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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心念念小郎君

    “为何?”我不解。

    “他……他是十几年前二伯从外面抢来外室生的孩子,来府里时就已经显怀了,后来听说那外室不足月就生产了,生产当天,二伯在闹市纵马,失控撞死了。后来,他八岁生日那天,他娘亲也在那里没了……”小童的声音越说越小,到后面几乎听不见了。

    二伯……我隐约听过一些,他是家里的禁忌。祖母共生了四个弟兄,我爹是老三,二十岁便是皇帝钦点的新科状元,为人清正,官运亨通,就是有些愚孝。十几年前那二伯仗着祖母的溺爱,欺男霸女的事没少干,干完了又求着祖母找我爹疏通,甚是可恨。

    “他今年多大?”

    “满打满算,应该是十一岁罢。”

    “子不语,怪力乱神。”

    “嗯”小童低头闭了嘴,我抬头望了望天,太阳西斜,想到我心心念念的小郎君,应该就在亭里乖巧地看书等着我罢,我加快了回院的脚步,一进院子就直奔墙角的木兰,轻车熟路地爬了上去。

    只是,今日那白色衣袂身旁多了一只粉色的蝴蝶,欢声笑语地绕着他翩翩飞着。而我,只能隔着这堵白墙为他遥遥相望,一股酸涩泛上心头。

    “清宁哥哥,你看我”粉色蝴蝶在亭子中穿插,若隐若现。

    “慢点,小心摔了。”

    原来他不是哑巴啊,我愤愤地揪着木兰枝子上的嫩叶,眼泪似烧开了般,在眼眶不断沸腾,灼的眼角生疼。

    正当我愤愣时,那粉色的蝴蝶团子飞到了我的面前“姐姐,你在这里干嘛呀?”

    这一问让我有点不知所措,我总不能直白的告诉她,我在树上心有疾火地觊觎你哥哥呢。我只能装模作样地将手够向树梢有些荼蘼的木兰花“我在摘花呢。”

    这时,那亭中的白色衣袂向我缓缓走来,站定后,牵起那只小蝴蝶的手,眸光沉沉的望向了我。

    可怜我痴迷了他这么久,如今才托着别的妹妹的福气,如此近距离看到他的真容。他甚至长的比我朝思暮想的模样还要精致些,清淡疏远的眉目,似江南烟黛,轻轻凸起的眉弓和隽秀的鼻峰,犹如烟黛上横叠的山波,肌白如雪,嘴唇是雪中红梅紧抿,甚是眉清目秀。

    啧,我果然仙品!我一时看的痴了,直到下面那只粉色蝴蝶又蹦又跳才将我的神唤了回来,我怔愣的看着下方,自觉失态。

    “姐姐,你下来和我们一起玩吧”小蝴蝶带着希冀的目光热情邀请。

    我有些纠结,我是极想去的,说不定今日这一去就能让我心心念念的小郎君也对我念念不忘了呢,但我此刻若是跨过这堵高高的围墙,回去时怕就是我爹爹将我从陈府提回去。

    唉,心中顿生无限遗憾,我只得讪讪笑道“下次吧,下次吧。”

    望着旁边一言未发的小郎君,我又鼓起勇气,学着小蝴蝶对着我那牵肠挂肚的小郎君甜甜唤道“清宁哥哥。”

    虽然我还不知道小郎君年岁几何,但从以往小童给我讲过的话本来看,将小情郎喊哥哥应该是不会错的。

    这次见他,不似上次那样蹙着双眉,还轻轻对我点了点头,回道“阿仪妹妹。”

    天呐,这令人眩晕的幸福感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我的内心此刻爆发出尖锐的爆鸣,他居然还记得我!

    “姐姐,后日我祖母生日,你们会过来玩吗?”小蝴蝶嗦着手指,有些期待地看着我。

    我低头,母亲总觉我不够闺秀端庄,所以不爱带我去别府做客,但要是为了我的小郎君,我愿意暂时乖巧些,求一求娘亲带我去。

    我点了点头“应该是会去的。”

    “好耶!”小蝴蝶露出两道浅浅的酒窝“姐姐,我叫趣儿,是清宁哥哥的堂妹,你后天记得来找我们玩哦!”说罢,粉嫩的小手挥了挥,回到了亭子。小郎君也不和她闹了,安安静静地教她写起字来。

