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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谈心

    陵国王宫。

    站在宫门口,看着高耸入云的宫殿山,白泽还是头一次觉得这个自己从小住到大的宫殿这么难进。

    “二公子?”老宫正得到消息,早已经在次数等候了,见他站了半天还不见进去,不禁在旁边轻声提醒道,“王上在等您了。”

    白泽回过神来,对着宫正说道:“好。”之后便下定决心迈步走了进去。

    君盈看着身姿越发挺拔的弟弟,满眼的笑意:“阿泽,你来啦?”

    白泽点点头,坐在了君盈对面,然后说道:“兄长最近气色不错。”

    君盈点头:“嗯,是,吃了阿涂女郎留给我的药丸,我觉得身体有了点儿力气。”

    白泽:“那我让她再送些过来。”

    君盈赶忙摆手:“还有好多呢,这是药,你当是饭呢?多吃也无益。”

    白泽低头应道:“是。”

    君盈:“你今日来找我,所为何事?”

    白泽递过来一叠册子:“我今日查到南川有人偷盗兵器卖向了离晋,其中还有我之前主持研制的三叉戟。”

    君盈:“背后之人涉及了朝堂?”如果案犯是小人物,他想必不会来找自己。

    白泽:“背后之人恐牵扯鱼氏。”

    君盈似乎一点儿不意外,只闭了闭眼说道:“鱼氏也享了这么多年富贵了,心养大了早晚会惹出事端。你不必顾虑我,该怎么处理便怎么处理吧.....”

    白泽:“是。”

    聊完正事君盈转移了话题,“刚说到阿涂,我现在想来,觉得你们真是很有缘分,失去联系这么多年,她竟然又回到了你身边,还成了你的幕僚。”半年前他就接到了白泽的信,信中提了阿涂回归姜氏一事。当初看到这个消息,他还以为自己想错了,所以白泽一回陵国,便立刻把他叫入宫中。确认弟弟找到了所念之人,他这个做兄长的,简直比白泽自己更高兴,时不时便会说上一次。

    白泽知道自己的兄长不放心自己,也不厌烦他老生常谈,附和着说道:“确实如此。”

    君盈指了指白泽的领口,问道:“那枚狐尾玉佩你一直佩在身上,如今玉佩的主人既然已经寻得,为何不将她带回?”

    白泽伸手隔着衣衫摸了摸胸口,里面是枚淡紫色的狐尾玉佩,与阿涂在她继任家主的生辰宴上从姜二叔手上拿回的正是一对。

    一想到阿涂便是自己心里惦念多年之人,一想到两人的母亲在他们幼年之时曾约定婚约,白泽便忍不住想笑。此刻在兄长面前,他也不想掩饰,弯着嘴角笑道:“她现在继任了姜氏家主,且还有事未处理完。我们约定等事情完结之后,便接她回陵国。”

    看着这个一向沉默的弟弟如此开心,君盈也忍不住跟着高兴,他哈哈大笑道:“上次说起来你还不怎么赞同,这次怎么知道她是谁就改了主意了?”

    白泽也跟着笑了,“这次情况不同了。”

    君盈有意逗他,“哦?有何不同?”

    白泽迟疑着说道:“我觉得她心中并非全然没有我。”

    “哈哈哈哈哈......咳咳......”君盈笑得太过,引得自己咳嗽了起来。一旁的宫正赶紧过来轻拍他后背,同时劝道:“二公子,医正说了,王上的病不可过多喜怒。”

    “是他自己.....算了......都是我的错。”他斜睨着自己兄长,无语地说道:“也没那么好笑吧。”

    “咳咳。”君盈伸手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珠,安抚着快要炸毛的弟弟道:“不好笑,一点儿都不好笑。”

    见白泽毋自别扭着,君盈又继续说道:“不过,我怎么听说姜涂与离晋的大公子有婚约在身?”

    白泽嗤笑一声:“这话别人信就罢了,兄长也信么?”

    君盈喝了口茶,微微正了脸色,问道:“你怎么看左离与姜涂的婚事。”

    白泽见兄长是要谈正事的样子,也端正了身子答道:“清姨是在阿涂五岁的时候才来聊的婚事,但是离晋的指婚却是在阿涂出生后不久。有狐一族重诺,既然狐尾玉佩在我手中,那就不可能一女许两家。唯一的可能便是当年的指婚是被姜氏或者有狐氏拒了的,最大的可能便是阿涂的外祖拒的。姜氏那时应该也没那个分量可以随意拒婚。”

    听到白泽这番分析,君盈神色更为慎重,他思索着说道:“如果是这样,那有狐氏可是两次拒绝了离晋王了。一个君王被拒绝两次,可就是天下的笑柄了。”

    白泽:“是,我猜测可能也是因此有狐氏彻底得罪了离晋王,所以后面有狐一族被灭之时,离晋王才一直没有出面。”

    君盈神色更为凝重,“或许,离晋王才是真的想灭了有狐一族之人。”

    白泽心中一沉,他之前不是没有过这个念头,可是都被自己否了。

    他犹豫着说道:“没了有狐一族,离晋王犹如自断一臂,他又怎会?”

