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赫。
他是明玉的儿子！
秦多多一阵晕头转向，下意识抓住身边人。
白苹伸手扶住她，觉得不对劲。
“你怎么了？”
明玉假装关心，“哎呦，多多你脸色难看的，是身体哪不舒服吗？你妈也是，一个升学宴，多大的事呀，还要让你扛着身体不舒服出来应酬。”
话里话外都在指责王华不关心女儿，借机会钻营。
秦多多手一紧，撑起精神。
不是谁都有资格数落她妈妈的。
她倒退一步，“我没事，只是见到阿姨你有些被惊到。”
脸色难看那也是你吓的！
明玉听出来，笑容僵在脸上，“你这孩子，人都叫错了，该喊姑姑。”
“别了吧。”秦多多直接拒绝。
“王华就这么教孩子对长辈的！”接二连三，明玉也恼了。
秦多多像是被吓到，躲到白苹身后。
“主要我姑姑接二连三出事，阿姨你之后要是不好，怪我怎么办。”
委委屈屈的小模样，满脸都是‘我为你好，你怎么还不领情’，直把明玉怄得要死。
叶明赫沉默地站在一旁，视线一直锁定在秦多多身上。
等了许久，都没等到秦多多看她一眼。
这不对。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时，意外听见一道声音。
‘也太气人了，还没分手就由着当妈的欺负，真结婚还不被欺负死。’
叶明赫：这声音有点熟。
‘叶明赫，呸，渣男！还帮着你妈算计我女儿！’
叶明赫：……这是在说他？
算计什么了？
叶明赫满心震惊，抬起头，在二楼看到一个人，瞳孔微缩。
“晦气。”
王华抿了抿唇，不耐烦地挪开，捏着手包要下去，被身旁明渊拦住。
“我去处理，今天是二二的好日子，你要美美的招待客人，好多人想向你讨教育儿经呢。”
王华仰头，不讲理道，“怕我下去欺负你妹妹啊。”
“才不是，我要去给我爱人报仇，她之前欺负你我没在，场子总要找回来。”
“不是想让她坐主桌？”
“那你晚上岂不是少吃一顿饭。”
意思她对着明玉吃不下饭，不行。
王华噗嗤笑出声，横了明渊一眼，不知道他在损谁。
“你要去就去。”王华抚了抚他衣领，“到了先让二二上来，明渊，让明玉死了结亲的心。”
“嗯。”
明渊亲亲她，安抚性地让人先进去。
他下楼，走到一半正好赶上秦多多学校的教导主任和班主任到来。
明渊趁机让俩女孩把老师领去二楼宴会厅。
班主任顺便把叶明赫给一起叫走。
明玉要跟上去，明渊伸手把人给拦下来。
“听说你和国涛把明赫高考志愿改了。”
“他跟你告状了？我和国涛是为他好，你是不知道他之前填的那都是什么学校。”明玉被勾出一肚子气。
明渊却突然调转话题，“前段日子苏家二房的小儿子跳楼自杀的消息，你听说了吗？”
“知道，年轻人就是不惜福，一点小事动不动就玩自杀，谁死不偷偷摸摸死，他闹这么大肯定就没有想死的心，不过是拿死来威胁人。”
明渊挑眉，这会没人经过，由着她继续说。
明玉：“大哥你忙可能不知道，苏家二房这个小儿子本来是要过继到大房名下，这不是大房家两个儿子都不太好，就想继承个健康的儿子儿子传宗接代……”
说到这，明玉顿住了，多看两眼明渊没再继续。
“说这个干嘛，大哥，你要有时间挺八卦，不如帮帮我，你外甥那么好，配多多绰绰有余吧，她是多高的眼光，连明赫都看不上。”
“你家真心想娶？”明渊不受影响。
“当然！我就这一个儿子，我难道不想他好，我是真喜欢多多，多多聪明又漂亮，现在考上好大学，未来前途一片光明，和明赫是强强联合。”说得明玉自己都差点信了。
“这么说，明珠不是更好，她比多多漂亮吧，多多考得人民大学，明珠可是帝都大学，虽然不是我自小养到大，可这些年培养她也没少花功夫，怎么看，明珠都更合适。”
“那哪一样，你又不是亲爸，明珠也不想秦多多有个好妈。”
糟！
明玉抬头，紧张地咬住后槽牙。
“怪不得。”
明渊可算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这个妹妹自小在叶家长大，已经完全被叶家同化。
就像叶家把适龄的孙女嫁给苏家大房的儿子，她知道葬送的是女孩一生，所以在他面前不敢说，却不觉得这是个事。
只要能给苏家生个健康的大胖孙子不就行了。
过继的到底不是亲生的。
明渊在心里叹口气，重提旧事。
“今天早上，苏家自杀的那个小子被发现死在浴池里。”
“什么！”明玉震惊。
这她真不知道。
“不是，不是吓唬人嘛。”
