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伏特加想开口要说些什么,琴酒骤然打断他们的谈话,声音冷冽,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寒意,却并不是针对旁边两人的,“够了,闲聊就到此为止。”
他又看向守,“你知道我的烦恼是什么?你又要怎么帮我解决?”
他今天来查卧底,并不是一时起兴或者疑心大起,是因为昨天情报组解析了白龙帮老大家里的u盘,里面写着有卧底在组织和组织的枪械去了哪里,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琴酒今天凌晨出去也是因为去追踪那些货了,那里面可是有他钟意的枪型,他当仁不让的去了,又在来时收到消息,说有卧底,他的心情更加不美妙。
守抬眼直直地对上那双森冷的绿眸,眯起眼睛,气势变得锐利起来,“不就是抓卧底吗,不难。”
她推了推不存在的眼睛,猛地指向边角的一个人,“他就是!”
声音平淡却有力,在这个连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清的酒吧里,很轻易的就能听到。
所有人顿时收起暗中的观察,“唰唰”地看了过去。
殊不知,不管是伏特加还是守都能察觉到,更不用说,作为顶尖杀手的琴酒了。
一个只是不在意也没兴趣,一个是没有命令不轻举妄动,一个不想理会这些蠢货。
那人眼皮猛地一跳,神色快速划过诧异,又伪装成震惊又害怕的样子,还没来得及替自己辩解一下,就被琴酒的看过来的眼神吓住,
他这次是真害怕了。
守趁着他被吓住的几秒,一边走到那人面前,同时观察着他,一边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抛出问题,“…嗯?你是白龙帮的人吧?”
男人瞳孔一缩,面前的女孩却没有给他留回答的时间,而他也不会回答,她继续抛出问题。
守一边细细地分析着他,一边一刻不停的继续问,“你老大是你什么人?”
当然,不出所料,没有得到回答,又语速飞快道。
“兄弟?不像。”
“亲戚?不对。”
“恩人?”
那人眼皮不易察觉的一抽,被正细致观察的守看在眼里,她视线不经意地扫过他下衣口袋的突起,话却不停。
她礼貌道谢,“嗯,谢谢,我知道了。”
不顾他被猜到时瞳孔的震颤,和某个细微动作,又用平静、肯定的语气说道,“你还不知道。”
那人,或者说田中,心里隐含忌惮,肌肉在调动下紧绷起来,“知道什么?”
面前的女孩好像毫无所觉,面无表情地回答了他,却投下了对他来说的重磅炸弹,“你老大他死了。”
他的手猛地捏紧,眼神凶狠起来,迅速抽出已经在口袋里拉上保险栓的手.枪,扣下板机。
与此同时,还有另一声枪响,下一瞬,鲜血飞溅。
靠近门口的卡座上,一个男人不明显地抖了一下,肌肉动作十分不对劲。
守早已算好他开枪的时机,猛地下蹲,子弹险之又险的擦过她的呆毛,而后迅速远离已经变成尸体的人,又摸了摸自己的头顶。
还好…呆毛还在。
她又好似不经意地看向了某个方向,却没有落在任何人一个身上,自然的收回了视线。
这个边角的位置关系,再加上她的站位,在余光里能轻易看到门口的位置。
所有人都被这个小女孩说的话和田中好像真的是卧底的事情,砸到说不出话,他们这才正式打量起这个小女孩。
据说琴酒有了个搭档,在看这个小女孩和琴酒的对话…难道说!
虽然他们有些不敢置信,琴酒的搭档竟然是个小女孩!
他们看向守的眼神顿时变了,既然还是小孩子,肯定很好骗吧…
他们各怀心思,暗中盘算着,怎么犯罪—不是,他们本来就是罪犯—哄骗琴酒的小女孩搭档。
而且!这是雇佣童工!组织这是多缺人啊!
显然,这些蠢货们已经跑偏了题,并开始往某个不归路一路狂奔。
守视线只扫了半圈,就不感兴趣了,她看向开枪的另一人。
她双臂向上伸直作欢呼状,眼里也染上雀跃的色彩,跑到仍然坐着、没收起枪的琴酒旁边,伸出一只手掌,手心正对他,作出击掌状。
“这就是来自搭档的默契。”
琴酒扫了一眼,对此不感兴趣,但对有用搭档的夸奖还是必要的,“干的不错。”凭他的眼力能轻而易举地洞悉田中的每一个反应和动作。
伏特加也投来赞赏的眼神。
其实守这种行为是非常危险的,可惜这里面的人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而大家也已经对这个疑似琴酒搭档的小女孩改观了。
而现在守只直直地看着琴酒,见他仍然没有反应,保持击掌的姿势,她看向自己的正举着的手,好累,“我发现好像发现一个卧底…算了…没兴趣了。”就要放下手。
琴酒挑了挑眉,扫视酒吧一圈后,心里快速分析起这些人的细小反应。
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而人家作为卧底,基本的反应还是能够控制的,更何况琴酒当时注意力大多放在田中身上,没太在意周围人的反应。
没想到这个酒吧里还有卧底。
他眉头紧锁,看着仿佛在说“你肯定不知道的”的蒂塔,又看了看她故意缓慢放下手的动作,而后沉默地抬起自己的手,朝她的手掌击去…
不,不能说是“击”这个动作,更像是去“贴”,因为琴酒的动作实在称不上快,虽然眉眼十分冷淡,但却莫名显得十分不情不愿。
就在他快“贴”上去的下一秒,守毫无预兆地猛地发力,击上他的手掌,发生清脆的“啪”声。
一击即离。
守朝门口附近坐在卡座上的男人看去,遥遥一指,“他。”
周围人看着刚才那一幕,感觉三观尽碎,什么时候组织的Top killer…嗯…这种感受一言难尽啊…
他们愣了下神,这才反应过来女孩的话,立马远离了男人,如遇猛兽或洪水般避之不及。
笑死!难道要被琴酒当成卧底的同伴或勾连卧底的叛徒,然后尝尝来自Top killer的子弹吗!
