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虎杖悠仁有点摸不着头脑。
“她是想问你，刚才在半空中为什么突然换了个姿势。”五条悟走上前来，顺便把两根麻绳挂到了他的脖子上。
虎杖恍然：“那个啊，因为我感觉好像身后有鞭子要抽到我了，我还以为是这个大姐姐没有收回去的招式……”
他茫然地指了指自己：“我理解错了？”
张媛媛站起身，轻笑了一声：“没事。”
“你也不算理解错了。”她瞥了一眼依旧漂浮在自己身后的蓝环章鱼，心里确定了虎杖悠仁是真的看不到精神体，但是他那能察觉到精神体靠近的“感觉”，恐怕是真的。
但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这孩子又不是她的学生。
张媛媛看向五条悟，道：“两面宿傩确实很强，万古长青伤不到他。”
“果然吗。”五条悟自己也能看到空气中的咒力残留，他看到一半的时候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他低头思索了一瞬，转头看向还摊在地上的虎杖悠仁，“也就是说，让虎杖同学把所有手指吃掉，是最后的方法了吗？”
虎杖悠仁抱膝坐在地上，乖巧地抬头看着两人，等五条悟话音落下之后他才弱弱举起了手：“那个……我能说句话吗？”
“当然，请说，虎杖同学。”五条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话筒递到了他的嘴边。
“我现在身上非常非常疼是正常的吗？”虎杖悠仁迷茫地问道。
“……”张媛媛诡异地沉默了两秒钟，然后摸出一瓶药剂递过去，“喝一口？”
她看到虎杖悠仁在空中做出那样的动作之后，完全忘记了他和宿傩共用一具身体，燃烧咒力的疼痛会遗留在身体上。
虽然她也没办法缓解这种疼痛——她要是有解药之类的东西肯定会先给自己用吧！
她自己一直以来都是在忍着的啊！
这瓶药剂能稍微缓解一下“万古长青”带来的疼痛，但是有一点副……
虎杖悠仁：“这个饮料有点好喝唉！”
张媛媛：“嗯，味道是不错。”
她眼睁睁看着虎杖悠仁喝了一口又一口。
然后终于在第五口的时候，昏了过去、
张媛媛：我就说是有副作用的，差点打脸，好险。
连她自己的抗药性都抗不过十分钟，一个入门级别的咒术师能抗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错了。
唔，就是不知道五条悟能不能扛得住。
她真的好奇。
但好奇心害死猫，她还是不作死了。
“走？”张媛媛看向五条悟。
“嗨嗨嗨，来了来了。”五条悟把手机踹回兜里，兴致冲冲地跟在张媛媛身后离开了训练场。
——————
张媛媛坐飞机去了霓虹，陈栖便自己依照张媛媛制定的训练计划完成了每日规定的任务，擦了擦额上的汗，正准备回家洗个澡的时候，就被李秋秋在九号别墅的门口堵住了。
“小七？过来一下。”
“嗯？”陈栖不知道李秋秋叫她有什么事，但还是乖乖地跟了上去。
等进了已经完全改装成办公室的九号别墅之后，陈栖就看到了那个与自己同为龙组预备役的弟弟李初初也在里面。
“给，今天之内看完这个，然后试着处理一下这些。”李秋秋先是翻出女娲主讲的一份网课，又把一叠资料放在了陈栖面前。
陈栖是想拒绝的，但是她没有办法说话，一旦开口反驳李秋秋，她怕是会当场七窍流血直接去世。
而且她看到了李初初面前比她还要多的那一叠资料，想着自己今天的训练任务也完成了，帮帮忙也未尝不可。
于是她就坐在了李秋秋给她准备的位置上，打开了女娲的课程。
第一天，工作日，加班到晚上九点。
第二天，工作日，加班到晚上十点。
第三天，工作日，加班到晚上九点半。
于是第三天晚上十点，不堪重负的陈栖打开了和张媛媛的聊天记录。
小七：【媛媛姐，救命QAQ！】
张媛媛这会儿刚在酒店里洗完澡，拿起手机就看到了陈栖的求援信息，她倒不会觉着是国内出什么事了，毕竟李秋秋留在国内的意义就是坐镇华国以防生乱，就算是真的碰到了那万分之一的可能，出现了什么李秋秋解决不了的事情，那联系她的也绝对是女娲而不是小七。
她让小七别急，有什么事慢慢说。
然后陈栖便义愤填膺地谴责了李秋秋每天拉她当壮丁的不正当行为。
小七：【这是雇佣童工！】
张媛媛：啊这。
她……是真没想到自己离开之后李秋秋居然会教小七这些。
没错，就她对李秋秋的了解，李秋秋做这些单纯是因为她不在国内，所以自发地担负起了教导继承人的任务而已。
