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同刚从警察局出来，感觉有人跟踪自己，就大街小巷的穿来穿去。围着警察局绕七八分钟，他感觉没人跟踪才放松了警惕，找到一个人群稀少的电话亭钻了进去。
没过几分钟，李大同从电话亭向外看，发现自己似乎一直被人盯着。
于是，他假装打电话，过了几分钟从电话亭出来，直接去了工地宿舍。
再出来时，头上戴着安全帽和别人一起上工去了。
晚上十点多，李大同下了班就窜到工地后方的角落里，从兜里掏出手机蹲在哪儿。
一个少年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入出来：“喂？”
他压低声音：“我从公安局出来，被人跟踪了。你什么时候给我钱把我送走？”
那边停顿了一会儿，又开口说了句：“只要你按照我的方法说，你现在就还是安全的。”
李大同压不住火：“安全个屁啊！我他妈好不容易才甩掉尾巴，你告诉我安全？”
“消消气，消消气嘛。你要是着急，我明天给你安排，你后天就能拿着钱离开了，至于你欠赌场的钱，我也帮你做掉了。”
李大同呼了口气：“行，那后天我就等着你电话。不然，我把你做的事情都爆出去。”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用手接着水龙头的水就往脸上泼，衣服随意擦了几下就躺在床上。
此时，雾灯酒店，顶级套房的落地窗前，站着一位身高1米74，外套深色大衣的男人。
旁边的人见他把手机递给了他，开低声说道：“老板，要不要找机会除掉他。”
微哑的声音从嗓子里挤出来：“他不是想走吗？那我们发发善心送他走！”
他转过身对旁边的人说：“后天叫兄弟们手脚麻利点儿，别像上次一样找几个毛头混混，屁股都擦不干净！”
“是，老板。”
深夜，嘉禾市公安局刑侦队里还是灯光一片。键盘敲击声层出不穷，队里的玻璃门也是开了又关。
姜毅靠在办公桌前，一手拿着水溶咖啡，一手拿着从下面传来的纸质资料，时不时的喝几口。
苏眠这次又没睡好，她坐起来摸到药瓶向外倒。但她倒了几下，手心里还是什么都没有。
“哐”的一声，苏眠一个远投把手里的空药瓶扔进沙发旁边的垃圾桶里。
穿上拖鞋走到衣柜里，翻到最里面的一瓶白酒，两口刚下肚就拧紧瓶盖放回原处了。不久后就躺在床上进入梦乡了。
刑侦队里鼾声四起，姜毅还在解剖室里等待结果。一直到凌晨五点，季洁揉着后颈和她的两个助理从解剖室里出来了。
姜毅叫了她一声：“季姐。”
“哟，咋还没回去呢？”
姜毅从椅子上起身说：“季姐都没下班，我那儿敢回家呀？”
季洁把白大褂叠好放在另一间休息室里，转身跟姜毅一起去了刑侦队办公室。
他们两个把其余的人都叫醒了。
“起来了。”
“醒醒，别睡了。”
有的坐直了，眼睛还没睁开。
有的把胳膊伸直举过头顶，活动着筋骨。
有的伸着懒腰还打了个哈欠。
姜毅拿杯子敲了敲那个眼睛都还没睁开的人的桌子。
“咚，咚”
“醒醒，还在做梦呢？”
那个人的心脏，差点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嘿嘿。姜队，早啊！”
姜毅没回答他的话，气氛尴尬的脚趾头卷起。
他提高嗓音：“一分钟后，会议室集合，整理线索。”本来刚才的动静就不小，这话一出口，瞌睡虫瞬间跑的无影无踪，抱着笔记本就往会议室跑。
姜毅拿着激光笔，站在白板旁边：“李敏，女，17岁，出生于嘉禾市五菱镇莲蓬村。就读于德立高级中学的高二（3）班，成绩优异，社会关系简单。”
他按了一下激光笔，白板就又换了一个人的资料。
“李大同，男，41岁，李敏的爸爸。在阅文集团承包的工地上班，曾经因为聚众赌博，拘留三天并处罚金三百元。”
他活动了一下脖子，接着换了下一个人。
“刘峰，男，32岁，李敏的班主任，在德立高级中学担任数学老师，具体教（3）、（6）两个班级。去年被评为德立高级中学最受学生欢迎的老师之一。”
姜毅又介绍完，李敏宿舍其他几个人的资料，放下激光笔：“目前也就这些了。”
“你们把自己查到的都汇报一下。”
几个人把姜毅讲过的人的资料又补充了一些。
他开口让季洁上去说说李敏的死亡原因：“李敏的死亡状况，就让季姐跟我们说说吧。”
姜毅回到自己的位置，拿起桌子上的矿泉水猛喝了几口，又拧紧瓶盖放了回去。
