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那边忽然没了消息。
隔天。
王华吃晚饭时，问明渊现在什么情况。
明渊说：“鲁玉娟的条件，是让你帮她请一位最好的律师打官司。”
“咳——”王华被呛了一下。
“慢点。”
王华接过递来的抽纸，边擦边说。
“她还指望靠律师减刑？那不如直接配合警方将功赎罪，直接上交证据。”
“鲁玉娟要告马某强.奸。”
王华眨眨眼，轻哦一声。
就说不会无缘无故炸飞机。
明渊见王华反应不大，突然笑出声。
“我还以为，你会可怜她，倒是我把阿华想错了。”
王华撇撇嘴。
她是很同情鲁玉娟的遭遇，却不认可她的做法。
鲁玉娟对马某一个人动手，把他剁成肉泥，王华还能真心佩服她。
如果不是阻止及时，飞机上那百来人是真的会丧命。
“你早就知道了？”
说完王华就知道她犯傻了。
这么大一个公众事件的主谋，怎么可能不被调查。
明渊：“不过这个要求被公安暂时拦下了。”
王华一想就知道为什么。
“想证明自己吧。”
说白了就是怕丢脸，明明这类事情应该报警，可鲁玉娟宁愿兜个大圈子都要找她请律师。
“不过马某都被抓了，还要请律师？”
王华灵光一闪。
“证据在别人手上！鲁玉娟要把事情闹大，好吸引注意力。”
王华皱起眉头，“她就不怕我没想到这点，直接拒绝。”
“除非她胸有成竹，认为你一定会知道真相。”明渊提供另一个思路，“她用了别的途径告诉你。”
两人一口同声。
“她妈！”
“秦千！”
……
派出所。
秦千有气无力地拍着铁栅栏。
“放我出去，我是来走亲戚的。”
“王妮说不管我们竟然真的不管我们。当初她一个寡妇舔着脸要嫁秦万的时候，一口一个姐喊的亲热，现在说翻脸就翻脸。就是隔壁养的狗，隔断时间喊一声还知道冲你摇摇尾巴呢，让她等着，等我出去就让她好看！”
秦百满嘴埋怨，说着说着骂起秦千。
“你也是，养一身肉连个小姑娘都制不住，饭都白吃了，我但凡要是吃成你这个猪样，咱俩也不至于被抓到派出所来！”
“你够了，是你死活要跟我一起来，你不说小孩好骗，我都想不起来找秦千，现在就会怪我。”
秦千心里那叫一个悔。
早知道就老老实实听闺女的话，拿着信找到王华去要老两口的养老钱，她藏到就是赚到，反正她爹娘也不知道王华给了多少钱。
现在好了！
秦千瞪着秦百，双目喷火。
值班的警员头嫌吵得慌，拿着本子往桌上一砸。
砰！
巨大的声音响起。
秦百秦千吓得浑身一哆嗦。
“都闭嘴，当着是菜市场啊。”
“不说了，我们不说了，警察同志，什么时候能把我们放了？我就来走个亲戚没想伤人，那都是误会。”
秦千还想再说，门外响起嘈杂声直接将她声音覆盖。
拘留室门被打开，一群衣衫暴露的男男女女抱着头，被推搡进来。
“小方，把人先关起来，明天上班有人来录口供。”
“头，这人太多了，关不下。”值班的警员一脸为难。
“关不下？”
一个圆脸高个的男人折返回来，打量着铁栅栏里头的人。
“那个酒驾的，那三个打架斗殴的，明天能放的，挪隔壁审讯室暂时关一夜。”
圆脸男人视线落在秦百秦千身上。
“这俩人关了快一天一夜，犯了什么事？”
“故意伤害，受害人的伤情鉴定书还没送来，不过我看受害人伤的不严重，最后应该是赔偿管制，拘留都够不上。”
“浪费资源，让他们家属来领人。”
门外挤进来一位同事说：“秦百秦千的家属来领人了。”
圆脸男人敲着桌子，“正好，赶紧带出去，你们几个，男左女右自觉分开，快点。”
秦百秦千激动地爬起来。
看着迎面被推搡进来的女人，扑面一阵香风熏得人鼻子直痒痒。
秦百直接一个喷嚏打在来人身上。
“啊！你不会捂着嘴呀，恶心死了。”
美小丽厌恶地跳开，包裹在吊带里的凶器跟着晃了晃。
秦百揉了揉鼻子，扫了一眼对方直摇头。
“矫情。”
衣领开到肚脐眼那，裤衩子就遮半边屁股蛋，整条大腿就那么露在外头光着，一看就是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最爱在外头勾搭人。
秦百想到自家男人，每次上街碰到这样的女人就挪不开那一双眼珠子。
她一出铁牢，就抓住领头的圆脸男人。
“警察同志，你们抓得好，这样的破鞋就该拉出去批.斗！就是有她们，才会败坏我们这些好女人的名声。”
“你姥姥的跟谁撒癔症。”美小丽破口大骂。
“警察同志你看，她还骂人！”
左边正要进去的男人路过，精心锻炼的肱二头肌直接撞飞秦百。
“哎呦！”
