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6

    从舞池回来的时候,严依华有些微微出汗。他迈出舞池,放下腿的瞬间,发现地面上横着一瓶易拉罐,他一脚将那东西踢开,面无表情的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有一缕头发贴在脸上,他不耐烦地撇开,继续一脸“阶级斗争”的向前走。在离自己座位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他看见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一个人。

    这个人披了一件西装外套,穿着极细的高跟鞋,腿上是一条长长的靴子。她的脸隐蔽在灯光的角落,忽明忽暗,只是嘴角挂着勾人的微笑。

    那人也看着严依华。

    严依华的羽绒服外套还在座位上,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薇薇。”他敷衍地说,一只手拿起外套就要穿在身上。嘴里说着:“我有点事正好要先走了。”

    罗薇薇夸张的按住了严依华的手,一脸惊讶地问:“你这么怕我?”

    严依华的外套被罗薇薇按在手上,他尴尬地说了句:“没有,是真有事。”

    罗薇薇当然不可能相信他的鬼话,她瞪着严依华,夸张地说:“你是不是有种预感,今晚我会吃了你?”

    严依华笑了笑,没说话。手却覆在衣服上用力地拽了两下,那衣服在罗薇薇的手上,动也没动。

    严依华无奈,只得坐了下来。

    “我想请你喝酒。”罗薇薇说。

    “刚才喝过了,谢谢。”严依华说。

    罗薇薇侧脸看着他,眼睛里有一种舍人夺魄的目光。“我们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呢?”她说。

    严依华低着头没说话,刚才猛灌的酒精,加上舞池里掏空所有力气的摇晃,已经让他精疲力尽。他勉强靠在椅背上,甚至觉得自己眼光都有些迷离。

    “嗯?”罗薇薇向他身边凑了凑,“今晚找的是哪位女伴陪床?”

    “没有。”严依华点了一根烟,他觉得只有烟才能恢复他唯一的精气神,他感觉此时此刻的自己像一滩烂泥。

    “喝的不举了吗?”罗薇薇说。

    严依华笑了一下,不可思议地居然“嗯”了一声。

    罗薇薇笑了。

    严依华也笑了。

    舞池里开始了下一首歌。

    “睡过多少人?”罗薇薇也翘起了腿,随着音乐隐隐约约地晃了晃。

    “数不过来了。”严依华说。

    罗薇薇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说道:“真的看不出来啊,你这么瘦弱。”

    严依华将头靠在沙发上,疲惫地说:“嗯,可能要死了。”他总是想一句话把天聊死,可罗薇薇总是找下一个话题继续。

    “你老婆呢?”罗薇薇说:“你不是很爱她吗?”

    严依华没说话。

    罗薇薇笑了笑,开口道:“我怎么听说,你离婚了?”

    严依华将靠在沙发上的头抬起来,看了罗薇薇一眼。这是今晚严依华正视罗薇薇的第一眼。

    “怎么了?”罗薇薇问:“你不会想和我说你们没离婚吧。”

    “没有。”严依华说:“和你无关。”

    “哎呀,”罗薇薇拉长了音调,抬高了嗓门,慢悠悠地说:“我应该叫你情种呢?还是叫你风月场上的老手呢?”

    “叫我行尸走肉好一点。”严依华说。

    罗薇薇又凑过来好奇地问,“她知道你睡遍夜店了?”

    严依华将手覆上额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看似漫不经心般玩笑地说道:“我配不上人家。”

    罗薇薇没有接话,她从严依华放在桌面上的烟盒里拿了一支烟,吐出一个烟圈之后,忽然地问:“你不喜欢和熟人做,是吗?”

    严依华皱着眉扫了她一眼,又伸手去拿自己的羽绒服。

    “玩过刺激的吗?”罗薇薇一只手按着那羽绒服,看着严依华的眼睛问道。

    严依华翻了一个白眼,用尽全身力气去拽。罗薇薇突然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她拿起手机,对着微信说了一句:“请严总喝点酒,人家要回家了。”

    严依华又重新坐好,但是手还放在自己那件羽绒服上。

    很快,有服务生端着酒过来,一杯放在严依华面前,一杯放在罗薇薇面前。罗薇薇拿起酒,那酒有好几种颜色,层层叠叠,里面似乎还有一些幻彩的流沙,杯边还插着一种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花。

    严依华那一杯是深色的,有一些犯黑,里面混着的流沙却是金色的,充满着诱惑和神秘。

    “原来的调酒师回家过年了,这个是高薪临时请的,国际上都获过奖。”罗薇薇说着,将那酒放到自己唇边抿了一下,眼睛亮了一下对严依华说:“还不错。”

    严依华顺理成章地拿起杯,连看都没看将那半杯高脚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难喝。”他将杯子放到桌子上,平静地说。

    罗薇薇的手终于从他的羽绒服上拿开了。严依华眼疾手快地伸手去拽自己的衣服,又连忙披在身上。“我要回去了,”严依华对罗薇薇说:“累了。”

    “好啊,”罗薇薇笑着说:“要我送你吗?”

