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自己都被关在这里面了,亏你还能说出这么狂妄的话。”

    的场静司调侃言峰佑。

    “天狐当时和我签订契约的时候你又不是没见过,应该知道我活不了太长时间吧。”言峰佑的声音闷闷的,有些听不出来情绪,“都这样如果还要缩手缩脚的活着的话,那人生岂不是太悲剧了点。”

    “说的也是。”

    两个人隔着壶壁友好的交流了一会。

    言峰佑让加纳语无把自己交过去。

    “但是……”加纳语无还是有点犹豫。

    言峰佑安慰她说:“这种用脚指头想出来的狗屎决定,的场静司但凡有脑子就不会答应,你不用担心。”

    她都这么说了,加纳语无也只能松手交壶。

    的场静司捧着封妖壶,仔细观察了一下上面的妖力分布,对里面的言峰佑说:“准备好,我要解封了。”

    在场所有人的衣摆无风自动,封妖壶的麻绳松开掉落在地上,壶体应声碎裂。

    金发的少女和华美的天狐同时出现在了和室中央,天狐的尾巴紧紧地缠缚在言峰佑的身上。

    “这可真是……”

    的场静司感叹一声眼前的景象,没多做犹豫,迅速抽出腰间的佩刀向一人一狐砍去。

    刀刃从连接的中间穿过,伴随着天狐痛苦的嘶鸣声,言峰佑与天狐之间的联系被彻底的切断了。

    “我和你契约两年,借用你的妖力绂除了37个妖怪,封印24个妖怪,设下三个大型法阵。折算寿命17年零六个月,如今契约中途停止,我把这17年零六个月提前给你,从此我们就两不相欠了。”

    言峰佑轻轻亲吻天狐的额头,“这两年在我身边开心吗?希望你以后也能遇到好的主人,陪你走过更长的旅程。”

    天狐悲痛的鸣叫着,用吻部依依不舍的蹭着言峰佑的脖颈,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它金色的眼睛里面低落到地上,化作金光闪闪逸散在空气中。

    它的身影在慢慢变的透明。天狐是天上的狐仙,本就已经超过了妖怪的范畴,解除了与言峰佑的契约以后就不会再留在人间了,直到下一个召唤它的除妖师出现,它才会再次降临。

    被眼泪浸润的眼睛那么美,那悲伤的金眸让在场的每一个人看到都心中一痛。

    在即将消失的最后一刻,天狐仰天嘶鸣,柔和白光洒落在言峰佑的身上,好像是离别前的最后一次拥抱。

    和室里面已经没有了天狐的影子。

    “我想我或许是错了。”名取周一喃喃说道,“我以为天狐是因为没有得到应得的报酬所以才不肯从你身边离开,但是现在看来,那似乎是因为舍不得你所以才不愿意离去啊。”

    妖怪真是一群复杂的东西。

    它们伤人害人,同时又爱人助人。

    名取周一想,或许这就是为什么他永远也无法像的场静司一样那么冷漠的利用妖怪,他永远在对妖怪的恨与可怜之间来回拉扯,无法坚定的站在某一边。

    “喜欢我不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吗?”言峰佑笑笑,金色的眼睛在阳光下那么耀眼,像刚才的天狐一样。

    言峰佑蹲在地上捡起来一颗金色的珠子,这是她第一次见天狐的时候送给它的,它无法把珠子带到天上去,于是就掉在了地上。

    言峰佑将它妥善的收好,并且决定永远都不会使用这一颗金珠。

    的场静司掏出一个卷轴给言峰佑:“你让我保管的,现在还给你。”

    言峰佑接过卷轴,和的场静司道了谢。

    “这次麻烦你了,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下回免费帮你一次。”

    的场静司笑笑说:“不用下回,我过几天就要出一趟远门,有一个很棘手的委托给我,要解决的是【甲】级妖怪,具体是哪个目前还不清楚,我需要借用一下你的那个金棺。”

    言峰佑的金棺几乎是目前各个除妖师家族中最强大的封印道具了,从内部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打开。

    金棺是言峰佑17岁对继任家主之后做的,没人知道它的原理是什么,上面的法力流动也非常稀少,几乎不像是一个除妖师做出来的东西。

    “可以。”言峰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既然你都向我借金棺了,那应该知道天海放走吸血鬼叛逃的事情了吧,长老来你这里除了送那个可笑的婚书以外还说了什么吗?”

    “说了一件事情。”

    “什么?”

