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谢

    帷帽女子转头看向弥霜,看她明明是堂堂男儿,被刀架脖子,整个人颤抖了起来,却无男儿气概,帷帽女子问:“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弥霜说:“我……方才摔倒时……要不是姐姐拉我一把,我……我就得脑袋开花了。我也是来道谢的!”

    帷帽女子没有接话,把小刀更贴前颈。

    弥霜惊觉答非所问,她说:“我方才看到姐姐九节鞭最后一节暗纹处有几处钝边,这是姐姐贴身之物,一定格外珍惜想重修于好,猜测姐姐会去武器坊。”

    她咽了口口水说:“姐姐绫罗裙边开裂几许,虽然不深,但看姐姐仪表不凡,举止优雅,是注重整洁之人,猜测会去成衣铺更衣……所以我们一路跟随,不想姐姐误会,我们不是登徒子,只想跟姐姐道谢。”说罢,帷帽女子才放下小刀,弥霜瞬间放松,捂着胸口长舒一口气。

    帷帽女子看着她的姿态,她的脖子虽然与脸同色暗沉,但没有喉结,双手更是白皙柔嫩似春葱,帷帽女子心想,这是她见过最差的易容了,但自己有任务在身,方才已多管闲事,惹人注目,现在无需多问应独善其身。

    帷帽女子从小贝手里接下贝壳,半蹲着跟小贝说:“你们的好意,我收下了,你们走吧。”

    小贝对帷帽女子行了礼又问:“求问恩人大名,我过节拜神帮恩人一起求福。”

    帷帽女子失笑说:“不用了。”她起身便走。

    弥霜急了,双手揪着帷帽女子袖角说:“姐姐,鹿城有凶案,看似不太平,女子单独行动属实危险,不如一起结伴,我……”

    话未说完,帷帽女子冷冷说:“不需要。”反手甩来弥霜的手兀自要走。

    弥霜说:“告示栏上有毒蛇图腾,示意外族所谓,南澱一族善蛊惑,女子身体属阴,更易中蛊……”

    帷帽女子停下转身,她的目光寒气凛凛,压抑住心中激动,强作冷静说:“你还知道什么?”

    帷帽女子发现小贝还在,于是说:“我可与你同行,换个地方说话。”随后作揖跟小贝道别。

    小贝在后嘀咕道:“恩人大名还没告诉我呢……”

    弥霜小心翼翼跟在帷帽女子身后,不忘自己现在是男儿身,不敢跟太紧,又怕跟丢迷路,不能离太远,不一会儿额前就出了虚汗。

    最后二人到了客栈,帷帽女子问掌柜要房间,掌柜说:“现在是通商旺季,只得吉房一间,先生小姐若不方便共用,不嫌弃的话,咱们还有柴房可以暂住,等到再有吉房,就腾给贵人。”

    帷帽女子说:“我去柴房,小兄弟住房间。”掌柜惊讶,一脸鄙夷看向弥霜,好像把她看成小白脸,要骗女子钱财……

    弥霜着急说:“不不不,咱们是亲姐弟,可以住同一间,我照顾姐姐十分方便。”说罢,亲昵地挽着帷帽女子手臂,要往二楼去,帷帽女子轻拍弥霜手肘,弥霜感到手臂突然无力,边捂着手臂边跟上帷帽女子。

    到房间,帷帽女子问:“对于蛇图腾你还知道什么?”

    弥霜心想,镖队不去叶城,还可以找别人帮忙护送,帷帽女子身手了得,虽然不知其底细,但她救护路边孩童,可见有济世之怀,应该不会是坏人。听她说话简语息字,又见是冷酷孤清之人,弥霜断定,需要一个她关心的事情作为引子,才能与她成行。

    弥霜边回忆边说:“告示栏上,图腾中的蛇眼细成线,头呈三角,印象凶狠,是南澱国主族的象征。而我在书斋中偶然翻阅外族译本,还有一种图腾,主象也是蛇,但是圆头圆眼的蛇,看着还十分可爱。”

    帷帽女子拨开纱布,翻盖在帽檐之后,弥霜看到她的真容,挺直鼻梁,锐利下颌,凝神皓目,让弥霜想到晨曦下青葱的山麓,幽静而美好,温柔而稳重。弥霜注目良久忘记说话。

    “还有呢?”帷帽女子问。

    弥霜自知失神,尴尬一笑接着说:“书上记载澱国主族分支不满主族决议,举支迁徙至中原,但分支族不忘祖典祖训,保留了蛇图腾,将主象中的毒蛇改为无毒之蛇。可以看出图腾的形象温顺很多。”

    帷帽女子没有打断,示意她接着说。弥霜说:“至于是什么书,要回书斋翻查,这本书我就读了一次,也没有读完,名字记不清楚,但依稀记得有个“澱”字,若姐姐有兴趣,我回京城后可以帮姐姐借阅……”

    帷帽女子看向别处,好像在思考,一直没有答话。弥霜紧张起来,实际上是没有这本书的,她说的都是根据当年母亲讲的睡前故事编的。

    帷帽女子终于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京?”

    弥霜心中暗喜,说:“我需到叶城办事后才能回京,事不办成,家人不让进门……”

    弥霜不给她犹豫的时间,马上又问:“我叫弥霜,我是冬天出生的,刚好又是霜降那天,是弥漫的弥,霜降的霜。敢问姐姐芳名?”

    帷帽女子说:“我叫宋清,姓宋,清水的清。你姓什么?”

    弥霜说:“我姓凌,我叫凌弥霜,我的婢……鄙人的朋友都叫我弥霜。姐姐,你可否与我同行至叶城?我事成后,再与姐姐返回京城借书可好?”

    宋清没有说话,气氛尴尬了起来,弥霜主动说:“姐姐,别担心,我是女儿之身,不信,你看看……”

    弥霜打来一盘水,沾湿绢巾,往脸上轻轻擦拭,像白玉去浮尘,原本暗沉的脸抹净后,显出白皙清透的肌肤,眉毛剑气不再,反而像一弯新月,解下高髻,秀发如瀑,如丝绦流光,柔软细腻,即使素脸视人,也清雅出尘,楚楚可人。

    宋清初时看得入神,后来回过神来想起自己是男儿身,现在只是接师姐尊容易容,男女有别,转身就要开门,说:“天色不早,去用膳吧。”

    “等等……”弥霜轻轻握着他的手腕,她说:“我得重新易容一番,有男儿在身旁保护,姐姐的麻烦也少一些。”

    宋清忍不住摇摇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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