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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妈也不会回来

    到底不是在自己家或宿舍,即使恒温手持花洒流出像空气雨淋般舒适柔和的水柱,洗发露散发着周念喜欢的清新海洋味道,周念还是以最快速度洗完头,拿吹风机开最大风力吹到半干。

    没有打扫工具,周念就地取材,用自己携带的化妆棉和洗脸巾,擦拭洗手间地板和清理下水孔,清理效果不错,做完这一切,她拎着自己的大帆布包打开门,将垃圾桶也拿出来。

    可以走了。

    投入工作的效果不怎么好,听见开门声,何慕关掉电脑,对着屏幕检查了一下表情,他来到客厅,浅笑着说:“那我们现在走吧,垃圾桶就搁这儿,回头我来处理就行。”

    周念点头,轻声说:“那麻烦何先生了。”

    两人来到预定的餐厅,位置在角落,隐秘安全,何慕问周念有什么想品尝的,有没有忌口,周念说都可以,别太辣,请何慕随便点。

    何慕显然来过多次,点了几道招牌菜。周念看着窗外不远处的海城地标,解锁打卡新角度。

    周念问何慕找她什么事情,何慕笑说事情有些复杂,吃完再详谈。

    周念沉默,微微的尴尬,对方没有看手机,她也不好意思拿出,但又不想说话,那放空吧。

    何慕看着又在低头的女孩,她真的好容易害羞,白净的脸上已染上红晕,微干的长发乖巧地垂在胸前,发梢还有点滴水,将浅粉色卫衣晕湿,那湿意甚至晕到他的手心,空气中淡淡漂浮着他熟悉的海洋香氛味道,清新干净,也很适合对面的女孩。

    好在上菜很快,两人安安静静吃饭,饭后周念吃着果酱棉花糖甜点,甜甜脆脆很好吃,周念抿嘴笑,梨涡浅浅。

    何慕有些惊讶,迟疑着问:“你也有梨涡?”

    “对呀。”

    “我听小笛说你家在洛城,你一直呆在洛城吗?”沉默了一会,何慕又问。

    周念点头,决定单刀直入:“何先生你找我,是关于何笛的什么事情?”

    何慕被打断思绪,他很快接着说:“是这样,上次小笛在包厢.....那件事情后,我有请心理医生,可是小笛不愿意去,要么说自己只是喝醉了,要么说是周小姐你可能看错了。”

    “我确实可能看错了,因为我也喝酒了,而且我当时也有点刚醒。”

    何慕:“周小姐,你不用紧张,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处理得非常好,我十分感谢。”他顿了顿,接着说,“小笛现在经常在学校,也不喜欢有人跟着,她还蛮喜欢跟你呆在一块的。”他清了清嗓子,还是决定直话直说,“我是想请你帮我多看着何笛,多陪着她,就当做是你的兼职,我每月会开工资给你。”

    这信息量和神转折,周念嘴巴微张,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沉默一会。

    何慕看她张嘴又闭上觉得十分可爱,不自觉微笑。

    周念组织语言:“我和何笛是朋友,陪她是应该的,我也蛮喜欢跟她在一块玩的,但是我觉得.....工资就不用啦,毕竟她平时也蛮照顾我,而且我们出去几乎都是她花钱。”周念实话实说。

    何慕笑:“能让何笛花钱是你的本事,这是我想请你做的事情,你可以先说个价钱,咱们再商量。”

    周念不喜欢复杂,和何笛是朋友,再跟何笛的哥哥扯上金钱关系去照顾何笛,太麻烦。

    周念又尝了一口甜点,语气弱弱但坚定:“真的不用,我兼职是为了好玩,我和何笛是朋友,多陪她是应该的。”

    她表情诚恳:“要不这顿饭就当做报酬吧,这甜点还挺好吃的。”

    何慕岂能不知她在转移话题,女孩乖巧懂礼貌又有原则和界限感,何笛真是交了个不错的朋友。何慕不再勉强,将周念送到校门口附近的拐角离开。

    元旦假期三天,周念没有回老家,海城和洛城没有直达飞机,高铁一来一回得两天,她能呆在家的时间不多。

    何笛极力邀请周念去她家做客,周念带着冬天的换洗衣物和床单被罩一块去,有自用的洗衣机和烘干机真太幸福。

    假期最后一天,两人窝在别墅二楼的大书房,何笛歪在的飘窗上,周念兴致勃勃去书架翻看,书房有好几个书架,上面堆满了书。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周念在书架最下面发现两个大箱子,是硬壳儿童绘本,用热缩膜一本一本封着,数量还不少。

    周念奇怪:“何笛,你这里怎么还有些书用热缩膜护着呀,是怕招虫子吗?”

    何笛:“……什么?”

    周念举手晃晃手中的绘本,何笛看清后说:“我爸给我买的,现在不看了,就把它封起来了。”

    周念翻看封面,这一系列绘本主要讲述几个动物朋友的森林历险故事,还是英文的,她随口问:“这还是英文的呢,你爸呢?”

