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

    花玥头痛欲裂,缓缓睁开双眸。

    她有些茫然,自己这是在哪里?她记得她不是被车撞了吗?前世最后的记忆是她被车撞飞到空中回旋,然后重重摔倒在地。

    眼前景象如同梦魇,一片狼藉之地,花玥瞬间头皮发麻,不可置信。地板上殷红血痕扑面而来,一对男女躺卧其中,生死未卜!

    这里发生了什么?

    花玥呼吸急促,勉力站起,惊觉身披麻衣,浑身血污。她心神一颤,踉跄而立,手中短匕“铮”一声坠地。

    “这是什么情况?”花玥强忍着心中不适,眉头深蹙。

    她心脏咚咚跳个不停,深呼吸一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审视眼前局势。

    地上躺卧男女俱为中年之人,年过四旬,身着古朴麻衣。手紧握短匕,伤口尽在颈间。看似是自缢的样子……

    等等,她手里不也拿着一把匕首吗?

    她轻抚脖颈,触感凉寒,低首间,发现血痕斑斑。

    一家人齐齐自杀?这是为何?

    她强忍着心中的惊惧,屈膝蹲下,缓缓探察两人气息,确定两人皆已死亡!

    这是两具尸体!她怎么会与两具尸体呆在一起?

    花玥心中有着一股强烈的不安,她心急如焚,只知道此时最好离开这里!否则被人发现就是有口也说不清!

    她简单审视四周屋舍,陈设质朴,只有一张桌子和几张凳子随意摆放在屋内。目光投向一方青铜镜,花玥急步走去借以映照,紧接着心头一震。

    天爷啊,她的样子怎么不是自己的模样了?而且脖子上还有一道浅浅的伤痕。

    没等她多想,门外就响起了像疾风骤雨一般的敲门声。

    花玥心中深深一颤,正犹豫间,纠结于躲藏或逃避之际,屋门骤然“嘭”一声敞开!

    两位身披黑色官袍的官吏推门而入,与花玥惶恐交集的目光双双撞上!

    下一瞬,他们立即瞧见地上两人躺卧于血泊之中,俱是大惊失色,连忙往后退去一步。

    “这,这......”其中一个长脸青年的男子看向身旁的中年男人。

    身旁的中年男人明显更为镇定一些,皱眉看向花玥,声音平稳地问:“他们死了?”

    花玥呼吸急促,心脏咚咚跳个不停,不知对方是否怀疑她为凶手,咽下一口唾沫,茫然点了点头。

    青年男人夏宽向身旁的石言小声道:“此事如何是好?上头要的绒花首饰明日须呈上,如今花氏夫妇已亡,谁将为我等制绒花?”

    石言仍然沉稳,对他吩咐:“你且速去报官,此地交由我处置。”

    夏宽点点头,扫了一眼花玥,匆匆离去。

    石言那双锐利之眸紧盯花玥,质问:“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花玥咬牙,强撑着,茫然摇首。

    “昨夜究竟发生何事?”

    花玥继续摇头。

    石言眉宇更为深沉,用审视之瞳长时间凝视花玥,确信其非欺瞒之态,才缓缓将目光移向地上的两具尸体。

    他走到前,蹲身探察两者鼻息,肯定二者已逝,遂缓缓踱步,仔细观察这幽暗屋宇。

    花玥瘫坐在地,此时才有点明白过来,自己,好像穿越了。

    只是,自己穿越的情况实在不太妙。一觉醒来,便见身旁二尸,尚有两名颇具危险气息的男子!

    这种与两具尸体共处一室的荒唐情况,她有巨大的杀害嫌疑!

    “那个,不知阁下是何身份?”花玥强行平息心境,小心翼翼地问。

    “你不记得我是谁了?”石言质疑。

    花玥心道,我并非原主,焉能记得你的身份。她轻轻颔首。

    石言沉思片刻,答曰:“在下为工部官吏,名喚石言。”

    “你们来这里干嘛?”花玥毫不掩饰地询问。

    花玥身世庸常百姓,而石言官居工部,本当有礼称之。石言注意到这个细节并不声张,反而好脾气地说:“你父亲是工部的工匠,专为皇宫精心雕制绒花首饰,给宫里的贵人们用的。”

    花玥有些明白了,看来躺在地上的中年男人是一个制作绒花的工匠,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杀了,而且好像还是全家一起自杀了。而前来取绒花的官吏依循例程,偶遇此惨状。

    花玥寂然无语,瘫坐于地,茫然凝望着地板,心中充满了迷茫。

    此时此刻,她要如何脱困?

    *

    没过一会儿,夏宽引领着京兆府尹的随扈赶至,一行人井然有序地涌入,将花玥与两具尸体层层包围。一瞬间,小屋里显得有些拥挤,空气也逼仄了起来。

    小吏一字排开,身后徐徐走来一人。那人身姿欣长,身穿绯色官袍。其人气质沉稳华贵。面容轮廓分明,双眸疏离淡漠,鼻梁高挺,给人一种冷峻松柏的感觉。

    石言迈前一步行礼,恭敬道:“霍大人。”

    霍池轻轻颔首,淡漠的眸子投向花玥。

    眼前男人的气场强大至极,再加上花玥此刻被人团团包围,她的思绪一片混乱,有些应接不暇。

    夏宽促狭地说:“速速向霍大人行礼!”