“大姐。”
秦千赶忙上前去扶人。
后头又有人故意站出来挡着。
“让让啊。”
手趁着拨开人的功夫摸了一把秦千的腰。
松哒哒的全是褶子肉，让他想到猪肉摊上的肥肉，噫了一声，嫌弃地往墙上蹭了蹭。
他不忘冲隔壁的美小丽喊，“为你我亏大发了。”
秦千瞬间暴怒，“你竟然偷吃我豆腐！”
“浪儿，没想到你好这口。”
“我可没那么重口味，喜欢啃树皮。”被喊浪儿的男人抖着腿，“大妈，明明是你自己往我身上蹭的，是你想男人了吧。”
“你！”
秦千气得浑身发抖，就看到他人被踹飞。
圆脸男人目光冷若冰霜，“都老实点，给我进去。”
秦千这才舒坦点，弯腰扶起秦百，心里埋怨她刚刚没事找事。
“秦百秦千出来没，你们家属还在外面等着，赶紧的。”
“来了，来了。”
……
王华饭多没吃完，直接让人备车赶去派出所。
明渊不放心，陪着一起。
上车后，他找关系，提前跟跑出所打了声招呼。
等明渊挂断电话，王华突然问他。
“鲁玉娟在受害前，有男朋友吗？”
抛开家人，最容易被相信的，就是男友吧。
“有。”明渊望着她说：“有个相恋四年的男朋友，叫翁志磊，两人计划毕业就举行婚礼，不过出事后就和鲁玉娟分手，离开了羊城。”
王华只觉脑海轰地炸开。
翁志磊。
女主香江救的那人，叫雷志翁。
这不就名字掉了个个。
“你等等。”
王华一个电话打给关知家。
多好的截胡机会呀！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来，接通的瞬间，王华便下令。
“知家，明天一早回香江，去观塘废旧货仓找一个男人，叫翁志磊。”
“妈，你放心，我找到人就偷偷帮你养着，保证不让明总知道一丝半点消息。”
已经听见的明渊：……你真是好样的。
王华没心情开玩笑。
“他身上有伤，你注意点别让他死了，还有，找到人暂时不要带回羊城，就安置在香江。”
关知家听王华语气严肃，正视起这件事。
王华又叮嘱几句能从原文中找到的细节后，才挂断电话。
手机一丢，就感觉到一股探究的视线盯着她。
糟糕！
王华僵硬地扭头。
明渊食指撑着下颚，说：“阿华竟然知道翁志磊在哪里，警方都断定他身亡了。”
“阿华身上秘密还真多。”
王华硬着头皮自夸。
“那是，有秘密的女人更有魅力，是不是被我迷死了。”
明渊勾起唇角，逐渐笑出声来。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真是个宝贝。”
王华扭过头不看她，分不清这声宝贝是昵称还是形容。
……
夜晚的派出所很安静。
王华到时，就看到派出所大门口徘徊着一个人影，对方瞧见她的车，歪头看了眼车牌，立马迎上来。
司机慢慢降速，将车停在路边。
车窗被敲响。
王华歪头，看明渊按下按钮，车窗缓缓降落，露出一张圆脸。
“明先生？”
“是我。”
圆脸立马咧嘴笑成个傻子。
“你好你好，所长电话里说了，让我一定配合你，有什么事你直说，符合规定的我一定知无不言。”
给他们小破所捐物资的，都是亲人！
“贵所下午关了两个人，一个叫秦百，一个叫秦千，我想见见她们。”
“秦百秦千？”
圆脸觉得这名特别熟悉，一想。
“这俩人，十几分钟前刚被家属接走，你们来晚了。”
“不可能。”王华坐不住了，“在帝都，她们只有我们一家亲戚。”
圆脸保持笑容，施害者和受害者是亲戚，他们当警察的见多了。
他领两人进去，找出新鲜的签字。
“看，鲁玉娟。”圆脸回头问办理手续的同事，“来了几个人？”
“两个，一男一女，看起来像夫妻。”
王华和明渊对视一眼。
明渊坦言道，“鲁玉娟在半个月前，于羊城被抓。”
“什么！”
办理手续的同事惊呼，“可那女人拿的是鲁玉娟的身份证。”
就因为和家属信息对得上，她才放人的。
圆脸脸色严肃，“你们知道秦百秦千为什么会被带走吗？”
帝都离羊城有些距离，王华也不怕说真话。
“因为一封信。”
“亲爱的舅妈，你好，原谅我第一次给您写信就有事相求，什么嘛，我还以为是那老女人收到的情书……”
“牛啊，都没见你动手，这信怎么顺来的。”
“爷这技术，四九城一绝。”
远处突然传来朦朦胧胧的声音，时大时小，偶尔还会被其他人的声音盖住。
王华承认她敏感了。
听到舅妈二字，下意识就想到鲁玉娟。
圆脸也听到了，他突然就想起秦百和秦千离开的一幕。
他说：“信，可能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