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5

    他们两个人一直聊到四点多,才走出S+办公室的大门。刘陵趴在窗户上向下看,发现外面北风怒吼,已经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她颓废的靠在窗台上,看着缓缓升上来的电梯,两眼无光。

    “后面会有一些外部合作的工作,”池东文突然说:“到时候你要亲自跟一下,不要交给下属。”

    “哦——”刘陵拖着长音,“小意思。”

    “这个可不是小意思,”池东文笑着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提醒你注意一下,要打起12万分的精神。”

    电梯门打开,两个人缓缓走进去。电梯直接落到了停车场,池东文开车把刘陵送回了家。

    打开车门的那一瞬间,狂风卷着暴雪向车内袭来。刘陵刚推开车门,那车门又被大风吹着关了回去。刘陵无奈地看了池东文一眼,道:“连大风都跟我过不去。”

    池东文破天荒的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刘陵重新又将门推开,回身关车门的时候,刘陵突然听见池东文在车内用声音不大、但是自己足够能听见的声音说:“后面的路自己走,别害怕,我说了会帮你就一定会。”

    “啊?”刘陵愣了一下,她刚想拉开车门问池东文说的什么,可池东文直接一脚油门就把车开走了。

    刘陵站在父母家的单元门楼下,看着风雪中远去的保时捷卡宴,一脸懵逼地对自己说:“他刚才说的啥?”

    她没有机会再去找池东文确认,因为马上要过年了,池东文已经回到北京总部了。

    年后上班的第一天,刘陵就接到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S+即将成立一个新的子公司,池东文会过去当执行总经理,S+的领导由现在的CFO兼任。

    消息一出,整个A城S+的大楼似乎都沸腾了。

    刘陵木木地站在窗前,心里七上八下的。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给池东文打电话,结果池东文的手机关机。她有些茫然,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十点的时候,所有的人被叫去开大会,大领导正式宣布了这个消息。从头到尾,池东文都没有露面,刘陵给他发的微信消息他也没有回,这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一点音讯。

    很快,S+官网上也发布了正式通知,并且也解开了池东文新的公司--必应金融的神秘面纱。刘陵浏览着关于必应金融股东消息的一切信息,直到她看到领航保险对必应金融投资占股21%,直逼占比51%的必应母公司---S+集团。她蒙了。

    罗薇薇在池东文的新公司中占比21%,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事情。她不由自主的将饭卡放到自己的手里,让那张卡不断地戳着自己,来提醒自己这件事情的重要性。这意味着池东文和罗薇薇他们两个从此以后变成了利益链中的一环、成为了一条线上的蚂蚱、有着共同的利益,当然也会有共同的敌人。

    刘陵看着屏幕发呆,手机猛然响了起来。这一声响刺耳又洪亮,她被吓了一跳,拿起手机,发现是严依华打来的电话。

    她整个心再一次揪到了一起,手里的那张卡片戳到自己的手心里,疼痛而清醒,她放在手里摩挲,仍然没有放下它。

    那铃声执着地响,她调整了心态,终于故作轻松的接通了电话。

    “啊?”她轻飘飘的说,好像严依华是那个上星期卖他水果的大姨。

    电话那头却一片沉默。

    “说话。”她正色道。

    严依华的声音终于响起,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男生,又像是一个要死的中年人。“我...我....我在X城买了个房。”严依华说,那是他上大学的地方,那个南方的一线城市。

    “我靠,你有购房资格吗?”刘陵故意大大咧咧地说道。

    “公寓,”严依华轻描淡写的说:“不用什么资格。”他顿了一下又说:“便宜。”

    “你上那买房干啥。”刘陵问。

    又沉默了。

    “你不说我就挂了。”刘陵平静地说。

    “别别别,”严依华的声音再次响起:“咱俩走吧。”

    换刘陵沉默。

    刘陵沉默,是因为这也是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刚上大学的时候,她总是求完天再求地,求着严依华情感受挫,碰见的女人都是渣女。大学毕业之后,她又盼着严依华一辈子不婚,在南方被人嫌弃,露宿街头,最后打电话给她求助。然后她傲然一脚把他踢到一边,潇洒而去。在碰见严依华的那一天,她所有的祈求都化成了一句话,她听见了自己心底的声音:“求求你让我们在一起吧。”

    在刘陵眼里,这世间的男人只有两种,一种叫严依华,一种叫其他人。严依华就像是刘陵的一种执念,一个梦魇,一个追寻的理想。这个男人她一定要得到,一定要不惜任何代价。终于,经过他们漫长的拉扯,她的目的达到了。

    她很幸福,她以为会一直幸福下去,她有过她最想要的那张证书,可是很快就还了回去,黄粱一梦,还不如从来没有触碰过。

    又有什么用呢。

    那个孩子就在那儿,在温馨肚子里,几个月之后就呱呱坠地,长大成人。因为她把这个孩子打掉吗?还是因为她,让这个孩子一辈子没有爸爸?

