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毅推开顾明远办公室的门：“报告！”
“进来，坐吧。”
顾明远把刚沏好的茶放在茶几上，推到他面前：“谢谢顾局。”
姜毅端起茶杯学着顾明远的样子，吹开浮渣喝了一口。
盖好茶盖又放回了原处。
“顾局，你找我什么事啊？”
顾明远对他说：“听说你昨天早上放了一个视频，结果把小辉搞吐了，这是真的？”
他笑了几声：“啊～对，本来早上吃的挺丰富的，结果吐了以后，到现在都不敢多吃呢！”
顾明远说：“还有一个星期，你有信心把案子破了吗？”
姜毅回答他的话：“虽然没有百分之百，但起码也有百分之六七十吧。”
“有怀疑的对象吗？”
“有，李大同。”
“李大同？为什么怀疑他？”
姜毅后背窝在沙发里，左手摸着眉毛。“根据线人传回来的信息，李大同在地下赌场欠了一百五十万，所以他把李敏妈妈留给李敏的房子卖了，还把老家的田给卖了，到现在都没还完。”
顾明远说：“虎毒不食子，而且他留着李敏不是更好吗？”
姜毅摇了摇头说：“我觉得李大同最开始肯定是想要留下李敏，但最后没留下她，肯定是因为那个视频。”
姜毅吹着浮渣，浅浅的喝了一口，继续说着。
“而且，就在前几天，曾经向李大同要债的人都死了，死因跟李敏死因一样，都是心肌梗塞，缺氧而死。”
顾明远就着他的话题接了下去。
“那就不一定是李大同杀了这几个人，有可能是别人忙了他一把。”
姜毅说：“嗯。而且导致心肌梗塞的药物，一般药店管理的比较严，不容易买到。”
顾明远坐累了，就站起来靠在椅背上。
突然想起他去上厕所时听到了动静，就问了小辉一句，然后小辉就噼里啪啦的把视频内容给他讲了一遍。
刚说完就又趴在洗手池边吐了起来。“那个视频……”
姜毅打断他的话。
“那个视频我觉得还有一部分。”
顾明远说：“有办法搞到剩下的那一部分吗？”
姜毅轻摇了一下头，“我觉得没那么容易，我这部分都是人家小姑娘冒着生命危险塞到我手里的。”
顾明远有点破音，“小姑娘？”
“是德立高中的学生。”
顾明远一听这话，就开口说。
“这个德立高中……唉，算了，等你把这个案子破了再说吧。”
姜毅起身，撤了几下衣服，捋直了边角：“那我就出去了。”
“好。”
预计传媒公司，苏眠正在贺俊伟的办公室，提交前几天采访律师梁平飞的资料。
在把资料放在桌子上的空隙中，贺俊伟把字条和照片塞进了苏眠的手里。
贺俊伟看着外面的人都在对着自己的电脑，故意压低声音对她说。
“我上午去开会，林总私下对我说，要让我把周玥的工作尽量跟你安排在一起，我拒绝了。”
苏眠回答说，“所以，你觉得周玥有问题？”
“嗯，还有那个颜夕，你多注意一点儿。”
苏眠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
“颜夕？我觉得她没什么问题。”
“你身边除了卓凡和我，其他人我都可不放心。”
苏眠回答道：“我懂，我会注意的。”
“嗯，小心一点比较好，你先出去吧。”
“好。”
她出了办公室，就对颜夕说：“颜夕。”
“嗯？”
苏眠把手里的资料给了她，“这是老贺让我给你的。”
颜夕大致翻了一下：“这是让我去采访嘉禾四中的学生科技大赛？”
“我还没看呢，这次工作量估计不小。”
颜夕眉头皱的就像一个川字：“我一个人？”
“怎么可能，老贺说让我和你一起去。”
“你先看看，我去上厕所了。”
“哦。”
苏眠走进厕所，打开藏在衣袖里的纸条和照片，照片上一共有五个人：
一个黄毛，一个绿色挑染，一个红毛，还有一个黑直发齐肩，左耳有耳环，最后一个就是李敏。
字条上写着：查清除李以外，其余四人的社会关系。
苏眠发现这张照片跟前几天她交给老贺的照片相差无几。
区别就在于一个跪坐在地上，一个是在床上，还多了一个人。
她心想：社会关系就不单单是在表面上的关系，而是更深层次的。