“他被父母逼着，去偷偷搞大大房新妇的肚子，为此害了在外的女朋友，明玉，人想死，谁都拦不住。”明渊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
明玉后颈一凉。
“大哥，你到底想说什么。”
“明赫大了……”
“不可能！我的儿子我自己了解，他不会随意轻生，大哥，你更想说的是让我不要逼王华吧。”
明玉自觉看透真相。
想到昨儿接到叶国涛电话，已经确定羊城城长是他同学，站自己这边的人。
“算了，大哥我给你个面子，你亲自出来说情，我不提这事就是。”
明渊见她根本没抓住重点，索性更直白点。
“不止这件事情，以后有事找我，不要去麻烦你大嫂，不然……”
明渊俯身，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完最后一句话。
明玉的神情立马变了。
连着倒退三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我是你亲妹！”
“我知道，回吧，晚点我送明赫回去。”
……
另一边。
宴会厅内。
王华刚亲自安排老师坐下，转身就看到明渊进来，身后没跟人。
她笑着跟老师说失陪，走向明渊时还故意往他身后看。
“你还真没让人上来呀，别回去再跟人说我小气。”
“她不敢。”
有什么是明玉不敢的。
王华就没把这话放在心上，挽着他就准备正式开始。
升学宴主要就是感谢。
感谢学校，感谢老师，顺便再炫耀一下孩子大学，孩子成绩，偶尔凡尔赛一下一般般啦。
总体来说十分愉快。
王华期间还专门关注秦多多，她和同学一桌，叶明赫也在。
好在她情绪一直稳定，从头笑到尾。
反倒是叶明赫，王华每次看去那桌，叶明赫都神色奇怪地在看她。
看什么看？
‘再看女儿也不会许给你。’
叶明赫第十八次叹气。
白苹坐在秦多多和叶明赫中间，浑身不自在。
听叶明赫叹气叹得烦死了。
别搞得好像被甩一样，明明是你不厚道。
白苹扭过头，“叶明赫，你年纪轻轻怎么就得了气管炎，喘气比牛都重，趁早去医院看看吧。”
“……”
叶明赫借机看了眼秦多多，人家还是不理他。
这一刻他觉得小舅妈想的不错。
人女儿凭什么许给他。
以至于饭后，叶明赫总算找到机会和秦多多单独呆一会，就卸掉自己平日那股子高冷劲，主动保证。
“你相信我。”
其实叶明赫以为抓到的机会，也是秦多多创造的。
她觉得，有话就该说清楚。
可叶明赫开头这么一句话把她给逗笑了。
笑容透冷透冷的。
秦多多双手插兜，背靠在安全通道的墙壁上。
“相信你什么？相信你还喜欢我，相信你是真心想和我在一起，相信你瞒着我都是为我好。”
叶明赫一直都知道，‘为我好’‘为你好’这些字眼有多刺耳，
“相信我还会回来的。”
“噗——”
两人齐刷刷扭头，安全通道的门别推开，王华忍着笑。
这什么灰太狼发言。
“抱歉，我不是故意偷听，多多，该回家了。”
‘小年轻就光会嘴上哄女孩。’
还想说什么的叶明赫，愣生生被这一句话给阻止。
当着王华的面，叶明赫也不好去破坏秦多多的形象，就闪身让开。
倒是秦多多不喜欢拖泥带水。
她选择当着妈妈的面，给妈妈一个安心。
“叶明赫，我们分手了。”
“我不答应。”
秦多多没理会，挽着妈妈笑着离开，只留下一个背影给叶明赫。
叶明赫跟出来，只剩明渊一个。
明渊说：“走，送你回家。”
王华和秦多多也是一辆车。
她还特意把三三四四赶到另一辆车上去。
回程路上，时不时就要看眼秦多多。
不怪她多看，失恋分手的女孩，不都该哭哭啼啼，伤心欲绝，悲痛万分？
“妈，对不起。”
“好好的和我说什么对不起。”
王华觉得当妈真难。
咋还跟她道上歉了呢。
不理解。
王华想了想，“二二啊，你是不是很喜欢叶明赫那小子？”
“不喜欢了，我最喜欢妈妈。”
秦多多伸手抱住王华，语气坚定道。
王华：漂亮！
嘴上还要安慰。
“是因为之前妈妈的话吗？那时候妈妈不知道你们……其实早恋……”
停顿两次，善解人意的小棉袄就自己接过话题。
秦多多说：“妈妈，不是因为这个。”
“我们在一起，是我追的他，酒吧里遇见的。”
酒吧！
你还偷偷去蹦迪！
“恩，然后呢？”
“当时他是酒吧驻唱，说是赚生活费，霓虹灯下他唱歌可好听了，在班里平常就冷个脸，一点都不一样。”
秦多多现在想，还是气氛烘托的。
她那天难过，赶上叶明赫唱的是首治愈的歌。
到底喜欢的是歌，还是人？
“妈妈，你追过人吗？追人好累哦，要主动，要迁就，要懂事，所以不是因为你，是我不想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