    “走了。”语气平静。

    “去哪儿了?”周念看着绘本封面,上面有一只鹅。

    “再也不回来了。”

    周念听懂背后的含义,她抱着绘本走到何笛面前,细细观察她的表情,平静隐隐带些破罐子破摔的淡然。

    周念暗暗责怪自己。

    她刚想到,来这里住了两天,这里没有家庭必备的家人合影。墙上挂的画,或者相框里都是风景图,这是一个房子,不是一个家。

    大部分时间,房子里也只有她们两个人。

    周念直觉这种种不对劲就是包厢事件的根源,但再好的朋友也有隐私,何笛不说周念也不问。

    可是今天,何笛的伤心,何慕的嘱托,自己的歉意,她脱掉鞋子,爬上飘窗,靠在另一侧,看着何笛,淡然说道:“我妈妈也不会回来。”

    何笛惊讶,自己听过周念和家人打电话,虽然次数不多,背景是有高亢女性声音,自己觉得太吵,还问过。

    周念又说:“那是我妈,或者说我阿姨,我自己的亲生母亲已经去世了,还是车祸。”

    周念闷声闷气地说:“那天本应该是我人生最快乐的一天,我妈妈跑到马路上,司机醉酒驾驶,我妈妈躲闪不及,撞死了。当时我就在马路边,亲眼所见,她满身的血,沾得我身上都是,一大片一大片,幸好她痛苦的时间应该很少,在医院,我听医生说是当场死亡。”

    分享快乐增一倍,倾诉苦痛减一半。

    何笛看着周念恬淡的脸,低落地说:“我爸是跳楼死的,从顶楼跳下来,痛苦的时间应该也很少,哼,也说不准,他之前应该挺痛苦的,不然怎么会选这种方式。”

    周念震惊,到底怎么的痛苦会选择如此惨烈决绝的方式,没有丝毫转圜余地,在她人生最艰难的时候她也没想过。

    周念怅然回忆往昔:“小时候我家过得可苦了,我妈总是跟我说再苦再难也要开心活下去,办法总比困难多。”周念满脸怀念,“我好想她呀,她虽然软弱,做饭也不好吃,手工也不好,可她是,这世界上唯一最爱我的人。”不知不觉,周念眼睛酸涩,眼泪簌簌流出。

    何笛抽几张纸递给她,长久的伪装克制下,自己已经无法哭出来,能流泪真好,伤痛可以跟着离开,何笛有一丝不合时宜的羡慕。

    她看着楼下,佣人们正在清理落叶,庭院寥落,小时候爸爸在另一个家天天守着自己,一起吃饭散步学习玩乐休息。

    其实她有点想不起爸爸的脸,毕竟他那么软弱,轻易妥协和放弃,像某位女士说的“窝囊废”。

    可自己又何尝不窝囊,连他的姓都守不住,连他最后苦苦维系的家也快没了,因为她有他的血脉呀,何笛正视自己,倾诉欲汹涌而来:“其实我是个实打实的爸宝女,我的爸爸性格温和,待人天真热情,吹得一手的好笛子,我不喜欢看书,他就一句一句念给我听,我喜欢看图片,他就成箱成箱给我买绘本,我不想上学,连理由都不说,他就同意我不上学天天陪我,他永远相信我,每天都在说我的小宝贝最棒最可爱最勇敢,希望我天天开心。连我.....某人都看不下,说把我惯坏了。”

    何笛冷笑,“哼,全天下最没立场说我被惯坏的人,说我被惯坏了,要不是她,我爸就不会绝望跳楼,明明是她追的我爸,后来又跟我爸提分手,我爸挽留无果,自己回老家,据说工作都稳定了,还有谈婚论嫁的女朋友,她又后悔了,非要我爸跟着她来海城,跟她结婚,我出生了她又不喜欢我,我小时候身体差,天天进医院,我爸没办法,只好辞了工作在家带我,她又嫌我爸窝囊,嫌我烦,不自由,要离婚,我爸想带我走她还不愿意,非让我爸净身出户,最后终于把我爸逼死了,可是你知道后来又怎样吗?”

    何笛不可思议:“她跟我说是我逼死我爸,让她成为寡妇,还说我爸窝囊,不配为人夫人父,还非要改我姓。我人生所有的痛苦都是她给的,就现在她还说自己问心无愧。”

    何笛咬牙切齿:“是呀,随心所欲的天之骄女,没有心的人,何来问心,既然无心,当然无愧,自私偏执骄纵,我这辈子坚决不要成为她那样的人,也绝不会原谅她。”

    这曲折的豪门密辛,周念抱住何笛,拍拍她的背安慰,良久她说:“不要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你的痛苦她感受不到。”

    过了一会,何笛开玩笑推开她:“光天化日之下,不要搂搂抱抱。又说:“你这又开始熬老鸭汤啦。”

    周念:“说出来心理总是好受些。”

    何笛笑:“谢了,我感觉好多啦。”

    周念想转移话题,可是脑子空空实在是想不出来,她看着书的封面说:“我小时候好像看过一本类似的,主角有一只鹅,很聪明,我还让我妈妈比照着做过玩偶,我妈妈弄得可不像啦。”

    “你不是说你家很穷吗?这可是我爸爸从英国带回来的,国内应该很少吧。”

    “切,全国就你们家买得起外国书?”

    “好吧好吧。”何笛摊手,想起什么,又说:“我这本来有一系列,现在不全了,因为其中有几本被我哥拿走,他后来跟我说弄丢啦,当时我还气得咬了他一口。”

    周念笑:“你哥也有这么不靠谱的时候?”

    何笛老气横秋地说:“谁还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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