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活久见,还是第一次有女人敢这么挑衅我。”
纱织挑眉:“其实你活的并不久,中间躺在坟墓里的那几年难道也能算上吗?”
蛮骨:“……”
纱织丝毫没有自己在抬杠的自觉,只是顺着下意识反应辩论一句,不过这话落在蛮骨耳朵里可就变味了。
“打不打得过,试试不就知道了?”蛮骨收起嘴角抽搐的动作,举起大刀蛮龙,眨眼的瞬间就跑到了纱织的面前。
挺熟悉的场景,纱织眯了眯眼。
事实证明,蛮骨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货色,对待纱织和对待钢牙简直毫无区别,可惜他这次对上的是纱织,情况就很不如意了。
刀锋落下,挥出一道残影,几乎是对准了纱织的头颅直接劈下来的时候,正常人在他碾压性的速度和力量下可以说是毫无还手之力了。
“什么?”
蛮骨惊愕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比竹子还细的一根笛子抵在刀锋上,他不清楚这个女人究竟使出了几分力气,从容不迫的神情仿佛轻松无比的样子。
当年杀生丸也和她玩近战都没能让他得手,蛮骨又怎么可能成为首例。
“我不喜欢粗鲁的人。”
纱织一边的眉毛扬了一下,在蛮骨眼睁睁看着的情况下,稍一抬手,僵持化为蛮骨一人的震撼——他竟然再次连人带刀甩了出去。
“大哥!”
纱织没有理会,却也没有趁机进攻。
钢牙看傻眼:“这就是…白狼族的后代吗?”
顿时感觉自己给狼族丢脸了。
纱织回头,盯着他看,思忖片刻后,缓缓道:“其实跟是不是狼族没太大关系。”
钢牙:“……”
想说我没用就直说啊!
碍于这女人刚才救了自己一命,钢牙愣是发不出一点脾气,却也着实摆不出多好看的脸色,纱织也觉得这话有点伤人,赶紧出言安慰:“其实,努力也是可以比得上天赋的。”
“我觉得你闭上嘴巴的样子比你说话的样子好看点。”
纱织:“……”
想让我闭嘴也可以直说啊!
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蛮骨:“继续!!”
纱织这才投来探究的一瞥,依旧面无表情,“那你继续啊。”
这话,好比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呗,气人程度简直不分上下,也特别拉仇恨值,虽然这些没被她放在眼里过。
蛇骨冲了上来,“大哥,我来帮你!”
弯刀在空中抛出,迅速绕了一大圈,将纱织和钢牙困在里面。
她定了定神,视线丝毫没从圈住自己的弯刀链中移开一秒,直到——
接住偷袭的是她的笛子。
刀片迅速绕上了笛子——本来不该这样发展的,它应该狠狠嵌入这个女人的肩膀才对,明明她不应该接下这一招才对。
“我也讨厌偷袭。”纱织的神色彻底冷了下来,眉眼间都带着冷意,引得蛇骨倍感不适。
两人的极限拉扯很快落下帷幕。
伴随着乒乒乓乓的嘈杂声响,刀片零碎,散了满地,像冬日的雪,洋洋洒洒。
纱织冷笑一声:“不给你点教训,你还真以为我好拿捏吗?”
