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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雪(十二)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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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陵地处奉天城近郊,是李氏皇族死后入葬之地,隐匿在一片高大茂盛的松林谷地。方圆十里,除了守卫皇陵的几个巡逻兵,遥遥无人,清净的可怖,一年到头的夜晚都能听见乌鸦的阵阵哀鸣。

    守卫皇陵的巡逻兵,都是犯了错误被罚到此处,十个里有五个胆小怕死,剩下五个好吃懒做。好在皇陵埋得都是死人,伺候死人可比活人要清闲百倍。他们平时除了每天黑夜轮两次班,例行绕皇陵走一圈,看看有没有因年代久远而塌了的墓碑需要奏请修整,多半时间,都躲在屋里打牌喝酒吹牛。

    这天,轮到一胖一瘦两个大头兵巡逻。两人十几年如一日的在空旷的野地里随便走走,权当是半夜三更沐浴月光锻炼身体。

    “砰……砰……砰……”

    胖兵驻足问瘦子,“你……你听到什么声音没?”

    “是乌鸦吧?”瘦兵也听见敲击木板的声音,声音很小,因为周遭太安静了,才勉强能听见,却一下一下的很有规律。

    “不太像……”胖兵有点害怕,“难道有盗墓贼?”

    皇陵底下埋得珍宝无数,不少不要命的盗墓贼都垂涎三尺,但皇陵建立时,为了防盗墓,修了无数厉害机关,至今未有一贼闯皇陵盗墓得逞,来者皆死在陵中。

    “就算有盗墓贼,又怎会敲木板?”瘦子胆子大一下,“我们去瞧瞧去。”

    胖子不敢一人走夜路,只有跟着瘦子,两人一前一后,向着声源处挪步。

    “好像就在这附近。”

    “我们……我们别过去了……声音像是地底下传出来的……不会是……鬼吧?”

    瘦子拍一把胖子,“别自己吓自己。”

    两人继续寻找源头,只觉得声音越来越近,好像就在他们的脚底,胖兵突然惊叫,“哎呦。”

    瘦子本就紧张,吓了一跳,“你叫魂呢!”

    一座墓碑挡路,胖兵因为害怕,闭着眼走,撞上大石头,眼冒金星。

    瘦子提着灯笼,照了照眼前的墓碑,“是太子李澈的墓……”

    这是一座新坟,十天前才封土。

    太子李澈死于倾城之毒,和先帝一个死法,据说中毒者浑身溃烂,连个全尸都没有。

    “太子殿下饶命,我等并非有意冒犯啊,”胖子瑟瑟发抖,“瘦子,我怎么觉得……声音就在我们脚底下呢?”

    “砰……砰……砰……”

    瘦兵也不淡定了,“难道真的有鬼?太子殿下死的冤枉,魂魄找回来报仇索命了?”

    “那也跟咱们无关啊,”胖兵双腿发软,“太子殿下要找,也得去找给他下毒,害死他的人啊。”

    “黑灯瞎火的,万一他认错了,把咱们当成仇人了……咱们岂不是冤死?”

    “我还没娶媳妇呢,我不想死!”

    “砰……砰……砰……”声音很微弱,却一直不间断。

    “好像……还有别的动静……像是在说话……”胖子咽了口唾沫。

    瘦子浑身颤抖,“我好像也听见了……他说……说啥……”

    “听不清楚……”

    “鬼说话,咱们要是听清楚了,那不咱们也成鬼了吗?”

    一胖一瘦,扔了灯笼,撒腿就跑,“救命啊!!!有鬼啊!!!”

