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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兄妹关系彻底破裂了

    李泽林从未有过这样一刻,这么地盼望李卿卿的到来。

    他在自己房间里装模作样地写着作业,内心却焦灼不已。

    直到听见少女清脆的打招呼声出现在院子里,心潮才不自觉地有点平复。

    听见少女蹑手蹑脚走进自己房间悉悉索索的小声响,李泽林的面庞不禁染上几丝笑意。

    “哇!哥哥,你装作写作业的样子,实际上书都没翻开,我要跟舅妈举报你!”

    “那有什么,不怕你举报,实话告诉你,作业我都写的差不多了,这就是学霸的世界你不懂!”

    兄妹俩很快像平时一样小声聊起天来,从课外书聊到动漫,又从动漫聊到学校里的新鲜事。

    微弱的交谈声在钱丽红快要靠近的时候戛然而止,又在她吧嗒吧嗒的拖鞋远去声中又停止。

    钱丽红知道屋内的少男少女肯定不会乖乖看书写作业。她虽然不知道他们能聊些什么,彷佛却看到两颗心在越走越近,自己只是无能为力。

    钱丽红对此恨得滴血,也更加埋怨起自己来。

    为什么在这小丫头第一次踏入儿子房间的时候不把她赶走,而是想着儿子在李家一个朋友都没有,可能会感到孤独,就放任他们接触。

    钱丽红呆呆地在院子里坐着,时不时地看两眼儿子的房门。

    不一会,她就看到卿卿有说有笑地和李泽林从房间里走出来。

    “舅妈,今天我们家庭聚餐,大家都在外婆家吃,我们快去吧。”

    “噢,好好。”钱丽红习惯性的扬起一副温和的笑脸,跟在儿子和李青青的身后去了婆婆家,只是看着他们亲亲热热地并排走在一起,眼神里却晦暗不明。

    一踏入卿卿外婆的院子,大家此起彼伏地打招呼声就响了起来。

    “嫂子/弟妹来啦。”

    “卿卿来啦,泽林来啦。”

    “姨妈好,姨夫好,舅舅好。”

    “姑姑好,姑父好。”

    李卿卿像是一尾小鱼一样滑去母亲身边,抱着母亲撒起娇来,“妈妈,您在做什么,我帮您好不好?”

    卿卿母亲李凤飞温和的注视着自己的孩子,满眼的柔情仿佛要从眼睛中溢出来,“要等你这个小懒虫来做,我们全家肚子都要饿扁了。收下尾就好,快准备准备吃饭吧。”

    钱丽红看着小姑子这么说,赶紧凑趣道,“那我可有口福了,刚来饭就做好了。看我,如果不是要看着泽林学习,就来和大家一起做饭了。”

    李凤飞的脸色冷了一瞬,气氛瞬间一滞。

    大姐李鸾飞不由得担心地看着自己这个速来快人快语的妹妹。

    果然不出李鸾飞所料,下一秒,李凤飞淡淡地嗓音响起,“噢?听嫂子说得,好像谁家里没有孩子似的,都看着孩子写作业,饭都不用做了。每次家庭聚会都是男人女人齐上阵,有时候甚至孩子都来帮忙,就只有嫂子你,每次不是这事就是那事,总在快要开饭了的时候来享口福。”

    钱丽红扫视一周,大家全都看天看地不看这边,就连公公婆婆都不管小姑子,只管盯着饭桌,活像能把这张破木桌子盯出花来似的。

    只有李鹤飞用安抚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出来打圆场,“别说了别说了,都来收拾收拾,准备吃饭啦。”

    钱丽红又给李鹤飞飞了一个委屈的表情,才慢吞吞地到饭桌旁坐下。

    李卿卿对这种场景早已见怪不怪,只能抱歉地看了李泽林一眼,依偎到母亲身边坐下。

    怼完嫂子地李凤飞又恢复成平时那个体贴入微地母亲形象,温声细语地问着李卿卿要吃什么菜。

    李泽林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往常看到这种场景,他只觉得小姑姑太过强势了些,母亲又太柔弱,针尖对麦芒,总处不到一块去,只要分开就会各自安好。