    君盈:“等你坐了这个位子.....”

    白泽立刻喝止道:“兄长!”

    君盈摆摆手,继续说道:“咳咳,你别急,听我慢慢说,咳咳咳.....”

    见兄长身体孱弱至此,白泽也不敢再违逆他,任由君盈继续说道:“我身体的情况你也清楚,没多久你便会坐到我这个位置来。现在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我说的你务必认真记住,明白了么?”

    白泽虽然心中不愿接受兄长寿数所剩不多的事实,却也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压下心头的酸楚,他乖顺地应道:“是,兄长。”

    君盈吩咐烛烛宫正:“去把窗子打开吧。”

    烛宫正想要劝阻,却被白泽用眼神拦了下来。

    待窗子打开,冷风立刻灌了进来,烛宫正赶忙拿了一个狐狸毛斗篷罩在了君盈身上,同时还塞了个暖炉到他手中。

    他们所在这处宫殿地势很高,开了窗,整个南川城便如画卷般直接展在了眼前。

    君盈左手指着窗外,对着白泽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白泽:“江山如画,百姓万家。”

    君盈点头:“没错,是百姓。我们做的每个决定,走的每一步都决定着他们的命运。之前你说姜涂心悦风林隐时,我曾说过的话,不是玩笑,那就是一个君王的真实想法。一个君王首先考虑的是他的臣民,如果有一人可能威胁到一国的安定,威胁到百姓的生命,那这人便不能留了。即便他对你而言多重要,你可明白了?”

    白泽点头,当初阿涂与风林隐在一起时,兄长也曾建议他除掉阿涂,可是都被他拦了下来。

    白泽沉吟道:“所以,离晋王可能也是一样的想法。有狐一族权势太盛,又有观天测相之能,如不能全心臣服君王,一旦生了逆反之心,恐后果不堪设想。”

    君盈:“ 没错儿。一而再,再而三违逆君王的命令,又手握重器,哪个君王都不能安眠。”

    白泽问道:“即便明知他们没有谋逆之心?”

    君盈:“对,即便明知他们没有谋逆之心!但凡有这种可能,都需要及早扼杀。”

    白泽:“可是那样,他也算是自断臂膀。”

    君盈:“那又如何?惜才也是在明知此才可以为自己所用的前提下。如果不能为自己所用,那才能便随时可以变成可以杀自己的刀。”冷风吹拂下,君盈脸色愈发苍白:“姜涂也是一样,如果以后她还是不愿嫁你,待中原一统之后,她也不能留!”

    白泽心中巨震,他认识中的兄长,一直是温和仁慈的,没想到他竟然有如此残忍的一面。忽然间,他就有点儿理解郦姬了。

    白泽缓缓问道:“兄长,当年郦姬娘娘爱慕之人当真是死于你手?”

    君盈神色一僵,扭头看向窗外,外面无数的房舍连绵不尽。半晌后他才开口答道:“是。”

    白泽继续追问:“如果重新选择,兄长可还会那样做?”

    君盈这次倒是没有犹豫,他望向白泽,苍白着脸色说道:“自然。”

    白泽:“即便明知这样会伤了她?即便明知这样她再也不会原谅你?”

    君盈:“是。”

    白泽:“我不懂,这样伤人伤己是为何?”

    君盈倚在软枕上,慢慢地讲着:“你那时还小,可能不记得那时候我们的处境了。陵国内,父王意志消沉不理朝政,我又身中剧毒,在外,离晋在有狐一族的相助下,迅速崛起,虎视眈眈。我能依靠的只有母族鱼氏,可若阿郦嫁给那人,我们兄弟可就连这点儿倚仗都没有了。”

    白泽沉默了,他一直以为兄长是因为嫉恨而走了极端,没想到竟然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后的选择。

    一边是自己的爱人,一边是自己和弟弟的性命,甚至百姓的安定,他当初做选择之时定也是很难过吧。

    白泽问道:“兄长,可曾后悔过?”

    君盈笑得苍凉:“无时无刻。可是,我别无选择。”

    白泽也沉默了,当时那种情况,确实也没什么更好的选择,只是终究是他们欠了郦姬娘娘了。

    “下雪了?”烛宫正的轻呼声打破了兄弟俩的沉默。

    两人同时望向窗外,只见阴沉沉的天空中忽然飘起了零星的雪花,风带着雪花吹入屋内。君盈伸出手接住了一朵,晶莹剔透的雪花刚落入他的手心便化了,只剩下一手的潮湿。

    “终是什么都留不住啊?”

    听着他的喃喃自语,白泽有些于心不忍,他轻声劝道:“至少,兄长护佑了陵国的百姓,这几十年的安定都是兄长带来的。”

    君盈“嗯”了一声,叹息道:“阿泽,我们生在王室,既享了万民供奉,所以这些取舍也在所难免。你以后若遇到非要抉择之事,也要记得优先考虑百姓。”

    白泽点头:“是。”

    殿侧门处,本来准备登楼赏景的郦姬听得一脸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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