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中的我已经死了，对吗？”

    我泪眼朦胧地望着眼前的白衣。

    “你都知道了吗？”他皱着眉头，把脸皱成了苦瓜，但眼睛里却有抑制不住的兴奋。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是的。”白衣竟然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有啥好笑的？”我不理解。

    看着白衣一脸兴奋的模样，我感到非常生气。没想到，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人。

    “小灰灰，把他丢下去。”

    “不用了，我自己来，太好了！啊——”

    他像个傻子一般蹦了一下，然后头朝下，直挺挺地朝地面坠落。

    我坐起身，爬到小灰灰背部边缘，寻找白衣的身影。此时的他，张开着一对巨大的翅膀，在空中乱窜。

    他的翅膀尾部，拖着一片火红色的光，在蓝天白云间，极为耀眼。

    小灰灰在一片空旷的田野上停了下来。说实话，我有点“晕狗”了。我连忙从小灰灰身上滑下来，坐到长满绿草的田间小路上。

    那个傻子也下来了。看到他向我走来，我板起了脸。

    “外面我已经联系好了，你快点出去吧，在外面等我。”

    我把头扭过一旁，不理会他。

    “怎么啦？”白衣凑了过来，我跳起身，看着他。

    “外面？外面的我，只有一个脑袋，我去外面做什么？”

    “我不是让你回到脑袋里，现在的你就是完整的你，一个完美的你，一个哪里都能去的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而且，我现在不认识你，以前也不认识你，你到底是谁？还有，你以前不是一个丧尸吗？现在怎么又变成如今的样子？你在这个世界里面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现在要是不把这些问题解释清楚，我就不搭理你。”

    我抓狂地走来走去，身后的小灰灰用鼻子推了我一下。

    “现在不能说，得先出去才能说，我们时间不多了，你得抓紧。”

    白衣上前，围着我打转，看样子的确很焦急。

    “我不管。”我坐回到地上。现在是他要求我，急死他。

    “好吧，我说。”白衣在我身边坐下，“我来自2080年——”

    “哟，小两口还挺恩爱。”

    一个女人的声音忽然出现，是苏珊珊的声音。

    我回头，果然是那张冷艳的脸。她换上了一身华丽的装扮，不再是以前的狼狈模样。她的身材比例很完美，细细的腰身，长长的裙摆。但再美的外表也掩盖不了她丑陋的内在。

    “臭小子，你想把我们的女主角拐到哪里去？”苏珊珊露出阴森森的笑容，像极了电视剧里的大恶魔。

    我的怒气一下子又上来了，愤愤地站起身。

    “你别管，让我来。”白衣把我摁下，害得我一屁股坐回地上，不得不说，地上的泥巴硬邦邦的，让我屁股好疼。

    “我说美女，我们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你怎么一来就挑事呢？”

    “外面的人让我来收拾你。”苏珊珊沉下脸，又换了一个音调。

    白衣的身体忽然闪了一下，就像破旧的老式黑白电视机里的画面一样，人的模样变得扭曲后又恢复正常。

    “晓晴，我在外面等你。”白衣说完这句话之后，消失了。

    “胆小鬼。”

    苏珊珊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身后的小灰灰站了起来，翅膀微微地张开，嘴里发出了低吼声。

    “我不想理你，请你离开。”

    我把头扭过一旁，不与她对视。

    “很遗憾，我们必须打一架，以此满足观众的需求。”

    苏珊珊说完，伸出右手，对着我。

    我的眼睛余光看到她的动作，以为她要把我从地上拉起来，刚回头，却看到她拳头上即将爆发的能量，吓得我立即瞬移到了十米开外，与此同时，她拳头上的能量爆发出来了，将地面炸出了一个大坑。

    “你干什么！”我怒喝。

    “你不是一直都想杀死我吗？现在就来杀我啊！”

    说实话，我并不想与一个系统设定的程序计较。并且，如果我跟她打起来，正好满足了外面的人的愿望。我并不想满足他们的愿望。

    “疯女人。”

    我飞到小灰灰的背上，示意它带我离开。

    “你真的要走吗？不想再看看李可吗？”

    我愣住了。

    那次被李可捆起来锁在房间里之后，我对他的感觉——那种朦朦胧胧的憧憬，早已不复存在了。尽管我知道那是苏珊珊的挑拨离间所致。

    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我真的喜欢过他吗？还是因为当时的我太弱小，急需一个强有力的保护？

    苏珊珊挥了挥手，我所在的世界瞬间崩塌，我连忙扇动自己的翅膀，画面扭曲几下之后，我独自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连小灰灰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脚底下是黑色的液体，四周是沾满黑色液体的石壁，石壁间隙里的植物是枯黄的，黑色液体沿着石壁往下流，在低处汇聚成河。