教训,这两个字听得蛇骨太阳穴突突的跳,这女人有多残忍他又不是没见证过,短短一会走神的功夫,其实可以做很多。
比如——
一跃而起抬脚踹在他脸上。
这是蛇骨怎么也想不到的。
她才懒得管蛇骨能不能想到,只是真的有点被这群人的招数惹烦了,踹翻了蛇骨,轻盈的身子在空中翻了个身,反手转向了一旁的蛮骨,右腿不成一条直线,进击的动作显而易见。
蛮龙横在面前,硬生生拦下她的进击。
纱织整个人处于悬空状态,右脚踩在巨大的刀背上,背后的墨发像团浓密的海草垂在身后摇曳,似乎用踩这个字还不够专业,得用蹬。
见大哥有难,炼骨赶忙带上银骨冲锋陷阵,以及剩下那位头发炸炸的,还有点绿的家伙。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已经没人顾及他们一起团战的对象是一个女人。
葫芦里喷出来的火团飞过来时,纱织还悬在空中,她分出一点心思看了过来,对上远处炼骨得意洋洋的眼神,忍不住道:“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人用火来挑衅过我了。”
脚尖轻轻一蹬,碧色的身影腾空得更高,魔笛顶住火团直接扔向蛮骨,在她的一点小法术下火团可比炼骨发出来的威力大百倍。
蛮骨腾空躲开,人离开了地面,蛮龙还一直紧握在手上,只是,没等到他落地就又挨了她一拳头。
这些动作结束,纱织终于重新回到地上。
不过戒备心倒是有增无减,手持钢爪的男人冲上来时她没太大反应,直接反手钳制住男人的手腕狠狠一拧,嘎哒嘎哒,骨头断裂的声响跟放炮似的。
失去行动能力的睡骨被扔在一边。
笛子别回腰间,拍手拂去沾到的灰尘,自信从容的作风不减当年,纱织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我还蛮佩服你的呢,只是个人类,武力值却可以达到这个境界,所以,我也不使用我的特权了。”
一种对对手极度的尊重。
蛮骨看她的眼神有些微妙变化。
的确,她刚才几乎是1v3肉搏,连蛮骨也很震惊她的反应能力和惊人的力气。
此刻的纱织,倒是转头和钢牙斗起嘴来了。
他敛了敛心神,起身,不再是之前那副狂妄的模样,“你叫什么?”
纱织愣了愣,回头看他,“等哪天你赢过我了,我就告诉你。”
大概是有种战后重建的即视感在,蛮骨平静下来,纱织毫发无伤,好像刚才这里根本没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
尘埃落定,露出的是纱织回头看他时微偏的角度,正好是她的侧脸,灿烂金眸里倒映着他的影子,凌乱的发丝隐隐约约钻到了衣襟里面。
蛮骨笑了笑。
“好啊,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了。”
她的背影渐行渐远。
蛮骨还立在原地,几个小弟已经收拾好自己凑过来了,怕他心里落差大,纷纷安慰。
蛇骨:“大哥,这个女人非比寻常,但是人怎么可能没有突破口呢对不对!”
炼骨:“是啊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说完,纷纷观察蛮骨的反应,倒是有些出人意料,他非但没觉得落差,还隐隐兴奋:“我一定会知道她的名字的,对了,你认识她?”
蛇骨被他突然飘过来的视线吓了一跳,实话实说:“不算认识吧,但她之前和犬夜叉他们是一起的,第一次作战时我轻敌了就被她给抓住。”
听到这里,蛮骨的眼神从兴奋变为打量,还打量了许久,“其实——轻敌应该不是主要因素。”
蛇骨:“……”
大哥你到底是哪头的啊!!!
*
月牙无奈:“你又跑去救人了?”
难道你不觉得自己最近太乐于助人了点吗?
看着这小鬼满脸不解的神情,纱织耐心道:“妖狼族,和连政有点亲属关系,怎么可以放着不管。”
话粗理不粗,月牙转头找帮手:“父亲大人!你管管她啊。”
纱织:“……”
这种被教育还教育不起来转头就找帮手的角色不是你这个女儿做起来更合适吗?
丝毫没觉得角色错位的杀生丸,终于摆出严肃的脸色:“不要乱跑。”
纱织:这样子更像了好吗!!
月牙:明明你教育我的时候不是这样子的啊喂!!!
感受到区别待遇的月牙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也没见两人注意到她。
“我没有乱跑嘛。”
“一声不吭就不见踪影这不叫乱跑?我要夸夸你不仅火系法术练得炉火纯青,就连隐身术都玩得轻车熟路吗?”
纱织:“…….”
这家伙从来没一次性说过这么多字,语气还无比犀利。
月牙看着他们。
心如死灰。
她犯错的时候,杀生丸可以让她顶着被他施过法术后加重百倍的爆碎牙罚站罚三天,根据事情的严重性来决定天数,也可以让她一个人承包了城堡所有的家务,佣人们最开心的就是这时候。
纱织不知道的是,月牙可巴不得自己犯错的时候杀生丸也只是阴阳几句。
纱织撇撇嘴,这事本来就她理亏,她也顺势失了往日那份霸道,扯住他的衣袖不肯撒手。
杀生丸垂眸:“说。”
纱织:“我错了。”
杀生丸扬了扬眉:“下次还敢,对吗?”
