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

    杀生丸知道自己的想法很疯狂。

    他试图扭转的,可是一个神明的命运。

    月牙并不知道她说完那句话后杀生丸的心理活动那么震撼,她现在还在焦虑着怎么近身。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时,杀生丸突然半蹲下。

    月牙:?

    只见杀生丸抚上了纱织颤抖的脸庞,鎏金色瞳眸专注地注视着眼前的少女。

    月牙:为什么父亲大人没被弹回来???

    纱织的意识逐渐模糊,她几乎放弃了抵抗,那股吸力反而温吞下来,却还是不肯放过她。

    眼皮子撑不住了,好几次要闭上,都是纱织撑着最后那点意识强行打起精神,不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她近乎绝望地望着那片美丽的星海。

    她一定是在做梦吧,梦是会醒的,上次坠入深渊,她不也没事吗?

    纱织试图宽慰自己,这一切都是梦境,可身上的痛感好似身临其境般真实,让她不敢相信自我欺骗的那番话。

    “纱织。”

    谁在喊她?

    淡漠的语气和熟悉的声线,纱织几下就锁定了声音的主人。

    白色犬妖从天而降,一头银发随风扬起,纱织恍惚,竟然以为自己看见了天上的月亮。

    他脚尖点地缓缓落下,动作优雅地像个温润的公子,哪怕面临的是天崩地裂,他都可以稳如泰山。

    “杀……生……丸。”

    纱织虚弱的不行,意念却格外强烈地挣脱镇压她的那股力量,艰难地从喉间溢出这三个字。

    银发犬妖一步一步走来。

    最后,他走到她面前,停下脚步。

    杀生丸:“我不会让你死。”

    纱织没有力气发出任何一个清晰的音节。

    杀生丸看着她还没被吸进去的剩下的手臂,抓住她的手腕,纱织的身体都快软成一滩水了,他拽着她狠狠一拉,身后的黑洞痛苦地抖动了几下,猛地合上。

    月牙守着两人不曾挪开半步。

    她不知道杀生丸做了什么,但她能感觉到杀生丸的意识强行闯入了纱织的大脑。

    神力衰竭的速度不仅慢了下来,甚至开始回光返照。

    月牙愣愣地看着同时睁开眼睛的两人:“成,成功了?”

    纱织浑身乏力,历经刚才生死一刻的瞬间,她的心脏扑通扑通剧烈跳动,魂似乎还定格在被黑洞吸进去的那瞬间。

    她抬眸,迎上杀生丸的瞳眸。

    纱织瞬间松了口气:“杀生丸……”

    杀生丸:“我在。”

    纱织身体瘫软,背脊贴着背后冰凉的岩壁滑下,她试图寻找支撑点,腰间倏地一紧,再抬头时,看见的便是杀生丸精致的下颔。

    纱织惊慌地想逃开,却被杀生丸大力摁住腰肢不得动弹。

    纱织像刚才那样放弃抵抗:“你刚才救了我?”

    杀生丸惜字如金:“嗯。”

    说完,他又抱着她往上拖了拖,纱织半边脸几乎都贴在他的和服上。

    见状,月牙霎时识趣地跑开了。

    两人无言。

    杀生丸不是第一次抱她,上次纱织替他挡风之伤昏迷之后,他也是抱着纱织休息了几天。

    可这回的触感不太一样,她的身体很软,体温高得有些吓人,少女的腰肢纤细,仿佛拖着她的那只手稍一用力就能将她折断。

    如果说上次的纱织是虚弱,那这回的她完全可以形容为像个将死之人。

    杀生丸这边走神地想着,怀里的人不安分地动了一下。

    杀生丸再次摁住她:“别动。”

    纱织委屈巴巴:“我磕着了。”

    杀生丸:“?”

    纱织一边挣扎一边推他:“你的盔甲,磕得我肩膀疼。”

    杀生丸无奈地叹了一声气,就在纱织以为他终于要放开她的时候,她听见一道金属落地声。

    纱织错愕地瞟了一眼被杀生丸扔在地上的盔甲。

    后者却还一脸淡定的说:“现在不磕了。”

    纱织:“……”

    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远处的月牙和已经醒来的邪见捧脸看戏。

    两人对视了一眼。

    发现对方眼中都迸射出一种吾家儿女终长成的兴奋。

    纱织已经没力气说话和动手了,干脆心安理得地躺在杀生丸怀里。

    她劫后余生地叹了口气:“刚才是梦吧。”

    杀生丸果断地打断她:“不是。”

    纱织:“?”

    杀生丸搂得更紧了些:“月牙说刚才你的神力在衰竭,继续下去你就会死去。”

    “所以,”纱织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听着他一脸云淡风轻说出这番话:“那并不是梦,我差点就死了?可……你是怎么进来的?”

    既然那不是梦,那只九尾狐也是真的?

    可是,她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身体还坐在山洞里,灵魂?或者说意识却被带到了别处。

    杀生丸淡定道:“我强行闯进了你的意识。”

    强行。

    纱织挺会抓重点的。

    “你……”纱织顿时紧张起来,“你没事吧?”