    丰沉就听见一声有鬼救命,然后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周遭又恢复了漫长的寂静。

    “哪门子鬼啊,我是人啊!”丰沉叹气,他敲棺材板敲的手疼,好不容易有两个活人听见经过,他一说话,结果把他当成鬼,给吓跑了。

    他醒过来有一段时间了,因着棺材里漆黑漆黑的,他什么也看不见,但自己心在跳,当还活着没错。

    醒来之后,他发现自己不再像以前那般怕冷,心脉也比之前沉稳厚实许多。银蚕离体,本来他是必死无疑的,连聂小灯都救不活。可现在,他不仅脱离了银蚕共生,活了下来,且虚弱的身子骨好像也正常起来。

    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敲棺材许久都无人应他,想多半已经被埋进皇陵了,要不然,棺材盖早就守护的侍卫被撬开,一窥究竟了。

    西郊皇陵,每隔几年,皇族宗室都会举办祭祖大典,他小时候随着父王来过几次。山林谷地,风景不错,可惜只能住死人。祭祖时三千禁军护卫,人多嘈杂,但平时的皇陵十分安静,毕竟打扰皇室先祖休息的大罪,谁也担不起。

    他记得,皇陵每天都有巡逻兵,想自己若是被埋在皇陵的地底下,只有碰上巡逻兵巡逻到此,才能把自己挖出来。

    可惜亭云阁主运气极差,碰上的巡逻兵,十分的不靠谱。

    “砰……砰……砰……”

    他失落的敲了三下棺材板,想这两个大头兵一走,回禀长官墓地有鬼也好,因为怕鬼什么也不上报也罢,总之一时半会,应该也不会有其他巡逻兵来了。

    醒来时就感觉饥肠辘辘,前胸贴后背,也不知棺材已经埋了多久了。好在棺材板下面垫着厚厚的棉褥,躺起来也算温暖舒服。但他得想办法赶紧出去,再过几天,就算不闷死,也会饿死在棺材里。

    难得上天让他活了下来,他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丰沉摸遍了身边,想着有没有什么尖锐的陪葬品,能让他从里面凿开这坚硬的棺材板。

    头顶上好像又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寻常人不可能随随便便来皇陵祭拜,不是巡逻兵,难道是盗墓贼?

    丰沉停住动作,伸长脖子贴在棺材盖子上仔细聆听,脚步声有些急促,正在他附近。

    他无比兴奋,正要大呼救命,盗墓的都是为了求财。他得弄出点声响,告诉盗墓贼里面不仅有活人,还有许多值钱宝贝,他的宝贝比宝贝更值钱,如果救他一命,金山银山他都给的起。

    可忽然想起来,之前两个大头兵,就是被他弄出的声音惊吓走的。墓地里埋的都是棺材死人,死了的人,又怎么可能说话呢?也不怪他们会害怕。

    思及此,丰沉再不敢出声,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想自己该怎么做,既能引起上面这位盗墓仁兄的注意,又不会把他当成诈尸的鬼。

    脚步声突然停了下来。

    过了好一阵儿,丰沉都没听见脚步声离去,想这盗墓贼似乎对太子殿下的墓有兴趣。新墓最是难盗,连当朝太子的墓都敢觊觎,这盗墓贼的胆子也真够大的。

    经历种种,如今的他也算半个江湖人,三教九流坑蒙拐骗的行当也见过不少,却从未认识做墓行当的。不知盗墓是怎么个盗法,是不是拿着铁锹挖。毕竟最值钱的陪葬品都在最深的地底,离着棺材不远。如此,就能顺手把他也给挖出来。

    可万一皇陵墓地的机关太多了,盗墓贼挖了一半,发现有生命危险,及时止损逃之夭夭了呢?

    正纠结时,只听咣当一声,好像什么东西重重的砸在了墓碑上,震得土地下的棺材都发颤。

    丰沉在棺材里,密不透风,双耳被震得嗡嗡做响,想这盗墓的工具,不是铁锨,难道是炸药?

    想他好不容易留下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连个全尸都留不下,丰沉也管不了什么吓人不吓人了,砰砰砰的狂敲,边敲边大喊,“上面那位义士,请手下留情,墓底下有活人啊!”

