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初

    京城的街市总是热闹和嘈杂的。

    此时东街的小巷口有三两车夫聚在一起,其中一切胡渣杂乱的车夫,神叨叨的说着:

    “你们听说没有,前不久的时候宫中突发大火,那叫一个神啊,天空突然就刮起了一阵妖风,直接吹的大火就往皇上寝宫的方向烧,要不是当时太子就住在寝宫附近,及时遏制了火势救出了皇上,可能这天就要变咯!”

    还没等他扯着嘴角继续讲下去,另一个皮肤黢黑的车夫先是探头谈脑地看了一下周围,发现并没有其他人听到他们交谈,便松了一口气低声说道:

    “你不要命了,胡说八道也要看什么呦,皇宫的事你都敢乱说,小心被带刀的士兵听到,你不要命,俺们还要命!"

    满脸胡渣的车夫嫌弃地吐了一口痰,嗤笑道:"我怎么就胡说八道了,你没看到告示说择吉日皇上就要为太子选太子妃了吗,定是太子护驾有功,皇上特意给的奖赏,特意招告太下,要为太子寻得天的下最好的姑娘。"

    随即压下声音说:"据说那场大火伤到了太子的腿,至今还没医治好,也不知好姑娘嫁过去是福是祸嘞。"

    隔墙有耳,这些话语一字不漏都被楼上所坐着的一袭白衣的少年听去,阳光似乎也偏爱这俊美的男子,柔和的光线点缀着他的衣襟,但眼眸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思虑,却又不像外表看起来的不拘,此时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桌面。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不断克制发抖的小太监,那双静默的眼睛异常冰冷,上下打量他片刻,只是说道:“无妨,你下去吧。”

    此时沈府柴房的锁链被人从外面解开,推门走进来了几个下人,为首的刘嬷嬷趾高气昂地看着躺在草垛上沈词要死不活的的样子,不耐烦地走过去踢了一脚,讽刺的说道:

    “大小姐,如今太阳都日上三竿了,还在这赖着不起,难道想要多关几天吗?”

    见沈词依旧没有想要起来的意思,刘嬷嬷作势又要踢几脚,刚好被前来给沈词送饭的贴身丫鬟古刀看见,急的她端着饭菜就不管不顾的冲过来撞开了刘嬷嬷。

    撞的刘嬷嬷的腰直接磕到扎在一起的的柴堆处,疼的她龇牙咧嘴的指着古刀说不出几个字。

    “你……”

    古刀看着刘嬷嬷扭曲的脸,手本能的握起拳头,挡在了沈词的面前,满眼镇定的说道:

    “嬷嬷无视尊卑在先,古刀才一时心急误伤了嬷嬷,不过嬷嬷还需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毕竟古刀的匕首可不听使唤。”

    随即古刀跪在地上搀扶起了依旧陷入昏迷的沈词,趁着刘嬷嬷疼的还没反应过来,连忙推开挡在门口的下人,带着沈词离开了,等刘嬷嬷缓过劲来才发现人都已经跑走了,气得她扇了几巴掌旁边的奴婢,一边撑着腰一边骂道:

    “贱人,都是贱人!”

    “还不滚出去把大小姐抓过来弄干净,误了老爷的计划,你们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被打的奴婢只能捂着红肿的脸,带着一群人往沈词的院落赶去,刘嬷嬷刚想叫人把她扶起来,一转头却看到柴房里一个人都没有,刚想站起来就踩到了散落的木柴,实打实的又摔了一大跤,疼的她哀嚎着喊道:

    “诶哟我的老腰啊,可疼死我了,都是一群没有眼色的狗奴才,都是贱命一条,你们给我等着,我要迟早要你们好受。”

    等到刘嬷嬷一手撑着快摔成半截的腰离开柴房后,一条麻绳才从房梁上掉落在地。

    抬眼望去,只见昨晚裂缝出来的那个身影就这么半倚在房梁上,单手扶着膝盖,一条腿吊儿郎当得悬着,身上的一袭黑衣薄衫在空中随风轻摆,他拍了拍方才捏了捆过枯柴的麻绳,笑得肩膀都抖动了起来,柴房瓦片之间的缝隙,隐隐透下几道光线,落下男子眉宇之间显得更加清隽入骨。