    她劝自己白米饭不如白月光,不如在两人最爱的时候分开,就可以一辈子在他心里都是那个最好的样子。她已经得到了不是吗,她已经是一个胜利者了。胜利者最好的延续方式就是在最巅峰的时候消散于江湖。

    她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但是现在那个男人告诉她,我们走吧。

    她要走吗。

    “干什么?”良久,她听见自己发出了声音,那声音平静、冷淡、没有一丝活力。“去那里干什么?”

    “我把A城的房子留给她,孩子我出抚养费到18岁。甚至她如果需要我,我可以随时回来。”严依华有些嘶哑的说:“你可以跟我...”

    “不可以。”她没有等他话音落地,这三个字便脱口而出。

    “罗薇薇昨天给我发了一张视频。”严依华没有停顿,他似乎料到刘陵的回应。

    “发的什么?”刘陵警惕的问。

    “我们那一天的一张照片。”他说。“像一场噩梦。我现在一碰女人就.....温馨抱我的时候,我甚至有点想吐...”

    “啪!”是刘陵把那张写字楼的访客门卡掰折的声音,那门卡被掰断后,内里还有一些锋利,她的手心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那口子倒是不严重,但是却极长,隐隐约约透出里面的红,但是还好没有流出血来。

    “她为什么要发给你?”刘陵不动声色的问。“给你发的微信?”

    “不是,发的短信,直接发到我的手机上。因为我微信给她拉黑了。”

    “为什么发你?”刘陵又问。

    “找我出来。”严依华说。

    “不出来会怎么样。”刘陵问。

    “她说有机会再找我。”严依华又说。

    “找她大爷、我他妈真是...”刘陵直接喊了出来。

    外面有人敲了敲门,刘陵喊了一声:“等一下”。

    “你不许再去了,听到没有!”刘陵对着电话喊。

    “我有病啊我还出去。”严依华也说。

    “把你那个公寓租出去吧。一线城市的房租应该还不错。”她想了一下又说。

    “你跟我。。。”

    “我跟你干什么。”刘陵打断了他,“我跟你干什么,你告诉我。”

    “可是这样的生活又有什么意义。”严依华说。

    那张断了的访客卡狠狠的划在自己的那道手心上,感觉心里有什么骤然的刺痛。那个伤疤仿佛更深了。

    “罗薇薇,”她低低的说给自己听。

    “我们走吧,好吗。”严依华语带祈求。

    “你答应我的。”刘陵有些恢复了理智。“你答应我的你就记住了。如果你还骗我我真的觉得自己眼光有问题。”

    “下午...今天下午....”

    “下午怎么了?”刘陵问。

    门口又响起了敲门声。“等一下。”刘陵又喊道。她站起身想去看看那个人是谁。

    却听见听筒里严依华小声说道:“没什么。”顿了一下他又说:“没什么。”他又说了一遍。

    刘陵真的有些心疼,她知道,原来的他不是这个样子。

    那个球场肆意飞扬的人,那个情场上左右逢源的人,那个工作上意气风发的人,也是她心中永远不能说出的爱的那个人。都是他。

    “等你家孩子十八岁时候吧。”刘陵突然说了一句。“或者高考完。”她勉强的笑了笑,“你觉得怎么样。”

    “除此之外,”她觉得严依华又要哼哼唧唧的哭,赶紧补充了一句:“除此之外,不要再说其他的了。”

    严依华没说话。

    “如果她再找你就跟我说。”她对严依华说,“别让温馨知道。免得她动了胎气。”

    沉默。

    “挂了吧。”刘陵说。

    “为什么我的人生是这个样子。”严依华突然说。

    “已经很好的样子了!你还有钱去X城买公寓呢。那可是一线城市。”刘陵开玩笑的说。

    她听见严依华在电话那端自嘲的笑了笑。

    “挂了吧。”她又说。

    “不要。”严依华马上说。

    她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两个有缘无份的人,藕断丝连的最是难堪。”刘陵说,“挂了。”

    然后她挂断了电话。

    她放下电话,用手拄着自己的头,很久没有抬起来。她在和她的青春告别,又很庆幸她爱的人还需要他默默的守护。她很感谢还有这个任务,她这个“女战士”一定要好好去完成。

    很久,久到眼泪都干了。

    她听见敲门的人大声说了一句:“刘总,我是罗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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