    花玥面露难色,心中一片混沌,也不知如何行礼。她只得哆哆嗦嗦地站起身,低头道:“霍大人。”

    不怪她此时害怕,实在是难以解释此时的情况。一朝穿越,就被这么多人围困着,全都目光不善,充满审视怀疑。

    霍池并不在意她的失礼,淡然瞥了她一眼,随后与石言并肩低声交谈。京兆府的小吏开始检查尸体和案发现场。

    被搁置一旁的花玥立于门角,黯然无措,心中久久难以平复。

    不知何时,门外涌入一群好奇的百姓,人群中窃窃私语。

    “天哪,花氏夫妇怎么躺在血泊里?”

    “他们该不会死了吧?”

    “真是造孽啊,他们给宫里做那个什么绒花首饰,日子本来很好过的.....”

    花玥靠近门边,俨然听得一清二楚。她心中默想,这对花氏夫妇原是工部的绒花匠师。巧合的是,她在现代便是圈子里著名的绒花艺人。

    “花玥怎么还活着?她不是也应该死了吗?”一女声骤然响起,声音不大不小,恰好钻入花玥耳中。

    花玥一惊,抬目望向人群,只见一微胖中年女子神色慌张,与花玥四目相对,她有些惊慌,急匆匆在拥挤人潮中消失。

    花玥立即惊呼:“有个女人逃了!”

    霍池与石言闻讯走来,霍池对身旁小吏使了个眼色,小吏立即率领两人追出门外。

    门外围观的百姓们更加喧哗,纷纷不解究竟发生何事。

    霍池吩咐手下驱散百姓,场面方才逐渐宁静。

    霍池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平静如深潭,审视着花玥的容颜,问:“石言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了?”

    花玥缩首,怯怯点头。

    石言解释:“此女即花氏夫妇所生,前几日,说是莫明患上痴呆症。当时我正巧赴此为花氏夫妇分派宫里的任务,详细打量过此女,似非装模作样。”

    霍池冷笑一声,视线一刻未离开花玥,声音冷峻:“本官看她现在这个样子,毫无痴呆之态!”

    花玥咬紧牙关,心中暗想:“我方穿越归来,岂知原主竟患痴呆。早知如此,当初便可早早摆出呆滞之相,免得如今情势堪忧。”

    石言亦有所怀疑,今日的花玥着实不似患痴呆之貌。其目光清澈,言辞井井有条,甚至通报有人逃离之事。

    花玥紧紧闭上嘴巴,装作父母刚刚去世,惶恐害怕的女儿形象。当下之际,她一无所知,多言恐成谬,仍是宁愿保持沉默。

    “状迹可疑,带走审问!”霍池一声令下,立刻有官吏架住了花玥,说着就要带走花玥。

    花玥心中一紧,一脸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夏宽年轻,耐不住气,在背后忍不住抱怨:“这可如何是好。花氏夫妇死了,没人制作绒花了,连带着我们交不上宫里的供品,恐怕得面临降职之祸!”

    石言低低安慰:“罢了,降职又何妨。这花玥才是真正遭殃,工匠自绝,无法交纳皇宫之品,可谓祸及九族!还要斩首示众!咱们已是算幸运的。”

    诛九族?斩首示众?正在挣扎的花玥听到背后两人的对话,顿时心脏停滞,面色大变,头皮都要炸了!

    此时此刻也顾不得什么面子形象了,花玥急忙挣扎叫嚷:“我能制作绒花!我能制作绒花!”

    夏宽一惊,连忙拦住花玥,颇感惊喜,询问:“真的?你真的能做绒花?大哥,快过来看看!”

    石言走近,略显怀疑,“我记得只有你父母擅长,以前听说你并未掌握这门技艺。”

    花玥连忙解释:“我真的会做!大人,或许你给我个机会让我试一试。”

    石言有些犹豫,夏宽在一旁不停劝他:“大哥,要不然就让她试一试吧!死马当作活马医,或许我们可免遭不幸。”

    “大哥,咱们养家糊口,一旦降职,怕是再也难以翻身…...”

    花玥带着期盼祈求的眼神紧紧盯着石言。

    她真的不想被砍头诛九族!

    石言心意摇摆,最终心一横,对着霍池跪拜下去,夏宽亦紧随其后。

    “霍大人,请您赐小人一试之机,让花玥尝试制绒花……滴水之恩,来日必定涌泉相报!”夏宽跟着说:“霍大人,求您搭救小人等……”

    两人重重磕头。

    霍池居高临下,冷冷地眺望前方的两人,久久不答。

    花玥眼神带着深深的祈求渴望,祈求这个霍大人能给她展示本领的机会,这样才能有时间调查花氏夫妇自杀真实原因,留自己一条小命!

    久久听不到回应,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夏宽和石言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水。将头趴的更低了,心中开始打鼓。

    得罪了这位霍大人,他们一样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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