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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刻毒?

    向府姑奶奶死了的消息,就仿佛像湖中投入一粒石子一般,涟漪都没泛起多少就恢复平静了,众人仿佛此人从未存在过一样,该宴请宴请,该聚会聚会。

    即便入秋了,宫宴也没停过。这日因为是离晋大公子左离的生辰,离晋王特意办了生辰宴为其庆生。

    阿涂这是第二次踏入离晋王宫,只不过和上次不同的是,她本次是作为准王妃陪同而来的。因为天气渐冷,碧桃在她的宽袍之外加了斗篷,斗蓬是织金的蜀锦制成,随着人的走动,华彩异常。

    她走过之处,纷纷有人前来恭维,溢美之词铺面袭来,完全不似上次的冷淡。如葵在她身侧,神色略显暗淡。以往这种恭维都是对姜氏如葵的,可是如今......

    如葵摇了摇头,小声与阿涂说道:“我以前还以为是自己招人喜爱,如今看来,不过是姜氏的这个姓氏给我添了彩。”

    阿涂点头应道:“锦上添花古来有之,不过也得是姐姐本身是锦才有人来添花。只是如果人家不来添花了,我们不怨恨就可以了。”

    如葵也笑了:“妹妹通透,竟是我迂腐了。”

    姐妹俩正边走边聊,便看左离远远迎了过来。看到来人,如葵小声笑道:“给你添花的人来了。”

    阿涂不理会她的调侃,对着左离端庄行礼道:“离公子。”

    左离眼中带着笑意,对着阿涂说道:“阿涂,多日不见,你越发好看了。”

    阿涂:“离公子也是,愈发俊朗了。”

    不同于阿涂被夸赞的落落大方,左离有些不好意思,他挠着头说道:“女郎说笑了。”

    “咳咳。”一声咳嗽声从阿涂身后传来,阿涂回头一看,竟然是顾惜。见是他,阿涂立刻笑着招呼道:“相师大人?”

    左离也恭敬行礼道:“相师大人。”

    顾惜漫不经心地摇晃着羽扇问道:“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左离:“没什么。”

    阿涂:“离公子夸我变美了。”

    两人同时应声。

    听到阿涂的话,顾惜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下她,然后点头说道:“确实长高了。女郎上次请教我的问题有答案了,走吧,我边走边讲给你听。”

    阿涂:“我何时.......”她刚要说自己没请教什么问题,就看到顾惜投过来的眼神,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就有些胆怯了,立刻改口道:“啊对对,我有问题。”

    然后对着左离和如葵说道:“抱歉,我需先告行一步。”

    如葵笑着点头:“好,一会儿宴席见。”

    左离则是有些担心地看着阿涂快步追上了自己的老师。

    阿涂不满地边追上顾惜的脚步边说道:“我何时有问题请教大人了?还有相师大人刚才是不是听错了,我说的我变美了。”

    顾惜敷衍着说道:“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我还以为你之前向我请教来着。至于变美么,这倒是没看出来。”

    阿涂不满地说道:“大人的眼睛长得这么好看,没想到眼神竟然如此不好。”

    顾惜:“你小小年纪怎么嘴巴这么刻毒?”

    阿涂惊得瞪圆了眼睛:“我刻毒?大人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在外的名声?”

    顾惜:“哦?我的名声怎么了?”

    阿涂:“世人都说,相师大人的嘴巴毒过乌鸦。”

    顾惜叹息道:“竟敢诋毁大相师,看来造谣之人是真的嫌活得久了。”

    阿涂顺口接道:“大人这是仗势欺人了吧?”

    顾惜扭头问道:“是么?那你这又是借了谁得势,敢如此和我说话?”他说话之时,眉毛上挑,眼角含笑。但是阿涂不知怎的,心里忽然突突的,而且似乎这个场景她无比熟悉。

    阿涂意识到自己言语有失,只好尴尬地笑道:“玩笑之语嘛,我知道大人不会介意的。”

    顾惜神色淡淡地问道:“如若说我介意呢?”

    阿涂:“那我摆酒赔罪?”

    顾惜:“好。”

    阿涂:“......”

    被远远甩在后面的如葵和左离疑惑地对望一眼。左离忍不住问道:“阿涂和相师大人很熟么?”

    如葵摇头说道:“也没有吧?”不过看着前面你一言我一语的二人,她也不是很确信就是了。

    顾惜见阿涂不在说话,气鼓鼓地跟在身旁,觉得有些好笑,又忍不住逗她:“ 听说你近日忙得很,在忙些什么?”

    这话听得阿涂一阵心虚,就好像忽然被大巫问功课一般,她挺直了后背,郑重答道:“每日都在观星,不曾有一日懈怠。”

    顾惜见她如此紧张,更觉有趣:“哦?那可有何发现?”