    现在了解了自己对李卿卿的心意,李泽林又觉得母亲太不争气,这样软弱不懂得为自己辩解的母亲总让姑姑误会,万一姑姑也讨厌自己了可怎么办,吃过饭自己一定要好好跟母亲说说。

    饭桌上,李凤飞和钱丽红又唇枪舌战了几次,钱丽红看着强势的小姑子恨得咬碎银牙,李凤飞看着嫂子在二哥面前一副柔弱不能自理地模样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两个人谁也看不上谁。

    李泽林在一旁看着急的嘴角都要上火。

    终于等到饭罢,一回到家,李泽林就迫不及待地拉着钱丽红回了自己房间。

    还没从母子亲密的景象中脱离出来,钱丽红就听到一个响雷在自己耳边炸开。

    “什么,你再说一遍?”钱丽红不可置信道。

    “妈妈,我说,您以后少和小姑姑吵架了,让着小姑姑点。”李泽林只好无奈地又重复了一遍。

    “儿子,你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是不是李卿卿跟你说了什么,还是你觉得妈妈给你丢人了,呜呜,儿子。。。。。。”

    “都不是,妈妈。”李泽林打断母亲的话,却说出了一个她更不能接受的理由。

    “妈妈,是我,我。。。。。。我好像喜欢上李卿卿了。”

    “什么!”钱丽红简直要昏厥过去,她早有一些不太美妙的预感,却没想到噩梦这么就成真了,还是她所能想到最坏的噩梦。

    “所以为了给姑姑留一个好印象,妈妈您以后多让着她一点吧,就一点点,就当着为了我。”

    李泽林没有发觉母亲的僵硬,还在诉说着自己内心的想法。

    “当然,你有喜欢的人第一个和妈妈说这是件好事,妈妈当然会为你考虑啦。”钱丽红一脸僵硬的笑意说着言不由衷地话。

    刚刚说出自己内心隐藏多日想法的少年此时正心潮澎湃,也没有注意到母亲的脸色是这么的难看。

    “不过儿子,之前是有个叫阿雯的小姑娘来找过你吗,你和她怎么样了?”

    “她?她怎么能和卿卿比。”

    看着儿子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钱丽红又是一阵心绪翻涌。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想个办法让他们不要再见面了。

    可是,有什么好办法呢?钱丽红整个人心烦意乱却又无计可施。

    转眼又到了第二天,是个天气晴朗的星期日。

    李卿卿估摸着舅舅家应该吃罢早饭了,就又踏着轻快的步伐来到了来找姐姐妹妹玩。

    不巧的是,一大早,舅舅李鹤飞就带着雅怡、颂怡两姐妹去看望她们的亲生外婆。

    只有钱丽红和李泽林在家。

    李卿卿像往常一样跟舅妈打了招呼,要去找表哥看书。

    但这次钱丽红却一言不发,只是用一种晦暗莫名的眼神看着她。

    李卿卿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也许是因为昨天舅妈和妈妈吵架了?

    但是罪不及子女啊,舅妈,你俩吵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孩子还能怎么插手啊。

    李卿卿心里呜呼哀哉,但是舅妈又没有明确地表示不同意。

    所以她只能一边尬笑着去了表哥房间,一边想着以后再也不来单独找表哥玩了,免得舅妈不高兴。

    卿卿推开表哥的房门,却发现李泽林没有像平时一样背对着书桌,做出一副正在奋力学习地姿态,而是坐在书架旁边,身旁还摆着两杯饮料。

    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吃错药了?舅妈好奇怪,表哥也好奇怪。

    李卿卿心中暗暗打起了精神,面上却像往常一样,把笑容开到最大,露出脸上讨人喜欢的酒窝。

    “哥哥,今天怎么坐在这里呀?”卿卿带着甜笑问道。

    李泽林看到卿卿脸上的笑容,心情也变得更加愉悦起来:“也不能总是天天坐在书桌前面啊,作业都写完了总要放松一下。”

    “放松呀,怪不得感觉哥哥和平时不一样。”

    “那是因为我心里藏了一个秘密,所以就和以前不一样了。”

    “什么秘密呀,哥哥。”

    “暂时不能告诉你的秘密,起码要等到哥哥中考结束才能说。”

