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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时已晚

    “阿雪!”司马千里身着整齐的紫色朝服,一手抱着帽子,年迈的身体一边喘着粗气,听人报是主母要打死陈雪,赶到后见阿雪没事,反倒是妻儿被陈雪举在半空,心里长舒一口气,镇定了下来。

    “老爷!你看看王熙和生的贱种都是些什么模样!她竟敢大逆不道,忤逆尊长,还敢跟我动手!今日你若不教训她!我就死给你看!!”

    妻子与陈雪母亲一母同胞,从前也是位贤良淑德的女子,可自从生了儿子,人越来越善妒、越来越尖酸刻薄,不仅处处针对陈安,还日日弄得家宅不宁,真的不知道她到底在不满什么、闹什么?

    自己妻子什么德行自己是清楚的,虽然不明就里,司马千里心里的天平已经偏向了寒江雪。

    司马千里叹了口气,几步上前,郑重地给陈雪行了个大礼,诚恳道歉,“阿雪,你来府上便是老夫的客人,本该以礼相待,奈何内子举止无状,以长辈自居对你多有冒犯,老夫疏于管教,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总算有个明事理的了。小时候的记忆力里,以前还只是叔叔的时候,都特别和蔼亲切,待她极好,如今住在姨父家,也总在帮她。更何况,若不是他留下陈安,护着陈安,想必陈安早就不是今日全须全尾的模样了。

    “阿姊,姨母毕竟是长辈,表哥看着都快断气了,有什么事好好说,你放他们下来好吗?”

    寒江雪见司马流云脸都发紫了,也怕真掐死了,松了手,嘴上却满不在乎,“死不了”。

    “咳咳咳,咳咳……”司马流云换了好几口,才喘上口大气,一边咳嗽,却是为寒江雪找说辞,“阿雪……就是……跟我闹着玩的,我没事,咳咳咳咳……”

    王氏一见宝贝儿子那脖子上掐痕一片,看着触目惊心,实在是心疼。顾不上心骇,盛怒之下,抬手就要给寒江雪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却是落在了突然挡在寒江雪面前的陈安脸上,陈安被打得脑瓜子嗡嗡响,可能是太疼了,竟不住呆了几秒才想起来说话。

    “姨母,都是小安的错!姐姐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您饶了她吧!!”

    她轻轻咬着下唇,捂着脸,泪水含在眼眶里,真真是楚楚可怜。

    寒江雪轻抬起陈安的下巴,脸上赫然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见,不一会儿,妹妹那娇嫩白皙的脸上红肿一片,让人看着就心疼!她眼里的怨毒一闪而逝,寒江雪看见了。

    作为晚辈,骂几句,受就受了,可打人不行!

    “你用这只手打她是吧!”

    寒江雪一把抓住王氏的右手,轻轻一捏!

    “啊~!!!”王氏一声惊叫后。

    咔哒一声,那手便缩成一团,如同鸡爪般扭曲!哪知寒江雪并不放过她,手顺着手腕向上捏住手臂,咔嗒一声后,行凶的整条胳膊都被寒江雪给卸了!

    王氏顺遂一生,哪里受过这般气!钻心的疼痛顿时让她泪流满面。她趔趄着身子痛苦的坐下来,抱着还连着一根筋的胳膊痛苦的哀嚎着,看的周围的人感觉仿佛是自己的胳膊被卸了下来,肌肉和筋骨互相牵连着,撕扯着的疼痛着。

    司马流云大骇,一把抓住寒江雪的手腕,“阿雪,你太过分了!!!”

    “我过分?!!”司马千里还能讲点理,这家伙就不分青红皂白地只维护自己的娘亲是吧!哼!寒江雪气不过,啪地一下,狠狠地往司马流云脸扇了一巴掌!

    寒江雪的力气可比一个养尊处优的妇人大得许多,一巴掌下去,五个手指印下已微微渗血!

    “既然你替母亲求情,那就替他受这一巴掌吧!你们给我听着,以前我不在我管不着,现在有我,谁也不准让我妹妹受半分委屈,动我妹妹一根头发,无论是谁,我必加倍奉还!”

    寒江雪听着王氏的嚎叫,只觉得耳朵嗡嗡吵得难受,弯下腰一把拽起哀嚎的王氏,将她无力垂下的胳膊拉过来向上一顶“咔擦”一声又给按上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王氏的全身仿佛被尖利的刀子生生活剐了两次,极度的疼痛之下竟痛地晕厥过去!!

