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甲组，剑宗纪明哲胜。”

    纪明哲赢了，而且看起来赢得很轻松。

    陶夭身边的人都在议论这位少年。

    “看来剑宗这次又要再进一步了。”

    “一直是剑意，别人的本命剑出来了都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陶夭静静听着。

    纪明哲转身时与陶夭对上眼睛。他眼里的战意还未褪去，还着燃烧着战火，而这把火似乎顺着眼神这一条线烧到陶夭身上。

    陶夭静静看着，忽略身上被火烧出的不舒服。

    纪明哲笑了。他很了解陶夭。

    无聊，陶夭心里嘀咕，注意力转到旁边的有夏有晴师姐的金丹乙组。

    夏有晴到了金丹期中期，实力跟纪明哲一样。说实在的，夏有晴才不过二十出头就到金丹中期已属是人中龙凤，但有纪明哲在这，所有的光彩就只能是为他人作嫁衣。

    可夏有晴师姐对待这些评价不急不躁，都是温柔地包容一切评价。陶夭想，如果不是那个故事，她完全不会想师姐竟然有万事浮于表面的天真刁蛮模样。

    一声火凤鸣，火焰爬上夏有晴的手腕，剑影刀光下，对方也沾上凤火。

    凤火贪婪地吞噬对方的身体，越来越大，很快台上的人成为一个会呐喊尖叫的火球。

    而始作俑者夏有晴看着火球温柔地笑，笑里带着欣赏和无辜，火光划过眼里时还带着几分顽劣。

    陶夭缩了缩脖子，师姐的温柔真是名副其实的包容一切。她开始回想自己有没有得罪过夏有晴，但自己嘴毒的地方就是对待一些不怎么友善的人，对夏有晴这人她可会说俏皮话了。

    “乙组，剑宗夏有晴胜。”旁边的剑宗主持赞赏地看了夏有晴一眼，宣布这个结论并眼神示意夏有晴把凤火收起来。

    剑宗大师姐，悠着点，这烧得肉香味都要出来了。

    夏有挥袖，凤火化成柳絮状飘入袖口里。她转身下台时一愣但很快回过神就下去。陶夭顺着目光看，是锦栗那一群人。他们这一群人站在另一个看台边上，黑衣服和粉衣服的组合在五颜六色中还是较为突兀的，因此一眼就能看出。

    锦栗总是笑得喜庆，像是春日的迎春花，而旁边站着的两位黑衣服态度就不那么友善，脸黑得鸟看了都会飞起说晦气。

    黑衣服的是柳慕和秦燃云。陶夭问下台走到她身边的纪明哲：“那边的人。”

    她示意纪明哲看过去。

    “什么修为。”

    “新出来的联合门派，那两个黑衣服不到金丹，粉衣服的是金丹。”纪明哲垂眼看陶夭，“你对他们很关注？他们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就是问问。”

    陶夭看锦栗提着裙子追着夏有晴跑，后面的黑衣服犹如苍蝇嗡嗡跟在锦栗后面。夏有晴被人喊停，四人聚在一起似乎在说些什么。

    夏有晴表情淡淡的，跟活泼的锦栗形成对比。陶夭想了想，没有上前去打搅坞门人的聚会。那群人里就锦栗跟夏有晴势均力敌，其他两位，师姐可以搞定的。

    心里虽是这么想，但脚下的步子却是向那群人走去。

    “师姐在这干什么呀？”陶夭可爱地翘起嘴角对夏有晴笑。

    “陶夭。”夏有晴向来者点头，“只是跟认识的朋友说说话。”

    “师姐认识的人，那一定很厉害吧。”

    夏有晴只是笑，没有说厉害也没有说不厉害。在陶夭没来前，秦燃云和柳慕依旧揪着小时候的事情不放，说她根本不体谅坞门的师兄姐弟妹们，还有就是浪费夏掌门的一片心意。对此她只是一笑，这么久了，柳师兄和秦师弟来来去去嘴里还是这些话。

    秦燃云被夏有晴的态度刺到，他素来不愿与夏有晴说话，在夏伊伊时，陪她玩耍也是看在师父面上，而现在进入剑宗的夏有晴比在坞门的夏伊伊更加耀眼，但就算再怎么厉害，秦燃云心里想，还不是依靠剑宗的帮助。

    “我认得你，刚刚剑宗戒律堂堂主施展威压时，我在边上看你似乎不怎么适应，这位师妹没事吧。”秦燃云自然看出陶夭不过练气一层，在当时元婴威压下，境界在元婴下的都面露苍白，但都可以站着，唯有这个少女直接矮别人一头，如果不是旁边的剑宗同门帮忙，怕是可以直接趴倒。