纱织:“……”
月牙这回是彻头彻尾无语了。
你到底是我请来教育她的帮手还是来趁机调情的啊!
“吵死了。”
三人皆是一顿,凭空冒出来的声音冷冷淡淡,却格外熟悉。
——神格。
月牙惊讶:“你出来干嘛?!”
只见她刚现出原形,就不耐烦地看着月牙:“你那点心声和起起伏伏的情绪我又不是感受不到。”
浓浓的一股起床气扑面而来。
月牙:原来是睡懒觉被我吵醒了啊。
眼下的神格明显处于睡觉被吵醒后游走在暴怒边缘的危险状态,月牙深知她发起火来那张嘴巴可是六亲不认逢人就怼,感觉乖乖闭上嘴巴。
如果她不是杀生丸的女儿的话,这两人是不能待在同一个空间的。
两人无声对视一眼。
仿佛都从对方眼中捕捉到了小孩进入叛逆期之后的样子。
纱织一把拉过月牙,“你以后可千万别学她。”
月牙下意识反驳:“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其实是同一个人。”
纱织:“……”
神格倒是没对她和杀生丸发什么火,径直走到一边的一块巨岩上坐下,坐姿嚣张,活脱脱的女王形象,“进展比我想象的快点,都已经追到神殿遗址来了?”
习惯了她永远知晓一切的纱织心如止水:“嗯,怎么了?”
神格双手环抱胸前,扬了扬眉,“你倒是挺天不怕地不怕的。”
纱织故意呛她:“这不是有你兜底嘛。”
神格:“……”
语气顿时变得凶巴巴的神格:“我不介意在你进入白灵山之前先把你扔进河里喂鱼。”
“安啦安啦,被你这么一提起,才发现好久没吃鱼了,要不我们今天晚上吃鱼吧?”
望着云淡风轻还有闲心去想今天晚上吃什么的纱织。
这下轮到父女两人对视了。
月牙:完蛋了,这下在这个家里是真的没有人可以管住她了。
杀生丸:不把我放在眼里?
月牙就差翻白眼了:你有什么用,你只会纵容她啊!!
你跟纣王被苏妲己迷惑后的样子有什么区别!
月牙简直恨铁不成钢。
特别是在发现纱织现在连神格都已经不怕的时候,也让她领悟出了一个道理,原来神格这个人看似无情,实际上对付她也不是真的没辙,只需要做到——磨练成纱织那种程度的厚脸皮。
最后,虽然神格依旧面无表情,但明眼人都看出来她被气到缩回去了。
月牙:“原来你才是她的克星。”
被冠上这么大一顶高帽的纱织可不乐意:“话不能这么说,谁让她每次放狠话的本事比谁都强,背地里为了别人忙前忙后,那些狠话听多了就自然免疫啦。”
月牙: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力反驳。
杀生丸:“难怪碰上犬夜叉你多管闲事的特点就会被放大。”
多少有点含沙射影了吧这,忍不住为自己辩驳的月牙:“那是因为我那个时空的犬夜叉对我真的不错。”
可以说她童年的大部分快乐都是犬夜叉带来的。
纱织帮腔,笑眯眯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她们其实是同一个人呢。”
月牙咬牙切齿:论举一反三和阴阳怪气还真是没人能比得过你们两口子。
她炸毛的样子在纱织眼里就像是一只毛茸茸的小狗,虽然本质上就是如此,手却忍不住上前蹂-躏她的脑袋:“哎呀,突然发现小狗崽子也挺可爱的,时不时炸毛,摸起来也不扎手。”
月牙:我要你这么会评价吗???
要知道,在以后的几百年里想让她再炸毛一次可是不可能有机会的。
纱织摸够之后收回手还有点依依不舍,“好了,收拾收拾,后天就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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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莫测的白灵山上。
一道阴森的声音回荡在每个角落,压抑的氛围蔓延开来,就连木叶都在疯狂颤抖。
“终于要来了啊。”
“让你多活了这么多年是我犯过最大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