至于她前两天联系小七说自己短时间之内回不去，已经把安排好的训练计划发过去的事情，李秋秋才不会管这些。
而且小七会加班到晚上九点多，李秋秋绝对是一下班就跑了……也不太一定，她可能会躺在办公室沙发上打游戏，戴着耳机不干扰到两个孩子学习可能是李秋秋最后的温柔。
她真的，我哭死。
——虽然现实是李秋秋直接快乐下班，让林杉杉留在办公室里监督两个孩子。
对此张媛媛也很头疼，因为李秋秋绝对不是那种她说两句就能听得进去的人，我行我素就是李秋秋的代名词，除非她现在回国重新接手小七的教学，只要她不在国内一天，李秋秋就能这么逼着小七当一天的童工。
哦不对，在李秋秋眼中这绝对不叫雇佣童工，这最多叫课后补习，全部都是为小七好，因为这些任务都是小七将来需要面对的。
张媛媛思来想去，最后脑子里面不知道哪根筋一抽，她打字道——
【要不……小七你过来找我？】
——于是在半夜十二点，女娲那边突然收到一条来自张媛媛的，关于放小七出国的报告。
女娲没有多疑，直接安排了第二天的司机，送陈栖去机场。
陈栖也是一大早就离开了别墅区——她住张媛媛现在所在的八号别墅，偷溜出去比住在十号别墅的李初初简单多了。
说起来她昨天晚上还问了李初初要不要和她一起“逃走”，李初初虽然没有直接拒绝，但是意思就是“这是我自愿的，小七姐姐不用担心，我也不会告诉秋秋姐的。”
其实也就是拒绝了吧。
——————
虎杖悠仁的死刑虽然已经确认了，但是摆在他面前的依旧还有两个选择。
是等着咒术师将手指送到他面前；还是成为咒术师，加入寻找宿傩手指的队伍中去，同时祓除诅咒，拯救更多无辜的人。
张媛媛本以为后续的事情与自己无关，是打算隔天就回去的，但是当天晚上她和李秋秋吐槽的时候，李秋秋从她的只言片语中察觉到了一丝的不对劲，干脆就让她在那边多留两天，反正国内最近也不忙。
就是没想到这个小七会在这个过程中被李秋秋折磨（不是）。
虽然不知道李秋秋到底察觉出了什么，但是就算是张媛媛也知道，关于两面宿傩的一切，无论最后变成什么样子，都绕不开虎杖悠仁这个“容器”，所以她这两天干脆和五条悟一起跟在了虎杖悠仁身边。
然后正好碰上了五条悟有个事情要去找高层聊天，就变成了张媛媛一个人看着虎杖悠仁。
虽然五条悟说得是“虎杖同学就拜托零酱了”但张媛媛依旧感觉实际上是让虎杖悠仁跟着她而不是她跟着虎杖悠仁。
所以这天中午她问虎杖说要不要出门去吃寿司。
“唉？我们可以出门的吗？”虎杖悠仁感到非常地惊讶。
张媛媛反倒被他说得一懵，犹豫了一瞬：“应该是可以的吧？”
她怎么越来越不敢确定了。
如果是她一个人出去也就算了，有人跟着出去也就出去了，但加上一个吃了宿傩手指的虎杖悠仁，好像有点悬？
毕竟这两个人任何一个人都是只有五条悟才能镇得住的大杀器。
张媛媛至少是个有理智的正常人，非必要情况不会出手，两面宿傩才不会管这些吧。
虽然虎杖悠仁可以控制得住，但是在五条悟和那些老橘子扯皮完之前，张媛媛也不是很能确定虎杖悠仁的自由度。
毕竟前两天无论是去见前辈还是去焚化厂都有五条悟在一边跟着。
张媛媛开始犹豫，张媛媛准备找人问问。
但介于她社恐，她也不会当面去问这种事情，最后就变成了她在通讯录里扒拉了半天，给伏黑惠发过去了一条消息。
伏黑惠：【？？？】
伏黑惠：【你等等，我现在过来找你们。】
伏黑惠就在高专宿舍里休息，所以还挺近，三五分钟就到了张媛媛和虎杖悠仁待着的教室里。
而伏黑惠刚一进门，一只金毛就朝着他扑了过去：“伏黑——”
“喂喂喂——”伏黑惠匆忙闪身躲开，“这是怎么了？”
“伏黑你的伤没事了吧？”虎杖悠仁没扑到人，便在原地抹泪做伤心状。
“啊那个啊，已经好多了。”伏黑惠有些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海胆头，紧接着他又看向了张媛媛，“零你想带他出去？”
说着指了指身边的虎杖悠仁。
“嗯，我想着叫上惠你一起我们去吃个饭。”张媛媛一边说着一边默默移开了视线。
伏黑惠：“……”
直到刚才你说这句话的时候都没有想过叫我一起吧。
但这个不是重点。
“五条老师确实叮嘱过，以虎杖的身份，不能在他没有陪同的时候离开高专。”伏黑惠残忍地戳破了张媛媛的幻想。
“那就没办法了。”张媛媛看着虎杖悠仁，后者已经遗憾地趴在了桌上，仿佛失去了梦想。
“所以。”伏黑惠单手插进口袋，淡淡地看了两人一眼，“你们想吃什么，我去买。”
“伏黑！”
“惠！”
“……你们两个离我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