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进行时

    这个想法实在是太荒谬了。

    刚冒出来的那瞬间就被杀生丸强行压了回去。

    纱织是这世上唯一的神明,月牙半妖半神,且不说现在还是个小鬼头的月牙究竟是不是纱织的对手,就凭她们的这层关系,她就不可能会是针对纱织的那个幕后黑手。

    难道是神格——可神格就算冷漠毒舌不近人情外加一点偶尔六亲不认之外,她是有原则的人,也根本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能排除的人都排除掉了。

    却好像走进了死胡同般,这个假设被彻底扼杀在了摇篮里。

    *

    月牙一直在往前走。

    她没有回过一次头,只是顺着幽径一条路走到底。

    不知道前方究竟藏着什么样子的危险,也不知道自己会碰上什么样的人,未来的女帝绝对不会去做一件没有八成把握的事情,可她又是极度嚣张的人,敢跟她玩阴的,她也敢硬刚,愣是把人从黑暗里揪出来。

    性格这种东西要么从小养成,要么经历一场巨大的转折。

    显然,嚣张是她生来就带在骨子里的东西。

    所以,这条路,她没有任何把握,却还是义无反顾走到底。

    绝不回头。

    *

    这条路比月牙想象中要长很多,甚至给了她一种已经走了三天三夜的错觉,奈何天色一直处于一种灰蒙蒙的状态,未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改变。

    只是空气中弥漫的味道变了味,渐渐的,周围的场景逐渐模糊,模糊着模糊着,又开始定型,最后映入眼帘的,不再是那片死气沉沉的森林,而是一个阴森的山洞了。

    “奈落——你这次又想玩什么?”

    回应她的是一道充满轻快的声音,像是女人:“好久不见呐。”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好久未见的神乐,只见她从黑暗中款款而来,手里把玩着扇子。

    看见是她,月牙稍松了口气:“你怎么在这里?”

    “奈落把我关在这里的。”她轻描淡写的语气,令月牙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你不是向来坐不住吗?”

    “自然。”她顺势在身后的一块岩石上坐下,“不过——有了你母亲给的神血,我可以在这白灵山来去自如,就连奈落拿捏我心脏时我都感受不到任何一点痛楚。”

    她悠悠地叹气:“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不能在他面前得瑟一会,还要将之前的人设继续树立下去。”

    月牙:……不知道以后是哪个可怜上司摊上你这么个二五仔。

    当然,她是绝对想不到那个可怜上司是未来的自己。

    神乐一扫忧郁神情,活生生像是一个变脸大师。

    “你来了,可就有意思了。”

    月牙挑眉:“何以见得?”

    “你和奈落之间的爱恨情仇,”神乐表情玩味:“那可是比你爸妈的爱情还让我感兴趣。”

    月牙无语:“想看奈落落魄就直说呗——”

    神乐完全无视她的吐槽,自动脑补起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诶——你说,奈落会不会甘愿喊杀生丸一声父亲啊?”

    “我看你今天是想脑袋落地。”

    冷冰冰的话音刚落下来,神乐猛地起身,退开,飞来的冰刃尽数打在了石头上。

    “怎么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神乐颇为不满地摇着扇子,“不过,你要是真的想杀我,我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

    总结出这么一条理论的神乐更加天不怕地不怕了,毕竟,比起眼前这个还可以正常沟通的小鬼,奈落那样子的才叫真正的阴晴不定。

    “见面礼我收下了,咱们来谈谈正事吧。”

    月牙:“我们之间能有什么正事好谈?”

    “你知道什么是生死契约吗?”神乐自顾自道。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月牙心里咯噔一声,脸上神情却根本没有丝毫的变动,仿佛是第一次听说这四个字一样。

    “前几天偶然间听到的,是奈落说的,但是太模糊了,我听不真切,就只记住了这四个字。”

    神乐的文化水平不高,一开始原本也想自己研究一番,奈何实在是毫无进展的她选择了继续当她的二五仔。

    “生死契约,是来自远古时期一种禁术,契约人与被契约人,通过某种特殊的联系结成契约,同生死,共存亡,生死与共,不离不弃,甚至——没有结束契约的办法。”