    擅闯神明的意识会遭到强烈的排斥才对,正如月牙的手臂就因为近身被灼伤了,杀生丸一眼看去似乎并无大碍的模样。

    杀生丸没有应她,却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看。

    纱织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不禁缩了缩脖子:“你看我干什么?”

    杀生丸猛地回过神来,他常年没多少情绪的瞳仁里闪过一丝错愕。

    他刚才竟然又凝视着纱织的眼睛走神了。

    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在河边,纱织帮他疗伤的时候,月光皎洁,撒在少女身上,好似她才是那个散发耀眼光芒的月亮。

    当时杀生丸不知为何看着纱织和他简直一模一样的鎏金色瞳仁怔神了。

    开始没什么异样的感觉,现在杀生丸却不敢再直视她的眼睛了——他们的眼睛几乎生得一模一样。

    杀生丸莫名对这共同点觉得愉悦。

    纱织拽了拽他的衣领:“我问你有没有事,你干嘛不理我?”

    杀生丸无奈地看着抓他衣领的那只手:“……我没事。”

    月牙捂着一边脸:“我有点牙疼。”

    邪见大方流露自己的内心戏,一边哭一边碎碎念:“呜呜呜有生之年能见证杀生丸少年成亲生子,邪见真是三生有幸!”

    月牙一板一眼地纠正道:“哪有,爷爷你还没见证他们在一起呢。”

    邪见的眼泪一下子止住,月牙低着头在地上画圈圈,末了补充一句:“哦对,爷爷你也还没见证我出生呢。”

    等等。

    邪见意识到一件事情。

    “月牙小姐!你们可以来到这个时空,是不是也会回去?”

    月牙淡定道:“对呀。”

    “什么——”邪见忍不住惊叫,“纱织大人走了的话,杀生丸少爷怎么办啊!”

    杀生丸少爷好不容易开始在意一个人了,要是等到情到深处,纱织大人却突然消失了,不是藏起来躲起来,而是真正意义上,离开了这个时空。

    那怎么办?

    月牙被噎了一下,邪见焦急地在她身边打转。

    老实说,月牙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来到这里,是有她的目的的,等到完成她的任务,她是一定要回去属于她的时空。

    可是她忘记了蝴蝶效应,她改变了历史,历史发展的洪流也会换个方向。

    到时候这个时空的杀生丸还能再遇到纱织吗?

    月牙有些懊悔,她不应该那么冲动地走这条险路的。

    可事到如今,再说后悔也无济于事。

    月牙咬牙,一副豁出去了的架势:“我相信他们的感情,父亲大人一定会再遇到母亲大人的。”

    邪见听着她并不是很有底气的声线:“真的吗??”

    月牙:“当然……”不确定。

    纱织就维持着这样亲密的姿势休息了几个时辰。

    杀生丸像是没有感觉一样抱着她,时不时扶着她往上拖,不厌其烦。

    直至外面天都黑了,纱织终于染上困意。

    身旁的杀生丸却突然睁开眼睛,视线飘向洞外黑漆漆的一片。

    纱织迷迷糊糊听见杀生丸说:“是犬夜叉。”

    她惊醒过来,困意登时跑到九霄云外。

    杀生丸察觉到她的动静,垂下眼眸,问道:“好点了吗?”

    纱织点了点头,她往洞外瞟了一眼:“要不要去外面看一下?”

    “听你的。”他淡淡应道。

    而后,扶着她的腰帮她坐起来,纱织休息的时间够了,体力自然恢复地差不多了。

    两人并肩走出山洞时其余的人都未察觉到他们的动静,因为他们睡得很熟。

    两个犬科动物的鼻子加在一起,很快就找到了犬夜叉味道传来的地方。

    纱织刚刚靠近便觉着不适,这里不仅蔓延着浓郁的杀气还未散去,甚至有一股……鬼的味道。

    纱织捂住了鼻子才跟在杀生丸身后走近了些。

    这块地方还留有战斗过的痕迹,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块肉块。

    纱织怔神地看着地上又一个她陌生的品种:“这是什么鬼?”

    半晌后,杀生丸淡淡道:“是犬夜叉。”

    纱织:?

    纱织:这他妈是犬夜叉??

    没有人告诉她半妖长大了还会变异啊!

    杀生丸偏头,看见纱织一脸复杂的神情,瞬间了然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我说它是被犬夜叉杀死的。”

    纱织:“?”

    即便出糗也要理直气壮的纱织:“这样啊,你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生个半妖风险那么大呢——”

    杀生丸目光幽幽:“你想和谁生半妖?”

    纱织一噎。

    她怎么又把自己坑进去了???

    杀生丸这种从不绕路的大妖怪怎么可能容忍得了背叛!即使现在的他们对彼此都没有那方面的情感。

    纱织难得低眉顺眼:“当然是月牙啦,我这不是想到月牙也勉强算是半妖嘛。”

    杀生丸不屑地勾唇一笑:“只有拥有一半人类血统一半妖怪血统的才算是半妖。”

    纱织:……我怎么知道你们这个时代的人这么讲究?

