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行界里修行者有自己的血奴不是什么秘密,就算是普通的修行者也会有自己的血奴。有的名门望族一个人就有好几个血奴。
修行界与异行人关系千年来都不好,甚至两相厌恶,几百年前一个修行人成功将异行人同自己缔结契约,被结为契约的一方将替缔结者承受他所受的所有伤害,故而被结为契约的一方又叫“血奴”。
有一个人成功,之后便有大批人随之而行。久而久之,收血奴在修行界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异行人眼见自己的同伴逐渐减少,也开始抓修行者甚至是普通人作为自己的养料。
这种争斗一直持续到现在,彼此折磨着。
“时泽…”南宫羲低低地从口中说出这个名字,低到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
她有多久没听到过这个名字了,久到她都快忘记了还有这个人。自从七年前时沫离开火花谷,火花谷里再也没有人提起过他,仿佛他不曾来过。南宫羲有时都有点恍惚,这世上真有这么一个人吗。
底下又是一片哗然,除了这几年新进的弟子,之前修行界有不少人都见过时沫。
那时修行界可谓如日方升,百花争鸣,一群意气风发的少年斩妖除魔,行侠仗义,在一次又一次的历练中展现着新一代的能力。
而那时火花谷少主身边总是跟着一个少年。少年除了皮肤要比寻常人白了一些,其他与寻常人没什么两样。
要说为什么大家对时泽都有很深的印象,最大的原因就是他长得太好看了。尤其他总是站在南宫羲身旁,一眼望去俊男靓女总是最令人瞩目的。
“你说你见过异形王,还看到了他的长相,那为什么你没有被他发现?”孟行知觉得有些奇怪。
“因为那天…我发现之后就躲在了一处小山后,而那…异形王正与一人说话,没有…没有注意到我也是正常。”方茴支支吾吾地回了一句。
“你如何断定那异形王就是南宫谷主的血奴?你躲在小山后既要看清楚他的脸,又要不被他发现,你既能做到这些,又怎会只是这些修为。”沈毓直盯盯看着方茴。
方茴耳朵瞬间红了起来,又支支吾吾地说“我虽然…修为低,但视力极好,而且…异形王身上…带着的凤凰花石吊坠我是绝对不会看错的。”
凤凰花开在凤凰树上,而凤凰树只生长在火花谷的一处林子里,是火花谷特有的。凤凰树稀有、神秘,一般人不能靠近,只有得到谷主的许可才能进入那片林子。
而带着凤凰花的吊坠更是稀少,这些年他们只在南宫羲和她的血奴那见到过。众人第一次在时沫那看见凤凰花吊坠时,心里皆是暗叹,不知道这血奴使得什么好本事,竟哄得火花谷少谷主将珍贵的凤凰花吊坠送给了他。
祁隆听他们一会一句的,心生不满道:“喂,喂,不是我说,你们审犯人呢。方茴来之前就已经被施了真话咒,他现在说的可是句句属实。”
转而祁隆得意地挑了挑眉说:“南宫羲,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南宫羲抬起漂亮的眼眸,眼底如一潭平静的清泉,让人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我需要说什么吗?”南宫羲语气似是不解。
这一反问倒是把祁隆给问愣住了。
他想过南宫羲会说什么,却没想到她什么也没说。
这女人一贯巧舌如簧,惯会狡辩,怎么突然没张嘴了。这不对劲啊。祁隆想不明白。
“怎么,你的血奴是如今的异形王,你就没什么要说的?”祁隆狐疑地看着南宫羲。
“祁宗主,你想我说什么?”南宫羲又反问回去。
“什么叫我想你说什么,你的血奴现在是异形王,这可是勾结,勾结。你与异形人勾结在一起,攻打我们仙盟,你就是仙盟的叛徒。”祁隆被南宫羲气得语气十分激动。
王长清面色也不好看,皱着眉头说道:“南宫谷主,此事事关重大,这关乎着整个仙门的安危,你必须要给个说法。还是你们火花谷真的与异形人勾结?”