    我站在树枝上,看他们写了好一阵,才念念不舍从树上下来。

    “小姐,这树上都快被你爬出槽了”有了前几次的经验,现在在树上看小郎君时,我都会吩咐小童在院门守着,一有动静,小童就会呕心立肝的咳嗽,我便迅速坐到书桌前装模做样的写字。毕竟,我一堂堂赵府千金,总爱上树偷窥隔壁的小郎君,被别人撞见也不太好。

    此刻已是日暮,若是去祖母那儿吃饭,必定要面对婉依表妹虚假的嘘寒问暖,我实在避之不及,便喊小童直接传饭到院子里。

    菜刚刚上桌,我便听见了院子外轻微的咳嗽声,我伸头往外望了望,只见小徒弟赵行章那瘦小单薄的身影在月白石的院门立着。

    我赶忙将他迎了进来,刚一进门,他望见我桌上的饭菜,有些窘迫地将刚踏进门的那只脚缩了回去“我不知道你在用饭……”

    其实此刻我的窘迫丝毫不亚于他,毕竟我这闺房,除了我娘亲外,就没人再愿意进来了,满地的鞋袜以及各种书籍,乱的十分狂野,丝毫没有他的立锥之地。

    我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决定将这个锅甩给小童,用只有我们两人听得见的声音小声嘀咕“小童真是的,从早收拾到这时候了,还没有给我的房间收拾好”然后又撑起礼貌的笑容,用脚勉强扒拉出一条羊肠小径“你进来罢。”

    又唤了小童添了副碗筷,虽然赵行章再三推辞,自己已用过饭了。他不说还好,一说便又让我想到那条死不瞑目的干鱼,留他用饭的愿望就更强烈了,于是我又搬出师父的威压,毕竟他那么小个身板,也吃不了多少。

    用完饭后,他将怀中那五十张罚抄拿了出来,给我一一校验,他是个极细致认真的人,将我的字迹模仿的几乎一模一样,我十分满意,刚想抬头夸赞他几句,便猛地见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小童给我买的一本名叫《一支红杏出墙来》的爱情启蒙书上,我顿觉心慌不已,我一腼腆女儿家的□□怎能轻易能被外人窥晓,忙在房内寻了几本正经书,匆匆塞给他,三言两语的将他打发了回去,还不忘嘱咐他要勤加学习,毕竟为师还是要定期抽查的。

    好在,他没有多问多留,打发走他后,想到后日就是小郎君祖母的寿宴,我便火急火燎的跑去娘亲那儿问问她是否会去贺寿,我也想给小郎君和小蝴蝶带点什么。

    院内灯影憧憧,娘亲在烛光下细细地绣着一只小鞋,我悄悄推门进去,她并未发现我,我只得在她身边乖乖坐下,烛光映在她的脸上,笑的安静又慈祥,一针一线缝着密密麻麻的针脚。

    “娘……”见她许久都未发觉,我轻轻唤了一声。

    她脸上带着笑望着我“阿仪来啦,阿仪要有弟弟了,或许是个妹妹呢。”

    “啊?”这个消息让我猝不及防,毕竟娘亲身体虚弱,几年前我每次哭着求娘亲给我生个弟弟妹妹玩,她都会回绝。

    “那我不是要当姐姐了……”我大脑一片空白,有些懵的喃喃道。

    “是啊,你以后要当个好姐姐,做个好榜样”烛光里,母亲目光柔和,我好久都未曾见过如此温柔的她。

    “嗯”我用力点了点头“阿仪一定会是个好姐姐。”

    母亲又低头绣她的小虎鞋。良久,我才有些心虚的开口问道“娘亲,后日你有事情吗?”我不敢直接说出是邻居陈府祖母要过大寿,毕竟我一深闺之女,赵府大门都极少出去,是不应该晓得这些事的。

    娘亲手中的针线顿了顿“嗯,陈府的祖母要过六十了,怎么了?你想去?”