    杀生丸眯起眼睛:“你拿月牙和犬夜叉比,未免太拉低她的身份了。”

    纱织欲哭无泪:“……”

    杀生丸见好就收,不再逗弄她,转而看向了地上的肉块,他弯腰抓住鬼头上的角,轻轻一提就将整个提到半空中。

    纱织:“……铁碎牙的味道?”

    杀生丸盯着鬼头露出的獠牙:“和我想的一样,这牙齿咬碎了铁碎牙。”

    咬断了?!

    纱织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杀生丸的话,有些惊讶:“不是说铁碎牙是把绝世宝刀?居然也有今天?”

    她没有控制音量,这话落在杀生丸耳里,又引来他不算善意的轻笑:“绝世宝刀?呵,犬夜叉拿在手里跟柴刀没有区别。”

    纱织:“……”

    纱织嘴角抽搐了一下,面色不太好地瞟了眼悟心鬼的头颅便迅速收回视线,“那接下来干什么?”

    杀生丸:“弄一把刀。”

    纱织满头问号:“铁碎牙都断了你还要???”

    杀生丸瞪她:“谁跟你说我要找铁碎牙?”

    纱织张大嘴巴,动作浮夸:“原来你也会对铁碎牙以外的刀剑感兴趣?”

    杀生丸举着鬼头,转身往回走,纱织忙不迭地跟上,很是不解他的行为:“你提着这玩意儿干嘛?”

    “他的牙齿咬断了铁碎牙。”杀生丸余光注意到纱织小跑着到他身边,脚步不自觉放慢。

    “所以……?”纱织抬了抬眉毛。

    杀生丸出奇的有耐心:“他的牙齿,很适合做铸剑的材料。”

    纱织:“?”

    脑子里浮现出来的是被她烧成秃驴的刀刀斋,也想起了那天她对刀刀斋的暴行。

    此时此刻她忍不住发出质疑:“你真的觉得刀刀斋还会帮你铸剑吗……?”

    杀生丸嗤笑一声:“谁要找他?”

    纱织啊了一声,紧跟在他身边,“不找他还能找谁?这么重的邪气,也没多少普通的铸剑师够折腾的吧。”

    杀生丸淡淡道:“当然是找这方面的专家。”

    纱织:“?”

    半晌后,她就明白了杀生丸口中的专家是谁了。

    她竟然跟着杀生丸三更半夜抛下小孩和老人去敲别人家的门。

    不对。

    根本没有门,杀生丸领着她光明正大进来的。

    纱织从杀生丸身后探出脑袋来,好奇地巡视了一圈四周,陈旧简陋的房屋,石台上还躺了一个男人。

    男人坐姿销魂,闭上嘴也能露出尖尖的一排上牙。

    他的眉毛也长得极其潦草,胡子像是甩出的两滴墨水,颈间还挂了一条骷髅头窜成的项链。

    幽闭的空间里蔓延着浓郁的酒味————这就是杀生丸要找的专家?

    男人注意到门外的动静缓缓抬起头。

    杀生丸单手扛着鬼头,面不改色道:“你就是灰刃坊吗,我听说你因为老是锻造一些邪刀被刀匠师傅刀刀斋给逐出师门了。”

    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的纱织:“?”

    哪有你这样子拜托人家办事情的?上来就揭人家短??

    灰刃坊的反应却超乎纱织的预料。

    他不仅没有因为杀生丸揭他短而露出恼怒的神色,还换了个盘腿坐的姿势,“刀刀斋么,这名字真是隔这么久听到都让人觉得恶心。”

    纱织:“……”

    这个时代的人都那么有特色?

    哐当一声。

    鬼头摔落在灰刃坊面前。

    杀生丸发出不怎么诚心的邀请:“怎么样,灰刃坊,你要不要试试用这鬼的牙齿锻造一把刀出来。”

    灰刃坊爬上前去,对着鬼头看了看后脸色一变,语气暴躁:“开什么玩笑,这种已经死掉的牙齿可打不出什么好刀。”

    杀生丸一把抽出腰间的天生牙,惊得灰刃坊以为他要对付自己,连连后退。

    纱织的反应却很平淡,其实从灰刃坊说完那番话后她就想到了可以利用天生牙。

    杀生丸盯着鬼头看了一会,而后毫不犹豫地挥了一刀。

    悟心鬼的嘴又尖又长,在纱织看来也是丑得离谱,它虽然被分尸了,但头部保留完整,即便已经失去生命力也略显狰狞。

    天生牙发出的剑光劈死了阴间使者。

    纱织惊讶地捂住嘴后退几步,在她的视野里却还能看见原本黯淡的眼睛发出了血红色的光芒,周遭邪气猛涨。

    灰刃坊错愕过后面露惊喜:“这和刚才简直判若两物!”

    杀生丸:“灰刃坊,我就告诉你吧,我这把天生牙是将你逐出师门的刀刀斋所锻造的刀,而这鬼的牙齿将同为刀刀斋所锻造的铁碎牙咬断了。”

    灰刃坊几乎压抑不住兴奋:“厉害……这能锻造出一把相当厉害的刀!”

    纱织看着他略显变态的表情:“……”

    这个时代的人是真的很有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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