    话音刚落,卿卿敏锐地察觉到说完这句话的李泽林,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样了,里面有种火热黏腻的情感。

    那是不应该出现在两个表兄妹之间的情感,而是应该出现在电视剧里两个正当龄异性中间的情感。

    再机灵也只是一个14岁的少女,卿卿并不懂得如何处理眼下的境况,却有种如小兽般的直觉,从这种处境当中感觉到危险。

    她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和李泽林的谈天,一边在内心思索着自己该如何远离这种处境。

    沉浸在自己情感当中的李泽林却没有察觉到卿卿的走神,只是一门心思地想和卿卿讲话,多说一句,再多说一句。真希望时间能过得再慢点啊。

    时间却不能如李泽林所愿,他明明感觉卿卿刚坐下没多久,饮料都没喝几口,左邻右舍家的饭香味就飘了过来。

    闻到这股味道,就预示着自己该告辞离开了,卿卿的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

    心里叫嚣着快走快走,面上却依旧礼貌得体的和李泽林道别。

    卿卿从表哥的房间逃离出来,刚走两步,就迎面撞上了舅妈。

    这次卿卿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寒暄两句,而是匆匆忙忙打了个招呼撒腿就跑。

    钱丽红心头一突,快步走进儿子房间,询问李泽林:“卿卿今天怎么了,急匆匆的走了。难道你和她说了什么?”

    李泽林仍然沉浸在刚刚的愉悦中,闻言立刻和自己的母亲分享起来,“当然不能说啦,我只是告诉她有个秘密。您说她今天很不一样?不会察觉到了什么吧。”

    李泽林有一些懊恼,他知道在待人接物上李卿卿深得小姑姑真传,有时候有着不符合这个年龄的鬼灵精。都怪自己太草率了,现在可不是合适的时机啊。

    钱丽红看着眼前少年后悔地直挠头的样子,又回想起李卿卿刚刚急匆匆跑走的场景。傻儿子,看起来那小丫头肯定有所察觉,不过她想的,很可能和你想的迥然不同啊。

    一条计策悄悄地从钱丽红心中浮现出来。

    “没关系,儿子,妈妈找机会帮你试探一下。要是卿卿也愿意,妈妈是同意你们考上好大学之后有发展的。”

    “真的吗?妈妈,您对我真好,什么都为我考虑。”李泽林感到惊喜万分。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自己一直是年纪第一,考上重点高中指日可待,有了心仪的女孩子妈妈也很支持还主动帮忙。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之后的几个星期,卿卿很少回外婆家,即使是回来,也只是在乖乖地听外婆讲古,从来不去舅舅家。

    李卿卿度过了风平浪静的几周,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她不禁暗暗安慰自己,一定是自己那天多想了。李卿卿,你一定是电视剧看太多了,把脑子都看坏了。

    既然无事发生,那不如今天去舅舅家玩吧。

    李卿卿这样想着,就又像以前一样和外婆说了一声之后就去了舅舅家。

    一踏进客厅,还是只有舅妈在,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可是舅妈还是像上次一样,阴沉沉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她的眼神里有点震惊又有点痛恨,看的卿卿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钱丽红没料到李卿卿这么快就振作了精神,又来找家里的孩子玩。但想到儿子,就立刻在脑海中组织好了语言,今天就把事情干脆利落地解决掉吧。

    “卿卿,你这次来是做什么的?”

    卿卿有点傻眼,还能做什么,如果姐姐妹妹不在家,就找哥哥玩啊,每次不都是这样吗。

    虽然卿卿小小的脑袋上写满了大大的问号,但还是乖乖地回答了舅妈。

    果然,还是这一副没脸没皮的样子,自己都这么摆脸色给她看了,还是不赶紧走。

    钱丽红心里越发不舒服,连带脸上的神色也愈加阴沉,甚至带有几分狰狞;“你不知道哥哥快中考了吗?以后不要来打扰他了,让他好好学习。”

    “啊,噢,好。”卿卿胡乱地应答着,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脚底却像抹了一层油似的飞快地溜走了。

    14岁的少女第一次直面来自大人的恶意,大脑已经宕机,身体却本能地逃离。

    李卿卿前脚刚走,后脚钱丽红就去了李泽林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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