祁隆听到王长清对南宫羲发问,嘴角微微上勾。
“实不相瞒,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如今的异形王竟是时泽。”南宫羲面无异色坦然说道。
“你说你今天才知道,谁信呐。整个仙盟就你们火花谷如今还没被异形人侵占过,看看我们到现在损失了多少,死伤了多少弟子,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就是整个仙盟的罪人。”祁隆激动地从座位上站起来高声而谈。
一语过后,祁隆又向王长清建议:“盟主,现在理应将火花谷逐出仙盟。仙盟受到的一切损失都将由火花谷承担,并且废掉南宫羲所有修为以作惩戒。”
突然,从人群中站出一个女子对着祁隆呸了一声:“我呸!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真当我们火花谷是好欺负的。”
祁隆看了她一眼嗤笑着说:“南宫荷雨,你身为火花谷的长老自然也是帮凶,惩戒你也有一份。”
“你...你给我等着。”说着南宫荷雨撸起袖子就要上前,被南宫黎和孟行知拦了下来。
“怎么,你还想动手吗?看来火花谷的确是目中无人、横行霸道惯了,现在还与异形人沆瀣一气。盟主,应当早对火花谷发落,给大家一个交代。”祁隆恨不得火花谷立刻消失。
一些个别的门派也附和着祁隆,想从火花谷这捞点好处。毕竟自己不像七大家族那样底蕴雄厚,这一场场战斗下来损失更厉害。眼下火花谷是不可能全身而退了,要是火花谷倒了,他们也许能分得不少好处,甚至说不定能成为下一个火花谷。
王长清沉思了一下对大家说:“祸端根本是从火花谷引起的,不管南宫谷主知不知情都是主要责任人,理应对整个仙盟负责,而且现在还不清楚火花谷到底有没有同异形人勾结。为了仙盟的安危,先将南宫羲带入离仙宫等候调查。其余火花谷的人也一律不许出檀原,并有专门的人看管。”
离仙宫是什么地方,那是专门关押犯了大错的修行者的牢狱。进了离仙宫的修行者,轻则被废除修为、重则神形俱灭。就没有过能够原发无损的从离仙宫出来的。
看来南宫羲这次是完了。不仅是南宫羲,整个火花谷都得去一层皮。
“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咱们南宫谷主带走。”祁隆叫来几个人要把南宫羲带到离仙宫。
孟行知起身挡住这几个人不让他们靠近,南宫黎则反手将南宫羲拉在身后。
“我看谁敢!”南宫荷雨大喊一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南宫荷雨掏出一把剑,剑上火光缭绕一圈又一圈直冲向前,竟是在面前形成了一个屏障。
祁隆见他们一个个都护着南宫羲又是大怒:“你们这是想造反吗?南宫荷雨还不把剑放下。”
南宫荷雨像是没听到一样,翻了个白眼继续发力。屏障比刚才更大了。
见她们不配合,王长清也有些恼怒:“很好,你们这是准备直接叛出仙盟了是吗?”
“盟主,何必这么着急。”从人群里传出一个声音。
南宫羲放下被南宫黎拽着的手,从人群里一步步走出来。走到南宫荷雨身边时一手握住还在发着火光的剑将火光全部收回,并把剑收回鞘中。
“到现在为止我算是明白了,今天聚集议会对抗异形人是假,围剿我火花谷是真。”南宫羲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盯着王长清。
刚才她一直没说话,就是想看看他们能做到哪一步。怪不得议会开始时她一直觉得哪里怪怪的,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王长清被南宫羲盯得有些头皮发麻,他镇定一下开口道:“南宫羲,异形王是你的血奴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你还要狡辩吗?”
南宫羲轻笑了一下说:“我压根就没想狡辩,异形王曾经是我的血奴,但是七年前他突然失踪,我和他再也没有过联系。”
随之,南宫羲的目光停留在祁隆处,不紧不慢地说道:“倒是祁宗主,你和异形人有过联系吧。”
祁隆身形一僵,随后便朝南宫羲喊道:“你少血口喷人,现在你才是仙盟的叛徒,跟我有什么关系。”
南宫羲一步一步逼近祁隆直到在距祁隆一尺左右的地方停下,眼神却从来没离开过。南宫羲看着面前的人神情紧绷,呼吸缓慢,一动也不敢动,嗤笑道:“是吗?”
随后,南宫羲转身对着那个缩在一边的人说:“你叫什么名字?”
“方茴。”
“哦,你说你看见异形王戴着凤凰花石在跟人交谈是吧。”
“对。”
“你确定你看见的就是凤凰花?”
“凤凰花世间少有,见过的人没人会不记得。”
“嗯,那就奇怪了。”
方茴疑惑不解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他说的都是他亲眼所见呀。
沈毓连忙问道:“哪里不对吗?”
凤凰花、时泽,南宫黎脑海里闪过一道火花。
“凤凰花是生命之花,凡是能感知到凤凰花存在的生物,凤凰花也能感知到对方的存在。”
“所以你说你看见的就是凤凰花,那么凤凰花也同样感知到了你的存在。既然时沫发现了你在那里,却没杀了你,那只有一个解释,你是时泽的人。”南宫黎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不是,不是。”方茴听到南宫黎所说吓了一跳,连忙颤抖着解释。
“你认为呢?祁宗主。”南宫羲似笑非笑道。
“也许...异形王那天不想杀生。”祁隆面无表情地说着。
南宫羲:……亏他想得出来。
“衔月湖是你的地盘,在你的地盘上有异形人假扮成异形王故意被人发现,祁宗主你还说你没有同异形人勾结。”南宫羲感觉有些累了不想再同他废话,直接挑明了说。
她怎么知道的?祁隆心里暗暗打鼓。他确实与异形人有来往,今天的事也是他们让他这样做的。不过他们说异形王确实是时沫。啊,怎么办啊。祁隆在心里呐喊。哦,对了,还有一个证据呢,自己差点忘了,还好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