    “不用了,”严依华说:“叫个代驾行了。”

    “大过年的哪有代驾。”罗薇薇说:“你叫不到。”

    严依华一边低头一边看着手机,也没有和罗薇薇说再见就起身走了 。

    此时已经是夜里两点多,软件上显示周围的确没有闲着的代驾。系统还在发出邀请,提示严依华是否向更远的距离发送邀请。

    严依华低低地骂了一声,困意一阵一阵袭来,他揉了揉眼睛,正想点【确认】,一只手拦在了他的手机上。

    那只手修长洁白,有着鲜红色的指甲,那指甲又尖又长,严依华刚刚还见到过他的主人。“薇薇,”严依华都没有回头看,他将手机从那人的手下拿开,“别闹。”

    他感觉罗薇薇轻轻地推了他一下,不知怎么地,他觉得天旋地转。他勉强直了直身子,却感觉自己脚下虚浮,站都站不住。

    他的大长腿不自觉的向另一边飘了两步,勉强靠在一面墙上。他的眼前开始泛起一阵一阵的眩晕,他晃了晃头,又拿起手机想点【确认】。

    “别点了,”罗薇薇一把抢过他的手机。他一慌,本能就想抢过来,可他突然觉得自己连站直的力气都没有,他摇摇晃晃地向前,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你干....干什么。”

    眼前的罗薇薇似乎在转圈,等等,好像不止罗薇薇一个人。他晃了晃头,发现这次无论怎么晃,好像眼神都无法重新聚焦,他再也站不稳,两条腿直打晃,这和平时的醉酒感完全不一样。

    这像是什么感觉呢?他想,突然一道闪电划过他的脑中,和他在大学喝那个助兴的药似乎一样的感觉.....完了,严依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震惊地看着罗薇薇,一脸的不可置信。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礼貌至极:“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到你吗?”

    严依华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抓住那男人的袖子:“手机,”他尽力抑制住自己打圈的舌头:“还我。”他艰难地说。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的要求吗?”那男人礼貌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严依华张口想说什么,却听见那男人继续说:“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就把你送给这位女士了。”

    严依华的脑中嗡嗡作响,感觉自己被人扶了起来,架着向前走。酒吧的门被推开,冷风忽地一下迎面吹来,严依华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一点,他抬头看了看周围的人,男男女女,大概有三四个。而他似乎只认识罗薇薇。

    他感觉自己被抬上了一辆8座的商务车,听见罗薇薇对司机说了一声:“关门。”他就被扔在了后座上。

    不知是车里的缘故还是因为什么,严依华渐渐觉得自己的身体像火一般燥热起来。丹田里似乎涌上来一股热气,让他从头到脚都像被架在火炉上一样烤起来一样,和他大学时候吃的那个药,感觉一样。

    他绝望的低下头。

    坐在他身边的人将他的衬衫扣子解开了几个,他感觉好受了一些。他将头转向那人,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谢谢。”他说,又将头无力地靠在后面,眼睛无神地望着窗外。

    “不认识我了?”那女人说。

    严依华又看了看她,艰难地说:“有点印象。”

    “上次我想约你,你拒绝了我。”那女人说完,将手伸进严依华解开的扣子的衬衫里:“你好烫。”她笑着说。

    严依华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手对她说:“能不能把手机还我。”

    那女人笑笑,将一个东西放进了严依华的羽绒服兜里。“好了,还你还你。”她说,“真是的,怕我们偷你手机拿去卖二手吗?”

    车里响起了一众人的哄笑声。

    严依华这才意识到,这车里其实坐了好多人。他抬头,本能地想找那个他认识的罗薇薇,可他坐在最后一排,前面的人都背对着他而坐,他的身边只有刚才那个女人。

    “你们要领我去哪?”严依华只得问身边这个女人。

    那女人朱唇微动,慢慢地说:“去一个你一定会爱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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