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

    早幸一行往紫色雾气的深处走去,希尔伯在发现罗盘指针在乱转后就把它收起来了,克尔泽带着的神之提灯的光线会一直指向最近的光明神像,倒是可以通过这个来标记出她们来时的方向,但她们也只能据此随机选择除此之外的任一方向继续前行。

    虽然她们商量过是否要用一条绳索把彼此串连起来以防止有人走失,但因为会妨碍到两位战士的行动,遇到危险时可能会反应不及最终还是放弃了。现在是每人拉着前面人斗篷袍角的开火车队列,梅提欧在首霍兹殿后,早幸被夹在正中。

    要是有旁观者看的话应该很可笑吧,早幸想到,但这里存在的不知名生物不知道有没有这种幽默感。

    “从现在起我每隔半小时就会提醒你们一次,不要回头,不要叫名字,记住了吗?”

    走在早幸前面的克尔泽说道,在众人答是后,他继续说:“很好。那接下来开始点名,我们得尽快熟悉起自己的代号。”

    “萨摩耶。”

    “到。”梅提欧回应。

    “杜宾。”

    “是。”希尔伯回道。

    “伯恩山。”

    “在。”霍兹在队尾答道。

    “还有我自己,金毛。”克尔泽点到。

    早幸憋得浑身颤抖。

    代号是她们为了应对不能叫名字这一点想出来的方法,但关于取什么代号这四人争论许久也没有定数,最终全权交给了早幸负责。

    “我的很好理解,是头发颜色对吧。”当早幸提出这四个名字时,克尔泽皱着眉接受了。

    其实全部都是因为毛发颜色,早幸没敢说。她只庆幸这个世界虽然有很多和她原来世界重合的东西,但不包括狗的品种。

    现在,点完名后希尔伯不免抱怨道:“但我们其他人的名字就不那么好记了。就不能像我说的那样直接叫老大老二老三吗?”

    “主要没人想当老二,”梅提欧答道,不管按年龄还是身高排他都会被冠上这个称呼,请恕他拒绝,“而且会用这种称呼的只有盗贼土匪之流吧?”

    “不过叫小白小黄小黑不挺好吗……”霍兹说道。

    “用毛色命名太像宠物了吧?”梅提欧抱怨,“而且小姐和……杜宾不是撞了吗?”

    早幸决定死也不告诉他这些名字的真实含义。

    王子殿下对名字很挑剔这一点在他们争论时她就充分理解了,但等轮到早幸的时候她发现全员不知道为什么都对她的名字很计较。

    “月季?”

    “得和本人相关一些才好记吧,黑曜石怎么样?”

    “这不就只是和颜色相关吗……”

    早幸插话道:“我觉得小黑就挺好。”

    ““不行。””

    被异口同声地否定了。

    “女士的名字一定要够优美才行。”梅提欧痛心疾首地说,“果然不能交给小姐你想。”

    但你们的全是我起的啊。早幸默默想,并默默感到羞愧,他们起的居然都是宝石或者花什么的,但是狗狗也很可爱,他们一定会原谅她的。

    最终她的代号是由一张压花书签决定的。

    “最后一个,艾因戈小姐。”

    “到。”早幸回道。

    她把勇者教给她的那朵黄色的艾因戈花制成了书签,夹在了本子里。之前希尔伯给她的月季很可惜的被弄散了,梅提欧给她的花冠也在睡着时不知道丢到了哪儿。这次算是她第三次收到花,总想着得好好保存。在她记笔记时书签掉了出来恰好被霍兹看到了,于是这就成了她的代号。

    象征永恒的艾因戈花,克尔泽拿起那张书签时告诉她,这也是常被供奉在光明神脚下的花。

    “在这里就不要叫我小姐也别用敬语了吧?”

    “你说得对,艾因戈……艾因戈。从信息传达效率上考虑的话的确如此。”克尔泽点头道。

    “其实也不是仅限于这里,我在原来的世界也不是了不起的人,很早以前我就想和你们说不用对我说敬语的。”

    在她们一边交谈一边前行时紫色的雾气渐渐散去,魔境的真面目逐渐显露出来。她们所处的位置是一片隐天蔽日的茂密森林,没有日光的林下此刻正笼罩于靛蓝色的夜幕之中,需要靠着克尔泽的提灯照明,但如若怀表还没出差错的话,它的指针显示对于外界来说现在还只是下午两点。这片森林的树种从针叶到阔叶,从蕨类到细竹,不考虑空间分配全部挤挤挨挨地长在路旁,而且树干全是诡异的酱紫色,树叶却保持着原有品种或浓或浅的正常颜色,这些挤了过多紫色在调色盘上的物种交织成刺目的魔境一景。

    但这些植物的树干和根系都没有勇气挤占到她们脚下这条平平无奇的褐色泥土路上来,以至于这条道路的头顶也露出了一线天空,是淡紫色的天空。道路直直伸向前方,大约半米宽,仅容一人通行。目前能见度大概在十米开外,目之所及除了紫色的树干外一切都稀疏平常。

    闲聊还在继续,但早幸能感受到少年们从始至终都没放松下来,甚至在雾气散开后更警惕了。

    她也隐隐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太安静了,除了她们的声音外其他什么杂音都没有,没有鸟的啼鸣或虫子振翅,甚至连风吹过树叶的摩擦声也没有。

    说来这里有风吗?如果没有的话空气是怎么流动的呢?氧气会被消耗完吗?

    闲谈在某个时刻突然就消失了。她们沉默地继续一个牵着一个在这条狭窄的土路上行走着。

    但克尔泽的提醒与点名还在持续,每隔半小时,一样的内容,有时会打乱顺序,不断重复。

    早幸已经不知道她答了几次“到”了,她只觉得很累,这段时间她的体力的确因为锻炼增强了不少,但好像还是应付不来这种长时间的跋涉,虽然这条路和此前的山路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她想,再下一轮,再下一轮点到她就提出休息一会儿。

    然后她又坚持了两轮。

    到了第三轮,她能感觉到头都有点发晕了,她打定主意这次一定要说出口了。

    “杜宾。”

    没有回答。

    “伯恩山。”

    没有回答。

    早幸突然头脑清醒了过来,随之就是浑身的温度都下降了,汗水也变得冰冷。她很想回头,但还是忍住了,只是将脚步停了下来,扯住了前面克尔泽的斗篷。

    克尔泽却还在走,她能感到这件斗篷从他身上解开了。

    “萨摩耶。”

    没有回答。不知何时前面的梅提欧消失了。

    “金毛。”

    像变魔术一般,克尔泽的金发一眨眼也消失在了她的视野中。早幸手中失去了主人的斗篷掉到了地上,她愣愣地看着前方,不知所措。

    现在后面牵着她袍子的东西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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