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进行时

    “杀生丸少爷,您不守在山下突然来这里,到底是……”小妖怪弓着身子,说几个字抬一次头,到了最后他的声音几乎低到自己都听不见的程度。

    杀生丸沉默。

    没事,主子的心思向来很复杂。

    他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邪见没有绝对的把握杀生丸是特地为了犬夜叉跑到这里来的,甚至他倾向于更多的原因还在于纱织,毕竟杀生丸每次主动挑衅犬夜叉基本上都是为了铁碎牙,不过这已经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

    更何况现在的他已经对铁碎牙失去了兴趣。

    邪见的猜测有着高达百分之五十的正确率。

    没错,杀生丸确实不是为了犬夜叉来的。

    还在山下寻找结界缺口的时候,有一道莫名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带着令他不爽的熟悉感,话不多,表达的意思非常精简,让他不要再继续待在白灵山。

    杀生丸很少服从别人。

    可奇怪的是,他像是受到蛊惑般真的听从了那道声音,这也就是让他感到不爽的原因之一,剩下的那点怒气就是来自犬夜叉,因为之前就看他不顺眼,这种情况下自己“特地”跑来看他,更是添堵。

    分出一点心思放在山下那场不分伯仲的对决。

    亲眼看着风之伤在犬夜叉手里被削到这种程度,看着手握铁碎牙的愚蠢的半妖弟弟竟然连一个人类都打不过,那点不屑的情绪再次闪过金眸。

    半妖终究只是半妖。

    愤愤不平是一码事,要不要帮忙就完全是另一码事了。

    这时候如果纱织在旁边的话,估计早就现身帮忙了吧,可惜她不在,他也不是纱织,哪怕犬夜叉今天战死在蛮骨的刀下他内心也不会有丝毫的波动,唯一的感想大概就和得知犬大将为了救十六夜而死的时候差不多吧。

    不论是为人类而死,还是死在人类的刀下,都是一样的耻辱。

    其实对于父亲出轨人类公主一事,杀生丸反倒没什么想法,这点和凌月仙姬如出一辙,他们之间没有爱情,没有羁绊,只是一对因为利益凑在一起的夫妻,犬大将还是在意杀生丸这个儿子的,但在他心里,杀生丸先是继承人,然后才是他的孩子。

    他爱人类公主,疼爱他们爱情的结晶。

    他没有对犬夜叉寄托宏大的理想,也似乎不在意铁碎牙在他手里是什么样子,他只想保护他,出于一个父亲对孩子最纯粹的爱。

    杀生丸不在意,但不代表他不知道,更不代表纱织不在意。

    恍惚间,记忆倒退回很久之前一家三口,准确的说是他的妻女,一次关于父辈的讨论。

    月牙对这位从未谋面的爷爷态度出奇的冷漠,连带着犬大将最亲密的家臣也是,她做的最孝敬犬大将的事情大概就是每年固定会去给他扫坟,但也只是例行公事般完成任务,从来不在犬大将的墓地过多停留。

    至于纱织,多少是有点不屑。

    “不好意思,我这个老古董生活的时代就是一夫一妻制,所以我并不能理解他以真爱为由和人类公主在一起的行为,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是他的妻子,我们没有感情所以我允许他喜欢别人,但我绝不允许他跌了我的面子。”

    邪见小声嘀咕:“这是生怕别人听不出来你在阴阳怪气吗……”

    下一秒,纱织眼神扫过来:“我们九尾狐没什么太大的特长,就是比较护短。”

    邪见瑟瑟发抖:您那是比较护短???

    月牙虽然没有明确表明战队,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明明白白:“从某些角度和立场来说,爷爷确实不合格。”

    母女两人明明从来没深聊过犬大将,但就是莫名的默契,并且像孩子童言无忌般,一本正经甚至梗着脖子看你,充满挑衅的眼神,对,我就是讨厌你这样的行为怎么样?

    就是这种明目张胆的偏爱,常常让杀生丸有一瞬的恍惚。

    他坐在树下的阴影里,视线所到之处,清晰地看到不远处的纱织脸上那些真情流露的小表情,可爱死了。提到宫崎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变得柔和,气场都不一样了。

    “他对我很好,他会额外的关照我,但也没有溺爱我,他赋予我神权,教会我生存的本领,给我了活下去的勇气,夸张地说,他是我的信仰,但我更愿意称他为和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父亲。”

    陌生人的善意是最温暖的。

    回忆里的她,一颦一笑都风情万种。

    画面一转,出现在眼前的就是挥舞着铁碎牙的犬夜叉。

    邪见明显能感觉到自家少爷的脸色从充满柔情到满是嫌弃。

    他继续观察着,一会儿后,杀生丸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很小幅度,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端倪,而后逐渐流露出惊讶的神色。

    “邪见,现在是什么时候?”