    我决定离开。

    “宝宝——宝宝——”是李可的声音。他又在找宝宝了？

    我循着声音望去，一个人影划着小船向我靠近。

    我扇动翅膀迎了上去，“李可？”

    划船的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起头。我看到了他满眼的忧伤。

    “你是谁？”

    “我是你的一个朋友。”

    “我不认识你。”说完，李可又低下了头。

    “宝宝怎么啦？”我没忍住，想要管一管这件事。

    “被一个女人丢进了河里，被水冲走了。”

    我低头看了一眼脚下如死水般平静的河面，沉默了。

    我跟在他身边，随着小船的前进方向，往前飞。

    咕噜咕噜……

    一只长着婴儿脸和鲨鱼嘴的东西从水里冒了出来，它张着大嘴，朝我们游来。

    “宝宝！”李可兴奋地大叫，立即跳进水里，向那只鱼脸怪物游去。

    “那不是宝宝，快回来！”

    我的话没能喝住李可，眼看那个怪物的大嘴就要咬到李可，我甩出激光刀，将那怪物劈成两半。

    李可愣住了，一大滩红色的鲜血在他面前铺开，他抱住鱼脸怪物的尸体，开始痛哭起来。

    “李可，你睁大眼睛看看，那不是宝宝，是个怪物！”

    我将身体贴近水面，摇晃李可。

    “你滚开！”

    李可的力气出奇地大，我被他一只手推开，重重地摔到小船上。我艰难地爬起身，发现左边翅膀折断了。

    李可阴着脸，将怪物的两半尸体抬到小船里。

    “我受够了。”

    我说完这几个字之后，在脑海里想象滨海公园的画面，瞬移离开了。

    我刚刚走到海滩边坐下，苏珊珊又来了。

    “怎么样？愿意跟我打一架了吗？”

    我没回答，直接将激光刀挥向那个恶毒的女人。

    她灵巧地避开了。

    “看来你也没啥长进。”苏珊珊嬉皮笑脸的，恨得我牙痒痒。

    “我会杀死你的，你不必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挑衅我，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赴死吗？”

    我的话音刚落，面前的苏珊珊忽然烟消云散了。

    怎么回事？难道我还能用意志力杀人？

    “晓晴，你快点到外面来，我们需要你。我们答应你，帮你救出妈妈和妹妹。”

    白衣的声音在头顶上空响起，话说得很急，就像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找我帮忙一样。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似乎是什么人抓住了白衣。

    砰——

    一声巨响之后，头顶上空的声音消失了，只剩下一旁海浪的声音。

    白衣说要帮我救出妈妈和妹妹，我决定相信他。

    苏珊珊消失的地方又出现了人影，苏珊珊的模样渐渐显现，显然，是她的程序被断掉之后又连接上了。

    我得抓紧时间。

    我望着头顶湛蓝的天空，开始集中精神。眼睛余光看到一旁的苏珊珊动了一下，我的注意力又回来了。不行，现在的我，离天空太远了。

    我瞬移到与小灰灰分开的田野，它还在原地等着我。看到我出现，它立即朝我奔来。

    “小灰灰，带我飞起来，飞得越高越好。”

    我吃力地爬到小灰灰的背上，躺下，望着天空，开始冥想。

    这一次并不顺利，我的意识刚刚腾起，就被脑子里的杂念干扰了。

    我想起了苏珊珊，若是她追上来了，我该如何对付她？我除了激光刀和火，没有其他可以对付她的武器。

    果然，一片乌云黑压压地从天边飘过来了，乌云推走白云，湛蓝的天空也消失了。

    我不能害怕，为了我的家人。

    嗷呜——

    小灰灰嚎叫了一声，我翻身爬了起来，看到了苏珊珊。她的坐骑，是一头体型最大的飞狼，在她身后，是一群黑压压的体型较小的飞狼，它们虽然体型较小，但无一不是青面獠牙的模样。

    这一战，始终无法避免。

    “小灰灰，我们上。”

    小灰灰听闻，调动了方向，向敌人飞去。而苏珊珊身后的飞狼，则飞到她跟前，挡在她前面。

    呼——

    一股巨大的火苗从小灰灰的嘴里喷了出来，将空中的狼群点着之后，又调转方向，远离狼群。

    着了火的狼群立即失去了秩序，有些狼开始像无头苍蝇般乱飞，将火引到其他狼身上，为了自保，狼群一下子散开了。

    着了火的狼纷纷掉落，空中一片乌烟瘴气。

    小灰灰开始对飞狼逐个击破，我坐在小灰灰脖子上，将激光刀砍向朝我飞来的恶狼。

    苏珊珊乘着她的坐骑，一脸鄙夷地看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