”
我点点头，乖乖地背着书包向学校的反方向走。
走到最初的十字路口，我开始迷茫。
此时我好像意识到自己身处一场梦境之中，有了能够思考的能力。
我该去哪里呢？
“仪式已经开始，我们谁也逃不了。”
那个男生的话仍在我耳边想起。
我走了之后他们怎么样了？
我真的走的了吗？
我看着十字路口川流不息的车辆，望着对面的国商大厦，心里对自己能否顺利过马路到对面产生了怀疑。
要不还是回去看一眼吧。
好奇心地驱策下，我开始往回走，奇怪的是我没有再看到刚才那个汉堡摊位。
。
再次站在学校大门口，我看到一个女生浑身是血地躺在仿佛一张张的大大的嘴巴的楼梯口。
像是意识到对方是谁，我立刻冲进校门，跑到女生身边，问她：“你还好吗”。
女生的气息非常弱，但她像是认出了我一样对我说：
“还好你走了，其他人都……”
“快…跑……”
不等她喘上气，整所学校像是有了生命一样，楼梯口霎时变成了一张血盆大口，要把我和那个女生往里面吞。
地面变得柔软，像是变成了教学楼的舌头，把我们往教学楼里卷。
我惊慌失措地搀扶着女生离开了学校，逃到十字路口，我小心翼翼地带着她穿过了马路。
像是得到了命运的肯定，我居然没有在刚刚那个十字路口被自己幻想的车子撞死，我鼓起勇气扶着女生来到了第二个马路口。
女生突然虚弱地嗫嚅道：“没用的，我们跑不了的，我们都会，都会死。”
“不会的，我们会活下来的。”
像是要证明给她看一样，我搀扶着她打算过这个马路。
一辆闪着光的车突然向我们冲了过来，耳边只留下了急促地鸣笛声，再后来，我就什么也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