    “一旦与什么人定下了这样的契约,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

    神乐玩世不恭的表情僵住了,随即被不可置信替代,“他想和谁——”

    戛然而止的话,尽数被扼杀在了喉间,因为一瞬间灵光一闪冒出的想法和猜测。

    “我。”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和我缔结契约,才是对他最有利的,并且他因为蚕食了我的灵力才得以诞生,这又是我们之间的密切联系,除了我,他绝对不会有另外的选择。”

    “或者说,他想活下来就只有这一种选择,那么一条路可以走。”

    神乐近乎咬牙切齿:“不能杀掉你,那就和你享受无尽的生命,共享你的一切。”

    “不得不说。”月牙冷笑,“他做事情真的很有神格那一套,都是那么不择手段,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不可能反抗成功的情况下,依然找到了这么一个对自己无比有利的方法。”

    但是月牙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么轻而易举地猜到了奈落想要做什么,心里反而觉得空落落的,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如果目标只是我的话,那他又为何要引诱我的母亲进来?”

    对付奈落这个人,月牙已经下意识拿神格来做对照组了,类似于这种情况下,奈落会怎么做,她就在心里默默地想,神格碰到这种事情会是怎么处理。

    如果是神格的话。

    那她的目标就一定不只是月牙一个人,纱织身上一定也存在让她有所企图的东西。

    顺着这条思路,月牙绞尽脑汁地回想,纱织的身上,又有什么是可以帮助到他的。

    ——火神的神力?

    ——九尾狐的身份?

    究竟是什么!

    *

    时间再次被拉上了进度条。

    眨眼的功夫,法月已经到了可以独自出门历练的年纪,这次的法月底气十足,因为族长夫妇已经没有可以留下她的理由了。

    盛大的欢送仪式,泪流不止的族长夫人,一帧帧画面转瞬而逝。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亭亭玉立的法月身上。

    离开了狐岐山的法月雄赳赳气昂昂,少年人总归是心高气傲不怕天高的存在,她在心里暗自发誓,一定会闯出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

    奈何——

    脱离了舒适圈的小公主,不知天高地厚,更不知弱肉强食的法则。

    一个是娇生惯养的公主,一个是在吃人的丛林里生存下来的猛兽。

    两人一旦对上,谁胜谁负不言而喻。

    法月一败涂地,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

    她虽然拥有一身过人的天资,可她以前的那十几年都在享受,现如今就是老大不努力少壮徒伤悲的报应。

    她几乎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

    巨大无比的怪物一步步逼近,即便身体整个呈瘫软的状态,趴着的样子狼狈不堪,却仍旧死咬住嘴唇,一点点地挪动自己的身体。

    这点小动作在大妖怪的眼里看来,还真有点不够看。

    在旁边看着的神乐连连啧声:“少壮不努力的下场。”

    女帝:“按照她都死了还要费尽心思逃出地狱的性格和能力来看,显然她后期肯定经历了巨大转变。”

    神乐无奈地摇着扇子,“话说她为什么会逃到杀生丸帝国来呢?”

    两人的身体在这个世界里都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别人看不见,也摸不着。

    三两句话的时间,情况突然发生了逆转——

    “啊——!”

    划破长空的尖锐兽鸣顿时吸走了两人的注意,那个几乎想至法月于死地的庞然大物白眼一翻,猛地向后倒去,法月挣脱开他的手,也不知道那一瞬间是哪里来的力气,大抵人在临近死亡的时候能爆发出无尽的潜能。

    女帝闻之一愣:“这是……”

    令她惊讶的不止是法月在临死之际的灵力暴动,以及一个在法月前几十年的生命里都没出现过的新面孔。

    一头深棕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倾下,随着他小幅度的动作而轻微晃动着,红色眼瞳,一身藏青色的长袍,他的出现令法月措手不及,更是令她本就惊恐得六神无主的心灵更加害怕。

    “别过来!”

    男人手握折扇,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眼睛半眯着,带着种审视的意味。

    半晌后,他才缓缓道:“九尾狐?”

    法月保持沉默,眼神却无比凶狠,不像是只狐狸,反倒像是一头狼崽子,随时会扑上来咬住他的咽喉。

    被男人的美貌蛊惑到了的神乐微愣:“这是什么人?”