    我的好娘亲,你这一句问到我的心坎坎上了,我硬生生地憋下了这份将要上眉梢的喜悦,毕竟我爱慕陈府小郎君这件事要是被她知道了,她定会说我女儿家不知羞。

    “娘亲,我许久都未出府了,你带我出去看看好吗?”我跪坐在她面前,装的十分乖巧。

    “嗯”娘亲低头应下。

    我松了口气,想到我明天还要早起去学堂,便不再打扰她,悄悄退下。

    我激动地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迷迷糊糊想着后天就要和小郎君见面了,小郎君祖母是后天生辰,那小郎君是何时的生辰呢?嗯,后天一定要问问他。

    后天我该用一段什么样的开场白才能让他一下注意到我,最好还能像我爱他一样深深的爱上我,顺便也想问问他最近爱吃什么,喜欢干什么,以及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夏日的天亮的越来越早了,凉爽的晨风拂面,朗朗书声从学堂里面传来,但这些读书声里没有我,我呆呆地望着书,视线逐渐模糊。

    突然,夫子的戒尺似惊雷般打到我面前,骇的我模糊的睡意荡然无存,四周骤然安静,我惊恐地抬头望向夫子。

    “起来!站出去!”夫子气的胡子都抖擞了起来。

    我硬着头皮,在满室的哄堂大笑中,咬着唇低头走了出去。

    日光上斜,我眯着眼抬头看向碧蓝的天空,估算着下课的时辰。学堂门口立着两颗巨大的槐树,碧绿的树冠正抽着条,开着一缕缕白嫩的花,在日光下迎着风轻轻飘摇,芳甜的槐花香嗅的我喉头清甜,将方才的尴尬烦闷一扫而空。

    我惬意地望着树梢出神,突然瞥见一个黑色的瘦小声影蹲在树上,他那双漆黑的眸子在树上淡漠地回看着我,两两相望。

    咦?这不是我昨日收的小徒弟吗,他在这里做什么?

    他看了我一会后又抬头往学堂里望去,夫子正摇头晃脑地教大家读书,夫子每读一句,他的嘴里也一张一合地跟着念一句,看样子,他在这里偷学有一段时日了。

    唉,我心中不禁感叹,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这学堂给他上多好,我也不用天天挨骂了。直至下课,他炯炯的目光一直凝在学堂之中。

    见各位弟兄都已散去,我站在树下,抬头望去,碧空如洗,那道瘦小身影慢慢地从树上滑了下来。

    见他并不想与我说什么,我看着他的身影,默默地从后花园的小径上回了他那有些古朴的屋子,想到他中午的午餐应该还是那条死不瞑目的鱼干,我决定和他共进午餐,便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后。

    “你来这里做什么?”他打开房门,回身望着我,眸子里全是不悦。

    “我是你师父”我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好吧,一个不务正业,学无所长的师父。

    “我今日下了学,顺便来教教你功课”见他犹豫,我从有些破旧的门板跻身进来,绕到屋内,在他摇摇欲坠的书桌前坐下。书桌前整整齐齐放着我昨天给他的书,还十分珍惜的包上了书壳。

    “你每天都在那颗树上学吗?”我抬头,对向那对漆黑深沉的眸子。

    “也不是,下雨的时候就没法去了”

    这个回答不禁让我的心里多了一丝怜惜,如此聪明好学的徒弟,这几日我定要好好表现,然后试一试央求夫子将他收进学堂。

    这时,小童提着饭盒走了进来,和昨天一样在书桌上为我布菜。

    她每布一道,我念一道“啧,清蒸鳜鱼,红烧狮子头还有……小炒冬笋,今日菜品不错,就是分量太多了”我抬头望向这个单薄的小徒弟,他无动于衷。

    “唉,徒弟,今日又要你帮忙了”我故作苦恼,将碗筷放在他面前。

    他没有动,转身又要往后院走,我知道,他是又去拿鱼干了,挺好一孩子,怎么就爱和那爱翻白眼的鱼过不去。

    我连忙在他身后大喊“你昨日为我抄的那些我过意不去,你和我一起吃顿饭,就当是我的心意了。”

    见他脚步顿住,我才松了口气,不说别的,我那四伯的小儿子今年八岁,都比我这十岁的徒弟要高不少,他再这么吃鱼干下去,怕是及冠了都难以长高,况且现在,身为一个男子,仪容还是十分重要的,否则我这爹爹也当不上皇上钦点的新科状元。

    他见我动筷后才慢慢开始夹菜,吃相甚是文雅,吃到一半我才猛然想起,明日要去陈府见小郎君了,可我什么都还没有准备。也顾不上我这还在吃饭的徒弟,匆匆扒了几口便拉着小童奔回院子开始选衣裳和礼物。

    可怜我堂堂一御史千金,此刻却挑不出一件像样的衣服,也不知是这些衣服入不了我的眼,还是我怕自己入不了小郎君的眼。我回想着过往种种,仔细揣摩他的喜好,却发现除了知道他平时一身白衣爱看书外,其他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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