    “如果你不同意的话,那么婚书的另一方就会换成天海小姐。”

    言峰佑愣了一下,“换成天海?我根本就不可能同意结婚,那岂不是说他们根本就是要打定主意让天海嫁给你。”

    所以天海才叛逃的吗……

    言峰佑一时间有些不明白。既然天海不想嫁,那么直接去找她求助就可以。提前离开言峰本家住到她那,本家的人没有敢去她的住所撒野。

    为什么要选择叛逃呢?

    言峰佑突然间感觉自己一点也不了解天海,这个和她一起长大的女孩子突然就变的和她记忆中的不一样了。

    “长老被带到哪里去了,我要去见见他。然后你带人和我回家拿金棺。”

    的场静司带着言峰佑来到了关着言峰家长老的房间。房门一打开,里面的人就像疯狗一样冲了出来。

    “绝对不可以解除契,呃!”

    言峰佑伸手掐住了长老的脖子,把他要说的最后一个字堵在了喉咙里面。

    “呃,不,呃,契约,呃呃呃呃呃!”

    脸被憋得发紫还依然在不停的重复着。

    言峰佑觉得他有点恶心,松手把他甩进了房间。

    “契约已经解除了,就算你嚎破嗓子也没用了。”

    言峰佑恶劣的笑笑,好像只要长老不开心她就很高兴。

    被摔倒在地上的长老一个轱辘爬了起来,对着言峰佑怒目而视:“你怎么能!解除了契约你就几乎没有妖力!没有妖力的你又怎么能胜任言峰家家主一职,我要把你罢免!”

    “罢免什么的,家主的任留要至少5个长老做决定吧,算了,你们都是一丘之貉。”言峰佑嫌恶的撇撇嘴,“然后呢?下一任你们让谁当?本家没有其他有天赋的人了吧。”

    “我们已经决定了,下一任的家主就是天海。吉生天海将正式改名为言峰天海。”

    “如果现在决定让天海做家主的话,那之前为什么不让她做,为什么执意要让我做家主。如果家主不仅限于本家的话,那么谁都可以吧,分家有那么多优秀的人才,为什么不去选。”

    “你当我们愿意选分家的人吗!还不是因为你不听话!你永远不听话,香织把你教成了什么样子,家族说什么你不听什么,让你做什么你不做什么,你永远我行我素,你永远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

    言峰佑笑了:“我不听话?你们都让我干什么啊?去各个除妖世家挑男人吗?生孩子?像名织家主一样,当一个工具,做一个生育机器和不同有天赋的男人生孩子?可生出来了吗?上一代,上上代,一个也没有啊。”

    她俯身对着长老说:“你说我不听话,所以你们选了天海。那你们要天海做什么呢?也是生孩子吗?21世纪了,你们的大脑就好像被留在了100年前一样,一点一点的进步都没有啊。”

    “天海可以生出来的,她一定可以。她会和的场家的家主生下最有天赋的孩子。我们会让她生两个,留下一个给的场家,的场没有道理不答应我们!”

    言峰佑看着愤愤不平却又因为畏惧她而瑟瑟发抖的长老,突然觉得很无趣。那张像是干瘪的橘子皮一样的脸,那个好像是放置了100年腐烂的脑子,到底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言峰佑回头,从的场静司的腰间抽出了他的佩刀对准长老的脖子砍过去。

    “当——”

    意想不到的人挡住了言峰佑。

    松田阵平抿着嘴看着她,手里拿着的场静司的刀鞘,隔在了言峰佑的刀和长老的脖子中间。

    “这种事情如果报警的话警察会管吗?”言峰佑问他。

    松田阵平无法回答,这种大家族的内部争端,只要没有闹出人命大多数都不会有公职人员干涉。

    松田阵平的沉默让言峰佑获得了答案。

    “那你为什么要拦住我呢?他看起来不该死吗?”

    松田阵平从那双金色的眼睛里看到了隐藏在寒冰下的熊熊怒火。

    “他该不该死我没有资格判断。但是你不应该因此而背上杀人的罪名。”

    言峰佑盯着他看了许久,最后放下了手中的刀。她把刀还给的场静司的同时还说了声“抱歉”。然后穿过他和名取周一的中间走出了房间。

    死里逃生的长老连滚带爬的溜到了房间的角落里面,害怕言峰佑再想起来杀他。

    气氛一下变得沉闷又死寂,整个空间只有长老劫后余生粗重的喘气声。

    突然,名取周一说话了。

    “佑,你有看到佟吗?”

    言峰佑听到他的问话,淡淡的回了一句:“没看到,你把她放出去了吗?”

    名取周一和的场静司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表情都变了。

    “佑,她就在你后面,你刚才从她的身上穿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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