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进行时

    杀生丸此刻处在暴怒的边缘。

    见此情景的纱织终于忍不住上前拦住他,阻止了他的第N次尝试,“算了——”

    “我和月牙上山,你和邪见留下来行不行?”

    她的好言相劝并没有动摇杀生丸想斩断这道结界的念头,无比偏执地想要硬闯进去,纱织心里门清,这道结界被一股不明的力量加强了,而这样的本事绝非奈落一人可以做到的。

    不过,这样子也好,拦住了杀生丸,可以确保他的生命安全。

    “杀生丸。”

    她很少这么面无表情地喊他名字,尤其是在确定关系之后。

    杀生丸顿时看了过来,怒气渐渐平息,只听她长长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是有人故意的,可能是冲着我来,也或许是冲着月牙而来,留下吧。”

    他几乎下意识要脱口而出不可能三个字,一道稚嫩的声音却拦截了他,两人纷纷看去。

    贸然踏入结界内的月牙,此刻正满脸错愕,她的一只手停在空中,面前赫然印出泛着涟漪的屏障。

    “母亲大人,父亲大人,这个结界——进去了就出不来了。”月牙堪堪反应过来已经为时已晚。

    纱织趁热打铁:“那你就更不能进去了杀生丸。”

    她抬手抚上了银发犬妖脸颊上的红色妖纹,“在这里等我吧,结界是会有缺口的,你找到它,我就能出来了。”

    暴走的妖气逐渐收敛。

    他似乎接受了这个提议。

    纱织莞尔,接着转身,准备进入白灵山。

    右脚就快踏进去的那一刹那,一道生猛的力道将她拽了回去,一阵天旋地转过后,稳稳地落入一个带着寒意的怀抱。

    他的声音一贯清冷,贴着她的耳朵,喷洒而出的热气使得他的声色在当下无比炽热:“一个月,织织,我最多等你一个月。”

    一个月到了,你若是再不出来,他可不仅仅是劈开结界那么简单了。

    言语之中充满了一股纱织特别熟悉的霸道劲儿,不得不让纱织多想,一个月后她要是没出来,他是不是就要把这座山翻过来了?

    说不定这事儿他真干得出来。

    *

    “最多一个月誒。”

    月牙用戏谑的眼神和调侃的语气时不时重复一遍这句话。

    纱织眼神扫过来:“干什么?因为没人对你说,你嫉妒啦?”

    月牙瞬间沦为半月眼:“啊对对对。”

    一副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的态度,妈见打系列无疑了。

    “说到这里,我还蛮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男生——或者说男妖会成为我的女婿欸。”纱织充满向往地看着天空。

    月牙直接往她头上泼一盆冷水:“那你是死都见不到了。”

    纱织下意识反问:“为什么?你不喜欢男妖?你该不会是……”

    还没脱出可口的猜测月牙心知肚明,脸色阴沉,咬牙切齿:“你的思维什么时候能和正常人处在同一水平上?先不说能当上女帝的人究竟需不需要一个没用的累赘,再者,全国上下谁又娶得起女帝?更何况,修为到达一定的境界,是会太上忘情的。”

    这时候的纱织,其实并没有去深究这番话背后的含义,和她此刻的不对劲。

    两人在迷雾中前行,这白灵山着实诡异,但纱织行走在这条路上却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大抵是几千年前她就住在这片土地上,若真的死在这里,也算是落叶归根。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里短暂的出现了一秒钟,便很快被压下去了,随之浮现在她脑海里的竟是杀生丸的面孔。

    虽说白灵山上迷雾重重,但总归两人还是走出了迷雾,进入到视野宽阔的地方。

    一片森林。

    幽静、阴森、骇人。

    纱织对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第一眼感官就不太好。

    碍于眼下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两人只能只身踏入森林。

    潜伏在黑夜中的木叶时不时颤抖着发出轻微响声,大抵是晚上拂过带动的吧,她没往心里去,顺着小道一直往前走,过了许久,也没走出这片森林,此时安静得可怕的气氛使得她下意识扭头寻找月牙。

    可是那个本该叽叽喳喳的小鬼,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月牙——?!”

