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不小，看来她那件法宝或者……”夏有晴说，“天道气运，都在帮她。”
“师姐，当时在坞门，锦栗有主动跟你搭话吗？”
“不多记清了，不过我跟她联系多起来是在母亲的病好后。”
“……”
“怎么？”夏有晴转头正对着陶夭问道。
“我在想今天锦栗为什么无缘无故向我搭话。”陶夭回答。
今天粉衣女子向她搭话，她还觉得万分不适应。但是粉衣女子的语气和行为都显出她本人性格上的天真烂漫，这让陶夭放下戒心，以致她没有多仔细观察。
“莫多想了。”夏有晴说，“我们不是他人肚子里的蛔虫，不可能什么都知道。”
“谁说的。”陶夭笑嘻嘻。
“嗯？”
“我就是师姐肚子里的蛔虫啊，不然我怎么知道师姐有心事。”陶夭贴着夏有晴说，虽然全靠玉佩里无风自动的树。
“唉。”夏有晴抬手摸陶夭的脑袋。
她说：“陶夭，我这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叹气。”
“师姐已经叹气了。”
“那就是叹气了。”
毕竟有时候这突然其来的真心话会噎得人无法接话……
*
天被小刀划开一个小口，小口处微微透出亮光时，陶夭起床熬粥，打算熬粥后天亮了正好可以修炼。
夏有晴早起习惯了，陶夭摸身边的位置时还带着余温。
证明人刚走没多久。
陶夭淘米，搓洗干净后跟清水放进煲里，从橱柜里拿一张火符，往纪明哲前天练剑时砍的柴火里扔去。
噗呲，火符自燃，很快与柴火一起成为熊熊烈焰。
火烟从灶台的缝隙里冒出，炊烟顺着排气道往屋外冒去。
再把前天放碗里醒面的面团拿出来搓，切割分成一段段小剂子再用擀面杖将其擀平。而馅料就用法术操控在一旁操作，一把刀浮在半空，刀落下肉被剁碎，随之浮起的是汤匙，一勺勺调味料往里加，有条不紊地制作馅料。
下面步骤的包馅，往粥里放调味料就是一边用法术一边用人力进行。陶夭手巧，皮一包一捏，一个包子成型。
很快，粥好的时候，包子差不多也蒸好了。
陶夭感慨，法术被自己用成这样也是凄凉。
别人杀敌护己，她炒菜做饭。
或许这才是她身体成为筛子的原因吧。再说得彻底一点，她是厨具筛子成精也说不定。
陶夭刚揭开盖看粥，另一边纪明哲就出现揭开蒸笼。
陶夭：“你是属狗的吗？”
“不是，也没有狗鼻子，我来是因为你一直这个时间做早餐。”纪明哲熟练地反击。
“我没做你的份！”陶夭把纪明哲手里的盘子夺走。
好大的胆子，竟然自作主张拿她的包子！
“你做了八个包子。”纪明哲转而去端粥，“你只能吃三个，最多五个，第六个时你就得运转内力助消化，第七个就会生腻味，包子要在嘴里嚼许多次才迫不得已下咽。”
纪明哲对她有着非常详细的了解。
陶夭才不肯承认，说道：“我吃不了那么多，我拿去喂狗。”
“汪汪。”
“……”
陶夭面无表情，纪明哲拿起一个包子。刚出炉的包子还冒着热气，啃下去时他挑眉，被包子里的馅汁烫到，表情只是出现一瞬间的变化又恢复到平常的模样。
陶夭看纪明哲明明被烫还要强硬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正如纪明哲了解陶夭，陶夭也了解纪明哲。
陶夭把凉水装好，将茶杯递过去。纪明哲接过喝下，慢悠悠的动作却带着点急切。
陶夭说：“活该。”
*
门派大比开始，举报这次大会的会场挤满人，有人将外显的法宝带在身上。一个流转霞光的法宝外带犹如一颗宝石，当满场都是五颜六色的宝石时，阳光下的会场就不是绚丽夺目而是亮到睁眼瞎。
大会开始前，惯例是戴黑布条蒙眼的戒律堂堂主说开场白。
陶夭眯眼看台上的人，戒律堂堂主总是黑着脸，脸拉得像是别人欠他五千灵石不还，白衣黑腰带，脸上蒙黑布遮眼，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而且因为是戒律堂的堂主，浑身上下都透出他不好惹的气息，狗见了都得边缩尾巴边退。
“在这阳光明……多姿多彩的会场里，我很开心看到各位朝气蓬勃的脸，在这个大会上，你们是独一无二的少年，挥洒汗水，春风吹，战鼓擂。什么，系统你说的是真吗？那么多人听不到我现在的话，只能听到正经的发言，嘘，我还以为要说什么高大上的言论，原来一切都安排好了。”
戒律堂堂主今天喝多了？怎么一直在说胡话？陶夭向站在身边的瑶铃问道：“戒律堂最近开酒馆了吗？怎么像喝酒的人开始说胡话了？”
瑶铃专注地听着戒律堂堂主的话，没有反应。
陶夭收回嘴。
上面戒律堂堂主还在发疯。
“好像运动会开幕式啊，哈哈，而且那么多人看着我，我这还是第一次，我身子都僵住了，那边就是彩云阁的女修吗？胸大貌美，好看啊，在学校哪里会有美女一直这么盯着我，我看一眼她们都说晦气，现在美女看我，好爽啊哈哈哈哈！”