    “现在?为什么要突然问这个——?”

    “别问那么多,快回答我!”他难得情绪失控,虽然只有短短几秒钟。

    “嗨!现在、现在……距离我们进入白灵山快三天了吧……”支支吾吾的小妖怪底气不足道。

    不是的,根本不是。杀生丸在心里反复重复道。

    他想起有一次发现纱织不见,找了她很久,但她向来喜欢隐藏自己的气息,等他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打败了那几个欺负犬夜叉一行人的家伙,然后打道回府,被他和月牙训斥了一顿。

    他终于后知后觉,当初纱织打败的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现在的蛮骨。

    邪见不解:“可是那又如何?”

    杀生丸笃定道:“重点不是那个人是谁,不管他叫蛮骨还是什么骨,重要的是现在。”

    奈何邪见小妖盖一直理解不进去杀生丸的意思。

    杀生丸没有耐心,但考虑到这个猜测过于大胆和疯狂,邪见没办法理解,也从来不曾往那方面去猜很正常。

    其实白灵山的时间是不一样的。

    所以他们原路返回时途径的小树林,看起来比来时更茂密。

    往前走,进入一个新的空间;往回走,时间开始倒退。

    既能消耗犬夜叉一行人的体力;又能拖长白灵山里面的人的时间。

    在他们一行人与犬夜叉分开行动后,几乎没有交集。

    他们找到了白灵山,可犬夜叉还在和蛮骨纠缠,按理说奈落的目标是四魂之玉,确实不用太在意杀生丸一家子。

    可他既然躲在白灵山中,难道就不怕杀生丸和纱织的出现破坏他的计划?

    太不合理了。

    这不符合奈落的作风,也不像他的手笔。

    所以杀生丸彻底推翻最初的结论,或许方向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把目光放在奈落身上,可奈落从始至终都在收集碎片,他一直以来的目的也只有月牙,和纱织真的无冤无仇。

    没理由会去祸害纱织。

    除非——真正盯上纱织的根本不是奈落!

    记忆倒退回几个月前。

    纱织差点死在山洞里的那天。

    月牙说过,或许有个一直躲在暗处的杀手,想除掉纱织。

    时间过去了太久,这个信息早就淡化在他们心里了,一直在搞事情的奈落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躲在白灵山的黑影不止奈落一个!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白灵山的结界只对母女两人开放,一个想除掉月牙,另一个想除掉纱织。

    她们有危险!

    -

    纱织失败了几十次才终于死心。

    她将毕生所学使了个遍,万物之灵上镌刻的火元素标识也只是闪烁了几下微弱的光芒,让人眼前一亮后瞬间泼盆冷水,因为它除此之外毫无反应。

    真是恼火至极,又毫无办法。

    纱织有点挫败感,真的只有一点点。

    她对自己的能力是自信的,毋庸置疑的自信,所以只会是打开方式不对,而不是自己的问题。

    她没打算放弃,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里沸腾的热血这才有点安分了。

    以前生活在远古的时候,宫崎还有其他神明在每年一个特定的日子会组织祭祀。

    纱织初来乍到那会儿,不懂规矩,大人们也不让她参与,更是很少在她面前提及,她只知道宫崎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对他的话言听计从。

    宫崎不让的事情,她就真的不去在意。

    后来长大了,心智开始成熟后,大人们也不是一直拿她当小孩子看待,会粗略的讲一些祭祀的内容,让她不那么好奇,但他们说完之后引起了纱织的疑惑,既然只是供奉万物之灵的祭祀,为什么一定要瞒着她。

    奈绪给她的答案是她年纪太小,又不是纯正的神,所以不让她参与,对此纱织也欣然接受,但五大元素缺一不可,纱织只需要贡献一点自己的血液就行,其他的,不归她管。

    宫崎曾经承诺过,等她长大,资历够深,她就可以参与其中,和他们一起。

    后来,她够到了这个门槛,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等等——

    血?!

    她怎么忘了这茬儿!