    *

    “你说什么?穿越进法月的卷宗,月牙——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想干什么!”

    看着激动到差点跳起来的神乐,女帝神情不动,淡淡道:“别激动。”

    “你现在干的这些事情都是从来没人干过,并且过分出格的!”神乐压根听不进这三个字,啪的一声,双手拍在书桌上,“我能理解你救母心切,但是这太冒险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出了事情,帝国怎么办?”

    女帝无比镇定:“父亲还活着,我不在了,他可以再生一个继承人,如果我和母亲都不在了,他一个人也可以管理好。”

    纵使知道她太上忘情的神乐,眼下也有些接受不了她完全不在乎自己生死的行为。

    “更何况——”她的神情终于有了波动,是神乐熟悉的那股嚣张劲儿,“没有人可以做到让我有生命危险。”

    确实,就连她现在唯一的隐患也是自己造成的。

    片刻的动摇过后,神乐终究还是叹了声气:“需要我陪同吗?”

    女帝笑道:“自然。”

    她立即开始施法,神乐乖顺地站在一边。

    躺在桌子上的卷轴在女帝的法术下轻轻颤动起来,幅度越来越大,神乐眼神紧锁,突然白光乍现,彻底扰乱了她的视线,垂在腿边的手被人牵起,便是她失去意识前最后的感知。

    *

    一声婴儿的哭啼响彻云霄。

    今日是九尾狐族长夫人产子之日,在历经了五个小时的痛苦折磨和整个狐族的提心吊胆之后,终于,孩子顺利出生了。

    妖族刚出生时一般都是原型状态,刚刚从娘亲肚子里出来的小公主亦是,红得发亮的毛发和时不时抖一下的耳朵,瞬间掳获了所有狐狸们的芳心。

    族长骄傲地抱着孩子,站在狐岐山之巅,隆重而神圣地宣布孩子的身份:“欢迎狐族公主——法月的到来。”

    看到这里的神乐忍不住皱眉:“这个时候的狐族怕是不知道,这个法月日后带来的却是灭顶之灾吧?”

    女帝比她淡定许多:“世事难料。”

    法月生得十分漂亮,在整个妖界,几乎没有哪个女妖的容貌可以与她媲美。

    她继承了父母两人的良好基因,母亲的耀眼金发,父亲的深邃蓝眼,好看的人不论走到哪里都是会被人喜欢的。

    所以法月在整个狐族几乎是横着走。

    她想要一件东西的时候,只需要叉着腰,毫无顾忌地道出自己的需求:“我要吃最新鲜的那个!”

    “小公主想要什么尽管拿去就好。”

    大抵是知道法月是让九尾狐族灭族的罪魁祸首,见到这些普通的子民对她无条件的好,反倒令神乐感到不适。

    女帝的第一反应则是这事情的发展倒是挺符合逻辑,也的确能够培养出一个骄纵的公主。

    法月的童年像是被拉上了进度条,很快,她的再次出现便不再是孩童模样,俨然一副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这个时候也往往是叛逆期。

    “我就是出去玩玩嘛,娘亲,你就答应我吧。”她的软磨硬泡丝毫没有迎来族长夫人的心软,无奈之下,法月只好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族长,求救的信号不言而喻。

    爱女心切的族长立马软下心来,从袖手旁观到慈父形象的转换只在顷刻之间,“阿月想出去看看。就让她去吧,见见世面也好,毕竟将来是要继承族长之位的。”

    蹲在她面前,讨好的趴在她膝盖上的法月赶紧配合着露出可怜兮兮的眼神,“对呀对呀。”

    夫人完全不吃父女两人这一套,语气凉凉:“少来,我还不知道我女儿是什么性子不成?当初还没到规定年龄的时候,你说你想上学,我们依你了,后来上了不到一个月,你就觉得枯燥乏味而逃课,你就是定力不够,还贪玩,我们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出去?”