    “姨母!!您怎么了?!!姨母!您没事吧,您醒醒啊!”

    陈雪最先冲上去!

    司马流云低头摸了摸母亲的关节处,发现胳膊已经无恙,放下心来,却也忍不住皱着眉看向寒江雪。

    “我今日一回来,你母亲就让人将我按在凳子上,扬言要打死我,还说要把我卖到烟花之地,让我日日张腿去伺候男人,司马流云,我是看在姨父的面子上,才只是吓吓她,你若再敢教训我!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卸了你的腿!再……再打断你的胳膊!拔了你的牙!”毕竟也是自己长辈,见她吓成这样也算得了教训,寒江雪故意瞪大眼睛,让自己看起来凶凶的。

    “你!”心爱的女子与自己的母亲大打出手,司马流云矛盾极了,毕竟是母亲先动手,他对寒江雪骂也不是,服软又觉得对不起母亲,完全说不出话来。

    “流云!”司马千里叫住儿子,“还不叫大夫给你母亲瞧瞧!”

    “是!”司马流云和哭地‘撕心裂肺’的陈安被一群人簇拥着带着主母回屋去了。司马千里面色平静,走到寒江雪身边,却是来劝慰她,“你这雷厉风行的性子倒是与你娘一模一样,若是她见了你,一定会很欣慰!”

    轰!寒江雪脑子嗡地一声,高兴地拉住他的袖子,“姨父?我娘还活着,她在哪里?”杏圆的双眼乌黑湿润,带着一丝稚气与好奇,眼巴巴地等着他的回答,这姑娘喜怒转换也快,说不出的娇憨可爱,这模样简直与熙和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司马千里眯着眼将袖子从她手中抽回,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她,“老夫也是今日收到你娘的信,你娘知道你活着,不日便会赶来。经过这次,你姨母估计不敢再为难你们姐妹了。阿雪,这段时间你且安心住着,不然你母亲不好找你”

    寒江雪打开信,上面只有4个字,“不日便到”。

    没有署名,寥寥数字,单凭字迹,连寒江雪都无法确定是不是母亲的,但见姨父笃定的表情,她也对照这几个字,努力地搜索记忆中母亲写的字,但人的字迹随着岁月也会发生变化,既然无果,就暂且相信他吧。毕竟,想要见到母亲的心情,搞不好他比自己更甚。

    今日场面弄地有些难看,本来想趁此机会带妹妹走的,但现在情况反转,得想办法留下才行,寒江雪也郑重地弯腰朝他行了个大礼,“姨父,今日阿雪也有不对,望姨父不要怪罪”

    “无事,你不过是个孩子,一家人哪有隔夜仇?你姨母隔三差五就会上演这种把戏,闹一闹也就过去了。你都这么大人了,想做什么只管放心大胆做,若流云再惹你生气,你就像今日这般打他!直到你解气!”

    姨父,你这心偏地有点狠!但寒江雪知道,这偏爱全部来自于母亲。

    噗呲~寒江雪忍不住笑了,点点头,“姨父不怕我打死他吗?”

    “你与流云青梅竹马,最多就是打着玩,哪会真的下死手?!”司马流云从她手里将信收回,“今日也累一天了,阿雪先去休息吧,若再有你娘的消息,老夫一定告知你!”

    屋子外面来来回回总有在走动,远处却是王氏苦恼咒骂声,那声音里还有陈安嘤嘤地哭声,吵的寒江雪心烦。

    反正也睡不着,寒江雪突然特别想独孤影,想着陈安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披上外衣,趁着无人注意,又翻墙出去一路摸到了雪院。

    雪院灯火通明,独孤影却不在。

    “姑娘来了”

    阿翁的眼神晦暗不明,语气依然平淡,“若姑娘要找主子,可以去莳花馆看看”

    莳花馆?不是今日路过的地方吗?那里好像是京城最大的青楼,听说能进去的人非富即贵,是有名的销金窟。虽然那里名声不好,但似乎也是文人墨客聚集之地,也许独孤影是去应酬的吧。

    “我等他”

    “老奴在外面候着,姑娘有事吩咐”阿翁连手都没抬,退出去关上了门。

    雪院的屋子里点着助眠的熏香,累了一天,寒江雪实在觉得有些累,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便眼皮打架,很快便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寒江雪醒过来的时候,天都快亮了,阿翁听见里面有动静,便让人端早饭进来。

    “阿翁,独孤影昨夜没回来吗?”

