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流川枫在医院中醒来的时候,第一眼便看到趴在他手边睡着了的阿遥。

    四月初的天气,莺啭鹂啼,早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稀稀疏疏地洒在她的发上,手上,处处是温暖的气息。

    流川枫轻轻地握上阿遥的手,这一刻心里什么也没想,只觉得十分满足。

    “你醒了?”

    被惊醒的阿遥带着三分睡意看向他,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欣喜就已经占据了她的眼角眉梢。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想不想吃东西?”

    “我昨天晚上煲了汤在厨房里,我去给你盛点——”

    阿遥急急忙忙地起身,就要去厨房里忙活,却被流川枫拉住手。

    “我没事,你不要着急。”

    “陪我一会儿。”

    “还有,阿遥,对不起。”

    这一声温柔又诚恳的道歉就像投进水中的石子,激起了阿遥复杂的心绪。一滴泪随着流川枫的话掉了下来,落在他的手背上,让流川枫的心顿时慌乱了起来。

    “阿遥?”

    陪了他一整晚的姑娘却沉默无言。

    “阿遥,是我不好。”流川枫无措地握着她的手晃了晃。

    这动作却让阿遥哭得更加厉害。

    “你这个混蛋!”看到流川枫因为担心挣扎着要爬起来的模样,阿遥忍不住骂道,“不知道才做完手术要好好休养的吗?你是想让我心疼死是不是?”

    “我……”流川枫彻底不知所措了,面对这样的阿遥,他觉得自己好像做什么都不对,只好抿着嘴重新躺了下去。

    见他这乖顺的模样,阿遥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一根手指戳在他脑门上,愤愤地说道,“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天知道她这两天是怎么过来的。这个在球场上总是分外执拗的混蛋,亲眼看到他倒下的那一刻,她的心仿佛也跟着一起摔了下去。从体育馆到医院,一路上大学时代流川受伤的记忆和当下的现实来回交织,最后让她脑中一片空白。这些年,面对其他患者,她总是能十分冷静地为他们进行诊治,在手术台上从未出过差错。唯独流川,让她完全方寸大乱,脑子里剩下了一个念头,如果这一次的伤病,让他的身体出现了不可逆的重大损伤该怎么办。

    好在这次的腰伤尽管看起来很严重,但经过Brown的诊断和手术,只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完全恢复。只是,这一整个赛季,流川都要错过了。

    想到这里,阿遥又恨恨把他脑门上的刘海揉成鸡窝状,“都怪你,害得我丢了好大脸。这下子大家都知道我在你进医院那天是怎么变成一只软脚虾的了。”

    看着阿遥这副又恼又嗔的傲娇表情,流川枫便知道她不再生自己的气了。眼中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流川枫稍稍一用力,把阿遥拉向自己。

    顺着流川枫的力道,阿遥轻轻地倒在他胸前,双手环抱着他的脖颈,静静地听着流川枫那有力的心跳声。

    年轻的爱人相互依偎着,不说话就已经很美好。

    “流川……”阿遥就这么静静地靠了他一会儿,想到接下来一段时间流川枫的休养问题,于是把她一晚上反复思索的念头说了出来。

    “等你出院以后,我们要不要回日本待一段时间?”

    “怎么?”流川枫转了转头,看向阿遥毛茸茸的头顶,不知道为什么话题突然一下子转到这里来了。

    “隼叔叔昨天打电话给我了,说他已经正式办理退休手续,又被东大政治系聘去做客座教授了。他大概是看到了你受伤的新闻,很担心。但我没跟他说你的情况,只是答应了他,接下来我们会休一段时间假,回去看他。”

    隼和由纪子都出身于东京的教师家庭,青梅竹马,却都叛逆得不行。两个人长大之后,谁都没有子从父业,一个做了外交官,一个做了律师。但是没想到兜兜转转一辈子,隼还是回到了祖祖辈辈走过的路上。

    想到这位长年独居在海外的长辈,阿遥叹息一声,“我们这些年跟隼叔叔都没怎么见面。由纪子阿姨去世之后,他一直是一个人,好像生命里只剩下了工作一样。现在回到东京,也算是落叶归根了。流川,反正接下来你也必须好好养伤,不如就把这段时间当作休假了。而且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回去看看隼叔叔了。”

    父亲——这个称呼对流川枫来说,遥远又敬畏。在他的一生中,和这位父亲交流的机会,从前只有电话里的问候和每隔几年见面无言的尴尬。自从由纪子去世之后,他们因为各自的工作,交流更少,渐渐便只剩下逢年过节时在电话中如寻常亲戚一般的问好了。

    阿遥的这个建议,让他毫无准备。但是这些年,他和阿遥各自忙着各自的工作,确实都没有好好在一起度过一个假期。何况东京和神奈川,是盛满了他和阿遥所有童年乃至青年记忆的地方。

    想了想,流川枫轻声答应了她,“好,我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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