    女帝嘴角勾起了一丝玩味的笑容:“有点来头,我倒是没想到,法月和他也有渊源。”

    一头雾水的神乐:“你在说什么啊?”

    男人慢步走到法月面前,蹲下,折扇抵着她的下巴,抬起,她脏兮兮的脸彻底暴露在男人眼里,法月挣扎着想要逃离,却好像被一双无形的双手箍住了身体,动弹不得。

    “天生的灵骨,还是不可多得的极品,若是好好修炼,你能达到的高度,远在你父亲之上。”

    法月无比迷茫,眨了眨眼睛,“你是?”

    男人起身,阴影随之罩住了瘫坐在地上的法月。

    “你该唤我一声——主上。”

    *

    纱织终于走出了森林。

    指引她前行的居然是与万物之灵的感应,从进入结界开始,感应力就变得越来越强,要是这股力量一直引导着她,都可以把她的路痴属性治好了。

    没了月牙的欢声笑语,没了邪见和月牙的打打闹闹,纱织都有点不太适应了,不知不觉,她已经来到这里这么久了。

    刚来到这里的迷茫和恢复记忆的痛楚,也已经好久没有过这样的情绪了。

    纱织走出森林后,顺着感应力又走过了一片草坪,渡过了一条河,体力已经有点透支了,找了个落脚处暂时歇息。

    “这就不行了?”略带嘲笑的声音格外熟悉,竟让纱织有了一瞬的安全感,她闻声望去:“神格?月牙让你来的?”

    今日的她不同于以往,银发变成一股辫子置于胸前,不过从几缕凌乱的发丝看来,应该是她自己编的头发,手法还有些生疏。

    “想去哪里是我的自由。”

    “是,是,是。”纱织悠悠道,“不过你也可以偶尔换一个颜色嘛,非黑即白的,你喜欢蓝色吗?我倒是觉得,蓝色可能和你更般配一些。”

    “衣服换这么勤快干什么?我又不是花蝴蝶。”神格不屑一顾。

    “你就算是一只花蝴蝶,也没有人敢靠近你啊。”纱织吐槽,“不过,其实我一直觉得,你的气质和我三姐很像。”

    神格掀了掀眼皮:“你是说——水神奈绪?”

    “嗯哼,说起来,你性格也和三姐挺像的,我小时候很顽皮,总是爬到树上害她担心,在这么多哥哥姐姐中,她是对我最严厉的一个,说话也和你一样带刺儿,她训斥几个哥哥纵容我,却还是会每天亲手帮我照顾四哥为我种的桃树。”

    “反倒是我,经常迷迷糊糊忘记了还有这回事儿,要不是三姐,那棵树还真不能长得那么好。”

    看着沉浸在温情中的纱织,神格啧了一声:“看样子,你被宫崎收养之后,日子过得不错。”

    “特别是宫崎,为了你,甚至打破了自己的原则为你打通时空之门,就是想让你活下来,能做到这份儿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的亲女儿。”

    不知道是不是纱织的错觉,还是神格一直都是这副表情的原因,她竟然觉得神格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气格外的认真。

    “你开什么玩笑啊,宫崎根本就不近女色。”

    至少在她的记忆力,除了她和奈绪,宫崎方圆几里内都没有出现过第三个雌性生物。

    神格偏头,细长的眉毛轻挑了一下。

    “你确定他真的不近女色吗?”

    *

    神乐瞳孔地震:“他是宫崎!”

    话音刚落,画面定格。

    高高在上的主神,涉世未深的少女,构成一幅无比唯美的油画。

    很快,画面翻转,神乐回到了书房。

    她下意识地扭头去寻女帝,她就站在自己身边,安然无恙,神乐长叹一声,松了口气。

    “为什么结束了?”神乐不解。

    女帝不急不慢,拿起法月的卷宗,神情耐人寻味:“刚才退出来并不是我的手笔,法月的记忆刚好在与宫崎初遇的时候结束,他们的关系自然就变得引人遐想。”

    神乐听得一愣一愣:“难道——宫崎是纱织的生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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