    “主子大概留宿在莳花馆”

    留宿青楼?如果是应酬喝酒,一般晚上还是会回家的吧。

    阿翁一边帮她摆盘,一边看似漫不惊心地说,“姑娘不必惊讶,主子红颜知己那么多,分给姑娘的精力已经不少了,若是识趣,就该当作不知道,免得戳破以后,影响感情”

    “阿翁!独孤影才不是您口中形容的这般浪荡之人!”

    “哼~”阿翁嘴角上扬,“姑娘不愿意承认,怕是舍不得主子的钱吧。也难怪,主子对你也算用心的。但主子已有婚约,不日便能在外开府,迎娶王妃,若姑娘还想留些脸面,便不要再纠缠了!”

    “他要娶谁做王妃?”

    “郡主李君仪”

    “她?”寒江雪有些意外。

    “郡主是安国公唯一的外甥女,本来心高气傲,是要坐将来的皇后的,但还是争不过太后一族。主子生存艰难,若有李家作为后盾,将来不管局势如何激荡,皆能自保。更何况,主子是有大志向之人,总有一日要展翅高飞,试问姑娘除了享受主子的好以外,除了拖累他,又能为他做什么呢?”

    人与人之间,感情是最靠不住的,只有利益才能永恒。于己有利,欲罢不能,于己不利,弃如敝履。不管是妖域也好,人间也罢,恒古不变。

    理智是理智,可心里真的能接受吗?

    寒江雪心口就像被刀片划过,也许看不见伤痕,但在细微处渗着血,疼痛蔓延开来,视线越来越模糊……寒江雪胃口全无,仰起脸,看着阿翁说,“阿翁,就算您是为了独孤影好,这也是他自己的事情,若他知道您背着他对我说这些的一定会伤心的。您放心,我不会妨碍他”

    寒江雪环顾四周,最后看了一眼承载了与独孤影回忆的小院,并没有多少犹豫便踏出了雪院的门槛。白马寺清脆的晨钟响起,天才刚亮,街上没几个人,微凉的早晨带来阵阵清风。

    走到岔口,寒江雪突然不知道该去哪里。心里有股冲动让她去莳花馆验证阿翁是否撒谎,可一想到可能看到的画面,反而胆怯了。独孤影对她而言,就像天上可望而不可即的云霞,太过绚烂和美丽,其实心里从来也没有奢求过能天长地久地拥有,但与他在一起的心动确是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她太喜欢这种感觉了,只想得过且过开心一天是一天。

    昨日独孤提前将她带走,就是不想让她在流觞宴知道他与李辰安婚约之事吧,既然他也不想她知道,那自己干脆装傻好了,至少还能快乐几天。

    寒江雪茫然在街上走着,心里千般抗拒,脚却还是不知不觉走到了莳花馆门口。这种风流之地,一般中午以后才会开门,这个时间,姑娘和留宿的客人都在梦乡之中,寒江雪从从院墙翻进去,本来想搞个形式挨个推门查看一番便走。可今夜是月圆之夜,虽然还是白天,可她的心绪已开始剧烈波动,即使在混合了百花香气的脂粉聚集之地,她也能准确地找到独孤影所在。

    “主子,人来了!”

    暗处有人通报,独孤影以为来人是李辰安,站在门后,瞅准时机一把从后面抱住了进屋的姑娘。

    “如烟姑娘,你去哪儿了?”一夜宿醉,独孤影呼吸的热气喷在耳后,声音有些低哑,却是说不出的性感与魅惑,让人脸红心跳。

    原来他真的也能对别人无限风情。寒江雪的心仿佛被放了一块千斤石,压地她喘不过气来……

    这香气不对,独孤影瞬间清醒过来,放开怀中的姑娘,定睛一看,仿佛晴天霹雳!愣住了。

    独孤影满身混合了强烈胭脂味儿的酒气,领口大开,露着身体性感的曲线令人浮想联翩,他的脸上还留了好几个不同颜色的唇印,昨夜在这里做了什么,很好联想。

    “江雪?!你怎么会来?”独孤影满身酒气,见她脸上痛苦的表情,心如刀绞。

    “江雪,是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我可以解释的!我可以解释的!”

    寒江雪收了收心神,转过脸不去看他,“我不喜欢你身上的味道,你收拾一下,我……鼓楼那里等你”

    每次寒江雪见他,总是笑着的,对他的爱意溢于言表,可如今一副冷静自持的理智模样,却让他忍不住害怕,本想上前抱住她,可怕她闻到身上的脂粉气,只能站在原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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