    而被打了一巴掌的琥珀带着一群丫鬟急匆匆地前往沈词居住的西苑,从柴院小门出来经过后湖亭落的游廊处时,正巧碰见了二小姐沈伶拎着衣摆投喂着湖中的锦鲤,身边还跟着贴身丫鬟素云,这时节的锦鲤极其喜爱嬉戏时跃出水面,引的湖面泛起一阵阵涟漪。

    琥珀压低声音转头吩咐道:

    “都给我小心点,不要扰了二小姐的兴致”正想着悄悄带着这一群人转身离开时,身后传来清冷的声音:

    “琥珀,你不必去了,我已经着人去西苑为妹妹医治,烦劳通告刘嬷嬷无事便不要扰了妹妹的清静,父亲那里我自会去说清。”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沈伶便领着素云转身离去,琥珀看着一身淡白色罗纱裙,仅用一只镂空步摇随意束起秀发的沈伶,眸光掠过一丝异样,在众人还在左右为难时,便挥手遣散了他们。

    西苑内古刀满脸担忧地盯着为沈词诊脉的大夫,直到大夫说道:

    “无妨,大小姐只是受伤后有些许脱水,才会陷入昏迷之中,只需为其清理伤口后,涂抹上金疮药,喝下这剂处方便可痊愈。”

    听完后古刀悬着的心这才放下,送走大夫就赶忙回来替沈词清理伤口,当她看到沈词后背伤口已经凝固的血迹粘着衣服时,内心的委屈瞬间涌了上来,又怕把沈词吵醒,便咬住嘴唇,极力的控制不发出声音,眼泪却不停地往下掉,还一边替沈词剪去伤口上粘住的衣服,擦拭着伤口。

    不知过了多久,当古刀处理好伤口,正蹲在地上收拾着换掉的血衣时,一只白皙且透着一丝冰凉的手缓慢的伸过来帮她擦掉了挂在脸上的眼泪,古刀抬起头来看着刚醒过来满脸虚弱的沈词,再也没有忍住的号啕大哭起来,沈词摸了摸古刀的脑袋笑道:

    “怎么哭得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我们的古刀难道还没长大吗,我这点伤并没有大碍的。”

    “去倒一杯水给我吧,我有点渴了,记住眼泪就不要掉进去了。”

    本来挂着眼泪的古刀听到沈词说要喝水,打算转身去倒茶的,听到后面一句话,佯嗔道:

    “主子你又嘲笑我,我不要理你了”,随即拿着收拾好的脏衣服就跑走了。

    看着古刀的背影,一闭上眼睛就坠入了前世记忆里,前世她看着古刀为了救自己掉下山坡被野狼一片一片撕咬下来的时候,自己却被陆竹宇的手下死死的踩在地上,她只抱着一丝希望像条狗一样跪求着陆竹宇救救古刀,哪怕是用自己的性命来换,但是他没有放过古刀,没有……

    他只是厌恶地看着自己。

    沈词浑身不断发抖,额头不断沁出冷汗,昏睡在床上嘴里不断喊着古刀,直到古刀倒水进来的时候,看到沈词满脸煞白的样子,立马跪在床边握住了沈词的手说着:

    “我在,我在,主子不要害怕,不要害怕,梦里都是假的,古刀一直在这里,会一直在这陪着主子。”

    等到沈词逐渐平静下来,转过头安慰着满脸担忧的古刀。

    待到古刀离开后,沈词才借着床栏撑起身子,缓慢地走到了梳妆台前坐下,看着镜中倒映着的有些许苍白的脸颊,她不自觉地摸着前世被刀划伤的疤痕处,那里如今已没有一丝痕迹。

    烛火在朦胧的光线下将她半边面庞勾勒出来,只见她眼尾处长着一颗小小的美人痣,平添了几分这个年纪没有的娇艳,只是眸中不见半点波澜,倒显得十分从容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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