    听到这个阿涂神色暗淡了些,她扭头看向顾惜,轻声问道:“大人也看到了,对么?”

    顾惜挑眉问道:“嗯,我是看到了一些有趣的事。不过那个我可不敢轻易说出口。”

    阿涂自然地接口道:“那便一起说吧。”

    顾惜点头:“好,一二,火犯守角。”

    阿涂:“火犯守角。”

    随着顾惜的“二”字音落,二人同时低声说了出来那个可怕的星象。阿涂仰头回望此刻正看着自己的顾惜,只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可是她很确信,自己之前并没有与谁一起如此议论过星象。

    她忍不住开口询问:“相师大人,我们之前可曾相识?”

    顾惜垂眸低声笑了笑,说道:“怎么,与我相见恨晚么?只可惜顾惜之前不曾识得女郎。”

    阿涂忍不住白眼道:“看来我果真之前不认识大人,大人这张嘴如此毒辣,如果之前相识,我定不会忘。”

    顾惜凉凉地嘲笑道:“你不是都失忆了么?怎么还真是一贯的自负。”

    阿涂:“即便失去记忆,但是我相信对一个人的感觉不会变。”

    顾惜淡淡地瞥了阿涂一眼,说道:“哦,那我倒是好奇,你对我什么感觉?”

    阿涂低头思索了良久,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初次相识,此人送了自己泥娃娃,只觉得这人很有趣。后来他救了自己,又觉得他是个好人。再后来,相处日久,发现此人嘴巴刻毒,但是自己却很是享受与他斗嘴的乐趣。这算是什么感觉呢?

    顾惜脚步捕捉痕迹地放慢了,慢慢地等她的答案。

    眼看就快要到宴会的宫殿了,阿涂忽然想明白了,她抬起头,眼睛亮闪闪地望着顾惜说道:“信赖,绝对的信赖。”

    顾惜脚步一顿,嘴角忍不住弯了弯,低垂眼眸,遮住心中所想,他平静地说道:“这话从何说起?”

    阿涂摇了摇头,“我不是那么轻易相信他人,但是对有些人会有例外,大人便是那个例外。”

    看着眼前说话讨巧的女郎,顾惜忍不住抬头敲了敲她的头,“对郎君少说点儿甜言蜜语,你惹的情债够多了。”

    阿涂揉揉被他敲过的地方,不满地说道:“我哪有?”

    顾惜瞥她一眼,抬腿继续迈步:“其他人你自己掂量好便可,但是是后面那位,我奉劝你少招惹。”

    阿涂回头看了一眼远远跟在后面的左离,不解问道:“为何?”

    顾惜眼神冷了些,开口说道:“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人,若还能一如既往的良善,要么他是圣人,要么就是他伪装的太好。懂了么?”

    阿涂“哦”了一声,心中觉得顾惜这看法过于主观了,但是也不想和他因此起争执,便换了个话题:“大人对于刚才所说的星象怎么看?”

    顾惜知道自己的话她没听进去,心中腹诽,“这家伙早晚会被自己的自负坑死。”但是自己确实也没什么凭据能证明左离右什么问题,便也不好再劝。确实对于当前来说,左离一个不受宠无权势的公子对于当前中原的局面也起不了多少作用。

    不过对她无所谓的态度,他还是心里有气就是了,说出的话也含着淡淡的嘲讽:“怎么,你不是最擅星象了么?火犯守角意味着什么还用我说么?”

    阿涂面色有些凝重:“我知道星象意味着什么,只是,我不知后面会如何。”

    说到这个,顾惜也沉默了,火犯守角,大人忧。入左角,一曰有兵,大臣为乱,入右角,兵大起,中原始乱。

    这场灾难不知是何时起,从何而起,到何为止,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能被两位占星之人同时看到,几乎注定了这一定会发生。

    顾惜沉声说道:“阿涂,你要记住,相师之人,需顺应天命。如果这是天命,我等便只能遵从。”

    阿涂不赞同地说道:“可若是顺应天命会导致黎民受难,生灵涂炭呢?我反倒是觉得,如果人道在前,其后才是天道。人道若灭,神明岂会相助?”

    “人道若灭,神明岂会相助?”这是大巫在苗寨说过的话,阿涂当时只觉得甚是有理,不知不觉便说了出来。

    顾惜停住了脚步,他一脸震惊地看着阿涂,自幼他遵从的便是顺天应命,从未想过,如果天道有错,也是可以不遵从的。可是如果是这样,那他的祖父,他的族人,他们的选择又算什么?!

    阿涂也望向顾惜,那双如秋日晴空的眸子此刻盛满了哀伤。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忽然如此难过,阿涂还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道:“大人?你还好么?”

    回过神来的顾惜看着肩膀上白嫩的手指,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轻声说道:“不怎么好,阿涂。”

    他在心里又重复了一遍:“阿涂,你可知道,如果真是这样,实在是不怎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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