    虽然没有百分之百的概率成功,但纱织也要尝试,毫不犹豫咬破自己的指尖,挤出两三滴血,滴在上面。

    ——没有反应。

    甚至连微弱的光芒都不愿意闪烁一下了。

    她脸上的期待渐渐褪去,意料之中,只是有点失望。

    不能放弃。她心想。

    就在她重新鼓起勇气,准备再做打算的时候,掌心传来一阵刺痛,她惊呼,下意识扔掉了石头。

    万物之灵埋没在草丛里,纱织匆匆看了眼发红的掌心,无视烫伤带来的疼痛,蹲下,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拨开草丛,红光在那一瞬间像等待已久的蟒蛇一样窜出来。

    她察觉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一只无形的手推了她一把,本就蹲着的姿势让她失去重心往前扑去。

    大概是这样的事情经历多了,纱织渐渐不再害怕自己这种脸朝地的姿势会不会毁容,天地颠倒的那一刻,她两眼一闭,心里想的是这一回又要被传送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去。

    ——事实证明她的预感是准确的。

    要是月牙在的话。

    估计会很欠扁地来上一句“习惯就好”。

    毕竟她是过来人。

    她站稳脚跟,第一时间治疗一下掌心的伤口。

    其实她没那么娇贵的,只是杀生丸见不得她身上有伤,哪怕是膝盖蹭破点皮,他都要浪费自己的妖力来给她疗伤。

    纱织起初觉得他小题大做,哪知这还是一只会读心术的狗。

    一眼看穿她的想法不说,还给了个让她自行体会的眼神。

    久而久之,纱织不知怎得就被他养娇贵了。

    原本哪怕伤到骨头,她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后来有一次,她被一只小妖怪咬伤了,伤势不重,但她有点糟心,因为她本来是想救它的,小妖怪警惕心很强,一不小心就被误伤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其实这种事情她完全可以理解的,就像在梦魇里渡劫的时候,她对杀生丸也十分警惕,根本不让靠近,而且她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以前内心毫无波澜。

    这次居然觉得有点点委屈。

    “杀生丸。”

    “?”

    “帮我吹吹。”她伸出被抓伤的手,露出血淋淋的抓痕给他看,耷拉着眉眼,“你看,流了好多血呢。”

    小妖怪,牙口不错,就是准头不太好。纱织在心里给出评价。

    他的妖力是属于强势挂的,一般人或者一般的妖怪承受不住,哪怕是奈落也够呛。

    唯独纱织的反应很不一样。

    杀生丸第一次使用自己的妖力帮她疗伤,是在她挡下犬夜叉使出的第一个风之伤的时候。

    “好舒服呀。”她讶然于身体做出的最本能的反应,杀生丸却为之一愣。

    她是唯一一个被他的妖力带来舒服感的人。

    有种很陌生、很异样的感觉。

    杀生丸逐渐对此“上瘾”。

    他是不希望纱织受伤的,但纱织很奇怪,总是小磕小碰,所以他上手的次数也越来越多,越来越熟练。

    他喜欢,甚至可以说是享受,纱织感到舒服的时候流露出的神态。

    这一次他照常这么做了,纱织的反应也和他想的一样。

    唯独不一样的是,她伤好了后就往他怀里钻,还喜欢蹭他的毛绒披肩。

    很好,胆子很大。

    除了她,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

    “杀生丸。”

    “嗯。”

    “再过几天天气就转凉啦,你这披肩能不能给我睡觉用?”心怀不轨的狐狸精。

    “给你用干什么,你不是爱踢被子?”

    “你一点都不担心我着凉吗?”看上去有点生气的样子。

    “毛皮厚,不会。”真是惜字如金。

    等一下,纱织慢慢反映过来。

    “你脸皮才厚呢!!!”

    她一下惊坐起来,被一只大手摁了回去。

    “你指甲好尖,弄痛我了。”

    暗示性太强了,于是剩下来的时间里,杀生丸的手,杀生丸的身体,随她摆弄。

    她应该大展宏图的,奈何玩到一半不知怎得,怒气又上来了,“你干嘛长那么好看?”

    “?”杀生丸不知道她又搞哪一出,沉默是在面临这种突发状况时最常用的回应。

    ——等着她下一句。

    “你太好看了,我舍不得下手。”这是真心话,真的感慨,也是真心的牙痒痒。

    杀生丸很受用就是了,不知不觉,毛绒披肩已经缠住了她,“你觉得哪里最不顺眼就挑哪里。”

    “是吗?”刚刚还苦恼于不知如何下手,一眨眼的功夫,狡黠的笑意在她眼尾荡漾着。

    他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

    她咬了他一口。

    无理取闹,又很可爱。

    邪见:只有你这么觉得吧!!!!

    月牙:你自己听听这话通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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