作为一个杀手,可不会管他们这些人的死活,再说琴酒一直是对卧底,宁可错杀千个,也不会放过一个。
而下一秒,也如他们所想般,未经消音的子弹从枪口.射出,穿透了男人的脑袋,陷进了墙壁里。
守那出其不意的一下,让琴酒短暂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又极快地给了那男人一枪。
他没有丝毫给他辩解或反抗的机会,就如上面所想的那样,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可能是卧底的人。
至于这么果断的开枪…既然boss信任蒂塔,那么他选择同样信任。
至少目前来说是信任的。
———
琴酒联系完情报组那边,让他们去调查那两人,这才看向已经滩在靠近空调的沙发上的蒂塔,好像抓了两个卧底就把她累扒了似的。
“是天太热了啊…”守掀起一边的眼皮,眼眸无神,有力无力地抱怨道,“夏天什么时候过去…”
她又往嘴里填了一口冰淇淋,眼神明亮了几秒,又无精打采起来,像极了夏天化成一滩的小猫咪。
经过这几个任务下来,琴酒已经大概摸清了蒂塔的性格,他有些嘲讽地址了下嘴角,说的话也豪不留情,“这才出去多长时间,看来是身体素质太差。”不容拒绝道,“今天下午去训练。”
这下守可精神了,大步走到另一个沙发琴酒的面前,一幅气势汹汹的样子,再配上面无表情的脸,还真像那么回事。
而琴酒只是隔着张茶几挑眉看着,饶有兴趣地打算看看她要干什么。
反正他能瞬间制住她。来自咱琴爷的绝对自信.jpg
“这和身体有什么关系,又和训练有什么关系,”守睁大眼睛,试图让自己能更理所当然起来,“我不去训练!”
这一个感叹号不应该清楚表达了她的意愿吗!为什么!阿阵!
只听他37度的嘴吐出了0度的话,简直到要掉冰渣子的程度,“就这样定了。”
“不,要。”她一字一顿,十分坚定,下一秒又放松下来,蹲下来扒住面前的茶几边缘,“猫耳朵”也有些拢拉下来,拖起长音道,“阿阵~阿阵~阿阵~不去训练~”
这拖着音连叫了三声琴酒的名字,成功让他身体一僵。
这一击属实是暴击,猫咪撒娇谁会拒绝的了呢?
不过琴酒显然不是上类人,他抿直了嘴角,冷下声音,让蒂塔再无力反抗,“去训练。”
发现没有效果的守,呆愣了一下。
这招对阿阵不管用…明明对…
对…嗯?是谁…谁…就在嘴边…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好难受…
她就着这样的姿势,低垂下眼睛。
琴酒看着此时显得失落,甚至难过的有些想哭(?)的蒂塔,咋了一下舌。
这小鬼…这么讨厌训练?
“哭什么,再露出这幅软弱的表情,就崩了你。”
听到此堪称暴言的守,缓缓打出问号。
殊不知,她刚才因为极力地在回忆,反而外露了自己的一部分的情绪。
“没有哭…”守站起身,有些无神,“我知道了。”说完就转身上楼。
琴酒仍坐在那里,想起刚才蒂塔站起身时发红的眼尾,眼神在灯光下不甚明晰,良久不耐地“啧”了一声。
而回到房间的守此时正躺在床上了发呆,放空思绪后任凭自己沉沦又起伏。
就这样持续了一分钟左右,来到记忆宫殿向深处走去,她站在一扇上了锁的大门前,伸手摸了摸,便退回现实。
她拿出手机给乌丸莲耶发信息,[阿耶…想不起来…难受]
乌丸莲耶很快回复道,[记忆不是一时半会找回来的,难受就不要去想。]
知道他还没说完,她耐心等待,她此时需要人依靠一下。
乌丸莲耶有些感概,[小守就是因为基本不停歇运转的大脑,才吃那些甜品来补充大量热量的吧。唉…我一直都在。]
所以不要再想那么多了,有些事交给大人或者顺其自然就好。
守大致能猜到他类似这样的意思,[嗯,知道了。]
[我尽量。]
乌丸莲耶是知道的,他强求不了守,不免有些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