    他的声音穿过棺材板和厚厚的泥土,传向空旷的皇陵,尤其微弱。

    叶熙手里的秋水剑,刹那间停住了。

    她本想劈了这石碑,太子王兄并没有死,之前大张旗鼓的葬入皇陵,是为了蒙蔽魏慎行,如今魏慎行已伏诛,这墓碑还树在这里,显得晦气。

    凤雪中,她麾下一剑,斩断了石碑上半截,可她正要麾下第二剑的时候,忽然听见了细小的声音,和砰砰砰的急促敲击声。

    她何其敏锐,刹那间有些恍惚,太子的墓下,怎么会埋着活人呢。可那活人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虽然听不清楚说什么,却是真真切切正在从地底下发出来的。

    棺材里的人不是王兄,又会是谁?

    她本以为是个无关紧要的死人,随便找个死人代替,对暗鹰来说易如反掌。从盖棺到埋下,一直都是周榭泉带着暗鹰卫在守着,所以棺材里什么人,只有周榭泉知道。

    若用活人代替……也太残忍了些。

    可寻常人,又怎么可能不吃不喝在棺材里活这么久?

    叶熙不信神佛,更不信鬼怪,就算真的有鬼,她也不会畏惧,因为这个世上,人比鬼怪要可怕的多。

    想是人是鬼,挖出来才知道。

    叶熙望向四周雪地,想找个能挖坑的工具,没迈开两步,地底下的敲击声越来越急促,生怕她走了似的。

    她没有理会,继续在墓碑旁边低头寻找,脚底下踩上个圆圆鼓鼓。半身枯草中,似乎有个亮晶晶的物件。

    叶熙直觉这亮晶晶的物件无比熟悉。

    她慢慢低身,将巴掌大的物件捡起来,不用细看,正是丰沉一路上不离手的暖炉。

    暖炉为何会出现在这儿呢?

    难道丰阁主从皇城离开后,来皇陵拜祭过王兄?

    可他也知墓是假的,为何要多此一举?且他和王兄并不熟悉……甚至连面也未曾见过。

    难道是周榭泉故意留下的?

    可他留下这个暖炉做什么?

    叶熙重新望向断了一截的石碑,看看手上莫名其妙出现的丰阁主的暖炉,周榭泉临死前,用来换她一个承诺的秘密……

    长舟哥哥在皇陵。

    她骑马飞奔,来到皇陵,如她所想,皇陵中没有长舟哥哥的墓碑。她并不明白周榭泉的意思,他都要和魏慎行同归于尽了,没必要拿她最在意的人的去处来欺骗她。辗转徘徊,她来到王兄的墓碑前。

    那地底下的声音,就这么凑巧的出现在她的耳前。

    皇陵……长舟哥哥……暖炉……

    倾城解药……银蚕……怕冷畏寒……

    她初到亭云阁时,东湖之上,那只只有西北草原才能养育出的海东青。

    黎念长老在亭云阁时与她说,不想她再后悔一次。

    还有她每每在丰沉身边时,莫名的亲近,完全的信任,难得的心安。

    她突然心生出一个无比荒唐的想法,自己都觉得是天方夜谭。可世上天方夜谭的事多了去,比如被盖棺定论无解的倾城之毒,被她找齐全了五方药引成功解除,比如,天下第一剑叶渡之的死,是因为如今德高望重的武林盟主的背叛和出卖。

    比如……

    长舟哥哥当年死里逃生,在江边被章寂捡到,被聂小灯用银蚕救活,成了衍山卜算子宗主的徒弟,又阴差阳错认识了朱百晓,成了亭云阁主。

    比如,那条救了长舟哥哥性命,同体共生的银蚕,如今在王兄的身体里。倾城之毒的解药,从来不是什么五方药引,而是银蚕。

    比如……

    太子王兄棺材里埋着的,是丰沉。

    丰沉就是长舟哥哥。

    “砰砰砰……砰砰砰……”声音一直在,棺材里的,是活人。

    叶熙站不住,腿脚似不再是自己的,几乎是半跪瘫软在泥泞的草地,她双手慌忙的拔开长在墓碑旁边的荒草,不住的挖开搀着积雪的泥土。

    泥土之下,是她朝思夜想的长舟哥哥吗?