苏眠正准备把字条撕碎，就瞥到字条最底下的一行小字：跟踪人尚不明朗，一方为警员线人，一方不明。
线人？遇见同行了。
她还没把照片撕碎，就听见有人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苏眠只能赶紧把撕成两半的照片扔进马桶里冲了下去。
然后拨通了卓凡的电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外面的人听到。
“喂？”
“喂，卓凡啊。”
还没等卓凡开口，苏眠就又说了起来。
“你是来兑现承诺啦？准备请我吃饭了？”
卓凡听着觉得有问题：“有情况？”
苏眠突然推门走了出去，“嗯，对啊。”
她看见刚才躲进厕所里，那个人的鞋子颜色，就是周玥今天穿的那双。
卓凡问她：“有人监视你？”
“对啊，肯定不简单。我要点就点最贵的，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我得好好宰你一顿。”
苏眠装作没看见，直接走了出去。
“你准备怎么办？要不要我帮忙？”
“等我晚上下班再说，算了，我们还是在家吃火锅吧，我都好久没吃了。”
“好，等你下班再商量。”
苏眠用余光看到周玥从厕所出来。
她稍微加快步伐走到自己的工位上坐下，让人以为她是着急工作。
嘉禾市公安局，季洁拿着报告敲响了姜毅办公室的门。
“进来。”
他抬头看了一眼来的人。
“季姐！是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季洁一边说着话，一边把报告递到姜毅手里。
“嗯，我们在进行第五次复查检验的时候，发现死者后脑勺上有一个孔。进行比对确认是针孔，并且比规定最小尺码的针孔还要小两毫米。”
姜毅靠在椅背上的身影突然绷直：“那就是零点五毫米！”
“对，只有零点五毫米。”
季洁苦涩的笑了一下，说道：“要不是我和我助理拿着放大镜多看了几遍，估计永远都猜不出来针孔到底在哪儿。”
“行，那我们等会儿再去出租屋里看看。”
“嗯，好。”
半个小时后，技术侦查科的车停在出租屋楼下。
林宇带着工具箱，和另外两个人一同上了四楼。
小警察看着这破旧的小区，大多都是空房子，有的也是老人。
房子上空的电线交叉成线，形成一张网，红砖外面的白漆东掉一块儿西缺一块儿的，看起来红白相间，倒也没觉得有多难看。
“这李大同是不是真的穷死了？住这种地方！这一栋单元楼除了他家，也没别人了，要是我半夜起来估计都能吓死。”
姜毅拍着他的肩膀。
“那你得感谢你的父母，给了你一个安稳的家。”
姜毅说完就上了楼，小警察用手拖着下巴。
“嗯，是得感谢一下我的父母。”
“还不走？”
“走走走，姜队，你等等我！”
姜毅戴着手套和足套，蹲在林宇旁边：“有什么发现吗？”
“喏，刚从那儿扒拉出来的。”
林宇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他手里，随后指了一下卫生间的垃圾桶。
姜毅挑了一下眉：“林宇，你翻垃圾桶啦？”
“怎么可能，这是小王翻出来的。”
他抬头看着旁边痕检人员，小王勉强的扯出一个微笑。
“姜队，是我翻的。”
“勇气可嘉，值得表扬。”
姜毅看着碎纸屑，紧接着在桌子上拼凑，勉强看出一句话：做掉李敏。
其余的都被浸湿了。
“姜队！”
姜毅看了一眼门外。
“怎么了？小警察！只分开了这么一小会儿，就想你姜爸爸了？”
小警察回答：“对，哎呀不是，我有发现。”
姜毅站在门口把足套脱下来，走出去跟他并肩站着。
“发现什么了？”
“你跟我来。”
小警察把他带到五楼，在位于李敏出租屋的正上方的屋外，发现了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