    把这事重新提起来，秦燃云就是想要让陶夭难堪。

    但陶夭何许人也，在剑宗早已被练气一层这个称号磨得千疮百孔。

    陶夭自然地说道：“还好，看到戒律堂堂主心生尊敬之情，不由做的动作出格了点。”

    还有什么话可说，如果还揪着这个不放就是说他们这群站着的对戒律堂不尊敬，对剑宗不尊敬。

    秦燃云被人噎着，但嘴里还是不依不挠，只是这次的对话对象是夏有晴。

    “师姐，你来了剑宗怎么不见小红。”秦燃云不屑道，“该不会是因为小红是坞门的鸟，所以把它落在别处了吧。”

    “小红离开了。”夏有晴没有在意这个。

    “欸？可是养父说小红不是有一丝朱雀血脉吗？按理说才不过十年过去，小红应该还在的。”锦栗用天真的语气来问夏有晴掩盖的过往。

    “嗯，出了意外，小红它去了自己该去的地方。”夏有晴的声音里听不出悲喜，依旧保持着温和。

    话落，陶夭见这下是柳慕还想说什么，心里暗骂一句阴魂不散，这些人一个个说话都往师姐身上戳是吧。她说：“师姐，到晌午了，要不要去我那吃饭。”

    夏有晴看了眼陶夭：“好，正好可以尝尝陶夭的手艺。”

    “那么坞门的各位。”夏有晴的眼神慢悠悠地撇过去，秦燃云和柳慕两人瞬间趴下在地表，四肢张开像牛蛙，头没法抬起来。

    夏有晴收回眼神温声说：“不用行此大礼，我就先走了。”

    “夏伊伊，你！”秦燃云趴在地上对夏有晴的背影愤怒道。

    锦栗夹在夏有晴和秦燃云他们中间，背对着夏有晴才能把他们拉起来。

    陶夭很快明白，师姐这是在向他们施压。金丹期的威压不能压锦栗，难道还压不了两个筑基吗？

    *

    夏有晴中途跟陶夭道别说有事要处理，而纪明哲早早就不见了人影。

    陶夭去田地的瓜架上摘三根嫩瓜。这瓜还新鲜，一根做凉拌的，一根腌制成酸类拌饭菜，一根拿来大火炒。三根瓜的瓜生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吃完饭后，陶夭待在屋子里。下午的门派大比还在继续，但这对她来说已经没有继续看的必要了。

    吃饱喝足，习惯地区散步消食，然后坐在床上打坐修炼。

    陶夭刚入定，耳边关于四周的杂音瞬间消弭，很熟悉的情况。她睁眼，意料之中的白茫茫和中心点的一棵绿油油的树。

    “故事你也听了，我要怎么做才能进入练气二层。”

    【这个故事还没有结束。】

    “还没结束？”陶夭眉头微蹙，“师姐的故事昨天不是已经讲完了吗？幻境也结束了，你现在告诉我还没有结束！”

    她的声音失去平日的冷静。想到底她还是想要修为更进一步的，日夜修行却留不住气在体内，不能打磨和扩张灵脉，只能一直待在被人耻笑的练气一层。

    十年，都在练气一层，这废材某种程度上说是有极大的本事了。

    【故事是有头有尾，有始有终。这才是一个完整的故事。】

    树定在中心点不动。

    【这个故事中我生出了许多疑问。】

    “你说。”

    【锦栗为什么要留在坞门？】

    “扩大自己的势力。”

    【她怎么扩大？】

    “用运气。”

    【单纯运气吗？】

    “……还有实力，她很会说话和控制表情，一开始我以为她是个天真少女，放低戒心。”这是陶夭不得不承认的，在小红鸟的视线里锦栗表情变化迅速，给她带来不少的惊吓。

    【我有件事情不明白，她需要势力，那么夏伊伊属不属于坞门，坞门都是听她的，为什么还要步步紧逼呢？】

    “……”

    【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陶夭垂眸。如果问夏有晴，她也会说不知道。在小红鸟时就对这件事产生疑问，不过没有太多影响，所以陶夭没有细想。

    【那就是说故事还没有结束啦。】

    “……”陶夭说，“我今天遇到奇怪的事情。”

    【什么？】树好奇地摆动枝桠。

    “戒律堂堂主说胡话，比如运动会，比如卖报的小行家，比如天道之子。”

    【这是什么？】树好奇问。

    “你知道吗？”陶夭问道。这是接触到玉佩后才会发生的怪事，在之前戒律堂堂主可没有发疯。

    【不知道。】树低头【不过你可以摘下我的树枝做手串。】

    【算是之前的故事给的定金。】

    “我要修为。”陶夭不悦道，故事也听了，现在又冒出个定金。

    【你要了却一份因果，我现在所处的玉佩不是你的，是别人的，你身上欠着别人东西，得还。还了后再来这我会告诉你怎么升入练气二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