陶夭被话吸引去注意戒律堂堂主的身子，的确是很僵硬，跟她做菜的菜板有得一比，再去看彩云阁的女修，薄纱遮体，挡不住的曼妙身材。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不怕风雨不怕晒，哈哈哈哈哈哈，好多美女啊，不过帅哥也很多，真是可恶，帅哥和美女总是一对的，每次我都是陪衬，不一样的是，现在我的存在才是最厉害的。”
这个是什么魔音？陶夭扭头看瑶铃，瑶铃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瑶铃这人心直口快，如果得意了很容易尾巴翘上天，心里藏不住事，但现在她脸上只是认真，仿佛在认同上面人说的话。
不仅是瑶铃，会场上的其他人也是这种认真聆听的表情。
难道是自己幻听了？
“那边是不是有人在看我，这人是不是知道我在说什么！”
听到这话，陶夭表情转为专注认真，心底里却泛起波澜。
“呼，看来我是看错了，系统你说我要抬手，抬手干什么？”
戒律堂堂主抬手，身后三把剑齐发，竖列在其身后浮动，形成一个伞形，每把剑都散发着寒光，还有着寒气从剑身处冒出，让人不敢小觑这一斩的威力。一层气浪平空起，压得在场的人头往下低。
陶夭感觉更加厉害，有千斤坠一样的东西在顶上冲击她，小腿一软，膝盖往下坠，整个人将要跪倒。
在膝盖要碰触地面时，瑶铃一手拽住，这上下的力量把陶夭身子扯顺条，就像两头拉开的面条。
瑶铃看着陶夭，虽然面上是苍白与冷汗，眼里却是对陶夭扭曲的面孔表达不屑：“我帮你是因为剑宗，不然你这区区练气一层哪能抵抗元婴的威压。”
说话间，戒律堂堂主手收回，陶夭的力气从四肢逃离，如果没有瑶铃就只能虚脱倒地。
瑶铃说：“撑着点，戒律堂堂主要开始发表总结了。”
陶夭无力地让头垂落，她没有听到什么正经的话，只有……
“系统，这个就是威压吗？好强哈哈哈哈哈哈！如果不是有剑宗宗主我就是最强了的吧！噢，还有天道之子纪明哲，但现在还是金丹的毛小子哈哈哈哈哈哈！看他刚刚被我压的，可恶，他怎么什么表现都没有，还长得那么帅，这种人就应该自己找个地方去世啊！还有美女看他，给我这种阴暗的人留点活路！”
粗俗不堪，还有对彩云阁弟子因为威压导致轻纱沾汗露出腰线的事情发表言论。
陶夭微微喘气，什么是系统，什么是天道之子，这些信息在她脑子里爆炸。
瑶铃注意到手里的胳膊发凉，手转而把脉没发现什么问题：“陶夭，你要是真在这晕倒跪下，就又添一耻辱了。”
陶夭的异样还是吸引到别人的注意，很多高境界的人一扫便知道陶夭的境界。踩低捧高的人都笑里带着轻蔑。
扑哧，这种年龄的剑宗弟子，还停留在练气一层啊。剑宗看人不行啊。
瑶铃把周围人的神色收尽眼底，她也是嘲笑陶夭的人，看一眼便知道周围人心里在想什么。
听到纪明哲的脚步声，不到一秒陶夭感到手臂上的手换人，带着股暖流从被握住的地方流入，全身的力气也渐渐跟着这股气回到身体上。
身体有了力气也能站起来。陶夭往上看，是纪明哲挡在自己面前。
想起戒律堂堂主奇怪的话。陶夭连忙问道：“你们刚刚听戒律堂堂主说了什么吗？什么运动会的。”
“你在说什么？戒律堂堂主一直在说大会守则，还放威压警告不能借大会报私仇以及失手杀人。”纪明哲打量着陶夭，看陶夭有没有出问题，只是身体虚脱但实际上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瑶铃习惯性地掩住唇笑：“可能修为一直在练气一层，不仅修为不行耳朵还出问题。”
见两人没理睬她，瑶铃生气地离开。
你到底怎么了？纪明哲用眼神询问。
没什么。陶夭摇头回应。
“金丹甲组上场！”
钟声响，场上的主持喊出今日的对决选手，一声落，万声起。
“甲组，是纪明哲吧？那可是剑宗出门的天才。”
“可不是，大陆上最有名的天才，其他天才遇到他都得暗色不少。”
“哈哈哈，少年英才，真是让人期待啊。”
陶夭站直身子，推开纪明哲的手说道：“到你了，你上场吧。”
纪明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跃上台子。
他对来者抱拳拱手一笑，声音清亮：“剑宗纪明哲，请指教。”
脸庞俊俏，眉眼英俊，举动间带着少年意气，仿佛七月的日光刺眼又带着止不住的热意。
就那一笑便俘获不少人的心神。
陶夭看着纪明哲出剑，两人都是金丹期，打斗不再是流于表面，到金丹期后剑修都会以剑意化剑迎敌，本命剑还在识海中供养，到不利境地时本命剑才出来力挽狂澜。
对面本命剑都出来了，纪明哲还是手持剑意化成的剑。
衣袂飘飘，利落地一击刺向对方的虚弱处，夹带风声呼啸，气围绕身旁打成旋起风，动摇两人的发。
“承让。”
“好！”
台上少年风流，台下人欢呼喝彩。
天道之子纪明哲。
陶夭看着台上的少年陷入沉思。
不如今晚问问树那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