    被她一番有理有据的驳论拉回理智的族长立马倒戈:“你娘说的没错,还是等你年纪再大点,性子更沉稳点的时候再出门吧,到时候我们自然会从了你的,你现在还太小。”

    法月只能压下委屈和不被父母理解的心思跑走了。

    神乐倍感不适:“这个法月的性子,还真是不讨喜,哪怕她长得倾国倾城。”

    女帝:“毕竟是整个九尾狐族捧在手心里的公主。”

    神乐挥着折扇:“谁还不是个公主了?你当年还是帝姬的时候可没见杀生丸和纱织对你这么纵容。”

    女帝:“……可能时代不同。”

    *

    按照原路返回的纱织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大喊。

    终于,在她经过一个拐角时,和步履匆匆的月牙撞上了。

    两人愣在原地。

    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茫然。

    “月牙?”

    “母亲大人,是我。”

    不是她的幻觉,也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在搞鬼,眼前之人,就是她的女儿。

    纱织松了口气:“你跑到哪里去了?”

    谁知月牙皱起眉头,理直气壮:“这话应该我问你,我刚才一扭头你人就不见了,害我担心你出了什么意外。”

    纱织气笑:“你在说什么,分明是你突然不见了踪影——”

    等一下!

    笑意消失地无影无踪的纱织,她严肃起来的时候还是很有威慑力了,对面的月牙也几乎同时意识到事情发展的不对劲,母女连心,默契就是在这时候体现出来的,只听见异口同声的两道声音交织在一起。

    “跟我想的一样?”

    纷纷是抛给对方的问题。

    心中有了猜测就要立马实践验证的两人再次踏入这片森林。

    半个小时后——

    重新相遇在转角处的两人本着事不过三的原则,又一次转身进入了森林。

    又过了半个小时——

    还是在那个熟悉的转角处,终于,两人反应过来,这片森林的不对劲之处。

    “突然加强的结界是为了拦住杀生丸,一旦进去就必定会分道扬镳的森林,先是杀生丸再是月牙你,这人的目的倒是暴露得越来越明显了。”

    想让她的队伍分崩离析。

    纱织很快就想通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干脆来一招将计就计好了,月牙,临行前杀生丸把他的斗鬼神给了你,你的安全应该不是问题,不过我还是不太放心——”顿了顿,她从宽大的衣袖中掏出了一把及其眼熟的扇子,塞到她手里,“拿着,保命用的。”

    瞬间明白她意图的月牙:“这分明就是冲着你来的,我必须和你一起。”

    “听话。”她第一次这么温声细语,“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你也答应我。”

    月牙捏紧了手里滚烫的像是一个烫手山芋的扇子,“我一定——会活着回来。”

    “说话要算数哦。”

    月牙咬着后槽牙:“这句话分明是由我说给你听!”

    纱织佯装大度:“那你再对我说一遍?”

    月牙愤恨地瞪着她,浑然不知此刻的自己还没有未来的女帝那么有威慑力,再怎么凶,也让人看着不会心生畏惧。

    所以纱织又揉了揉她的脑袋,那架势根本就是在撸狗。

    *

    目送母女两人离开的杀生丸,已经完全冷静下来。

    但是身边的邪见还是战战兢兢,畏惧着自家主子的低气压。

    “邪见。”

    不带感情的叫声惊得邪见瑟缩了一下,随即露出狗腿的笑容:“杀生丸少爷!”

    “奈落能赢过纱织吗。”

    “这怎么可能——先不说奈落那家伙就是一个半妖,纱织大人也是来自过去的火神,那可是统领三界的神啊,奈落又怎么赢得过纱织大人!”

    张口就来的彩虹屁是邪见在杀生丸身边这么多年磨练出来的技巧之一。但仔细想想,却也很有道理。

    不是奈落,那又会是谁?

    有这个本事加强结界到连他都进不了的程度,真要说起来,在他目前认识的这么多人当中,肯定以及笃定,只有纱织一个人能做到。

    因为她是神明。

    一句话,轻描淡写。

    却在闪过他脑海的一刹那引起惊涛骇浪。

    神明制服妖族。

    那能镇住神明的不就只有更厉害的神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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