    亭云阁的阁主,是她的长舟哥哥吗?

    丰沉听见稀稀疏疏的挖土声,心里稍许镇定,想这盗墓贼没有走,听见了响声,想要把他挖出来。可盗墓贼似乎只有一个人,棺材埋得这么深,一定得挖很久很久,辛苦了这位好心的江湖朋友,等他出去,一定得好好感谢他。

    等他出去,阿澈想必已经醒了,魏慎行刺杀下毒之事昭然若揭,朝堂之上必然又是一番腥风血雨,若是能集合整个中原武林之力,顺利拔了这颗毒瘤,暗鹰卫也如帝王所愿永绝于世间。

    他能活着看到阿澈将来当上皇帝,看到大周国的盛世清明,上天待他不薄。

    可孟盟主和落叶山庄之间的仇怨,也不知阿熙会怎么办。

    想起叶熙,他恨不能立刻飞奔回皇城,大声告诉叶熙,她的长舟哥哥还活着。但他隐瞒身份的苦衷,却永远不想阿熙知道。若是阿熙原谅他,还愿意嫁给他,他就回去向皇叔请罪,重新做回英王世子,给阿熙一个安稳的家。

    他们认识的时候,还都是豆丁大,可过去这么多年,他才知道阿熙从那时候开始,就一直喜欢着他。他自问小时候,对阿熙是爱护,是怜惜,是亲情,可阿熙长大之后,他们再见面,一路而行,他能察觉出自己对阿熙感情,似乎有了些变化。

    亭云阁时,阿熙为他挡下飞针时,痛楚瞬间灌满了他的心,比他银蚕入体时的煎熬更甚。可他那时候,还尚未明白,直到周榭泉揭开他的伪妆,告诉他阿熙对他的情感时,他依旧没有想明白。

    可奉天城的行馆,聂小灯要取走他心脉中的银蚕,他在将死之际,忽然就想明白了。

    过去,他拘泥王府,阿熙是最闪亮的星星,是他少年时心底里对江湖自在生活的向往。现在,他已见过漫天星辰,阿熙是依旧是最闪亮的星星,是他想要拼命努力摘下来,裹在怀中,只属于自己的那一颗。

    缘起于亲情的男女之爱,弥足珍贵。

    人生那么短,百年已是喜丧。他和阿熙之间,比之那些盲婚哑嫁的夫妻,有更多的时间互相了解,更多的时间互相陪伴,这难道不是上天送给他们的幸运吗?

    “长舟哥哥……”

    丰沉觉得自己是被棺材憋坏了脑子,胡思乱想就罢了,怎么还听见阿熙喊自己长舟哥哥了呢?

    “长舟哥哥……再坚持一会儿……”

    丰沉揉揉脑壳,阿熙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该不会聂小灯挖银蚕留下的后遗症?

    只听轰隆巨响,像天公打雷一般,丰沉平躺着的身体,被巨大的力道颠起,又直直落下来,他觉得自己要把心肝脾肺肾都吐出来,亏了棺材下的被褥厚实。旁边陪葬的衣服也悉数倒了位置,一层一层蒙在他的脸上。

    他手舞足蹈的把一堆布扯下来,一股冷气吸入鼻腔,呛得他连连咳嗦几声。丰沉微微睁开眼,月光透过棺材盖上的大口子,照射进棺材里,漆黑的棺材变得通亮。

    少女单手执剑,剑气霜寒冷冽,尚还未消,皇陵的土层,连着棺材盖,被这一剑劈开,混杂着纷飞的雪花,从天而降,缓缓而落。

    清雪覆盖了半身泥泞,连碎发上也沾着荒草细丝。可她仿佛星辰陨落而生的仙子,傲雪凌霜,鲜艳的让人无法挪移分寸眼睛。

    秋水剑诀最后一式,望穿秋水。

    可劈山断石,可翻江倒海。

    她终于,突破了秋水剑诀的最后一层,终于够得上父亲当年天下第一剑的境界。

    “阿……阿熙……”

    丰沉千想万想,没想到自以为路过的好心盗墓贼,就是叶熙。

    阿澈又不是真的死了,难道阿泉没与阿熙解释吗?阿熙大雪天跑来皇陵做什么?