季洁拿起桌子上的激光笔，跟刚才姜毅站的方位差不多，侧着身子：“死者李敏，于三月十四号下午两点四十五分，在慕思河里被路过的一对情侣发现并报了警。”
小警察突然开口：“这对情侣运气可真够好的，和自己对象散个步还能‘中奖’，啧啧啧，不去买彩票都可惜了！”
其他人都憋着笑：“小警察，我觉得你运气挺差的，要不你也去河边散散步？”
“哎，对对对，说不定去买张彩票回来，还能中大奖！”
“噗～”
“哈哈哈，卧(争做社会好青年)槽！”
“对，小警察你去试试。”
季洁插了一句：“还有一个条件。”
她停顿了几秒，又继续说：“你得拉着你对象一起去！”
姜毅问小警察：“小警察，你有对象吗？”
一瞬间，小警察的脸和耳朵就红了起来：“他们笑话我就算了，怎么连季姐和队长你一起笑话我呢？”
姜毅两手摊开：“我可没有啊。不过我说的不是实话吗？”
“噗！”
“队长，你快别说了，他都要气炸了！哈哈！”
“行，不说了不说了，快听季姐说说情况。”
季洁接着刚才被打断的地方说了下去：“在现场，我们初步判断是溺水而亡。但把李敏带回来以后，我们仔细检验尸体发现，她的真正死因是心肌梗塞。”
有人问：“她有心脏病？”
季洁回答说：“不是。在她的血液里我们检测出糖皮质激素这种成分。这类药物会让人的血压和血糖都不稳定，在医院也是建议少用或者不用这类药物的。”
姜毅点头示意她继续说：“在死者胃里并没有发现含有这种成分的药物，所以我认为是有人注射给她的。”
姜毅问：“李敏有被忄生侵的痕迹吗？”季洁回答道：“有内膜修复手术的痕迹，也就是□□修复手术。”
姜毅看过视频，知道李敏是被人胁迫的，但他不确定李敏到底有没有被忄生侵。
小警察反问说：“那就是有被人忄生侵的可能了？”
季洁摇摇头：“不是可能，是肯定！”
季洁按了下激光笔，紧接着白板上就换了一张照片：“我专门打电话问了我在妇产科的朋友，她说李敏确实怀孕了，而且已经有两个多月了。”
说完就又换了一张照片。
“在脚踝关节下方，我们还发现了类似于边缘尖锐的铁环，经过长时间的佩戴或者是几次挣扎之后，把皮割开了，而且是在同一个位置……”
季洁哽咽着把话说完：“同一个位置上割开了很多次。导致脚踝关节下方留下了永久的疤痕。”
季洁平复心情，按着激光笔换照片：“这是李敏胳膊上的伤痕，存在自残行为。一共十五道伤痕。左胳膊十道，右胳膊五道，其中和心脏平行的位置上的伤痕最深。”
季洁嗓子里仿佛卡着东西，让她觉得很难受：“还有……还有小腿和大腿上有淤青，都分布在腿的两侧，一共二十处。”
姜毅的舌头顶着牙关，手指握拳紧紧攥着，季洁低头试着把眼泪憋了回去。
过了两分钟，有人忍不住锤桌子：“卧(平静)槽！玩这么狠！都还没成年呢……”
姜毅深呼吸，把手慢慢松开了：“季姐，你接着讲吧。”
季洁抬起头，红着眼说：“目前没有别的发现了。”“好。”
他起身把季洁扶到了椅子上，把桌子上没喝过的水给了她一瓶：“季姐。你，平复一下。”
“好。”
他起身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对他们说：“好了，都收一收吧，先去吃个饭，等会儿上班的时候，我们把这个视频看看。”
有人忍不住说了一句：“就这心情，怎么吃的下去饭啊？”
姜毅笑着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不吃东西怎么行？不吃东西你有力气跑来跑去吗？没有力气你还怎么去破案？”
“可是……”
姜毅收起笑脸，一下子严肃起来：“可是什么可是，好话你们不听是不是？非得让我变成一张阎王脸，你们就舒服了？”
还没来得及反驳，姜毅就下了命令：“起立！”
随后又说：“自觉排成队，赶紧的！”
“地点是公安局对面的早餐店，不到目的地不准备停，听到没有？”
众人回答：“听到了！”
姜毅皱了下眉：“啧，大点声！”
“听到了！”
“起步，走！一二一，一二一。”
季洁从刚才的情绪中缓了过来，姜毅看着她起身。
“季姐，好点儿没？”
季洁抿了下嘴皮：“好多了，去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她和姜毅一起去了对面的早餐店。
“姜队！”
姜毅看着他们齐刷刷的站了起来，忍不住嘴角上扬：“怎么还绷着呢！快吃吧，吃完就去上班了。”
刚说完，原本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