    丰沉从棺材里侧身坐起来,阿熙不知在冰雪里多久了,满身都是雪,动手挖土弄得满身是脏泥,真想抱过来暖一暖,可问题自己现在是丰沉,一个刚认识不到两年的病弱阁主而已,敢对落叶山庄庄主动手动脚不正经,阿熙不把自己胳膊扭断了才怪。

    他突然不知所措,□□尚未摘下,他现在这张脸,还是亭云阁主丰沉的脸。还有,他该怎么解释自己此时人在太子殿下的棺材里?

    “那个……”丰沉瞬间飙过无数个理由,对比着哪一个更加可信,“我……”

    见少女双眸通红,眼泪止不住的滑落,顺着脸颊,滴滴答答,落在劈开的断裂棺材板上。

    丰沉瞬间觉得自己就是个混蛋,一定是他之前离开皇城时不辞而别,明明答应让阿熙带自己玩遍皇城的。他说话不算数,突然消失,惹得阿熙哭了,“阿熙别哭,都是我不好。”

    只见叶熙摇着头,扔下秋水剑,低头轻声啜泣,“不,都是我不好。”

    “是我……”

    “是阿熙不好,阿熙该早点认出你的,明明我们在风陵渡口约定过,江湖再见,你已经在江湖等我了,可我,一直没有认出你,”叶熙从小声啜泣,边说边放声大哭,“长舟哥哥……”

    丰沉说了半截子话,整个人呆坐在棺材里,任由叶熙边哭边扑进他的怀里。

    “长舟哥哥,都是阿熙不好,你好不容易才活下来,我却还硬逼着你到处乱跑,还逼着你把银蚕取出来换王兄的命……”

    丰沉苦笑,阿熙不仅知道他的身份了,还知道倾城的解药是银蚕,是他把自己共生的银蚕挖出来给了太子救命。他千方百计想要瞒下的,叶熙也已经都知道了。

    世上知道李长舟就是丰沉的,只有五个人。他自己算一个。章寂是叶熙的仇人,叶熙自不会问他,且章寂这些年行踪不定,叶熙也轻易找不到。聂小灯虽然脾气差了点,但既然答应过他隐瞒,也绝不会乱说话。剩下的,是黎二长老还是阿泉?

    不管是谁,都已成定局。

    “阿熙没错,”丰沉轻轻搂过叶熙,“是我,明知阿熙念着我,却不敢与阿熙相认。”

    “你没有了银蚕也会死……所以你才不敢认我,你怕你死了我会伤心,”叶熙抱得紧紧的,想就这样再也不分开,“银蚕只有一条,聂小灯先用它救了你。你就是不给王兄,也没人会怪你的。你为什么要用你自己的命,去换王兄的命?”

    “阿熙真傻,我这不是好好的,是谁告诉你,我要用自己的命换阿澈的命的?”

    叶熙沉默一会儿,“那你为何躺在王兄的棺材里?”

    “……”

    叶熙想到此就后怕,若周榭泉没与她说,她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长舟哥哥了,“长舟哥哥不是一直想要长命百岁吗?”

    丰沉笑,“长命百岁呢,是我的愿望,我这辈子最想实现的愿望。可人一辈子,不可能只有一个愿望的。”

    “那你还有什么愿望?”

    “我的愿望啊……”

    丰沉仰望夜空星月,“我还有许多,许多的愿望。就像这天上的星星,数也数不清。”

    叶熙想,无论长舟哥哥有什么愿望,她都尽己所有,为长舟哥哥实现。

    丰沉虽然感到冷,但是因为冬天天气自然而然的冷,与过去银蚕在身体里那种一年四季畏寒,全然不同。曾经他的命苟延残喘,没有许下愿望的资格,可如今他似乎冲破了命运的枷锁,前途光明,“我想把他们一个一个的都实现。阿熙陪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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